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我在那儿-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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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动作仿佛也变得轻柔了几分。只是天资聪颖的若云自己刻意装出摔跤的样子,以一副绝对的憨态讨好着怪兽。怪兽果然没有伤害她,玩腻了之后拦腰把她抱住,往肩上一扛,迈开大步,悾悾地往林中走去。若云尽管慌张,却没有失去理智。她被怪兽拦腰扛在肩上,头朝下,底下的路看得清清楚楚。“我一定要做些记号,让一鸣他们能循迹找到我,救我出去!这是我唯一的活路。”
若云先想咬破食指滴血做路标,随后又担心血腥味会被这怪兽发现即刻把自己吧唧了。想想身上,一根簪环也难以指明道路。一时后悔自己女扮男装,若自己头上戴着朵花就好了,可以一路撕扯成若干瓣,不愁指不了路。也是命不该绝,若云正自心焦的时候,怪兽夹着她走过一棵油茶树下。白色重瓣的花朵堪堪擦到她的手背。她一时欣喜若狂,暗地里道一声“惭愧”,顺手摘了两朵下来。第一朵她连同发簪一起丢在了草地上,第二朵则被她一瓣瓣地拆分下来,撒下一路花雨。以至最后自己怎么被怪兽扛进洞的,她都稀里糊涂了。
四壁长满石笋的山洞内中间有一张天然石塌,通体莹绿、澄澈,几无半点瑕疵。塌下铺满了层层叠叠的虎皮,虎皮上一只同样也是全身银白毛发的成年怪兽正搂着一只毛发还是浅粉色的幼兽,手里拿着一个鹅蛋那般大的夜光珠,一上一下抛着玩耍。幼兽的眼睛只管盯着那一上一下的夜光珠转着,时不时地伸出毛绒绒的爪子去接一下。接住了就哈哈大笑,没接住就任凭那球在虎皮上滴溜溜地转,而小家伙的头只管歪着看球滚动的轨迹,时不时地拿爪子拦截或拨弄一下,可谓憨态可掬。
第七章:遥远的传说:七十、游戏规则
若云突然明白了大怪兽缘何没有一掌拍死自己,吸取脑髓,完全是因为自己滴溜溜地转的样子,一如爱子挚爱的宝贝。
若云的判断果然无误,她被怪兽当宝般献给了母兽和幼兽。母兽和小兽把她按在地上,撕扯她的头发和衣物,不一会儿她盘成男式的发髻就被扯得四散纷披,痛得她直流眼泪,衣裳也凌乱得让自己感到羞耻。这时,她不再觉得小兽可爱,恨不得一脚把它踹到阴暗的钟乳石后面去。也许是抓她来的那只公兽还有那么点怜香惜玉之心,走过来把她从母兽和小兽手中扯了出来,虽然这扯的力度很大,疼得她呲牙咧嘴。
公兽把她推到一块没有铺虎皮的石地上,把她抻抻直,然后一巴掌扇过去。若云早已掌握了这个游戏规则,因此聪明地在他巴掌还未真正扇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自动如小时候玩过的八音盒上那永远交叉高举手臂,踮起脚尖跳芭蕾舞的卡哇伊一样,旋转个不停。等公兽一把把她拽住的时候,她也学会假装笨笨地摔下。她用自己的优雅和狼狈取悦怪兽全家,为了保存自己的生命。
玩了好大一会功夫,她早已在几只怪兽的折磨下摔得鼻青脸肿。许是小兽玩厌了这个游戏,开始不耐烦地呜呜起来。母兽一扭头,公兽随即会意,如神话般,推开一面绿萝掩映的活动墙,屁大的功夫,牵出一只吊颈白额虎来。
若云这一惊,一屁股坐到了地下,连大气也不敢出。可是这只庞然大物,连她在野生动物园看见过的老虎都比不了,空有一副偌大的虎架子,却无半点虎威。相反之下,每走一步身子都打抖,活像老态龙钟的老婆婆。小兽环生在两额的暴眼突然一亮,喉咙里又发出嗬嗬的欢呼声,辛夷花骨朵般的尾巴尖刷刷地摆动着,然后以眼花缭乱的速度,没等若云看清楚,它已闪电般骑在了老虎的背上。两只大兽并不参与其中,它们依偎着蜷缩在虎皮堆里,互相舔舐对方,可谓含情脉脉。
