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余罪:金丝雀-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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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把最后一句话咬得很重,我就是在故意提醒他,我是他有血缘关系的女儿,但陆耀恒,不管他养了他多少年,不管他是不是姓陆,到底那不是亲生儿子。他对我怀有敌意,那就代表他对陆家狼子野心。
豹三爷皱眉:“兰心!我不想看到你们闹成许家那个样子,我也绝不允许陆家以后步许家的后尘!”
在这件事上,我觉得该退让的那个人不应该是我。陆家和许家,情况也绝对不是一回事。我不依不饶:“如果许家老爷子一开始能稍微公平一点,不要对林砾太苛刻,说不定还真能兄友弟恭,现在不过是自食其果。三爷一向都是个英明的人,当然不至于步许家的后尘。”
豹三爷的脸色有点难看,他沉默了片刻,还是否定了我的要求,语气有点严厉:“我还没老到那个地步!你现在已经是公众人物了,明瀚的存在对你的发展很不好,你不能带他一起出入!”
他说的不无道理,我现在走的是清纯玉女路线,如果被记者拍到我未婚先育,还没成年就生下了儿子,对我的形象绝对会是一个颠覆性的打击。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知道他的意思已经不可违拗,陆耀恒的这根刺,也已经在他的心里种下。我只好点头:“那么明瀚,就要麻烦三爷了。”
明明白白地托付到他手里,对于这唯一的外孙子,我相信豹三爷一定不会掉以轻心,他在陆家目前应该是安全的。
但我忽然想到,黄婶应该是了解豹三爷的,也知道我目前的情况,那么她给我提出这样的建议,难道是在暗示我什么?
我不明所以,但黄婶现在是我身边的人,我没有自己能信任的部下,应该说她最可能会成为我必须信任而且倚重的人,我不想跟她互相猜疑。等晚上回到知微路的别墅以后,我叫了她过来,十分直截了当地问她:“黄婶,以你对三爷的了解,是不是早就料到他不会把小明瀚交给我?”
黄婶对我也十分坦白,“我不能确定。不过,叶小姐说了这样的话,即使三爷不愿意让小明瀚过来,从今往后对他也会多上一份心,叶小姐在这边,才能高枕无忧。”
我放下心来,征求黄婶的意见,“我可以带朋友来家里吗?”
黄婶说,“家是叶小姐的家,当然一切随叶小姐开心。”
我于是邀请林砾到我的新居来。
我得到这一处宅子,当然主要还是林砾的功劳,我只不过夹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传话人的角色。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各方面势力都开始插手的缘故,林砾似乎相当的忙,对于我的邀约,他推到了第二天。
但第二天他还是准时赴约,在进了别墅里的时候,他笑着打量了一圈,然后笑道:“恭喜叶小姐。”
“也要多谢你,和林医生狼狈为奸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林砾一本正经地纠正:“用词不当。什么狼狈为奸,这叫互利双赢。”
这一次我纯属是叫林砾过来玩的,我猜他最近过得很累,我不想再听更复杂的阴谋。林砾也很配合地没有提,我们只是一味的闲聊。到了九点多钟,林砾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好像是叫他晚上一起去玩。
我听见林砾说道:“我晚一点到,你们先去吧。什么?请客好说,你们到echo去,我叫最漂亮的小姐作陪,你们先玩,我晚点过来买单总行吧?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啊。”
挂掉电话,他还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我连忙说道:“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先去吧,我这里不要紧的,总不好叫别人等太久。”
林砾扯起嘴角笑道:“要赶我走了?”
我摇头:“横竖今晚是特意留了时间来约你吃个饭闲坐一会儿的,你要是不怕朋友等得不高兴了,狠狠地开几箱洋酒,我可没所谓。”
林砾眯起眼睛,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似笑非笑,“时间还没到。”
我不明白,“什么时间?他们不是叫你现在过去吗?”
