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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一情敌-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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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霞织说,她欠白珏一个人情。
  扶音的喜欢,浅淡而微薄,却专情而长久。我亲耳听见他面对我的时候,可以说出霞织的身份卑贱这种话。他知道自己和霞织不可能在一起,可霞织有事求他,他必然答应,哪怕是要牺牲自己的一切。
  但霞织从来不为自己求他。
  以往依偎在一起看星河的时候,霞织侧头,温柔而甜蜜的对他说,扶音,我答应了白珏一件事。
  扶音嗯了一声,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共同遥望九天星河万里疆土。
  扶音看着我,摊开的手指里,银簪熠熠生辉。
  他看着我,红着眼眶,笑一笑,惨淡的说道:“我无法放弃帝位,重华,我们多么相似,如果我放弃帝位,就可以和霞织成亲,可我的母后知道霞织对我情深,她必定知晓我放弃帝位的原因,霞织必然活不久。可如果我不放弃帝位,登基称帝,我依然无法与霞织成婚,因为那是天条不允,我只能取各族的女君,而非一个小小的出身无门的浣纱女。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与她在一起,但我想着,我至少还能护她一生无虞。”
  他继续说道:“在我的父君下令将你缉拿回天庭的时候,我毛遂自荐阵前请缨,因为霞织告诉我,如果重华你还活着,替她还白珏这个人情。”
  白珏的人情吗?
  白珏向她请求了什么?向她托付了什么?
  我情不自禁的一阵恍惚,在那一片迷茫里,扶音将银簪递给我,冰凉的银簪入手,一阵彻骨的寒。
  扶音声音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的,飘渺,似乎力竭时,只剩悲凉的叹息:“我也想要大醉一场。”
  “可我更想杀了我的父君,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四周下起鹅毛的大雪。
  扶音朝着我笑,他一挥手,这偌大的一个庭院里,开始白雪纷纷。
  面前摆出一块清冷的未经雕琢的方石,青褐色的石板上,生了微润的青苔。
  他从虚鼎中拿出两大坛酒,摆在桌面上,朝我笑:“重华,若是说在之前,我与你结盟,不过是虚情假意的试探,但如今,却已经不同了,我与你,歃血为盟,若有违背,灰飞烟灭,不辞万死。”
  他从腰带上抽出扇子,刷的一展开,锋利的边缘宛若一道白光划过他的手指,五道血口,深可见骨。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扶音将血滴入坛中,站着笔直,朝我说道:“重华,你想知道,你的敌人是谁吗?”
  不是世上的千军万马,不是魔族的邪祟妖魇,不是蛊惑人心的阴谋诡计与戚戚小人。
  是天帝的心。
  我那时骗扶音,说要替他登上帝位,替他扫平一切障碍,甚至提出了一个可以害死大皇子南衣的计策。
  我只是想弄出一招缓兵之计,夺走赤炎之后再引起天界混乱,并没有想入世。
  扶音哈哈大笑:“重华,无论你上天入地,只要你还活在世上,天帝都会找到你,你不知道,你活在这个世上,对他来说,是多可怕的威胁。你知不知道,那开天神石所化的天书上有预言,你们朱雀一族,一旦有女子降生,活了过十万年,天帝一族,就将走到尽头,天帝一位,便要拱手让人。”
  扶音看着我,抬起手中的酒坛,晃了晃,里面鲜血腥味甜腻:“重华,你知道为什么白珏会在你快满十万年的那一年的战场上出现吗?”
  顿了顿,他笑的无比悲凉:“我知道很多事情,而在此之前,我与你并非同盟,不过是相互利用,没有理由告诉你。但如今,我想你该知道,白珏那个时候出现,她就是想要带你逃,那一日,就算没有白珏,你也会入魔,天帝安排好的十万天将会在你与樊天难分难解的时候,将你斩杀于剑下,给你安上通敌的罪名,让你灰飞烟灭。”
  是这样吗?
  我终于明白了,那一日扶音对我所说的话的意思,还有天帝那番叹息而悲哀的话语。
  催我入魔的人是谁?
