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王冠-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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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头鼠窜:“我今天才学完《波莱罗》的第一节!”
“你以为老师今天教你的只是波莱罗的第一节?”
夏尔操控着螺丝不断地飞迸而出,犹有闲情逸致聊天:“他已经将整首乐章全部教给你了。”
“天底下哪里有乐章这么短的!”
“恰恰相反,世界上再没有比波莱罗更长的乐谱了。”
夏尔大笑:“因为接下来,它所有的旋律都是针对这一小节进行的循环!每一次循环,你需要付出的控制力都是上一次循环的一倍,念线的数量和长度也会倍增。也就是说:你可以无止境地将旋律叠加上去。只要你的控制力足够,它的长度是无限的。”
艰难躲闪中,叶青玄迅速地解读着以太的规律,预判螺丝的落点,可另一边却下意识地计算了每一次循环所需要的控制力。
“你开玩笑?”
他目瞪口呆,“这种几何倍数的增长,第八小节需要的控制力已经是第一小节的128倍了!鬼才能控制的住啊!”
夏尔只用一句话,就让他乖乖闭嘴了:
“——老师的极限是第十七小节。”
……
这样单方面挨揍下去不行。
在狼狈躲闪中,叶清玄已经感觉到了浑身被暴揍一顿的痛苦:他在解析夏尔的时候,夏尔也在解析着他。
他清楚夏尔的一举一动,反过来说,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完全瞒不过对方。
这是他特意为自己准备的特训。自己大可以切断念线,然后直接调动黑色星期五的旋律打他可措手不及。
但这和认输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现在摆在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乖乖躺下认输,然后穿上女装去给这混蛋买晚饭。
要么,堂堂正正地把这个混蛋暴打一顿!
“我跟你拼了!”
在飞迸的螺丝攒射中,叶清玄从障碍后跳了出来,眼神决绝。
……
“终于忍不住了吗?”
在无数悬浮的螺丝之后,夏尔摇头。
他凝视着少年,可感知却比双眼更加灵敏,他能够感觉到一切:在这昏暗的室内,无数尘埃在飞扬。
无需念线的探测,他也能感知到以太的波动。
在脚下,石板之下,泥土之下,更深的地方,以太汇聚成了河流奔涌……在头顶,层层建筑之外,天空中的以太卷起了暴风。
在这广阔的世界上,以太自在地变化着,追逐着声音汇聚而来,又因声音而消散而去。无以数计的瑰丽光芒荡漾在这个世界之上,映衬着这一切,将整个世界变得无与伦比的美丽!
那是常人哪怕借助念线也决计无法观察到的美丽风景,可对夏尔来说,只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常态而已。
只凭着本能的感觉,他便将叶清玄的以太彻底解读。
正因如此,他才觉得惋惜。
“怎么还是老样子?”
他轻声叹气——可惜,这一套你用在埃德蒙那种蠢货身上还有用,可在这里,便行不通。
“师弟。”
他的五指微转,螺丝在磁力的牵引之下在面前汇聚成屏障,屏障旋即震颤了一下,弹开了叶清玄用相同的音符·磁所射来的螺丝。
紧接着,他捂住了眼睛,做好防御准备。因为叶清玄抓住了他防御的空隙,又打算用那一套无往不利的闪光弹战术了。
随着一声宛如冰凌增殖的声响,数十张镜面从虚空中浮现,紧接着,一点爆裂的光芒从少年的手中透出,刺目的光芒瞬间吞没了夏尔的身上。
哪怕是捂住眼睛,也能够感觉到凌厉的光刺穿了手背,映的眼前一亮。
夏尔心中微微一惊:这种亮度,如果直接被照到,恐怕会暴盲吧?才成为学徒一个月而已,就已经能够将音符的效果强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能小看啊……
他心中一声叹息:现在,叶清玄已经成功地占据了先机。
可惜,这个游戏的精髓并不在于所谓的先机,而在于谋定而后动的“反制”,甚至是……“欺骗”!
