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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一情敌-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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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的银簪在我的掌心磨出血,盘古遗憾的看着我,犹如神邸俯视红尘滚滚中囿于情爱而不知的蝼蚁,带着永远无法身处其中的怜悯和叹息,轻轻道:“她已经回不来了。宿命如此,龙神的血脉,如果你感到痛苦的话。”
  她朝我走了一步。
  赤炎的身躯摇晃了一下,盘古稍微蹙起眉,叹息道:“这具身体竟然还以为我要伤害你,不肯让我靠你太近。”
  “尽管灵魂已经消散,”她叹息道,“可是这身体的记忆却还在,执着的想要保护你。龙神的血脉,你可知足了?”
  知足?知足?
  赤炎爱我,我却不能报以同样的深情厚谊,眼睁睁的看着她两世都为了我而付出性命的代价,还要问我一句,我是否知足了?
  我反手推开徼幸,血红着眼睛,猛的冲过去。
  手里的银簪化作了一道银光,尖锐的簪锋刺过去,没入血肉之中。
  荆月挡在盘古面前,咬紧牙关,硬是任由那银簪没入她的肩膀,鲜血从伤口涌出,在她重紫色衣裳上漫开一块暗色的痕迹。
  我血红着眼睛看着荆月。
  荆月看着我,忽然就轻轻的笑起来,笑容依旧那么讥讽而散漫:“重华殿下,你不救你的二哥了吗?”
  二哥?
  在我混沌一片的脑海里,我终于浑浑噩噩的想起了这个至亲的名字。
  我眼眶里淌下血泪,看着站在荆月背后面容平静的盘古,看着这张熟悉而无比陌生的脸,声音绝望:“我要她偿命,我要她——同归于尽!”
  荆月站在原地,任由银簪更加没入她的肩膀,刺穿她的血肉。她皱了皱眉,却丝毫是心甘情愿为盘古挡住我这么一下,看着我疯狂的眼睛,脸上甚至是带着微微的笑意:“那您可能做不到了,重华殿下。”
  我拔出银簪,想要推开她。可荆月却死活都不动,荆棘盘绕,将我困束在原地。
  盘古走到我的面前来。
  依旧是那样美丽的面容,依旧是婉约纯洁的眉眼,可那眼里,明显就是另一个人。
  我挣扎着,想要冲过去和她同归于尽。
  手上缠绕着的荆棘犹如钢筋铁链一般挣脱不开。盘古看着我,平静而怜悯道:“这个躯壳,在献身给我的时候,许愿让我解除你们龙族的诅咒,我已经做到了。我不欠她什么,她也不欠我什么。”
  她叹息一声,抬起手,指尖荧光闪烁:“你是龙神的血脉,也是唯一一个能打开无尽墟让龙神重新出世的人,所以,麻烦你去重铸无尽墟,找到龙神,将她带出来。”
  我睁着血红的眼睛,冷笑道:“你做梦!”
  盘古皱了皱眉,继而声音平静而怜悯:“我知道你不会答应的,因为你爱着这个被我占据的躯壳,你想要和她同死,龙神的血脉啊,如你的恋人所愿,忘了她吧!”
  她的手指落在我的额头眉心间,指尖的荧光慢慢的渗入我的肌肤之下。我痛苦的挣扎着,却始终挣脱不开荆棘的禁锢。
  手脚都被缠绕的荆棘给刺出鲜血来,磨出全是血肉的伤口,猩红的勒痕。我咬牙切齿恨意滔天的看着盘古,咬牙切齿怨恨的说道:“我一定会杀了你!我发誓,我一定会杀了你!”
  盘古表情平静,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不愧是她的血脉,连最后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那道荧光慢慢的渗入我的肌肤里。
  盘古如同抽丝一般,将那记忆抽离出来。她窥探着我的记忆,那道没入的荧光,一步一步吞噬着我的脑海里所有关于白珏和赤炎的回忆。
  北陵的千年,青尢的秘境,天宫数载,芙蕖池里的游鱼,碧水九霄白鲤跃起,人间九岭大雪纷飞,白雪皑皑的雪山连绵起伏,镇妖塔下第一朵新开的桃花。。。。。。。。。
  我的眼里血红褪去,脑袋里一片空白。盘古站在我面前,她的双眼紧闭,看着我一点一点被吞噬的记忆,带了一丝落寞,疑惑的轻声问道:“真是奇怪。”
  “这个世间,为什么会有情爱呢?”
