美人临安-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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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白雨而言,只要惠文叔父来了临安,王之焕就不得不回到王宅住。
虽说宋酒的宅子不算差,但在汴京住惯了好宅子的白雨自然会嫌弃宋酒的宅子。同时,白雨也替王之焕这个主子感到憋屈。
宋酒宅子的一间房还抵不上王宅的半间房子,郎君能在宋酒的宅子住上一个月,简直是绝无仅有的事。
王惠文的到来,简直就是一大喜讯!
虽说惠文叔父与自家郎君的关系算不上有多亲密,但好歹他也是家里的大人。大人说的话,郎君作为后辈自然会听的。
可白雨似乎低估了自家郎君的忍耐力。
“郎君,您就回去吧!惠文叔父今日之内必定会进城,难道要让他住进空荡荡的宅子里?”白雨躬身站在王之焕身边一直不停地劝说。
王之焕在自弈,棋盘上两方的局势已到了存亡绝续的地步。只需再走一步,白子便可让黑子在一瞬间溃不成军,这一局棋便是到了尾声。
“他来与我何干?左右也只是借个住处罢了,你让他们住进王宅便可。一座空宅,少了我,他们也乐得清闲。”
王之焕迟迟不肯将白子落下,似乎还在寻找有可能趁机翻盘的黑子。
“白雨这不是担心郎君在此处住不惯么,加上宅子半月前已经修缮完毕,就等着郎君回去瞧一眼呢!”
王之焕摩挲着手中的白棋,手一动,只听见啪的一声清脆响声。
白棋入定,黑棋全盘崩溃。
胜负已见分晓。
“他来了,你似乎很高兴。”王之焕不是在问他,而是直接陈述。
“惠文叔父能来,白雨自然是替郎君高兴……”白雨说着说着,猛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白雨扑通一声跪下,垂着头慌张地说道:“郎君恕罪,白雨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王之焕一颗一颗地捡着棋盘上的棋子,然后放入棋盒中。棋子从他的手中滑落,落入盒中与其他的棋子相互碰撞,发出叮叮的声音。
“白雨,你跟了我几年了?”
白雨垂着脑袋,道:“三年。”
“三年,日子还不算长,你的心没有变,实属正常。”王之焕捡完了白子,复又开始捡黑子。他捡起一颗黑子,递到白雨的面前。
“等他来了,就回到他的身边去伺候吧。良禽择木而栖,我性子孤僻,不是你的良主!”
白雨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郎君是要赶白雨走?”
“叔父三年前将你送给我,说是让我养养你的性子。如今时日也够了,你也该回去了。”
王之焕将黑子往前一送,“接着。”
白雨捧着手,一颗黑亮的棋子落入手掌心。黑子地表面毫无温度,透着彻骨的寒意。
第一百二十一章 :衣带渐宽
王惠文的车队到了临安的城门口,守城的将士核对了这一队人马的身份,这才放行。
有一人早已站在城门内等候他们多时了。
等王惠文的马车行驶到他的身边时,那人恭恭敬敬地拱手,“郎主,事情都已办妥了。”
车内的王惠文掀开车帘的一角,看着车外的人说道:“罗旭,将车队带到王宅去,再找几个人跟着我去找他。”
名叫罗旭的男子立即将手一挥,车队立刻分成两队。一队朝着王之焕的宅子而去,另一队则是留在王惠文的马车后方。
王鸿策马前来,拧眉问道:“爹,咱们又不是没钱,何必住进五郎的宅子,看他脸色?”
罗旭在一旁解释道:“郎君怕是不知,这临安的房价涨得着实吓人。再加上郎主只是到临安待上一阵子,人家怕是不愿卖的。”
“主子说话,哪轮到你插嘴?”王鸿拿着鞭子的手一挥,只听飕飕两声,罗旭的脸上便赫然多了两道红痕。
王惠文一把甩开帘子,未几,马车内传来一道算不上冰冷的声音,却狠狠地给王鸿的心上一击。
“不去就睡大街,无人拦你!”
