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余罪:金丝雀-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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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的。
果然,当我赶到的时候,远远的我就看见了那样的一个身影,背对着我们,似乎在凝视着这片尘土飞扬的建筑工地。
夕阳西下,那背影也格外苍凉。
车子刚一停稳,我就跳下来,快步飞奔上前,从背后拥住那瘦劲的腰身,将脸紧紧的贴在他那并不是很宽阔却格外安全的脊背上,“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陆家也没了?”秦公子的声音很是迷茫,似乎在努力从记忆中翻找着关于这里的一切,但却始终无果。
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这些事情盘盘绕绕太过复杂,但看着这样的他我也只能尽可能简单的给他答案,“是啊,没了。”
“当年,你就是在这里生下明翰的,对么?”
我点了点头,“是。”
“就好像是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好像不小心到时空隧道里走了一圈似的”我能感受到他此刻心中的百味陈杂,但却不知如何才能替他分担。
他不是在时空隧道里走了一圈,对我而言,他几乎是在鬼门关里溜达了一圈,也许还是放心不下我,所以他回来了。
即使回来的是这样的他,我也毫无怨言。
他苦笑着摇摇头,把双手插进头发里,似乎有些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都是我不好,那么多重要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居然只能看着你为难,却帮不到你……”
“你帮我的已经够多,后面的事情,我总得自己来撑的。”
他轻叹一声,“兰心,对不起。”
第二十章 似是故人来
我双手扶着他的脸面对着自己,郑重的对他说道:“以前你就是我的天,无论我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你护着我。现在你受伤未愈,就算让我来保护你也没什么的。”
秦公子的目光有些复杂,但不难看出其中的苦涩,他伸手为我将鬓间的碎发掠到耳后,“兰心”
我自然知道他准备说什么,拦住他的话,“秦奕,我早已不再是那个时时都需要呵护的金丝雀了。”
或许是我的这番话将他要说的都堵死了,他抿了抿唇,揽住我,“这样你太辛苦。”
“不会的,有你陪着何来的辛苦。”
在这尘土飞扬的工地上我们伫立相拥,面前的这个男子如同我生命中的一颗恒星,希望他可以陪我走到生命的终结。
“咱们回家吧。”我挽着他的手臂,仰目看向身侧这个男子,找寻了他这么久,都忘记了吃饭,这会有了饥肠辘辘的感觉。
秦公子抬手摸向我的发丝,却扶着我的后脑在我的额前印下了一吻,“好,回家。”
许是我今天奔波了太久,找到了他,心中紧绷的弦也终于松了下来,我将头靠在秦公子的肩头,紧紧的挽着他的手臂,确实有些累了。
就在我迷糊之际,将要从我手中抽出的臂膀将我一下惊醒,我连忙攥紧他的手臂,下意识的大喊,“你要去哪?”
似乎是我的反应太过突然激烈,秦公子的眸光之中隐隐闪烁着不忍,长臂一伸将我揽住,下巴抵着我的额头,忍不住笑了,“我哪都不去。”
我靠在他的怀中,聆听着他的心跳,这才环住他的腰身踏实的闭上了眼睛,“恩,不要乱跑,我会担心你。”
他这么大的一个人,就算是只有二十三岁的记忆,二十三岁的人也不会跟小孩一样会跑丢了,我这么说好像有点牵强。
我只得斟酌着语气解释道:“这十几年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有很多人想置我们于死地,这些事情可能你不记得。所以……我怕会有人利用这一点来对付你我。如果你下次要去什么地方,可以告诉我和秦扬,或者让唐一平带你去……”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有点难以接受,他这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在这个时候,居然连自己的安全都要被人担心。面对一个失去部分记忆的他,我的日子过得有点艰难,而他,在知道了真相以后,可能更难。
但我也别无他法,也许这将是我们最艰难的一段时间,无论如何,也只能硬着头皮扛下去。
也许是昨夜就没有睡好,今天又奔波了一天,没一会我就这样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秦公子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一平,这是去哪?”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听到唐一平说:“奕哥,好像有人跟踪我们。”
现在省城里能够跟踪我的势力还有谁?我究竟被他跟踪了我多久?跟踪我有什么目的?一连串的问题萦绕而出,我坐起身像后面看去,并没有发现异常,只好向唐一平问道:“多久了?”
