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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美人临安-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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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今后就只剩你跟我了!阿姐放心,阿顾一定会认真习文,日后让阿姐过上好日子!”
  宋酒看着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宅子,觉得是时候放下一切了。“好!阿姐等着那一天!”
  “阿姐,如今咱们大仇得报,你也可以放下心来照顾酒楼的生意了!”
  “你这孩子,存心想累死阿姐不是?”宋酒扭了一下宋君顾的手臂,疼得宋君顾龇牙咧嘴的。
  “哎呀,阿姐,我错了!”宋君顾弯着身子,却没有将伞偏移分毫。“那阿姐若是想在家照顾阿盼也是可以的!”
  “走吧!”宋酒揽着宋君顾的手,道:“咱们去给看看爹!”
  宋君顾看着还在疯狂下落的雨水,道:“阿姐,换个日子不成么?你忘了上回去的时候也是雨天,结果就遇上了刺杀!”
  “怕甚?如今大雨倾盆的,哪个杀手闲来无事会答应这种事?”
  宋君顾仍旧不死心,缠着宋酒道:“阿姐,咱们换个日子吧!这下雨天路滑,阿爹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你再说,阿姐就将你丢了!”宋酒威胁道。
  “嘻嘻!阿姐哪里舍得?”宋君顾笑道:“阿姐当初可是不要命地救了阿顾,若是扔了岂不是可惜了?”
  “一点都不可惜,扔了你,阿姐还有一个阿盼要喂养。指不定隔一日就将你给忘了!”宋酒笑着说道。
  “阿姐,你喜新厌旧!分明我才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如此疼爱那个半大不小的小子?”
  “因为他小啊,且比你聪明多了!”
  “……”宋君顾认命地闭上了嘴,乖乖地跟在宋酒的身后。


第一百一十九章 :收为义弟
  不过是一日的功夫,小宋酒家就在临安销声匿迹。
  往昔小有名气的小宋酒家就只能存留在人们的记忆中,闲来无事时被人们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宋家的人死的死,疯的疯,就只留下宋君顾一人。
  于是,不免有人在背后议论,说宋君顾是个扫把星,克死了亲姐、庶姐以及庶母。
  宋酒无意间听见这些闲言碎语,也没放在心上。究竟宋君顾是不是扫把星,只要她将宋君顾收为义弟不就清楚了?
  宋君顾如今才十六岁,还未成年,所以不可能让他独自一人生活。只要她和官府报备,便可将宋君顾转到自己名下。
  可是宋酒觉得这样还不够,她要全临安城的人都知道,宋君顾是她宋酒的弟弟!
  收义弟的仪式自然是在宋家酒楼进行,一来酒楼人多,最能做个见证。二来,也是为了日后能够将宋家酒楼顺利地交到宋君顾手中,
  虽然日后宋君顾会走上仕途,但有一家酒楼作为底牌,也可以保他无后顾之忧。
  准备了三五日,宋酒请来了谷一椿、荀清华,以及郑知州郑进前。
  临安最有学问的人,医术最了得的人,以及官最大的人,一下子都聚集到了宋家酒楼。
  宋家酒楼迎来了史上最空前的盛状。
  许多人为了进去一睹三位大人物的尊容,不惜一掷千金,却都无缘跨进宋家酒楼的门槛。
  而那些只是为了来喝酒的人倒是走了天大的好运!
  当然,这也是宋酒特意安排的。
  能进酒楼的人并无什么尊贵的身份,可他们却能将今日酒楼中发生的事情传至千里之外的地方。
  酒楼的一层,原叔早已将一切准备妥当。
  宋酒坐在正北的方向,左右两边分别坐着荀清华、谷一椿和郑进前。
  宋君顾跪在软垫上,朝宋酒磕了三个响头,算是正式认宋酒为阿姐了。
  荀清华悄声对身边的谷一椿说道:“师弟,你这徒弟收得好!”
  谷一椿哼哼了两声,骄傲地说道:“那是自然!”
  宋酒受了宋君顾的三个响头,随即起身去将他牵起来。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看着酒楼中的人。
  “今日宋酒当着诸位的面,将宋君顾收为义弟,此后任凭年岁更迭,他都是我的阿弟!若是日后宋家酒楼转交到他手中,还望乡亲们不弃,照顾一二!”
  宋酒说罢,朝着四座的人叉手行了一礼。
  “宋东家说的什么话?您平日待客有礼,且酒水都是实打实的纯正,从不参假!就冲这一份赤诚,我们无论如何都会照拂的!”
