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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美人临安-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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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遥想起了自己,人生中的变数很多,谁能料想到后面的事情会怎样发展?
  “你啊,少在这里瞎想了。小九不管和谁在一起,都是好的。”
  窦小六细细想了想,觉得秋遥不愧是秋遥。


第三十八章 :天象
  今年科举,分文试、武试二场。
  通过会试已经选拔出了一批人才,紧接着便会入宫参加殿试。
  宋酒满是焦急,坐立不安。
  君顾已经通过了会试,今日一去便是要参加殿试。
  宋酒不期望宋君顾能拔得头筹,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招摇了反而会惹来关注。
  她只希望君顾这一辈子能够安安稳稳地过去,小风小浪虽然会有,只要他懂得驾驭便不成问题。
  王之焕作为陪考官,被皇上召进宫去了。
  王之焕是当之无愧的三元及第,由他在一旁协助皇上遴选人才自然是好的。
  只是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竟然将钱改容也召进宫去了。
  钱改容当初也是文试的状元,只比王之焕晚一届。
  不过钱改容并非三元及第,因为在参加省试的时候,钱改容正在协助府衙的人办案,耽误了时辰。
  两届状元陪考,皇上亲自主考,可见圣上对此次考试是何等重视。
  正是因为皇上的重视,宋酒的心才一直吊着。她生怕宋君顾在大殿上出了什么岔子,误了一生。
  宋家只有他这么一根独苗,阿爹和阿娘当初就盼着他能光宗耀祖,可不能耽误在这里。
  宋酒看着艳阳高照的天,默道:“若是君顾此次能顺利取得名次,折寿几何我都愿意。”
  等默念完了,她才想起自己的寿命没剩下多少了,还能怎么折?
  一声苦笑。
  日晷上的影子已经转了半圈,还不见消息传来。
  “大官人!大官人!”
  窦小六攥着一张黄色的纸张跑进来,喊道:“大官人,出来啦!宋君顾他中啦!”
  窦小六因为记上次宋君顾欺负她的仇,从那以后再也没正正经经地称呼宋君顾一声“郎君”。
  宋酒赶紧抓过纸一看。
  探花。
  进了殿试一甲前三!
  “大官人,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宋君顾一定能中的!”
  宋酒攥着那张纸,心中五味杂陈。
  君顾中了探花,是真的。
  阿爹、阿娘,你们看见了吗?
  “对了,我还听说宋家的二郎君中了武状元!”
  宋锦承竟然中了武状元,真是双喜临门。
  宋酒抹去眼角喜悦的泪珠,“他们都出宫了?”
  窦小六摇头,“消息是王郎君让我带回来的,眼下被皇上选中的人还要等候听封呢。”
  宋酒坐下,看来还要再等些时候。
  这一等,便等到了深夜。
  王之焕回来的时候,一身寒意。
  五月不算冷,但夜里的风还是有些湿气。
  见宋酒的房间还亮着,他先是一愣,随后抿唇抑制不住的笑了笑。
  匆匆进入房中。
  宋酒正在灯下看书,昏黄的烛火将她纤弱的身影映在纱窗上。头上的珠钗轻轻一晃,烛火也跟着弹跳。
  等走近时才发现她正迷迷糊糊地睡着,似乎是过来时带过一阵风,她才转醒。
  “回来了,我去给你盛一碗热汤来。”
  宋酒还是迷迷糊糊的,说出来的话完全是不受控制的。只知道他身上很凉,需要一碗热汤去去寒气。
  王之焕牵住她,手心是暖的。
  “外面冷,你身子不好,别受凉了。”
  宋酒顺从的坐下,坐了一会儿才清醒。
  “累吗?”
  看他眼角有些泛青,应该熬了很久。
  王之焕身上渐渐回暖,挪到她身边拥住她,笑道:“回来见到你,便不累了。”
  “下半晌的时候不是已经选了前三甲吗?怎么回来得这样晚?”
  王之焕心中一暖,笑道:“司天监那边出了一些事,我陪皇上去看看。”
  王之焕如今在朝中只是挂了一个闲职,何以司天监那边的事情要他去看?