  作者有话要说:
  立志成为百合圈里的袁隆平,粮食高产又好吃,而且品种还多。
  这个文呢~并不是那种常规意义的HE或者BE,最后的结局卖个关子。
  但是我觉得结局,我很满意啦~8月31号完结。
  贫血比较严重,红枣吃个不停啊。


第103章 所爱隔山海(七)
  我在桐花树下; 看着落羽纷纷; 大醉一场。
  天宫十万浮霞,锦光流云。
  我坐在桐花树下,仰头看。那桐花开的热闹,一朵一朵的桐花挨挨挤挤的绽放着; 犹如挤在枝头上的瑞雪。
  落英缤纷,那洁白而带着细碎绒毛的桐花随风飘落,好似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满地桐花里; 有人踩着洁白无瑕的花瓣一步一步向我走近。
  我抬头看她。
  是个少女。
  她真美。
  白色的裙裾拂过地上的桐花花瓣; 随风渐起的花瓣在她的裙裾旁徘徊。
  我的手上拎着一个空了的酒坛; 抬起手擦了擦嘴角淌出的酒水,迷惑的朝着她看。
  我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这么美的少女,也从来忘记了那曾创世的神邸。
  可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是在哪里呢?
  浮生一梦里,前世今生中,恩怨情仇,都随着她的一句话化作飞灰消散。
  我看着她; 使劲的回想着,我到底在哪里见过她。那个少女跪在我的面前; 将脑袋趴在我的膝盖上; 睡在我的腿上; 漆黑的眼睛里像是倒映着天空夜幕之上的璀璨繁星。
  她轻轻的趴在我的膝盖上,手指轻轻的拨动我系在腰间的锦带璎珞,轻轻的问我:“阿九,你想我吗?”
  我看着她; 放开酒坛,像是不受控制似得,抬手将手指覆上她的脸颊。她的肌肤光滑如丝绸,白皙晶莹剔透,仿佛用力一掐便能滴出水来。
  我抚着她的脸,疑惑的轻声道:“我很想你。”
  我不认识她。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我想她。
  可是为什么,我的眼眶中溢出了泪。
  她的青丝披散,瀑布一般柔滑,我的指尖穿过她的黑发,光滑如缎,清香浮动。
  我不知道那是她身上的味道还是这满树桐花花雨带来的清香。
  我抚着她的脸,停顿了许久,任眼泪沿着脸颊一直流淌而下,轻声说道:“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真奇怪。
  我为什么要想她,我为什么要流泪,我为什么会舍不得放手。
  花羽纷纷,暗香浮动。
  我抚着她的脸,倾尽了我毕生的温柔与眼泪,朝她温柔道:“再给我唱一次北陵的童谣吧。”
  这世上,我曾听过无数次北陵的童谣,阿爹也好,二哥也罢,可没有人能比你唱的更温柔,更动听。
  我静静的坐在桐花树下,她趴在我的膝盖上,轻声的温柔的哼唱:“北陵山,朱雀堂,十里浮光哟,女儿情长,指天为家,金戈铁马,不知哪日,情郎能还,把桑酒言余欢。。。。。。。。。。。。”
  我望向这十里天宫,万里疆土,云端刀光如同洪流,千军万马奔腾其中。
  我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吻,温柔的问道:“你能永远留在我身边吗?”