这是比乐师对决更加讲究策略的游戏,可不是快打猛攻就能解决的问题。
当双方同样使用了波莱罗之后,便置身于同样平等的环境之下,共享同样的讯息,彼此知根知底。
就像是对弈。
当彼此都对敌人的“下一步”一清二楚的时候,就意味着难度的飙升。因为要将对手的反应算到第二步,第三步甚至第四步才能获胜。
以“解读”了解对手的策略,以“反制”作为克敌制胜的手段。这是糅合了“启示学派”和“禁绝学派”的策略之后形成的作战方法。可不是靠着变化系的狂轰乱炸就可以赢得胜利的!
凭着念线的连接,夏尔已经将叶清玄的战术了解的一清二楚。
“抱歉呐,师弟。”
他摇头叹气:“今天的女装,你穿定了!”
先是凭着镜和光令自己目盲,然后是“音符·磁”……等等,这是双重释放?
紧接着,夏尔感觉到念线之中传来了诡异的波动,那是两枚音符被强行合并在同一处时产生的混乱波澜。
喂,不会吧?
他微微一愣:你这是从哪儿学会?这可是变化系所特有的应用方法,那群痴迷于破坏的疯子所研究出的技巧!
随着叶清玄的双手合拢,当手掌缓缓拉开的时候,便迸射出一缕刺目的电弧。
在闪烁的电光中,叶清玄微微一笑,向着夏尔咧嘴一笑:
“别着急……谁穿女装,还不一定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 谁是怪物?
就在夏尔惊愕的瞬间,电流已经在磁的引导之下脱手而出,甚至无需刻意控制。它们就如同长鞭一般抽打在最接近的铁制品——悬浮在夏尔周围的螺丝之上!
一声刺啦的脆响,原本在夏尔控制中有如臂使的螺丝顿时脱离了控制,向着四周噼啪弹射而出。
幸好夏尔已经早先一瞬脱离了溅射的范围,毫发无伤。可紧接着冷汗从后脑勺上渗出来,连忙一个翻滚。
一道电流宛如鞭子一般抽打在他原本立足的地方。
“等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多音符瞬发?”
“今天早上。”
少年的声音隐约传来:“你能解读也没关系,反正我放的快!”
“你这一手就毫无技术含量了啊!”
“要什么技术含量,能打赢你就行!”
紧接着,一道炽热的火光从他的身边扫过,撞在“气”形成的屏障上,消散无踪。夏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身影猛然一阵模糊。
音符·胧。
紧接着,霜结射线就擦身而过。就在他踉跄后退之中,叶清玄步步紧逼,令夏尔险象环生,他的神情终于略微的严肃起来。
哪怕是早有预料,也令他忍不住吓出冷汗:这么穷追猛打的风格,如果自己真的一味防守,说不定会被他逮住机会给翻盘。
他解读着少年的攻势,在躲闪中后退,在脚下留下了一连串“音符·桎梏”组成的陷阱。
叶清玄的脚步在陷阱的边缘戛然而止,夏尔“啧”了一声:和这种学的飞快的家伙打起来,真是不爽。可惜,凭着师兄多年的经验也能碾压你!
紧接着他的面色一变:“又是这一套?还来?”
“有用就行!”
陷阱之后的少年随手丢过来一团烈光,紧接着镜面矩阵展开,剧烈的光芒将夏尔的眼前覆盖了。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读取着叶清玄的以太,便露出了笑容:果然,快要维持不下去了。师弟你还是太嫩了……
在强攻之中,叶清玄的动作一滞延缓了一个瞬间,身上的以太开始消散了?
抓住了这一空隙,夏尔不退反进,哪怕双眼还什么都看不清,可手中的音符直直地印向了少年的胸膛上!
一瞬间,“气”和“流动”的碰撞,掀起了澎湃的气浪!
嘭!
等等,这手感好像不太对?
他睁大被晃花的眼睛,看到倒飞而出的叶清玄……在半空中,叶清玄的身上就开裂了,化作了碎裂的镜片。
那是音符·镜所制作出的幻影。
就在幻影被吹飞了之后,露出的是在原地扎下马步,站桩完毕的少年。他凝视着夏尔错愕的神情,便露出笑容。
“哟!”
中计了……
夏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紧接着,眼前一花,只看到一个拳头的影子在不断地放大……
嘭!
