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花玉树-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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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就靠着她,嘻嘻的笑。
顾老夫人瞄了眼女儿的肚子。
算起来这也都小半年了。
要是这会儿有了,那些人便是有心欺生,也得顾忌三分。
等到孩子落地,女儿差不多也能站稳脚了。
她笑眯眯的把林琪打发出去,便拉着顾氏的手,道:“你最近小日子可还正常?”
顾氏点头。
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顾老夫人奇怪皱眉,嘀咕:“不能够啊。”
她那法子百试百灵,当初她才一用就有了慧娘。
怎么到了慧娘这里,就迟迟没有动静。
林琪站在门外听了点只言片语,她又不是真的十岁,听到提起小日子,便明白外婆想要问什么。
她抿了嘴轻笑。
怎么可能有呢?
没听说只在一桌吃饭,便能怀上娃娃的。
林琪带着丹霞去了落桐院。
自打苏氏离世,前院围墙便都拆了,顾清菱也搬去了之前顾清薇的院子。
走在略带着才刚修葺过的游廊,林琪略有些感慨。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正经八百的逛这间院子,原来这里的游廊下还有片娇艳的龙船花。
紫草撩了帘子出来,瞧见林琪,忙快步过来。
“林娘子来了,”紫草笑吟吟的施礼道:“姑娘还说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正想着跟五娘子商量,给你下帖子呢。”
林琪笑着道:“下什么帖子,若要我来,找人去传个话就是了。”
顾家的晚辈如今还在守孝,等闲不能离开,但叫人过来还是可以的。
紫草笑着道是,高高的打起帘子。
林琪走到厅里,就见里间的帘子被一只细腻白皙的手指撩开,露出顾清菱那张秀丽的俏脸。
她从里面出来,月白色的细布长裙随着她走动,绽成一朵漂亮的玉兰。
林琪打量她一下,见她气色不错,眉宇间总是若隐若现的怯弱,如今已彻底消散。
“外间冷,咱们里间说话。”
她拉着林琪要往里间去,才捏到手指,便微微一怔。
她转头喊紫草上炭盆,又用手掌将林琪的小手拢住,用力的搓了会儿,道;“有没有好点?”
“好多了,”林琪笑着点头。
从出了门,她就一直捧着手炉,奈何她身体里面发寒,只要出了门,便怎么也暖不过来。
林琪将手从她手掌里拿出,接了丹霞手里的锦盒,道:“过些日子我就要去京都了,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顾清菱笑着接过,打开一看,顿时怔住。
“这也太贵重,我不能收,”她推了锦盒道。
早前她就收了林琪送的镯子了,这头面她万不能要。
“这可是我的添妆礼,你要不收,我可是要生气的,”林琪笑着将盒子坚持的推了回去。
紫草端了炭盆进来,放好后,她看了锦盒里面的头面,不禁瞪大了眼。
整整一套的累丝嵌珠梅花头面,怕不得有两百贯钱。
林娘子还真是大手笔呀。
顾清菱被林琪拿话一将,只得把礼受了。
片刻她又摇摇头,道:“表妹,我多说一句,你别介意。”
她道:“你这手实在太松,就是有万贯家财,也不能这般,以后去京都,可要多注意着些。”
林琪失笑。
合着是她这几次送得礼太重,倒让顾清菱跟着担心。
林琪忍着笑点头。
“好,多谢四表姐提醒。”
又闲话几句,林琪便告辞。
顾清菱知道她这是要去找顾清菲说话,便送她到门口,依依不舍的道:“去了京都,要常给我来信。”
林琪点头,与她作别,去了端玉苑。
陈氏这会儿去了福寿堂,顾清菲听到林琪来了,忙跑出来迎。
巧月在后面扯了披风一个劲儿的追儿,将将在院子门口,把她浑身上下罩好。
林琪从小花园里过来,远远就见她们主仆站的地方略近风口,忙快步过去。