  在鸿雁说起这句话的之前,我从未想过,原来这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手,操纵着我的命运,催我入魔,逼我发狂,让我永堕修罗。
  让我走火入魔,逼我犯下杀孽,在我声名鹊起之时让我活埋四十万兵将,落得走火入魔被十万天兵天将围剿的下场。
  可惜他唯一没想到的是,白珏出现了。
  我以为白珏只是为了她的一己私欲。
  她说,阿九,你和我走,我们去一个没有仙,没有魔,没有人的地方,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什么代价都可以。
  我一直以为,白珏只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想要我放下责任,放下我们北陵朱雀一族背负的一切,跟她走,天涯海角,泛舟碧湖。
  我不知道她是看了天书,想要带我逃离天帝的掌控。
  可我还是阴差阳错的入了魔。
  白珏尽力了,她甚至拼着一切,在这件事彻底失败之后,含着笑在我的冲天戟下灰飞烟灭。
  她以为我也将死,我走火入魔,被十万天兵天将围剿,她以为我再活不下去,所以先去下面等我。
  可我没有死,我杀出了重围,浑身浴血,怀着对她的恨,沉睡了四万年。
  白珏拼尽一生,阴差阳错,不过是省去了最后天帝在那战场上屠杀我的功夫。
  可她也给了我一线生机,让我没有按着天帝的想法,在那战场上被围剿,戴上莫须有的罪名,灰飞烟灭。
  让我活到了至今。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那时我回答赤炎,她说,倘若白珏还活着,我会怎样。
  也许我还恨她,我会杀了她,可我更想问她一句话。
  白珏,从始至终,你对我,有几分真心呢?
  那句话,我永远问不到了。
  可答案,我却从另一个人嘴里听到。
  大雪纷纷扬扬。
  我冻结如同冰雕,那溃散在无尽墟里的一魂四魄带动全部残存的魂魄,无数在身体里发狂奔流的血液变作寒冷的凝霜,那撕心裂肺的痛苦,近乎将我吞噬。
  扶音看着我,仰天大笑,他笑的那般肆意,那般绝望,提着酒坛,泪水滑落到坛中,几乎没力气抬起袖子来擦拭,只狂笑着:“你与我,都是阴差阳错,都是无能为力,霞织这般安安静静的和我遥隔天河相思,我总是故作冷淡,好让我的母后不去为难她。可就不过是这么片刻,昨天她看到我带兵过了天河,看到我浑身血迹斑斑,偷偷的带了伤药来了我这宫殿,恰好撞着了陪同我母后来这里的天帝,你说,巧不巧?巧不巧?”
  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一切都是我无能为力。
  一直以来,我都在寻求,我为什么不杀了赤炎,为什么在遭遇了背叛之后,却依旧割舍不下旧情,总是对那张脸怀着莫名的恨意和爱意。
  我抬了手,手握着冲天戟的天边,沿着刀锋的走势,轻轻一抹。
  我听到龙吟声对鲜血的渴望,它饮过无数人的鲜血,吞噬了无数人的性命,在这沉重的龙骨上,积攒了无数人的热血怨恨悲恸愤怒,将那充满杀戮的热血,化作了更为强大的力量。
  可它第一次尝到它主人的鲜血,兴奋的低吟声里,我听到冲天戟朝我呓语,向我索求更多的鲜血与杀戮,将我的灵体,将我的魂魄,将我的热血,一同献给它。
  鲜血有一瞬间的奔涌之势,从那翻卷的血肉里,可以看到森森的白骨。
  我将鲜血滴入坛中,抬起酒坛,朝他碰了碰:“歃血为盟。”
  扶音看着我,看着我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止住了那歇斯底里的大笑,慢慢讥讽的说道:“你不怀疑我,倘若我在骗你呢?”
  我看着他的眼睛,任那诡异妖冶的猩红色重华魔纹爬满了我半边的脸。它一路从额头上的魔纹上延伸,布满了我半边脸,猩红妖冶,诡异绝美。
  我朝他嘶哑着嗓子,惨淡的笑:“我们一开始就定了这目标,早已结为同盟,你没那必要骗我。”
  我看着扶音那漆黑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他的眼里倒映出我通红的眼睛,还有那猩红妖冶的重华魔纹。
  他知道,我在自我毁灭,一步一步,牺牲自己的身体,获得更大的力量,堕向永无救赎的修罗场。
  这逐渐崩坏的身体,便是走火入魔的证明,到最后,我彻底抛弃肉身,连一缕青丝都不会剩下,我只会成为一个充满怨气和愤懑的巨大妖魔,遗忘所有爱恨情仇,彻底断情绝爱。
  第一步,便是屠尽身边挚爱亲近之人。
  他看着我,慢慢的说道:“那只小白狐,叫做赤炎的。”
  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在我胸腔之中,充满了杀意和愤怒的心颤抖了一下。
  我的冤,我的孽,我的杀戮,我的救赎。
  我想和她在一起的,我想和赤炎在一起,看她抱着我笑,眼睛弯弯的,里面像是落了星星,满心满意的情意。
  我答应过她,同生共死,我食言了,一次,又一次。
  但她已经忘了,忘了我的食言,忘了我与她有过的恩怨情仇,她已经忘了。
  我看着扶音,喑哑的笑起来,声音像是掺了磨砂的纸张,磨得喉咙沙哑带血:“让她回青尢吧。”
  她已经忘了我,此生再不会相见了。
  我对不起她。
  我看着他,扶音看着我,面色惨淡,半响才提着酒坛说道:“重华,你要如何做?”
