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临安-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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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改容摩挲着手中的衣裳,想着自己和宋酒也算有一衣之交了,要不要趁着眼下的机会表明心迹?
“酒娘,我喜……”
“嘘!钱改容,你瞧,有人来了!”宋酒兴奋地说道,将钱改容的话推了回去。
钱改容涩涩一笑,看来此时还真不是好的时机。收了心思,钱改容上前去小声问道:“你在此地就为了等人?”
“自然不是,你的好妹妹准备了一出好戏,把你也拉了进来,你不瞧瞧?”
钱改容一怔,“妹妹?我哪里来的妹妹?”
“钱慕予不是么?”宋酒专注地盯着不远处的举动,随口抛了一句。
“他只是我叔父家的,并非我嫡亲的妹妹。”未几,钱改容好像捕捉到了先前宋酒话里的信息。“慕予她针对你?她今晨将我骗出钱宅,就是为了针对你?”
“针对?”宋酒哼了一声,“她可不是针对这么简单!你的衣裳,那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可都是她设计好的!一箭三雕,钱改容,你们钱家的人都不简单呐!”
钱改容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瞧着远处有一大堆人正往院子里走去。那些人恐怕就是今日到钱宅来赴宴的,因为他看见阿爹走在了那堆人的最前方。
宋酒悄声说道:“走,我们走近些去看看!”说罢,将还在发愣的钱改容拉着走了。
等钱改容回过神时才发觉宋酒正拉着自己的手,那只柔软无骨的小手就握在他的手中,掌心还有一股暖意。他不自觉地将那只小手握紧了,舍不得放开。
宋酒拉着钱改容藏在了人群的最后边,只要他们不说话,无人会注意到。
人群的最前方传来钱诩洪亮的声音,“剪春,你说阿容在这里出事了,他人呢?”
剪春一脸的焦急,“阿郎,婢也不晓得,九郎君之前明明是在这里不见的。婢担心九郎君出什么事,一时急着向您禀报,没有注意到里边的情况。”
剪春的话十分自然的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院子中的房间,既然钱改容是在这座院子里不见的,那他定是跑到里边的房间里去了!
正当众人猜测着钱诩要不要派仆人四处搜寻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传出了一阵旖旎的声音。
有经验的人一听,顿时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起来。
“这钱九郎莫不是到这里来寻欢的吧?”
“我瞧着那叫剪春的女使挺不上道的,人家钱九郎不是还在为母守丧么,素食吃得久了想开点荤,这不想着来寻点儿乐子,还被她搅和了。”
钱诩被这些议论气得两眼瞪得圆鼓鼓的,脖颈子上的青筋也凸了起来。他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子难道他钱诩不晓得么?这些人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
剪春问道:“阿郎,该怎么办?若里边的人真的是九郎君,岂不是……”
“你住口!”钱诩怒吼,将剪春推到一边。“你个女使竟然敢议论起主子的不是,来人,将她拖到一边儿去!”
钱诩此时是被气得头脑发昏,将剪春绑到一边不就正好表示里边的人就是钱改容么?
宋酒在人群后便看得直摇头,这钱诩脾气忒不好了,怎会生出钱改容这么个好性子的儿子?
钱改容动了几步,打算出去澄清。宋酒一把拉住他,“你再等等,这戏若是就这么完了,没意思。”
“阿爹的做法太冲动了,再这么下去,群起而攻之,爹会受不住的!”钱改容担心地望着钱诩,阿爹的身体进来不太好,若是被这些人给气得旧病复发,后果难测!
宋酒还是不撒手,“钱改容,你爹那种老江湖还怕这种场面?他是等着下一出戏响锣呢!”
果不其然,宋酒的话刚落,钱慕予就急匆匆地赶来。“大伯!求您放了剪春吧,她也是好心的,这事怨不得她!”
钱诩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钱慕予,老眼一眯,问道:“你跑来作甚?这种场合哪是你该来的?”
房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传遍了整个院子。
动静大的令看热闹的人也不禁红了脸,这得有多久没开荤才急成这样啊?没想到这钱氏九郎平日里看着斯斯文文、温文尔雅的,竟然也会做出这种事情。
钱慕予心里暗笑。宋酒,你这回还不栽在我手里!