“从浈阳街出来开始。”唐一平跟着秦奕这么多年,什么情况没有遇到过?他这么说,自然是真的,他这么多年的经验也不是摆看的。
“看清楚车牌了么?”
“没有,对方开了远光灯,看不清。”
我无意识的皱起了眉,我将省城现在势力快速的在脑海里一一过了遍,并没有找到可怀疑的对象,毕竟现在因为秦家和陆家的关系,能够撼动我的人很少了。
“今晚回去想吃什么?”他忽然轻声问我。“啊?”我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他看了一眼唐一平,“从西边绕一圈,那边路口有个拐角,正好可以挡住后面的视线。从那里加速,绕回牡丹园。牡丹园那边有秦扬,比知微路安全。”
我知道他的意思,去牡丹园,虽然他现在生病,但是秦扬还在坐镇,出不了什么大乱子。而且他手下的三个人,唐一平、何亚隆和廖仁凯三个都忠心耿耿,并不会因为他生病而闹什么幺蛾子。相比之下,我新接手陆家不久,怕有什么势力要反扑,我手下能用的势力要少很多。
虽然他现在很多事情记不得,但是头脑这个东西,估计是天生的,他依然能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
即使他生病,他也不是一个柔软需要保护的小绵羊呢。
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中蔓延开来,望着他俊逸的侧脸,不由轻笑出声。
似乎是我笑声对于他来说有些莫名其妙,引来他满含疑惑的侧目,我唇角微翘,“没想到你这么早便练就了这不动如山的技能。”
秦公子转过头,习惯性的翘起二郎腿,在我脸上捏一下,“总不能什么事都靠夫人吧?”
对于反跟踪,想必唐一平早在秦公子的手下被训练成了老手,一通东拐西拐,弯弯绕绕,很快便甩了后面的尾巴,回到了牡丹园。
就在唐一平为我打开车门下车之际,我听到他压低了声音地善意提醒,“叶小姐,最近要多加小心。”
唐一平这个人虽说很是木讷,常年板着一张扑克脸,但对于秦公子的忠心仿佛已经成了他这辈子唯一的事业,而我身为秦公子的妻子,他定也是如同对待秦公子那般对待着我,至于要压低声音,想必也是为了不让秦公子担心罢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好,会的。”
晚上安抚着秦公子睡下了,我照例又披衣起来了。从前,他几乎一直都比我起得早,我醒来的时候,要么就是看见他已经系好领带准备出门了,要么就是他早已不知去向。
到现在,好像都反过来了,由我来处理这些麻烦事,而他也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上几觉了。
他现在需要休养,所以我要求他每天很早就睡下。其实天色也还没有那么晚,月光正如霜,洒进窗子来。那时候,我在酣睡的时候,他独自一人在书房里办公,或者是清晨,他蹑手蹑脚地爬起来,不知道是否也和我现在是一样的感觉,一样的心境。正当我透过窗纱望着外面的灯光发呆时,手机忽然响起,是一串陌生的数字,我有些纳闷,谁这么晚会给我打电话,难道是陆家有什么事情?
我接起电话,“喂。”
“最近过的还好?”那边的声音有些低哑,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太过疲累,隐约间竟觉得有分熟悉。
这语气,也像是老熟人一样,叫我好半天都没好意思问他是谁。
许是我久久没有言语,那声音再次响起,“还能不能听出我是谁?”
我一下子真没听出是谁,可就是那种莫名的熟悉感紧紧地抓着我的心脏,让我没有办法放下手机。这是一个熟悉的人,而且他语气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沧桑感,让我竟然有种心口微疼的感觉。
我只得试着让他说更多的话,好多听一会儿这个声音,以便多给自己一点时间来判断这到底是谁。
我于是也顺着他的话问道:“你呢,还好么?”
“兰心,兰心,我不好……”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无奈的叹息。
我愣神,却听到他的声音有些哀伤,“当年我死的时候你肯为我哭,那我现在回来了,你都不愿见我一面么?”