  亦有人附和,“是啊!宋东家为人和善,想必她的阿弟也是极好的!”
  也有人小声地在下边议论,“可我听说这宋郎君是临安榜上有名的纨绔,如何知晓他的品性是好是坏?”
  谷一椿从座上起身,拱手道:“诸位,有一事谷某还得告知各位!上月,谷某有幸得了一位徒弟,而此人便是宋君顾!”
  人群中顿时掀起一阵狂潮。
  谷一椿收宋君顾为徒弟的事情,临安城内知晓的人甚少。而知道谷一椿收徒弟的,却不知这徒弟是何人。
  谷一椿在临安的名望不亚于汴京的帝师,而两者的区别就是,帝师是为帝王教学,而谷一椿则是在民间传授学问。
  谷一椿收的徒弟,哪个的学识不是数一数二的?既然谷一椿当着众人的面说宋君顾是他的弟子,那足可以证明宋君顾的品性如何!
  宋君顾朝着众人拱手作揖,以示感激。
  宋酒提醒宋君顾,道:“该给郑知州他们敬茶了!”
  宋君顾微微颔首,从小二端着的托盘中双手取了一杯茶,先恭敬地递到郑进前的面前。
  “君顾谢郑知州今日能来,亦要感谢知州往日对阿姐的照拂。他日君顾功成名就,定不会忘记知州的大恩!”
  郑进前笑着接过茶,“都是本官分内之事,何需言谢?若真要报答,日后多为百姓做些事吧!”
  宋君顾郑重地点头,“谢知州教诲!”
  接着,宋君顾走到荀清华跟前,先是唤了一声“师伯”,随即才双手奉上茶水。
  “师伯,您请喝茶!”
  荀清华满意地应了一声,脸上堆满了笑意。“隔着好些年,终于多了一人唤我师伯了!”
  荀清华啜了一口茶,道:“阿顾,当年你师傅收钱家的九郎时,老夫送了阿容一支价值千金的狼毫。今日,老夫便送你一方端砚如何?”
  没等宋君顾答话,在场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端砚!
  那可不止价值千金那么简单!
  端砚有“呵气研磨”之美称,无论寒暑冬夏,其砚心都有一层水气久久不散。因取材有限,物以稀为贵,端砚更是驰名四海!
  荀清华随随便便就送了宋君顾一方端砚,那他家中定是藏有不少好物!
  “这端砚和阿容的狼毫都是友人所赠,老夫尚简,用不上。搁在家中也是暴殄天物,倒不如赠给你们这些后生,以兹激励!”荀清华说着,将端砚交到宋君顾手中。
  “多谢师伯!”宋君顾双手接过,不过将端砚转交到宋酒手中。因为他还得向谷一椿敬茶呢!
  “师傅,您请喝茶!”
  谷一椿接过,阴阳怪气地说道:“为师囊中羞涩,怕是比不起你师伯了!”
  宋君顾厚道一笑,师傅这是在和师伯怄气呢!“师傅传授君顾学识,便是天大的礼物了。师伯是礼重,而您这是意重,君顾都记在心中呢!”
  谷一椿这才展颜一笑,瞥了荀清华一眼。“还是老夫的徒儿知心呐!某些人的徒儿,恐怕三言两语就能将师傅气得七窍生烟!”
  荀清华笑得很是和蔼,不过眼中却飞快地闪过一道亮光。
  “若是论一致对外,老夫的徒儿可从未令老夫失望过!”
  谷一椿正在喝茶的手一顿,这荀清华是故意在挖苦他呢!
  一众看客皆是看得云里雾里,索性也不听了,各自寻了位子坐下。
  宋酒在一旁听谷一椿和荀清华打着太极,终于起身,道:“楼上的饭食已经备好,郑知州、荀老和谷老上边请!”
  三人今日都是第一次到宋家酒楼的二层,不免有些好奇二层与别家酒楼的区别,便跟着宋酒上楼。
  酒楼的二层,其实分了许多间阁子,且各个阁子都有其亮点。
  祝家酒楼的阁子以“雅”著称,其名不外乎是用梅兰竹菊等雅到极致的事物命名。
  而宋家酒楼则不同。
  宋家酒楼的阁子,全是以酒的名字来命名的。
  装设最上等的阁子,名为蔷薇露。因为蔷薇露是君上御用的酒,民间是没有卖的,所以在酒中的地位最高。
  至于二等的阁子,便是苏合香。苏合香酒的地位仅次于蔷薇露酒,因在宫廷流传过,是以排行第二。
  第三等的阁子,便是流霞。流霞是市店名酒,都在民间,但因其名字甚美,所以被排在了末等。
  而宋酒带他们去的阁子,自然是等级最高的蔷薇露。


第一百二十章 :叔父来了
  临安城外,一队马车正缓缓地朝临安的城门驶来。
  车队中,行着一辆十分华贵的马车。马车上悬挂着一面用丝绸织成的旗子,上边大大的写着一个金色的“王”字。就连拉动车向前行驶的马匹也非寻常的马匹,而是能日行千里的千里马。
  路上有行人路过,见到华贵马车前拉车的千里马,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用千里马来拉车,恐怕家里的茅坑里装的都是金子吧?”