  我提着酒坛,任那重华魔纹往身体上延伸,一字一顿的说道:“即便是毁灭自己,我也会让天帝偿命。”
  偿命,偿谁的命?
  朱雀一族,二哥,四十万凡人,所有因为我而战死的天兵天将,所有被我入魔之后所犯下冤孽而亡的无辜者。
  还有我。
  扶音抬头,饮下那和着鲜血的烈酒,喉头耸动,半响,他抹了嘴角,将那空坛往地下一摔,哈哈大笑,笑声凄厉犹如厉鬼:“现在,除了帝位,我已经一无所有一无所求了啊!”
  我抬起酒坛一饮而尽,手一松,酒坛落地,粉身碎骨。
  天帝唯一不需要偿还的,是白珏的命。
  因为白珏的命,只能我来偿。
  先我一步,在地下堕入无尽幽冥的白珏,我挚爱的人,我一生所无法遗忘的心上人。
  白珏,我来陪你。
  。
  梧桐树下,我静静的倚着树干,在白雪之间,慢慢的睡了过去。
  花帘低垂,满树垂下的花瀑之间,紫色的花藤蔷薇和花影斑驳,下面种满了绿意盎然的花丛。
  那些斑驳的阴影里,白色的小花朵像是夜里挂在天幕上的星星,斑斑点点,在绿色的草丛上,像是浮了一层白霜。
  那个小院子,曾是白珏的故居。
  那花,叫勿忘我。
  我在四万年里做够了充满杀戮和绝望的梦。
  我从未在梦中感到如此平静。
  我站在那花树下,抬头望门扉看。
  白珏就站在那门扉间,依旧是广袖翩翩,白衣冷冷,细细的白色绸带将她的腰线勾勒的极细,不堪一折。
  她站在门扉那里,朝我笑,她说,阿九,我等了你好久。
  我看着她,红着眼眶,轻声道:“我马上就会来陪你。”
  一旦天帝已死,我立刻就会自刎,堕入这幽冥地狱。
  白珏看着我,她看着我,那般温柔的眼神,悄无声息的红了眼眶,温柔的低声说道:“阿九,你见不到我了。”
  我看着她,轻轻问道:“为什么?”
  手中的冲天戟慢慢的发出龙吟之声。
  白珏看着我,她一步一步的走近我,抬了一只细净纤细的皓白手腕,替我抚开面前一缕从耳畔散落的碎发,温柔无比的说道:“阿九,你忘了吗,死在冲天戟下的人,都不会有来生,我已经魂飞魄散,你要如何来陪我?”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
  是,死在冲天戟下的人,是没有来生的。
  那时我有很怨恨她,如今就有多想同赴黄泉。
  我捉住白珏抚在我耳鬓间的手,将她狠狠的拉入怀中,将她埋在我的怀里,俯下头,轻声的凑近她的耳根,慢慢道:“我和你一起,魂飞魄散。”
  怀里的温度,冷的彻骨。
  白珏抬起头来,温柔的看着我,她红着眼眶,半响,温柔的笑:“我等着你,阿九。”
  ——————————
  我知道,其实我很早就知道白珏爱我。
  在北陵神府的千万年里,白珏成形之后,她穿着白色的空落衣袍,容色娇艳如天边初霞,眼泪扑簌而落,将脸埋在我蓬松的羽毛里,一字一顿。
  她说,阿九,我等你。
  我为她成形而高兴,发自内心的欢天喜地,我看着她,点墨一般漆黑的眼睛里倒映着她泛红的眼眶,我伸了翅膀擦拭她的眼泪,欢天喜地的对她说,白珏,你真好看。
  那个时候,当白珏握着我的手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刚出生的时候,听到的那句呼唤,她听到隔着一片草丛后的我嘶声力竭的呼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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