顾清菲见到她,便扯了她进屋。
巧月端来素饼和枣汤。
从落桐院到端玉苑路程不短,林琪一路过来,在顾清菱那里积攒的热气早就没有了。
她喝了两口枣汤,便握着杯子取暖。
顾清菲已经喝够了这些汤汤水水,她悄悄问林琪,有没有带什么吃食。
林琪早上是忙着处理库房的事,一时没顾上。
倒是立在身后的丹霞递来个攒盒。。
第三百八十一章 探底细
打开攒盒,里面是样式精美的小点。
顾清菲大喜,甜甜的赞了丹霞一句,便就着枣汤吃了起来。
林琪等她吃饱喝足,才把来意说明。
顾清菲一听林琪要走,顿时不舍起来。
林琪笑着拍她,道:“等过些时候,京都那边定下来,我便邀请你过去玩儿。”
顾清菲巴巴盯着她,道:“你可一定要写信回来,”又拿来一叠制得很是精美的书笺道:“这个你留着,当做个念想,也可以用来跟我写信。”
林琪点头,再三保证。
邻近正午,林琪和韩守奕、顾氏陪着顾老夫人用过饭,便回了府里。
曲嬷嬷和黄嬷嬷已将大半的行礼收拾出来,余下的大件有些准备留下,小的屏风和花瓶等物,被雪姣拉去了李甲那里。
而此时,韩远之正与柳三郎在孙府附近徘徊。
柳三郎是文士,又自恃名门之后,翻墙这等也有损斯文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韩远之一早预料到了,就在天色转暗之后,让他在府邸后边的墙外接应。
就这,柳三郎也不是很情愿。
韩远之当做没看到他的表情,交代道:“若是有人过来,你便佯作路人,莫要被人察觉不对。”
柳三郎点头,心里很不耐烦。
他又不是三岁孩子,要他这么教。
韩远之看了他一眼,如灵猿,眨眼便顺着墙面攀爬过去。
柳三郎仰头看足有他两个高的围墙,压住惊叹,硬是撇了撇嘴。
韩远之轻巧的落在地面,他环顾四周,而后找准方向,一路潜伏去了前院书房。
孙唐安是正经的进士出身,他的书房如其它饱读诗书的文官一样,高大的书架上摆着满满厚厚的书册,正中的案几上放着笔墨砚台等物。
韩远之摸着黑,在里面小心的翻了一遍。
可惜的是,他什么也没找到。
韩远之有些不解。
据他和柳三郎这两天的暗查,孙唐安似乎跟京都和江南东路都有来往。
这些关系十分复杂,孙唐安再脑子好使,也未必全能记住。
这也就有了今晚的夜探。
韩远之绕着书架缓缓踱步。
定是有什么地方,被他忽略了。
窗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还有晕黄的亮光逐渐照了过来。
韩远之四下打量,周围俱是书架,无奈他只能躲到靠在墙边琴案下。
脚步由远及近,又逐渐远去。
韩远之等了一会儿,才困难的从里面爬出来。
才刚爬到一半,他忽觉背脊处有什么东西轻轻的剐蹭了下。
他塌下腰,爬出来后,又扭了身去看。
这才发现,在琴案下面另外有个扁扁的抽屉。
他沿着边缘仔细的摸了圈,很快将里面收着的薄薄册子和几封书信翻了出来。
他走到门边,借着微弱的亮光,能看到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
韩远之将东西收好,很快与柳三郎汇合。
两人返回住处,将册子打开,发现里面记载着江南的好些大员,信件里则是刘简交代怎么设计陷害韩远之。
两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一个铺纸,一个研磨。
柳三郎持笔,飞龙走蛇,终于在天色将明之时,将所有的一切抄完。
韩远之将原来的收好,推门出去。
柳三郎吹着墨迹,边吹便摇头啧叹。
只凭那信件,便已清楚的知道这江南,到底有多少人与他是一个心思。
若是大皇子看到这些,这些人的命运可想而知。
柳三郎将纸贴身收着,趁着韩远之还没回来,先去补个觉。
韩远之回来之后,将他叫起来,两人洗了把脸,便雇了快船赶回江宁。
船顺流而下,很快来到浅滩。
众多汉子扛着小儿手臂粗细的绳索,踩着冰冷的河水,艰难行走。
人群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也跟着费力的拉着。
韩远之瞧见,不由皱着眉头叫来船家。
“这怎么回事?”
