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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倾国策-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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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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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主醒了。

整整七天八夜昏迷不醒,倾尽宫内太医回天乏力。终在第八天,一位平姓民医揭了皇榜,一己治愈了樨尾兰毒。

慕容念大喜过望,依诺赐以重金相谢。望着珠还合浦的女儿,素来威严的帝王甚至颤了手,无言以表心境。

待到各宫前来窥探的来者纷纷散了,整个汝坟殿安静下来,时辰已临深夜。慕容素倚在榻上辗转反侧,许久无眠,最终干脆出了殿门,伏在院中的石台望星星。

夜沉如墨,星碎如珠。

一声浅浅的叹息荡在苑内,几不可闻。

“为何叹息?”

身侧忽然多了一个人,她偏头看了看,年轻的男子温文微笑,她并不意外,“是你。”

“怎么不去睡?”李复瑾淡淡地笑,顺手给她披了件御寒的外衫。

“睡得太久了。”慕容素象征性地扭了扭脖颈,长日的昏睡压得脊背隐隐酸痛,“想来我醒的也不是时候,那个神医也是,怎的就不知教我昼时醒来?真是……”

他笑了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你怎也不去睡?”

“我?”顿了一下,温雅的面庞映在星光下有些黯淡,“我睡不着。”

慕容素乐了,“莫不是这毒还会传染,让你这几日也昏迷不醒了?”

“或许吧。”他意外地没有反口揶揄,定定地盯了她半天,忽然低声道:“对不起。”

“什么?”

“……没什么。”

讪讪地避过了话题,慕容素却忽然狡黠一笑,“我听到了。”

李复瑾微怔。

“为什么道歉?”

静默了半晌,他慢慢开了口,“如果我当时再稍快一些,你或许不会中毒。”

“这又不怪你。”她歪着头,浅淡的笑几乎溢出唇角,“谁会想到那个舞姬包藏祸心,而且,我该谢谢你。”

“谢我?”

“你又救了我。”尽管昏睡毫无意识,但仍隐约记得是他冲上舞台斩杀了那个舞姬,“算起来,这应该是第三次。”

李复瑾没有答话。顿了片刻探出指尖,于她的裙外打一个细结,缀上了一块玉饰。

是盘螭墨玉,她并不陌生。拎在手中转了转,颇有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送给你。”他轻笑了一下,“算我的赔罪。”

摩挲了一会儿,慕容素启手解开裙带的结。

“别摘。”似乎预料到她想做什么,他忽地出手按住了她的动作,不明所以地问:“你很讨厌它吗?为何总是拒绝。”

“不是。”她恹恹地扁扁嘴,“这东西……一看就很贵重。”

似乎猜到了这个答案,他漫笑了一下,莹白的佩饰在淡光下恍若透明,“没有你想的贵重。”

修长的指尖轻轻触摸,凝滞良久。

“这只不过是偶然流入我们家的一样典质之物而已,父亲见它漂亮,才花了重金得来,后来父亲病逝,将它承于我。本应还有一枚,在我弟弟手里,只不过……”清淡的话语顿了顿,没有再往下说。

“你还有弟弟?”第一次听他提起家人,慕容素不禁岔了话题。

眸子凝了一下,李复瑾模混地应了一声。

看出他不愿多说,慕容素索性换了个话题,“即是你父亲留给你的,那你为什么不留着?”

“你不懂。”他微叹了口气,手指轻抚过璧上的螭纹,“我们家都是因它败落的,我进都这一路,也不乏山贼匪盗之徒见此心起诡图,它于我而言,除了是块烫手的山芋,别无他意。”

“所以那日,你才毫无犹豫地将这玉抵给了那个掌柜,还不肯告诉我还玉的地点?”经久前的疑问似乎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慕容素恍然有些了悟。

一个家世败落的世家公子,随身坠着一方连城之璧,无怪引人猜度。偏偏睹物思人,一方宝玉是瑰物更是负累,为断思绪,干脆决心遗弃。

“原来你那天不是为了救我……”

轻喃的话音似携着埋怨,他顺势笑了,“谁知道还会再遇见你,居然又还给了我。”

“我又不知道。”她悻悻地白了他一眼。

“你和我也算因这玉结缘,这玉于你,也算有缘。”

重新将衣带的结仔细系好,雪白的玉压在淡粉的丝罗间,如拂于裙裾的的雪。

他细细打量了一下,然后轻笑,“拿着它吧,它很衬你。”

·
 
莫钰踏进汝坟殿。

近十日的禁闭并不长,只是没有日夜的境况混淆了对时间的概念。探触天光的一瞬,恍如隔世,说不透心头的滋味。

如歌如笑和广常皆在,粗略的和他说了说近几日发生的所有事细,可谓跌宕。时间太晚,他半晌斥退了几人。洗漱更衣过后,伏在床榻却久久无法入眠。

鬼使神差便走到了寝殿外,深思竟一时有些恍惚。

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休憩。出禁室前便听说她已醒来,心中数日的暗霾总算挥散。

独自站了良久,心都似被风拂得空了。静了半天,思绪愈来愈乱,他默然转身。

“莫钰?”