  华贵的马车里坐着一人,一身玄色的锦袍将那人包裹,在略微狭窄的马车里显得有些沉闷。
  不过此人并未觉得有半分不适,反倒是十分舒坦地斜斜躺在柔软的垫子上。一双眼微微合着,浓墨的眼睫毛如两把羽扇,微微地跃动。
  “郎主,再有五里便到临安城门了。”
  马车外,一名身着深色布衣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对着车内的人禀告路程。
  “嗯。”马车内的那人只是发出了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分不清是回答男子的话,还是因为在车内太舒坦而发出的呻吟。
  布衣男子并不确定车内的人是否听见了他的话,只好放缓速度一直跟在马车边上。
  “哒哒哒……”
  马车后方传来一阵急速的马蹄声,一名身着烟青色锦袍的男子踏马而来。
  烟青色男子头上戴着一尊银制的镂空发冠,用一支纯银圆头簪子固定住墨色的发。一对狭长的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那双眼里透露出来的并非和顺,而是桀骜。
  再看他嘴角的那一丝随时随地都消失不了的嘲讽,像是在嘲讽这世间的一切。
  布衣男子一见烟青色男子,两腿一夹马腹,让开了位子。
  这位主可不是一般的角色,但凡有一丝让他不顺眼的事,不消一刻钟,便会成为他剑下的亡魂。
  烟青色的男子刚到华贵马车边上时,便立即拉进缰绳,吁的一声勒马。
  “爹,何不就在此地休整,好让五郎来此地接我们进城?”
  无声。
  半晌,马车里终于传出一道浑厚却又懒散的声音。
  “以他的性子,会来?”
  玄色锦袍的男子掀开覆在身上薄如轻纱的丝绸薄被,挑开帘子的一角。
  一道阳光照进阴暗的车厢内。
  玄色锦袍男子的眉眼和烟青色男子的眉眼十分相似,但玄色锦袍的男子不似烟青色男子那般有犀利的眼神。
  “我虽然是他的叔父,却始终不是他的亲爹。”王惠文放下帘子,又倒回了薄被中,“车队继续前进,到城门口时再停下。”
  烟青色男子在马背上被日头晒得有些心烦意乱,“爹!”
  “鸿儿,莫要忘了爹出门时对你说的话!”
  烟青色的男子名叫王鸿,是王惠文的儿子,在太原王氏中排行第四,比王之焕虚长两岁。
  王鸿撇嘴,一个调头,策马往后边的队伍跑去。
  一旁骑在马上的布衣男子见王鸿气呼呼地往后边走了,自己也不敢久留,扬鞭一拍,马儿飞快地往前头跑去。
  王惠文双手枕在脑勺下,看着帘子缝隙中偶尔透进来的光线,嘴唇微微一动。
  “真当我睡得不省人事?”
  城内,王之焕的宅子内。
  白雨兴奋地抱着一封书信在院里疯跑了两大圈,直到面红耳赤的时候才停下脚步。
  “太好了!叔父终于到临安啦!”
  一旁正在洒扫的仆人见状,疑惑地问:“白雨,你说的是哪位叔父?郎君在临安的这段时日,咱们可没听说有哪位叔父来访。”
  白雨两手叉腰,洋洋得意地说道:“自然是惠文叔父啦!你不过是在临安负责洒扫的,自然不晓得。赶紧去通知其他院子的人,将整个宅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仆人又问:“可郎君都在外边住了快一月了,家里来了客人,如何招呼?”
  白雨催促道:“你只管去告知他们便是!惠文叔父都来了,你还怕郎君不回来住?”
  白雨看着半月前就已经修葺妥善的宅子,两手搁在脑后,大摇大摆地往宋酒的宅子去了。
  对白雨而言,只要惠文叔父来了临安,王之焕就不得不回到王宅住。
  虽说宋酒的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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