“大伯,剪春是我的贴身女使,是不会乱说话的!您放了她吧!”钱慕予挤了两行眼泪出来,哭得是一个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宾客里有晓得钱慕予身份的自然是相信她的话,既然钱十三娘子都承认了里边的人是钱改容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八十七章 :雪上加霜
“钱郎主,还是让人进去瞧一瞧为好,万一里边的人不是钱九郎,那岂不是平白诬蔑了钱九郎么?”
“是啊,是啊!”众人一一附和,其实心底巴不得看好戏。
钱诩瞧着众人的神情,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人一个个地跟着来看好戏,将荀清华和谷一椿丢在宴会上不管,呵呵,真是世态炎凉!
同样是来参加宴会的,荀清华和谷一椿怎么不来看热闹?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钱氏一族向来以清流自诩,根本不能和这些污浊之人待在一处。
“诸位!”钱诩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众人的声音全部停了。“钱某先在这里将话挑明了,若是里边的人真是犬子,钱某必定家法处置!可若是其他的无关重要的人,哼,那就别怪钱某不客气了!望大家做个见证,来人!进去!”
几个仆人横冲直撞地破门而入,将房里的两人吓得直乱叫。
宋雪滢慌乱地看着帐外站着的几个仆人,再看看身边的人,不是林路桓是谁?
“啊……林路桓,你不得好死!”
宋雪滢尖锐的指甲在林路桓的脸上刮出了几道血印子,疼得林路桓龇牙咧嘴!“宋雪滢,你个贱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谁让你来的?”宋雪滢揪着被子躲到床脚,床榻中央赫然一处嫣红的血迹,像是在嘲笑着她。
完了完了!她的清白之身全被林路桓这个烂人给毁了,这里还是钱宅,钱改容一定都知道了!她的一切都被林路桓给毁了!
不,还有宋酒那个贱人!明明之前是宋酒在这里的,怎么她一晕倒之后事情就全变了?“宋酒!”宋雪滢咬牙切齿,眸中的恨意连林路桓见了也害怕。
“滢妹,你……”
“你给我闭嘴!”宋雪滢指着外边的仆人,发疯似地吼道:“你们都出去!出去!”
林路桓下床捡起地上的衣衫胡乱地穿上,一推开门,顿时傻在门口。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些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院子里等着看热闹的人顿时傻眼了,出来的人不应该是钱九郎么?怎么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读书人?
钱慕予看着林路桓走了出来,嘴角扬起得逞的笑。
钱改容瞧见林路桓,再看宋酒波澜不惊的神情,猜想原本这件事情的主角应该是她吧?只是不应该还有一人么?
片刻,宋雪滢已经打理好衣衫从房中走了出来。
钱慕予见出来的人不是宋酒,登时两腿一软。
此时出来的人不应该是宋酒么?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在看到满院的人时,宋雪滢的第一个反应是跑回房里去,岂料林路桓一把抓住了她。
“滢妹,如今生米也已经煮成了熟饭,你再逃也是无用的,何不和我一起面对?”
宋雪滢呸了一口,“林路桓,你难道不知我们中了宋酒的圈套么?”
林路桓小声说道:“我哪里不知道,可眼下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你说宋酒陷害我们,谁会信?”
宋雪滢甩开他的手,冷哼道:“就算是死,我宋雪滢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你……”林路桓看着走在前头的宋雪滢,心中盘算着一会儿该如何将事情全部推给宋雪滢。
钱诩对着众人说道:“诸位请看,这里并没有犬子的身影,可见是有人居心叵测了!”
众人听见居心叵测四个字,很是自然地将目光转向钱慕予。这报信的女使剪春是钱慕予的女使,而钱慕予又出来作证,其是何居心可见一斑!
钱慕予料到会这样,钱改容被她骗了出去,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只是这屋里有物证,什么人能想到钱改容的衣衫会出现在这里呢?
既然害不了宋酒,那就拖钱改容下水!
钱慕予抽抽搭搭地开口,“大伯,可剪春分明瞧见九哥进了这院子的。九哥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可要进去仔细搜查一番?”
“不必了!”宋酒大声说道,声音一下子从人群后方传到了前面。
众人纷纷转头,第一眼就看见了钱改容。
“原来钱九郎在这里!”