身后的殿门却忽地开了,伴着一声清唤。

胸臆漾了一下,他呆了一呆。

下意识钉住了脚步。





第27章 朝审
“你来了。”

转过身。纤瘦的女孩赤脚半倚着殿门,黑发披散在两颊,仅着了单薄的中衣,雪缎萦在微风里轻轻飘起。

“怎么还没睡?”他淡淡地望了一眼,视线扫过光裸的足时微地一凝。

“我睡得太久了,睡不着。”慕容素简单回答,倏地跑下了殿院拽住他,仔细地上下探查,“你怎么又要走了?你有没有受伤?我听如歌广常他们说……”

“我没事。”止住了她的动作,他不动声色地将她催搡回殿内,“你快回去,夜里凉。”

“你还在生气?”她忽然脱口询问,似乎没有别的理由解释他莫名的淡漠。

愕了一下,隐约猜寻到她说的是几月前的争纷,一时不禁怔忡,“没有。”

“莫钰。”她的声音忽然低了,带着一点央恳,“别再生气了,那个李复瑾,他不会有问题,是他救了我,你相信我……”

“嗯。”他点点头,回应的声音很轻,“我知道。”

数月来的僵滞云消雾散,却掩不住相互的沉默。静了片刻,慕容素咬住唇,转身跑进内室翻出外披,从中取了一样东西,“莫钰,我有东西要送你。”

俏颜绽出一抹微笑。未待他晃过神,手中的刀已经蓦然一沉。

他垂首,淬锋的刀脊已然多了一枚玉佩。

雪白的佩玉映着寒利的墨刀,竟意外的相配。他望了望,“这是?”

“李复瑾把它送给我了。”她吟吟解释,笑意明媚,“我记得你喜欢,所以送给你。”

冷峻的面庞没什么表情,他顿了顿,抬手便解。

“你做什么?”她眼疾手快地制止住他。

“我不要。”

“为什么?”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动了一下刀,“你见过谁,会将玉佩系在兵器上?”玉石敲击刀脊发出一声脆响,犹如珠玉落盘,“说不定何时就碎了。”

“碎了就碎了,一枚玉而已。”她盈盈轻笑,粲齿如贝,“我想送给你。你是莫钰,它叫墨玉,它和你是天生一对!”

微愕一下,他忍不住笑。

“你笑了。”笑意一闪而过,她却眼尖地拗住,并没打算就此略过,“那我便默认你收了。收了我的礼,便要答应我,不要再生气,我那日的话……”清眸望了他许久,忽然微愧地垂下眼,“……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没有生气。”不太喜欢她这般愧歉,他微敛了神色,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他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纵然当时的确心有伤戚,纵然确有一瞬的怨怼,他也不该就此大意弃她于险境。心中的愧疚纵死不抵,他甚至无颜以对。

夜色沉静。浅淡的睡意渐渐侵上来,慕容素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看出她神色开始涣散,他轻搡着她移至床边,“去睡吧。”

扶她趟进柔软的丝褥,灭了几盏微烛,又垂下帘幕,室内光影转暗。榻上的人懒懒地翻了个身,逐渐呼吸转向沉稳。

静静地守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退出殿门。

遥远的天幕渐露绯光。手稍微一动,琼佩击刀的脆响隐隐荡开。应声低头,望着那枚玉,一股阴影袭上心头,莫钰微微蹙起眉。

·
 
十日后,元月至,入年关。

云州城内上下喜气而热闹,处处张灯结彩,欢歌如潮,几乎蕴了满城的绯色。

相比民间,皇城的年关反而寂寥,完全迥异于往年欢悦。许是寿宴的意外冲淡了年关的欣忭,宫内仅在年关当日设了家宴,异常简便俭约。

年关过后,寿宴谋刺案开始正式彻查。

大宴弑杀,举国震骇,其中又隐然牵扯他国,必受万人瞩目,各方均不敢懈怠。寿宴当日,由慕容念直接下发的彻查令便直录刑部,私里探查取证,唯有的几个凭证仅有一枚细小的青锋针、宴袭时所留的飞刀、以及宴上被斩杀的舞姬如雀,甚为微渺。