船家见他指着那小丫头,忙道:“大官人见谅,那丫头也是可怜,家里大人都死光了,她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只能靠着在这儿帮忙,混个吃住。”
韩远之瞧着她,蹙了下眉头。
他命人把她叫了上来,让船家给备些吃食。
又跟柳三郎解释,道:“我家中也有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
柳三郎了然。
这是动了恻隐了。
他无所谓的摇头。
反正只要不耽搁行程就行。
小丫头赤着脚怯怯的走过来道谢。
韩远之见她穿得单薄,便拿出怀里的荷包,道:“去买些御寒的衣裳。”
小丫头连连谢过,才接过荷包,而后她小心的问:“两位是官爷吗?”
韩远之挑起一边眉头没有说话。
小丫头忽的跪倒在地,头重重磕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求两位大老爷为民女做主。”
韩远之打量了圈自己,十分的普通,与平民无异。
他又看看柳三郎,目光落在他那双靴上。
那是用厚厚的皮子缝制,内里层细绒的官靴。
韩远之似笑非笑的挑眉。
他们这次出来是秘密行动,柳三郎这般打扮,就是个明显的破绽。
柳三郎显然也察觉到自己的失误,很是尴尬。
未免惊动更多人,他忙压低了声音,让小丫头起身,又道:“有事进舱里说。”
小丫头一听这话,顿时大喜,赶忙起身,跟着两人进了舱。
因为被认出了身份,柳三郎端坐正位。
小丫头乖巧的跪在下首,将自己的冤屈一五一十的说了。
原来,她家里是做手艺的,阿爹和阿兄以凿刻为生。
前些日子,她家里接了个活,说是要刻块碑文,来人给了两贯钱做酬劳。
阿兄便接了下来。
等到快要交货时,她被阿爹打发出去没东西。
等她回来,她家被烧得精光,家人也都死绝了。
她听被殃及的邻居叫骂,知道是被人害了,害怕之下就逃了出来。
听完这些,韩远之和柳三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块石碑。
柳三郎问她可知道要做石碑的是何人。
小丫头摇头,她只隔着帘子,听过那人的声音。
柳三郎见她面带惶意,便温言抚慰几句,让她去隔壁舱室歇息,接着与韩远之商量,去往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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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远之对此持不赞同的态度。
庐州那么大,他们只两个人,去那里查探,无疑是海里捞针。
柳三郎则觉得,敢做这事的,必定是大户,只要在庐州的大户里寻就是。
两人分辨几句,最终能言善辩的柳三郎占了上风。
船家改变航道,临时转去庐州。
小丫头随行。
几乎差不多的时候,江宁城里正掀起一波拍卖浪潮。
淡青色的传单遍布大街小巷,许多大户人家也都接到风声,珵记将要举办一场高中低档不同程度的拍卖,小的有掌中把玩的摆件,大的有一人多高的花瓶,还有长宽不等的闵绣屏风等等。
大皇子为了给韩远之和柳三郎争取时间,就赖在府衙。
只是没待一天,就觉得闷得发慌。
鲁师爷便把拍卖一事报给了他。
大皇子很感兴趣。
娘娘的绣功极佳,如今虽然不再动针线,但对绣品依旧十分喜爱。
鲁师爷一如既往的机灵,一看大皇子问起,便花了高价,买了个雅间。
待到开拍的时候,大皇子和周大人一行人从特殊的通道直达雅间。
庐州城里,韩远之找来终日浪荡在街市的闲汉。
问他们可知道那家大户的管事口音与这里略有些不同,每到降调时便会落得特别的重。
这种口音与京都人说话有些相似。
问了几个之后,还问出来,的确有个人是这样。
柳三郎大喜,一番重赏之下,那人开口。
是徐家二老爷跟前的长随。
韩远之闻言,露出一丝异色。
柳三郎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