林砾并不解释,而是往沙发里一靠,“佳人美酒相伴,舍不得就这么走,就想在你这多赖一会儿。”
我抓起一个抱枕砸过去,林砾一边笑一边接在手里。
他又在我这里消磨了将近两个小时,这才懒洋洋地抬起手腕看看表,站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我走了,你别想我。”
我轻嗤道:“什么狐朋狗友啊,非得闹个千呼万唤始出来,你要是舍不得我,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那里不适合你去。”林砾的笑容忽然不见了,表情有一点点严肃,似乎生怕我要跟着他去,板着脸,很快就走出门去。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他这是在闹哪样?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前是混夜店的,也做过坐台小姐,在caesar的时候什么场面没见过,他一个医生,能交上什么样的朋友,以致于尺度大到我都不适合去?
我猜不透,索性也就不再纠结这事。我回到自己房间,准备翻翻杂志消磨一下难得的清闲时光。
杂志还没翻完一本,手机响了,我以为还是林砾,没想到打开一看,居然是钟悦。
这段时间忙,从我生完孩子以后,几乎都没怎么同钟悦联系。我有些诧异她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但还是很快就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钟悦好像有点兴奋,张口就问道:“哎,兰心啊,你跟秦公子两个怎么样了?”
我对她孜孜不倦的八卦态度已经见怪不怪了,漫不经心地答道:“能怎么样,人家老婆都要临盆了,我这不是只能考虑另攀高枝呗。”
“哟哟哟你可别呀,你稳住啊!我看许家快不行了呢,到时候许家一倒,你赶紧找机会上位,可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我这可是第一时间给你透露这个天大的消息,你赶紧抓住时机跟他约一炮啊,说不定明天,等旁人都知道了,你还排不上号呢!”
我自动忽略她话里少…儿…不…宜的语句,直接抓重点:“什么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什么天大的消息?”
钟悦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她说得很快:“赵局长唯一的孙子,刚才在echo庆生的时候,看上一个女孩,想直接在包厢里办了她,结果那女孩还是个处,不愿意出台,说什么都不干。那二世祖直接把那女孩拖到里间,霸王硬上弓,还招呼几个哥们都来轮一遍。没想到,那女孩够烈性,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把水果刀,一刀捅中了那二世祖的颈动脉,闹出人命来了!”
我愣了片刻,问道:“哪个赵局长?”
“还有哪个赵局长,就税务局的那个赵局长嘛,在省城的官场里可是叫得响的一号人物,谁不知道他儿子死得早,最宝贝那个独苗孙子了。这回echo折腾出这么大的事,他保准不会放过许家了!”
第120章她比我可怜
我想起来那个赵局长了,我听说过这个人。
请一年多以前,我和林砾在那家西餐厅吃饭的时候,曾经看见过许露希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拉拉扯扯举止亲密,而那个老头,就是这个税务局的赵局长。
这确实不是一件小事。
事情发生在echo,而林砾刚才约的人也是在echo,我心里疑窦顿生。这件事恐怕不是单纯的夜店小姐误杀人,而是有准备,有预谋的。而策划这整件事的人,很可能就是林砾。他之所以生怕我要跟着去,就是因为怕我的突然出现会破坏他的计划。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许露希有没有参与其中,我只觉得有点恐怖。如果这真是他们设计的局,未免有些太血腥了。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知道林砾一向对许家的产业有极大的野心,他也一直都在布他的局,没想到他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这么耸人听闻的杀局。
国家在税收上的打击力度一向都很强,一旦发现偷税漏税,罚款也罚得相当重,几乎能罚到叫整个企业倾家荡产的地步,而且相关主导人员还可能面临着判刑。
商场上的事,我虽然懂得不多,但多少也有耳闻。像许家这么大的家族,盘根错节,自然也有很多阴暗面和不得已为之的事。为了支撑这么庞大的产业,为了养活旗下无数的员工,同时还要参与激烈的市场竞争,很多时候,想要降低成本增加利润,只能在某些方面,打着“合理避税”的旗号,实则打擦边球偷税漏税。
从前许家财大气粗,势力庞大,自然没有人去故意为难许家。可现在,本来就已经面临着内忧外患,而赵局长正是管税务的,再加上这个结死了的梁子,恐怕许家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但秦家,却毫无被牵连下水的蛛丝马迹。
也就是说,秦家在名义上作为许家的盟友,而实际上,却摘得一干二净,秦公子根本就没给许素菲任何帮助。
一个人,再冷面冷心,又何至于此,更何况许素菲还怀着他的孩子。
除非,这所有的一切中,原本就渗透着秦公子的阴谋。
若真是如此,他要独自承受多少?