线索有限,无疑使探查分外艰难,除却得知平州的青锋针外一无所获,舞姬如雀成了唯一的突破口。一路细探,抽丝剥茧的追查却遇到了极大难题——如雀的家底分外青白。家住平州,自小习舞,八岁入宫……原为长秋宫宫人,后为司宾监典宾蔺嘉禾举荐,入册司宾监,由此得机赫于晚宴献舞。

一个寂然无名的舞姬,却是宴上袭杀最彰着的凶手,偏偏家世青白如许,没有丝毫可阐释弑上的理由。

从旁的探询中使结果更为模糊。如雀善于雀舞,身材绵软细弱,气力孱羸,根本无法暗使青锋针。唯一可能的解释,只能是受人唆使。

那么,会是谁?

案件从刑部提交大理寺,后来辗转连同御史台复核,如今赫然牵扯到后宫妃嫔,自然开始棘手。几番明察暗访,慕容梓干脆私下请命,愿倾辰渊阁全力彻查。

两者的交界点皆在平州,又思虑莫钰是当日唯一交手之人,为着谨慎,慕容梓派莫钰亲覆平州,悉究寻索。

及至暮春时节,慕容念按期组织朝审,集众闻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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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宫殿鸦寂无声。

大殿之内,密密层层立了数百名官员。阶下文武百官依职务分列,静静注视着殿上的一举一动。御史台御史令、大理寺卿分列两席,气氛沉滞而凝重。

磬声惊响,卫央奉着慕容念临朝,立足方稳,便立时宣召蔺嘉禾、宋婕妤等人上殿。负责彻查之责的慕容梓立于大殿正中,不疾不徐地依例审询着各个问题。案件很复杂,可摊于明面,瞬时一目了然。

当日宴上飞刀行刺、身为司宾监的舞姬如雀八岁入宫,核审后便被派入长秋宫中行事。五年前,婕妤宋氏入住长秋宫,如雀顺势并为宋婕妤的宫人。直至半年前,司宾监典宾蔺嘉禾曾无意中得识如雀舞技超群,特此举荐,引劝她参与司宾监该年的采选。

数月前,定国公主为寿宴编排剑舞,特从司宾监挑选数名舞姬做随。如雀因此得机现于寿宴之上,也故此发生行刺之事。

如此一来,如雀同长秋宫、司宾监之系紧密相连,身为宫妃及掌司者,宋婕妤和蔺嘉禾责无旁贷,长秋宫与司宾监也必然接受隔离探审。

立于殿中,宋婕妤首先上前,行朝拜礼,依慕容梓的审询平和而述。

以宋婕妤之言,如雀尚于长秋宫时便生性怯懦,极少与人交涉,平日做事虽毕恭毕敬,却也不甚上心,由此早在宋婕妤初时入住长秋宫时,便发遣她仅责外殿的打扫之宜,平日从无关涉。

长秋宫其他宫人的述辞无疑证实了宋婕妤所言属实。

如雀天性并不随和,即便是与其同宫的宫人,数年来也从不亲厚,更不见她与谁往来修好。甚至于在她入册司宾监后,长秋宫内未起半分波澜,直至宴刺案出,众人倍觉大跌眼镜,不可思议。

而蔺嘉禾的述辞更为简略。

她仅是在一次偶然目识如雀的舞技,在此之前与她并不相识,除却技选私下更无往来。她声称此言有人作证,念出的名字,却是定国公主身侧的一个侍卫。

慕容念依辞召来李复瑾上殿,确凿了择选舞姬当日,他曾伴定国公主前往司宾监,也亲眼目睹如雀确在择选之列,据明了蔺嘉禾的清白。

如此,无疑又陷入了僵局。

朝审过半,棠妃竟来了。她声称宋婕妤蔺嘉禾等皆隶属后宫,她既代皇后之责统管后宫,必不能坐视不理。慕容念本想斥退,碍于百官皆在按捺烦乱,也便听之任之。

可随着棠妃的掺与,整个场面忽然变了。

棠妃笃定长秋宫与司宾监方正有失,即便未曾介与宴刺之谋,宋婕妤和蔺嘉禾都算监管不力,必受重惩。她言辞步步紧逼,分毫不让,最终甚以妃位相挟,迫令慕容念下旨以做后宫之表。

宫内外人尽皆知棠妃与宋婕妤素来积怨颇深,此次天赐良机,必然势在必得。僵滞了许久,殿上无一人开言,气氛一片僵凝。

“今日无果,无需多谈。”

慕容念的脸色一片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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