王鸿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却又不得不忍下脾气。他恶狠狠地瞪了罗旭一眼,手中的鞭子被摩擦得发出了嘶嘶的声响。
罗旭不敢再吭声,只是朝王鸿一拱手,默默地在前头带路。
宋酒的宅子里
王琢正和宋清盼在一处打打闹闹,欢笑声盈满了整座院子。
宋酒则是躺在檐下的藤椅上,眯着眼看两个孩子在院子里四处奔跑。
“你这些日子倒过得很是清闲!”王之焕从房内出来,见宋酒慵懒地躺在荫凉处,像只吃饱喝足的小狼崽。
宋酒将手枕在脑下,觉得这样的姿势也很舒服。“如此清闲的日子可不多得,你不趁着大好的光阴休息,更待何时?”
王之焕在她身边的藤椅上躺下,不巧,玉色的衣带被藤椅扶手上的枝条卡住了。等他完完全全地躺下时,衣带已经宽松地解开了。
宋酒原本眯着的眼此刻已经睁得如铜铃一般大,直愣愣地看着王之焕敞开的衣襟。
王之焕的衣带被拉开,连带着衣襟也松散开来,露出衣衫下精壮的胸膛。莹白如玉的锁骨的下方,是线条分明的胸膛,隐在一层薄薄的衣衫下。
宋酒想再往下看,可再往下什么也没了。
宋酒眼中的遗憾之色一闪而过,美色当前,却只能瞧见半分颜色。
“怎么?还想看更多?”王之焕将衣带从藤椅中取出,又拢了拢衣襟,缓慢地系上衣带。像是有意这样做,王之焕系衣带的动作十分缓慢,眼角还不时地看向宋酒。
宋酒被他的动作急得心痒痒,噌的一声站起身。一把抓过王之焕的衣带,握在手中。
王之焕一愣,尚未反应过来她这是做什么。
宋酒弯腰,将王之焕的衣带重新拆开。
王之焕面色一变,赶紧起身阻止她接下来的动作。“你做什么?”
声音里带着沙哑,还有一丝胆战心惊。
王之焕何时见过哪个女子像她这般胆大妄为的?
“娘亲!”宋清盼喊了一声。
宋酒回头,只见王琢飞快地捂住了宋清盼的眼睛,他自己亦是紧闭着双眼。“阿爹,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说着,王琢背过身,捂着宋清盼的眼睛往一边走。
“都给我站着!”宋酒吼了一声。
果然,王琢和宋清盼都乖乖地站在原地。
宋酒满意地一笑,这才回过头,对着一脸郁色的王之焕说道:“做事磨磨蹭蹭的!不就是一条衣带么,还把它当宝贝了?”
王之焕看着宋酒的模样,不像是要霸王硬上弓。“这是我的习惯,不成么?”
宋酒暗哼一声,“习惯?”
手下飞快,宋酒已经将王之焕的衣带束好了。
“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宋酒说着,又躺回了自己的藤椅上。
王琢撤开捂着宋清盼的手,小声地说道:“待会儿记得给你娘亲撒个娇,咱们就万事大吉了,懂么?”
宋清盼卖力地点头,甜甜一笑。“琢哥哥放心,阿盼懂的!”
王琢这才牵着宋清盼往宋酒和王之焕的面前走去。
宋酒瞥了一眼王之焕,都怪这人,无事献美色。如今倒好了,让两个孩子想歪了。
“你给他们两个解释清楚!”
王之焕十分惬意地躺着,全然没有了宋酒拽他衣带时的僵色。他闭着双眸,唇角扬起一丝看热闹的笑。“解释什么?两个孩子都见着了,我能解释什么?”
宋酒一窘,“都怪你!”
王之焕闭目不言。
“娘亲……”宋清盼眨巴着大眼睛,十分无辜地冲进宋酒的怀中。
宋酒扒拉起他的脑袋,问:“你方才都看见了什么?”
宋清盼继续眨巴着大眼睛,“阿盼什么也没看见!”
宋酒瞧着他的模样,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转而问王琢,“阿琢,你说。”
王琢悄悄瞄了王之焕一眼,见他岿然不动。“酒娘,阿琢什么也没瞧见!”
“那你方才捂着阿盼的眼睛做什么?”
王琢赶紧回道:“我在和阿盼玩儿躲猫猫呢!”
宋酒满脸写满了不信。
宋清盼晃着宋酒的衣袖,“娘亲,娘亲!”
甜腻腻的嗓音麻得宋酒一时间缓不过来,“罢了罢了,你们去玩儿吧!”
王琢赶紧牵着宋清盼溜了,临了还不忘向王琢投以一道神秘的目光。
阿爹,万事保重!