  皇上对王之焕的器重似乎很不合理,既然欣赏他的才能,就该给他一个要职。以一个闲臣的身份去司天监,僭越了。
  波云诡谲的朝堂,宋酒不懂,也不想懂。但是王之焕身在其中,她不免要担心。
  “皇上为何不让你做个正官?你就这么闲着,管的事情却比一般大臣的多,难保其他人不会说闲话。”
  王之焕轻柔地抚平她皱起的眉,柔声道:“是我不愿做正官。要是真的坐起了正经的官员,一个月之后怎么去漠北?”
  话顺耳一过,但宋酒觉得不对劲。
  去漠北不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吗?
  “时间怎么提前了?”
  王之焕把玩着她的纤纤细指,声音略低。“司天监昨夜观天象,上报的消息不大好。”
  宋酒扭头去看他,“什么消息?”
  “火星陵犯角宿,不安之象。”
  宋酒一怔,从前读过的天官书一页一页从眼前掠过。
  火犯守角,有战。
  有战,即将有战事发生。
  今天下大安,唯有漠北那儿有些动静。但是漠北有种卿镇守,应该不会有大战发生才对。
  王之焕沉吟道:“司天监还有一句,太白直追荧惑,是破军杀将的征兆。”
  破军杀将,意思是将军战死,军队覆灭。
  宋酒想起当初在漠北目睹的那一场战事,尸横遍野,漫天都是血红色。那是漠北失去第一座城的时候,守城的主将同样是战死。
  尸体就高高的悬挂在城楼上,供漠北的百姓“观赏”。
  那哪里是观赏,简直是侮辱!
  不行,她不能让种卿这样惨死!
  云湘还在京城等着他回来,他要是死了,云湘一定会随他而去的。
  “之焕,千万不能让大哥死!”
  她的十指紧紧的陷入了王之焕的皮肉中,坚定的说道:“我要去漠北!”
  但以她目前的情况,去漠北有性命之虞。
  刘半仙说了,前两个月只能待在王家,哪儿都不能去。要是再敢迈出这里一步,必死无疑。
  王之焕握紧她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眸,带着几分规劝。“你留在京城,两个月之后再来。”
  “不要。”
  漠北如今不安全,他去,她要担心的人便又多了一个。
  “阿酒,你听话。刘半仙说了,你若是再跨出这里一步,别说五个月,连半个月也坚持不住。”
  宋酒不肯再听,刘半仙那个神棍说的话,可不能全信。
  当初在漠北,她就是被一个神棍给忽悠了。要不是那个少年,她早成了黄沙中的一具白骨。
  王之焕见她别开脸,心一沉,威胁道:“你若是不肯,我就将你锁在屋里,直到我回来为止。”
  “你敢!”
  她那双水汪汪的鹿眼拼命地睁大,盯着他。


第三十九章 :宛宁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终是王之焕妥协了。
  “你晚半个月去。”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在此之前他得找到刘半仙商量一下。
  好在他一直派人跟着刘半仙,只要刘半仙出京城一步,立即会有人来跟他禀报。
  他能信人,却不会长久地相信同一个人。
  当然,除了宋酒。
  王之焕在屋里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翌日
  宋酒整日待在院子里实在太闷了,便带上窦小六到别处走走。
  王家内部的格局有江南的味道,但却没有婉约之气。一花一草、一木一石,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粗狂的,不羁的。
  王家历代出的都是文官,家里一应摆设应该更具有文人气息才对。
  如此表里不一,似乎在掩盖些什么不美好的意图。
  窦小六在宋酒养病期间,把王家能去的地方都逛了个遍,知道什么地方景色最好。
  看到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积压在心里的一口闷气不自觉散了。
  “小六,地方选得不错。”
  窦小六得意的笑。
  亭中有两人,远远的看见了宋酒,唤道:“这不是宋酒娘子么?在五郎君的房里住久了,终于肯出来见人了?”
  宋酒一听就知道是钱慕予。
  在王家和她过不去的,她找不出第二个。
  钱慕予拉着身边的人走出湖中的亭子,步步生莲,缓缓到宋酒面前。
  她身边的女子衣襦裙,青丝还未全数绾起,簪珍珠玲珑八宝簪。
  似乎是个世家女。
  面容姣好,顾盼生姿,不可多得。
  世家女向钱慕予询问道:“钱二娘,这位娘子是……”
  钱慕予似乎已经不打算再跟宋酒和平共处,所以便没有什么好言好语,几乎每个字都是带着锋芒。
  “能是谁?就是我常跟你提及的那个赖在王家不走的人。”
  窦小六当即就窜到宋酒面前,指着钱慕予,翘着下巴道:“喂,什么叫我家大官人赖在这里不走?王家是你的?”