若云早已抱膝缩成一小团,躲在一块长满了青苔的钟乳石后,密切关注怪兽一家的举动。她看见幼兽趾高气昂地凌驾于吊睛白额虎背上,用小小的利爪拍打驱赶老虎绕洞前行。让她哭笑不得的是,小兽分明知道她藏身之所,途径的时候特意顽皮地调转身,用尾部对着她,放了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响屁,恰好砸在她藏身的石笋上,无形的屁顿然变得五光十色起来,闪出一串赤橙黄绿紫的火花。奇怪的是,幼兽的屁里不知参杂着什么化学成分,好像一道神奇的催眠符,把若云的神智弄迷糊了起来。失去意识的刹那,她还是看见了那顽皮的小兽,从容不迫地挖开了同样迷糊了神智的老虎的天灵盖,掏出一把白花花、亮晶晶的脑髓往嘴里填。她看见了这名为狻猊的神兽怪异而天真的笑容,让人即使在梦中,亦是不寒而栗。
梦很冗长。梦见各种可怕的东西,狻猊、老虎、大黑球、小毛贼,统统围着她哈哈大笑,爪子和那把破菜刀都对准了她。渐渐,她感觉到肉体的支离破碎和疼痛感。血如潮水般汩汩而出,五脏六腑浸泡在血里,就变成了一条条活动的橡皮船,在血泊中航行。这时,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尖利、冰冷,简直像冰川世纪的浪涛。她全身剧痛而冰冷,潜游在自己的血海中漂泊,怎样也找不到岸。潜意识里,她反复念叨一个名字,而他却不知在何方。正在这时,一个人影悄悄潜进她的梦里。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用一根鱼骨天线把她正在血泊里破浪前行的五脏六腑引导回了故乡,血海也顿时消失。
即使在梦里,她仍能感觉到闻一鸣这个侍卫的与众不同。在她的映像中,波尔简直是万能的,每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要波尔能及时出现,所有的困难随即迎刃而解。现在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赶紧逃出去,赶到黑松林和闻一鸣回合。波尔显然猜透了她的心思,再次用鱼骨天线在她眼前晃晃,给她指了指洞东南角,然后又指了指对面,随即就如雾气般消失不见了。醒来她才发现其实已经天亮了。外面的晨光透过洞顶的罅隙处钻了进来,洞里一切已经隐约可辨。
看不清之前还没什么,一看清她才真的吓一跳。原来她和两只大老虎同居一室,中间只隔着一堵水晶墙。一只老虎无动于衷地横卧在地,另一只老虎却正人立着趴在透明的水晶墙上向自己窥探。
这时她才想起波尔临走时指给她的出路,竟然在虎穴!
明知不可为却不得不为之,因为无数次的脱险经历见证了波尔的神奇——他就是要把所有的不可能变成可能。她记得波尔离开前留下的暗示,于是按照他指点的顺序先到西南角认真地摸索。如果逃生之门在这里,她就可避免和老虎正面交锋。
可是她找遍了西南角,也只看见一棵小草,但见其叶如松,青翠异常。叶上生著—子,大如芥子。若云一时好奇,采下托于掌心。盯着这枚青草,她死也想不通波尔暗示的是什么。禁不住就自己叹了口气,登时从那子中生出一枝青草也如松叶.约长一尺;再吹一口,又长一尺;一连吹气三口,共有三尺之长。一切豁然开朗。她不再多想,即刻把这株草全部吞入腹中。吃完,她怀着激动的心情往上一窜,果然如一只巨鸟般悬在了空中。
“哈哈,原来这就是镜花缘中唐敖吃过的蹑空草!这下我可以得救了!”若云信心满满地走到水晶墙前,用眼睛仔细捕捉可疑之处。果然,聪明的她一下就找到了破绽,通体透明洁净的水晶墙上,除了一个狻猊的爪印再无其他!若云想也没想,把手放到狻猊爪印上左右一扒拉,墙体果然应声而开。正趴在透明墙体上窥伺她的老虎吓了一大跳,随即一个虎跃,向若云扑了过来。
第七章:遥远的传说:七十一、谜踪疑云
若云使劲一纵,飞上了半空。老虎只能望人兴叹,气得四爪把脚下的石子抠得四处乱飞。
若云望着老虎的囧态,忍不住莞儿一笑。谁想这一笑,空中再也立不住,整个身子就往下直坠。那只生气的老虎和横卧当中打瞌睡的老虎,一起扑到了她即将落下的位置,双双张开了血盆巨口,只待将她分而食之。
底下,两只老虎已张开了巨口。空中,若云已如一片落叶下坠。命运,似乎已写下了结局。
在这最危急的时刻,若云没时间细想,求生的欲望和本能在她体内重新聚集一股力量,倏地又往上蹿了一米高,把老虎仰望的头颅甩在了脚下。
但若云早已不敢掉以轻心,趁自己还能浮在半空的时候,眼睛赶紧四处梭巡,寻找安全落脚点。这一望之下,心中暗自叫苦。这半边囚居老虎的山洞,一马平川,连块大点的山石都没有。唯有洞的尽头,有一股长年不息的涓涓细流,叮叮咚咚地落入底下一个只有井沿般大小的深潭。