钱改容从人群中走到前边,冷着脸问钱慕予:“慕予,九哥平日里待家中的兄弟姊妹如何,这点钱宅上上下下的人可都是心知肚明的。可你今日的做法,当真是让九哥心寒!”
钱慕予没有料到钱改容会这么早就赶了回来,捂着帕子哭道:“九哥,阿予哪里做错了?竟然惹得九哥如此仇恨阿予?”
“仇恨?”钱改容看了满院子的人,突然对钱诩说道:“阿爹,还是现将此事处理了吧。家里的事,咱们关起门来处理!”
此话一出,那些看热闹的人都纷纷羞愧地别开目光。人家这是在提醒他们:好奇心别太旺盛了!
钱诩一挥手,仆人纷纷上前架住门前的宋雪滢和林路桓。“我江南钱氏一族乃世代清流名门,尔等在此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实在是不堪入目!今钱某在此声明,钱氏的大门永不会向这等品性低劣的人敞开!”
林路桓想挣脱仆人的束缚,奈何仆人的力气太大,他只能靠吼。“钱郎主,此事与我无关呐!都是她,是她勾引的我!”
宋雪滢被他这种无耻行径气得浑身发抖,破口大骂:“林路桓,我去你大爷的!老娘这辈子怎么遇到你这么一个人渣!”
宋酒听得直捂耳朵,啧啧啧,这林路桓当真是极品中的极品,连宋雪滢都顾不得钱改容在场而破口大骂。不过他们落得如此下场是自找的,她还要去雪上加霜、火上浇油呢!
“我记得宋二娘子还在守丧期吧。这在守丧期内做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情,恐怕违反了本朝的律令!”宋酒施施然走上前来,煞有介事地说道。
有印象的人都知道宋员外是一年前逝世的,父死,子女应该守丧三年。如今宋雪滢在守丧期内公然作乐,实在有违天理。
宋雪滢披散着头发,模样狼狈。“宋酒,你不得好死!”
宋酒冷笑,宋雪滢,女兄已经不得好死一回了,这诅咒我这回已经用不上了!“宋二娘子,丧期作乐是为不孝,按律应当杖八十!钱寺丞可是对本朝的律令倒背如流,我可有说错?”
钱改容点头,“确实如此!”
钱诩招手,吩咐道:“来人呐,将这两个不知廉耻的人逐出钱宅!至于触犯律令的事情,钱某不想干预,就留给知州去处理!”
“是!”几个壮硕的仆人将林路桓和宋雪滢拽了出去。
众人见状,纷纷作鸟兽散。
剩下的事情就是钱氏的家事了,他们若是厚着脸皮站在这里,就是不识抬举了!
宋酒也想趁机走了,岂料钱慕予开口将她吼住了。“宋酒,明人不说暗话,成王败寇,但我钱慕予是不会认输的!”
宋酒回眸一笑,“钱十三娘子,这一切与我何干?我分明同你说过,我无意与你争夺。你却每每要置我于死地,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第八十八章 :他是怂蛋
钱诩愤恨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们都跟我到大堂来!剪春去把三房的人找来!”
说罢,钱诩先走一步。钱氏出了这么件令人蒙羞的事,他这个当家人的面子往哪搁?
钱改容看也不看钱慕予,叫上宋酒一道离去。
钱慕予收起早已攥得变形的帕子,牙齿被咬得咯咯直响,“宋酒,凭什么你这么好运!我钱慕予哪点不如你?论身份,我比你高贵千百倍!论容貌,我定然是在你之上!论学识,你一介商人拿什么跟我比?凭什么所有的好运都集中在你的身上?”
剪春瞧着钱慕予的模样,悄悄地溜了。她若是再多逗留片刻,钱慕予发起疯来,自己真的会小命不保!
钱慕予察觉到剪春的动作,哈哈大笑了几声。真是世态炎凉啊,虎落平阳被犬欺。难道自己真的是大势已去?
钱慕予慢慢地走着,仿佛这一条路有千万里远,怎么也走不到尽头。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沮丧,只有虚无的空洞。她就这么走着,一步一步地靠近死亡。
等钱慕予到了大堂,等待她的是钱氏一族的三房长辈以及老族长。她干干地笑了两声,原来自己还是有点价值的,这不,连老族长也来了。
钱三夫人一瞧见钱慕予,急忙跑过去一把抱住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