  钱慕予侧目剐了窦小六一眼,嫌恶的轻嗤:“没规矩!”
  一边的剪春不期上前,抬手就给了窦小六一个响亮的巴掌。
  “你敢打我?”窦小六最恨有人扇自己耳光,心里窜起一把怒火,对着剪春就开打。
  “我让你打我!让你打我!”
  剪春也不是好欺负的,揪着窦小六的头发开拽。
  窦小六在乡下可是练过的,无论哪个村的都打不过她。三姑六婆要是去哪儿打口水仗,一定会叫上她。
  不为别的,窦小六能打。
  剪春很快就败下阵来,宛如一只斗败的母鸡,也不叫唤,低着头回到钱慕予身边。
  反观窦小六,除了被剪春扯乱的一把头发,其余都是完完整整的。
  钱慕予哼笑,“宋酒,你就是这样管教丫头的?”
  她又跟世家女说:“宛宁,你管教下人可不能这样。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
  宋酒一听世家女的闺名,猜到了她是何许人。
  薛宛宁,薛丞相的千金。
  “钱二娘,你不是说要教我怎么做花蝴蝶么?”
  钱慕予的做法并没有获得薛宛宁的认可,而且被她一笔带过了。
  这个薛宛宁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宋酒对她的印象不错。
  钱慕予见薛宛宁不肯听她的话,强笑了一下,转头回了亭中。
  薛宛宁却留下来,朝宋酒行了一礼。
  “初次相见,还不曾问姐姐芳名。”
  知书达理,小嘴儿也甜。
  宋酒看着薛宛宁皓如霜雪的肌肤,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宋锦泽会犯浑。
  “不敢当,我姓宋,单字一个酒。薛娘子若是不嫌弃我和婢女行为粗鄙,唤我一声小九便是。”
  薛宛宁柔柔一笑,仍是不解。
  “方才我听你的婢女唤你大官人……”
  窦小六挠挠头,没办法,她叫惯了改不过来。
  “我就是京中人常提及的宋君清,他们都叫我大官人。”宋酒解释道。
  美人之所以称为美人,是因为她们连吃惊也是美的。
  薛宛宁揪着帕子抵住了粉嫩的双唇,小声惊呼:“原来你就是宋君清。”
  宋酒笑而不语。
  “那我唤你作君清姐姐可好?”
  “你随意。”
  薛宛宁是让人恨不起来的女子,不单是因为她的相貌,更因为她的气质。
  她生来就该是被呵护的娇花,纯洁而美好。
  “宛宁娘子该去陪钱二娘,她今日才是东主。”
  宋酒已经能感受到钱慕予眼中迸发出的烈火朝这边烧过来,她不过是和薛宛宁寒暄一会儿而已。
  这就等得不耐烦了?
  薛宛宁果真回头朝钱慕予方向看了一眼,回头。
  她的目光在宋酒的身后搜寻了一会儿,低低的问:“君清姐姐,五郎君没跟你一块儿来么?”
  问到这个程度,宋酒再看不出来,就对不起自己了。
  薛宛宁对王之焕有意思。
  “他出门办事,也许晚间才回来,你有事找他?”
  薛宛宁连忙摇头否认,“就是随意问问,君清姐姐可要进亭中一坐?”
  “不了,你和钱二娘好好聊吧。”
  钱慕予是不欢迎她去的,她干嘛要去自讨没趣。
  薛宛宁迈着小步子离开,宛如弱柳扶风,纤腰不盈一握。
  窦小六在她的耳边嚼道:“大官人,你没看出来她对五郎君有意思么?”
  “看出来了。”
  “那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急?”
  薛宛宁已经进了亭子,还不忘向她投以温柔的目光。
  她确实不急。
  薛宛宁心慕王之焕,可以。
  但目前不行!
  只要她还在,绝不允许有人靠近他。
  原谅她此时的自私,她只求能再陪他五个月。五个月之后,薛宛宁就算找上门来,她想管也管不了了。
  “小六。”
  窦小六凑过来,“大官人有事吩咐?”
  “这些日子薛宛宁要是来看我,你统统推了。”
  窦小六点头,似笑非笑道:“大官人,我懂的。”
  宋酒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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