王之焕自然看到了王琢的目光,眯着眼笑了。不过那笑里却包含着许许多多的内容,若是王琢瞧见了,一定晓得大事不妙了。
王之焕在心中暗道:好小子,竟然敢开你爹的玩笑了!
牵着宋清盼跑开的王琢脚步一顿,顿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宋清盼瞧着他哭笑不得的神情,担忧地问道:“琢哥哥,你没事吧?”
王琢咧着嘴笑着,却比哭还难看。“阿盼,若是阿爹突然罚我了,你可要替我求求情,懂么?”
宋清盼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他还是听懂了王琢的意思,就是要在师傅的虎口下救琢哥哥一命!“嗯,阿盼记住了!”
王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一直在盯着自己。
爹啊爹,阿琢不就是想帮你一个忙么?
王琢无奈地牵着宋清盼到门口去玩儿,心里盘算着阿爹这回会如何惩罚自己。阿爹的招数回回都不一样,稍有不慎便被阿爹虐到身心俱疲。
“琢哥哥,你看,有客人在门口!”宋清盼指着门外的一群人,怕生的他下意识地躲到了王琢的身后。
王琢抬眼一瞧,小脸上的神色一变。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初见刁难
门外站在最前头的男子身着一身玄色的锦袍,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折扇的扇骨是暗淡的血红色,与男子锦袍上的玄色相得益彰。
男子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任何人只要遥遥地看上一眼,就会自动地远离。
王琢牵着宋清盼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手心一片黏腻。
好半晌,王琢才镇定心神,松开握着宋清盼的双手。随后,他拘谨地对着门外的玄色男子叉手,喊道:“阿琢拜见叔祖。”
王惠文这才淡淡地应了一声,带着王鸿进了宋酒的宅子。
宋清盼躲在王琢的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王惠文和王鸿的靴子。
“愣着作甚,还不带叔祖去见你爹?”王惠文将折扇在手中有节奏地拍着,眼睛却是看向王琢身后的宋清盼。
王琢赶紧牵着宋清盼快步走了回去。
“娘亲!”宋清盼一见到宋酒,撒开脚丫子就朝宋酒跑去,十分迅速地跑到她的身后躲着。
宋酒看见进来了两个陌生人,脸色顿时就变了。
她的家什么时候可以任凭任何人进进出出了?
王琢走到王之焕身边,道:“阿爹,叔祖来了。”
王之焕躺在藤椅上休憩,却没有睡着。听见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他自然知道来了不简单的人物。
但一听王琢提到叔祖,王之焕只是眉梢一动,并没有睁眼的迹象。
王惠文一步步地走近,只见檐下的两张藤椅上分别一坐一卧着两人,看两人的动作,显然没有待客的意思。
“五郎当真如此不待见我这个做叔父的?”
王之焕一动不动地躺着,神色舒闲。
王鸿心中本就压抑着怒气,见王之焕如此傲慢的态度,怒气冲冲地说道:“王之焕,我爹可是你的长辈,你就如此对待长辈的?”
宋酒此刻也看不过眼了,这两人未经过主人家的允许,私自闯进她的宅子里本就不对。如今还敢在她的院子里大吼大叫,实在是过分!
“两位,大门在那边,烦请两位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宋酒这话说得还算客气了,若非他们是王之焕的家人,她早就举着扫帚将他们扫地出门了。
王鸿浓眉一拧,指着宋酒道:“你这妇人好嚣张的口气!你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么,还敢如此出言不逊?”
宋酒嘴角一扯,嘲讽道:“我管你们是何人,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了,也得经过我的允许才能进来!两位不顾礼数地直驱而入,也不怕丢了太原王氏的脸面?”
王惠文转着手中的血骨折扇,一直在观察着宋酒。
是个美人,这是无可争议的。
宋酒今日上身着缃色交领上襦,下边配宝蓝色印花的湘裙,通身的服饰衬托出的一种典雅的气质。可在王惠文的眼中,这种典雅的气质就转变成了别有心意!
宋酒的言行举止透露出来的是一种咄咄逼人、不甘人后的气势,与她的外表实在相差甚远。而她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便是为了王之焕,亦或者为了王之焕背后的太原王氏。
这样的女人,心思不纯,怎么可能成为太原王氏的人!
王惠文面无笑意,开口道:“这位小娘子怕是有所误会!五郎是我太原王氏之人,他能进得你的宅子,而我身为他的叔父,来此处看一看他有何不妥?”
“无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