我自认为还没有办法做到十分绝情,当初秦公子对我的好,一丝一毫我都铭记于心。叶老虎和杜大成派人劫持我的夜晚,他曾彻夜不眠,心急火燎地寻找过我。他也曾给过我一个宽厚坚实的怀抱,替我遮风挡雨。如今我们之间,我根本说不清到底是误会还是了断,可我忍不住牵挂他。
在一场血腥的阴谋面前,我忽然觉得生命如此脆弱。也许哪一天,我也会像他们一样,死于这阴谋的纠葛中。如果我只剩下极其短暂的时间,我不得不承认,我最大的牵挂,一是我的儿子,第二个就是秦公子。
我还是忍不住想念他。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也许我会遭遇飞来横祸,也许整个地球都会毁灭,而我此时忽然变得感性起来,我很想再看他一眼。哪怕,只是远远地再看一眼而已。
我从床上爬起来,胡乱地抓了抓我有些凌乱的短发,裹上一件外套,自己跑到外面去。一辆出租车在我面前停下,司机把窗户摇下来,问道:“小姐,要去哪里?”
我其实此时并没有决定要去,可是脑子一恍神,张口就报出了牡丹园的地址。
也罢,那就去看看吧,也许只要看看他屋里透出来的灯光,我就心安。
牡丹园的小区门卫认得我,我冲那个保安笑了笑,得以进入小区里。
我觉得自己的双腿几乎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朝着那熟悉的地方走。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从前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从前,我是住在这里的人,而现在,我是一个过客。
我在楼下停住了脚步,抬头看楼上客厅的窗子,偷着橘黄色的灯光。我不知道那桌角上的花瓶还在不在,里面可还有一束紫色的薰衣草,在等待它的爱情?
我站在楼下,手抚上防盗门,轻轻一推,门竟然没有关,一下就被我推开了。
我沉吟了片刻,终于忍不住,抬脚一步一步走上了楼梯。
我知道他平时离开caesar的时间,都比较晚,总要接近午夜。他大概刚回来不久,根本就没有关门。我心跳得很快,脚步却很轻,我害怕他因为听见我的脚步声而迅速把门关上。
一直到我站在了门口,他都没有发现我,而我已经看见了他坐在沙发上的背影。
屋里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简单而有些压抑的布置,同我离开的时候没有丝毫改变。甚至那桌角上的花瓶也还在,可是那花瓶里,却是插着一束紫色的鸢尾。
我并不喜欢这种花,鸢尾看起来总有一种残缺不全的感觉,让人心里不是那么舒服。对我来说,生活已经有够多的缺憾了,所以我更喜欢看起来色彩明媚形状完整圆润的花。在我的印象里,秦公子也不见得有多喜欢这种花,他甚至根本也不大关心花瓶里插没插花。
屋里这一束鸢尾,让我有一点异样的迟疑,原本想要立即喊出的一声“秦奕”,暂时地停留在了喉咙里。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抬脚走进去,可我还没来得及动,身子便像被钉在了门口的地板上。
我听见屋里有人在说话,并不是秦公子一个人。
我再了解他的习惯不过了,他从来都不喜欢别人进他家的门,就连三个最得力的司机,也只在楼下等着他,几乎从来都不进门。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几乎是唯一一个得到他的许可可以随意进出他家的人——还被禁止随意进出他的卧室。
我的心咚咚地跳了起来,是什么人在他家?
我朝着门口的阴影里侧了侧身,好让屋里的人不那么容易看到我。这时我听清了秦公子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