  她握住我的手,歌谣声里,我仿佛看到所有往昔逝去的亲人都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阿娘,阿爹,二哥,都静静的坐在我的面前,他们面带微笑,看着我。
  她直起身,跪坐在地上,握住了我的手。
  阿爹,阿娘,二哥,他们都牵起了手,温柔的看着我。
  我已经遗忘了这个少女的名字。
  遗忘了她的所有,遗忘了我和她之间的所有爱恨,可是看着她,我的泪水依旧泛滥。
  我知道,她和阿爹阿娘二哥他们,都已经离开了我。
  他们将要去一个我不能去的地方。
  我看着她站起来。
  桐花纷纷,她站起来,回头朝我微笑,她温柔的说,阿九,再见。
  我伸手,想要拉住她的手,可是我的手落了个空,从她的手上直直的穿了过去。
  她依然是那么温柔的,眼里充满了爱意的望着我,我使劲的想,我拼命的,甚至想疯狂到要将自己的头颅捏碎,可是我都想不起来她是谁。
  我曾深爱过的人,我忘记了她的名字,忘记了她的一切,忘记了我们的相遇我们的一切,可我没有忘记,我爱她。
  我爱着这个没有名字的少女。
  尽管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
  可我爱她。
  阿娘挽住了她的手。
  我从来只在北陵的画卷里见过的阿娘,比想象中还要更慈爱。她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想要站起身来,想要拉住他们。
  桐花花瓣纷纷扬扬,大风忽而扬起,在那纷纷扬扬如同白雪落下的花瓣飘落后,他们也化作了洁白无瑕的花瓣,在我的手还未来得及拉住他们衣角的时候,便随风消散,化作了漫天花雨。
  桐花下花落纷纷,三千世界里爱恨嗔痴□□恨,不过是浮生大梦一场而已。
  黑曜双城之中,灯火通明。
  我高坐在金座上,俯下身,凝视着台下的徼幸。
  他跪在我的面前。
  没有想到,徼幸总有一天也会跪在我的面前。我曾经将他视作至交,将他视作挚友,在天宫的千万里,饮酒赏花,吟诗作对,从没有想过,我们也会有今天。
  我以为我会伤心,会难过。
  可是没有。
  我的心像是丧失了所有的触感,没有喜,没有怒,没有嗔,没有怨,没有任何感情,唯一有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想要毁灭的欲望。
  我想要毁灭世间的一切,甚至我自己。
  像是坠入冰窖后心脏被一寸一寸冰冻,感受不到任何的感受,唯一有的,便是滔天的毁灭欲望。
  我看着他跪在我的面前,竟然想不起往昔一分一毫的情谊,我看着他狼狈的跪在我的面前,甚至觉得畅快。
  我手握重权,我坐在这至高无上的王座上,昔日的故交,昔日的好友,不过是我脚下一只匍匐的蝼蚁。
  荆月低头侍立在我身边,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站在徼幸身边。
  徼幸狼狈不堪的跪在地上,背后强行押着他肩膀的两位黑甲侍卫冷面相待,冷冷的盯着徼幸,看样子手劲很大。徼幸脸上十分难看,他跪在大殿上,抬起头来,愤怒的看着我,朝我吼道:“重华!你个疯子!”
  我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抬起下巴,心里说不出的快意淋漓,轻轻的笑:“既然知道我是疯子,又为什么要阻挠我?”
  徼幸脸上表情十分愤怒,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吼道:“重华!你根本没有心!如果你稍微记着一点情,就不会答应盘古的要求!”
  心?
  空了一块的胸腔里传来隐隐约约的阵痛,可那感觉稍纵即逝。我的心?我的心不是好好的在胸腔里呆着么。
  可是,那若有若无的痛苦感又是从何而来?
  我遗忘了什么了?我的心,好像在那幻境中的不周山的崩塌的时候,便随着下面的山石倾覆,永远的掩埋在了下面。
  可胸腔里跳跃着的又是什么呢?
  我眸色冷淡,轻轻的拍了拍手,朝他轻轻的讥笑道:“我没有心?本尊不是没有心,只不过是心里装的不是你这种蝼蚁能懂的东西。”
  被我这番羞辱,徼幸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铁青着脸,忽然就红了眼眶,朝我涩了嗓子:“重华,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不以为然,朝他笑:“哦?那你告诉我,本尊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本尊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杀伐果决,叱咤风云,满手鲜血,是天界被掩藏了数万年真相后被逼入魔又彻底醒悟的龙族后裔。
  我的骨子流着龙族喜好杀戮的血脉,天性如此,没有其他可争辩的。
  徼幸跪在大殿里,他挣扎了两下,没有挣扎动,眉心蹙起的红色梅花魔纹看上去真是无比可笑。我微微俯了身,朝徼幸寒了眸子,嗤笑道:“你明知自己这么弱小,怎么好意思自称本尊的故交,又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随我一同堕魔?本尊念你往日同我的故交之谊,对你所作所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如今,你还敢生出来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你说,本尊该要怎样罚你呢?”
  徼幸抬头,耿直了脖子,看着我,涨红了脸,言语间伤心欲绝道:“重华,你真的没有心了。”
  我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下金座。九层的黑曜石阶梯映出我森寒的眼睛,我望着他,笑起来:“心?”
  我走到他的面前,黑色的裙裾拂过地面。我围着他转了一圈,缓慢的,一步一步的踏在黑曜石的地面上,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指,盯着自己的指尖,轻轻笑道:“你说本尊没有心?那让本尊看看,你的心是什么样的?”
  说罢,我脸色一冷,抬起手指,五指成爪,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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