他说什么?我好像觉得是自己幻听了吧,现在的我依然如一座雕像,愣在当场。
“兰心,你不是在让我的皆部找我么,怎么我出现了,你倒是不说话了。”
仿佛我身体的水份瞬间在这一刻被抽到了大半,喉咙竟干涩起来,“…启文……”
“是啊,是我。”他的声音有那么一点无奈,也有浓重的伤感。是了,那一枚戒指偶然被秦公子发现,还有豹三爷没有说明白的那百分之五的股权,一切都好像瞬间被串在了一起。
甚至于……
我忍不住问道:“今天是你在跟踪我?”
“是我。”他苦笑一声,“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看看,你过得还好不好。可是我觉得,你过得不太好,女孩子家,承担那么重的责任,太累。”
竟然是周启文,他真的没有死,秦公子说的果然没错,那个老狐狸怎么舍得让自己十几年的心血付之东流?看来我还是太嫩,就连失忆后的秦公子都能看穿的这层,我竟连察觉都没有。
但周启文这样联系我,也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深吸一口气,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些什么,原本满腔的为什么到这一刻真正与他相对的时候,竟然都变成了虚无。
“兰心,我想跟你聊聊。”周启文似乎察觉到了我无言的干涩,出言邀约。
我咬着唇思量半天,不知道该不该应下,在秦公子的心中,周启文似乎并不是什么好角色,他应该是不希望我和他见面的吧。
可是我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或许是出于他对明翰的照顾,让明翰得以安全的降生,我心中隐隐觉得自己该去见见他,毕竟有些事情要当面才能说的清楚。
我沉吟了好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好。”
第二十一章 风采依旧
既然他已经出现了,皆部的事情也就不用再查下去了。也许周启文这么“死遁”之后,一直都和皆部有着某种联系,所以当我一开始着手查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明白我已经开始怀疑,索性就这么出场了。
大概是对于周启文我有太多的问题,或者是许久未见我想知道他是否还好,第二天我一早便到了约定的地点,只不过慎重起见,还是带了两个保镖。
我是真的在意,到底后来,在他身上又发生了些什么事。
我始终都没有爱上他,可是他当时鲜血淋漓地躺在我面前,我的心依然狠狠地痛过那么一段时间。我必定是要亲眼见到他,才能够确认,他是真的还活着了。
这家茶馆我是知道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隐蔽,平日里除了几个熟客甚少有人来,也许这也是他选择这里的原因。
我抬脚下车,看着这块老旧的牌匾,恍如隔世,好像昨晚的那一通电话只是一个梦境。
“叶小姐,周先生在二楼的兰轩阁等您。”一个高瘦的男子走来,对我做出了请的动作。
我素来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这个人,我见过!
前几天我因为调查周启文我曾专程去了趟“皆”字部,当时他就在场,还为我端茶倒水。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皆”字部的那群家伙为什么会对我如此敷衍,看来他们的主子自始自终一直都是周启文。
我瞥了他一眼,他低着头不知是没敢看我,还是请的姿势不方便,我不由自嘲的一笑,没有言语径直走上了二楼。
“对不起,周先生只请了叶小姐。”我转身一看,竟是那人拦住了我的保镖。
这恐怕也是周启文的意思,也许他有什么别的话想对我说,而保镖与屋里只有一门之隔,他其实也是一个人在屋里,没带更多的人。想必他也不会乱来,我朝他们挥挥手,“你们就在门口等我吧。”
这家茶馆虽说老旧,客也凋零,但不得不承认确有几分雅致。
屋里挂着一幅山水国画,炭火上的铜壶也因为里面水的沸腾,壶盖与铜壶之间发出了碰撞之声。
周启文一席灰色的大衣很是随意,屋里还有一位穿着旗袍的茶艺师背对着门跪坐在桌旁。
许是我进门的动作扰了这一方清净,不出意外的惹来了二人的侧目,周启文并没有起身,而是调整了一下坐姿,转过身微笑着看着我,“来了,坐吧。”
他的面容清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