夏尔仰天倒下,眼前一片漆黑。
……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锅里炖牛肉,咕嘟咕嘟地散发着肉香。他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噜噜的声音。
饿了。
他从沙发上艰难地爬起来,揉着发疼的腮帮子:“哇,都是师兄弟,要不要这么狠?竟然故意勾引我过去,然后摆好架子动拳头?你还有没有乐师的尊严!”
叶清玄翻了个白眼:“明知道你的感应力和控制力都是我的不知道多少倍,而且还我的战略一清二楚……我干嘛还傻乎乎地跟你较量音符?我是弱智么?”
“能力就是在磨砺中提高的!”
“这样的磨砺就免了吧。”
叶清玄将一碗炖牛肉拍在他的面前,一脸关切地说道:“赶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了。”
夏尔顿时一阵感动:“难得师弟你还关心为兄。”
“不,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
叶清玄微笑着举起了一套粉红色的女装:“毕竟,吃完了你还有小裙子要穿呢……”
……
……
半天之前,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
钟表店中依旧泛着滴滴答答的声响,安宁又静谧——理所当然的,今天又是没有什么生意的一天。
不过老板似乎丝毫不心急,依旧在优哉游哉地喝着下午茶。有时会抬起头,跟柜台后面埋头读书的小女孩儿说两句话。
大多是不咸不淡的内容,诸如今天卖冰淇淋的推车有没有出摊,活该那个老头儿赚不到钱之类的。
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有个一只手带着黑色手套的老头儿推门进来,和他聊了一段时间,彼此之间谈话似乎介于愉快和不愉快之间。
很快,他就离开了。
目送着他离去,赫尔墨斯摇头,啧啧有声:“萨满那个老家伙,看来是动真格的啦,是我小看他了。这个家伙是真不怕皇家被惹急了将他再赶出去呢,还是吃准了那位陛下最近诅咒缠身,无暇他顾呢?不过,他的宣战已经逼得那群家伙狗急跳墙啦。现在,恐怕他们已经到了不惜借用外援的程度了。这种时候,哪怕是邪神的力量,那群输红了眼的家伙也会捏着鼻子灌下去吧?”
“吵死了。”
柜台后面的女孩儿面无表情地抬头:“我在读书。”
“……几天不见,你就变成热爱学习的乐师预备役了?真是让老师欣慰!”
赫尔墨斯装模作样地感动起来,挥手加油:“一定要珍惜生活,好好学习,可不要像你的怪物表哥那样。”
“嗯?”
“嘿嘿,偶有失言,请不要在意。”赫尔墨斯耸肩。
“要说话,就全部说完。”
白汐皱起眉头:“要么就干脆别说。”
赫尔墨斯叹了口气,举手投降:“白汐,你有没有觉得,你对自己的表哥缺乏了解?”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赫尔墨斯耸肩:“虽然同样是白头发,同样的年龄,说着同样的语言,连笑起来都很相像。但你有没有在哪个瞬间觉得,你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没有。”
“是没有觉得、没有发现,还是根本没有想过呢?”
赫尔墨斯抬起眼睛:“你应该察觉到了的,比谁都接近的察觉到了——那个家伙的不正常。”
白汐沉默了。
钟表店恢复了寂静。
……
在微弱地滴答声中,赫尔墨斯低头凝视着手中的茶杯。
在午后地阳光里,精致地骨瓷茶杯中荡漾着暗红色的茶水,映照出的折光像是血一样。
明明是如此精致而美丽的下午茶,却不知为何令人产生了如此阴森的联想。或许这种阴暗地气息来自于它的主人,那个看似微笑地少年。
橱窗外的阳光落在他的长发上,映衬地宛如金丝锻造,说不出的华贵和美丽。可他的眼神是漆黑的,如同地狱中徘徊的云,萦绕在那绿宝石一般的眼瞳中。
他问:“白汐,有没有那一瞬间,你觉得自己了解了‘死亡’呢?”
“什么意思?”
“如果勉强形容的话,那大概是一种身临其境的体验——就像是你明白了什么是火,什么是铁一样,人终究有一刻会真正明白,‘死亡’代表什么。这种体验或许来自于一场葬礼,一具尸体,一个悲伤的故事。或者来自于亲人的逝去,再或者……来自于自己的亲身经历。回答我,你有过这样的感受么?”
白汐沉默地点头。
赫尔墨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