若云顿时沮丧万分。因为她明白,仅凭蹑空草的功效,不可能支撑自己长时间停留空间。为了以防即刻坠地,她不得不在空间一纵一跃走着之字。她害怕自己力气殆尽,终将落入虎口。
一只好动的老虎在底下不停地追踪她的位置,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虎啸震慑她的心魂。另一只好静的老虎则以逸待劳,安卧洞中。
就在若云感觉所有的体力已抽丝剥茧般层层耗尽之时,捉她进来的那只公狻猊突然出现。它那聚集电光火石般的巨眼环视一周,两只老虎即刻噤若寒蝉。就连若云都中了蛊一般,无思无想,任由自己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坠地。坠地之前,她仿佛看见了波尔,手执他的鱼骨天线远远地晃了晃。紧接着,她就噗通一声落入底下的深潭,溅起一朵极大的水花,把追踪而来的狻猊溅了一身的水。落入深潭的瞬间,若云自道必死,心中万千杂念如雷般碾过心房。冰冷刺骨的潭水、通过水纹扩大了许多倍的狻猊的怒吼,强烈冲击着她的心魂。在彻骨的激流冲刷下,她像一枚铅弹般急速往下坠。一群头大若芭斗、身子细弱水蛇、还长了带蹼四肢的怪物被她根根竖起如戟似剑的长发吓得分头四窜。一个全身暗红、一只独眼突出有如照相机长镜头的水鬼用如炬的眼光灼灼地瞪着她,把她吓得哇哇大叫。水从她张开的口里倒灌进去,又从她的耳孔喷出,那副狼狈的样子,惹得一只用长尾巴倒掉在洞壁的水猴发出刺耳的大笑。
一群大如成年男子掌心的蝌蚪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脚后跟,时不时地伸出一排锋利的牙齿扯下她身上一道衣边,时不时地用牙咬开她的脚后跟,吸食流出的鲜血。
短短的几分钟历程,对若云来说却不亚于一个世纪的煎熬。一切恍若一场最恐怖的惊悚片,而她至始至终都是这噩梦中独一无二的主角。当她终于冲出险象环生的潭洞,落入一块倒映着蓝天、碧树的平静水面时,早已筋疲力尽的她终于喘了一口长气,庆幸自己又一次死里逃生。甚至顾不上身上的衣物已被激流和巨型蝌蚪撕扯得几近一丝不挂的尴尬局面,就枕着岸边一块恰如弯月般的青石,沉沉睡去。
一只到溪水边饮水的梅花鹿踏着晨间尚未完全消失的露水而来。它看见若云枕着青石酣然睡去的样子表示出几分好奇心,轻俏地走了过来。柔软的舌心舔到若云脸上的时候,若云顿然惊醒,本能地一跃而起,把那只梅花鹿吓得倒退几步,继而一溜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清醒过来的若云略感遗憾,没能把那只美丽的小生物留在身边。之前满眼是丑陋的生物让她倒足了胃口,和眼前的清朗世界鸟语花香形成巨大的反差,让她难免产生一种不知是在梦中还是现实的困惑。一只草號立于潭边一棵孤立无援的山松之上,歪着头对她呱呱怪笑,把她又吓了一跳。她决定立刻离开这块看起来如此祥和宁静的空间,因为她不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出现。只是,她面临的是怎么才能走出去的困境。望着水中自己姣好却一丝不挂的胴体,她羞得无地自容,赶紧用一头长发遮盖胸前。此刻,迫在眉睫的是找到蔽体的东西。环视一周,看见岸边除了松树还有一大蓬密密匝匝的爬藤植物。一时大喜过望,趟着水走到了那丛绿萝边。谁想山间绿萝都粗皮硬骨,手头没有任何的工具还很难折断这些不知生长了多少个年头的藤条。幸好潭边不乏一些锋利如刀的石块,被她拿来当刀使。这下就好办了许多,没一会就被她砍下了几根枝叶茂盛的藤条,赶紧在要害部位缠绕几圈,披挂了上去,才总算把那身洁白如瓷的躯体藏进了绿叶的保护之中。
刚刚喘口气,她就听到了隐约传来的人声,赶紧隐藏进了藤萝的深处。透过树叶的罅隙,她看见了昨晚拦截她的小贼和那个全身毛发比猿猴还密的大黑球,牵着她的追月驹走到潭边饮水。她诧异的是,那匹异常刚烈的追月驹怎么会乖乖地听毛贼的话?因而密切地关注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