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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红妆余罪:金丝雀-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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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秦公子说得对,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和他身边现在依然还环绕着那么多的威胁,就像刚才的晚宴,万一秦公子没反应过来,没有提前预料到我的危险呢,或者说我没有恰巧在那个时候出去……

    我们和孩子,都承受不起那个“万一”。

    他洗完澡出去,我的衣裳也湿了一大半,索性也没出去,就用了主卧里他的浴缸。我在水里加了几滴精油,正在舒服地享受芬芳,浴室门忽然打开了,吓了我一跳,回过头去一看才见是秦公子拿着我的手机进来了。

    “有人给你打电话……”

    他一向都是不翻我手机的,我觉得他根本就是懒得翻。因为我们目前等于是隐婚状态,除了秦家和陆家的人以及最亲近的几个长辈以外,连飞娱那边的人都不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所以我们也从来都不会接对方的电话,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是普通的电话,他根本不会直接拿进来。我有些诧异,“谁的电话?”

    “韩功良。”

    这个韩功良本事还不小,居然还能拿到我电话号码。我记得早上我才刚刚接过他递过来的名片,根本就没有存他的号码,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我从浴缸里探出手,扯过一旁的干毛巾擦了一下手,从他手里接过电话,看了一眼上面那个并没有显示名称的号码,按了接听。

    韩功良浑厚的声音传出来,语气却不太好,“叶小姐,我听说今天我女儿是在紫荆苑出的事,又和你有关,你今天也去了那里。”

    敢情这还是在怪我了?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对着电话发飙:“姓韩的你自己管不住你女儿赖我啊,我是她爹还是她妈啊?我告诉你今儿是怎么回事,你女儿心思歹毒设下圈套想害我,结果一不小心画虎成狗自食其果!我特么没找你麻烦我都已经够宽容了,你还问我怎么回事,这是哪个世界的道理?”

    韩功良被我呛了几句,倒是出乎意料的没发火,他沉默了一小会儿,冷静下来,语气平和了很多,“对不起,叶小姐,是我一时冲动了,刚才语可能冒犯到你了,我向你道歉。叶小姐,不知道这么晚了有没有打扰到你,我想跟你见个面,当面聊一聊。”

    我不知道韩功良要跟我聊什么,我征询地看向秦公子。秦公子刚才给我递手机然后就没走,一直站在我旁边,虽然我没开扩音器,但是韩功良的声音挺大的,他应该听见了个大概。当我看向他的时候,他点了点头。

    我于是应道:“可以,什么时间,明天?”

    韩功良沉默了片刻,好像是在考虑什么事情,隔了两三秒钟才说道:“我很着急。叶小姐,我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但是也许你能体会到为人父母的心情……”

    其实我是能体会的。我想起那一天晚上因为陆耀恒威胁小明瀚的事,我几乎整夜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虽然我并不喜欢韩功良这个人,但是从头到尾,整件事跟他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只是处在那样的一个位置上,被无端牵扯进来的一个刑警,一个父亲而已。

    “那么就一个小时以后见吧,我过来。在哪一家医院?”

    他报了一个地址,我和他约定时间,挂了电话。

    秦公子帮我把手机拿到一边去,然后说道:“待会我陪你去,我也想见见韩功良了。”

    “你见他?”我有些诧异。秦公子之前和韩功良是有联络的,他记性很好,所以我并不怀疑为什么他一看到那个并没有显示姓名的号码就认出是韩功良的电话。不过,自从安县的那件事了结以后,我不知道他为何还要见韩功良。

    我从浴缸里爬出来,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在我换衣服的时候,秦公子忽然把已经穿好的衬衫又脱了下来。他穿上衣服以后基本上看不出来胳膊上的伤,但他却故意把我先前包扎好的伤口解开,扯了扯,又扯出血来。直到血迹几乎都能把十二层的纱布渗透,他才满意地重新加了一点药,就用那块被血迹浸透的纱布重新系上,然后不紧不慢地套上衬衫,再穿上黑色西装外套。

    “你……你这是做什么?”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拉仇恨。”

    他带着我驾车往医院的方向去,路上顺道买了一只花篮,我猜是给韩雨梦送去的。虽然是韩雨梦设下毒计想害我,可是现在受害的人是她,我们要去跟韩功良谈的话,面子工夫还是要做足的。我不介意在这个时候来表现一下我们的宽宏大量,她已经这样了,当着韩功良的面,我们没有必要落井下石。

    车子开到医院,我没有马上给韩功良打电话,而是向值班护士询问了病房号,然后直接拿了花篮上楼。

    病房的门虚掩着,秦公子抬手轻轻敲门,听见里面韩功良的声音,才缓缓推开了门。

    她住的是高级病房,单独一个人住,韩功良拿了一张折叠行军床在里面陪着她。韩雨梦已经醒了,我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她的样子好像极为惊恐,一边蹭着往床角躲,一边就尖叫起来,“不要过来,你们……你们不要过来!”

    我只好在门口站住。

    韩功良连忙过去安抚她:“梦儿不怕,梦儿不怕,爸爸在呢,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不会的……”

第219章果然是奸商

    韩功良小心翼翼地安抚了半天,韩雨梦才勉强平静下来,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往他怀里钻了钻。

    

    秦公子带着一点试探,慢慢走过来,把花篮放到桌上。尽管有韩功良在一旁,但韩雨梦还是下意识地往后蹭了一点,好像对一切的陌生人都显得很害怕。

    秦公子微微蹙眉,又靠近了一点,试着轻声问她:“是我,韩小姐认得我的……”

    话还没说完,韩雨梦忽然又尖叫着往韩功良背后躲,“你不要过来!你们都是坏人!爸爸救我……”

    韩功良对秦公子使了个眼色,连忙又去哄韩雨梦了。秦公子一直退到门口,她才安静了些。

    韩雨梦这是……已经受了,精神上也出问题了?

    韩功良好不容易安抚好她,这才回过头来轻叹一声,低声说道:“她刚才醒过来以后,就这副样子了。医生说是受了刺激,可能过一阵子会好,也可能永远不会好了。”

    早先乌鸦那件事可能已经对她的心理造成了一定的伤害,这次又重复了一次噩梦,所以才会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精神出现问题。

    韩功良等了片刻才说道:“谢谢你们还能来看她,稍微等我一会儿,待会我们出去聊。”

    他说着就按了床边的铃,不一会儿护士进来,韩功良跟护士小姐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护士小姐给韩雨梦打了一针。没过几分钟,韩雨梦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韩功良放下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把门关上,“我们到外面的咖啡厅里去坐一会儿吧。”

    医院附近就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我们走进去,点了喝的。我不喜欢喝咖啡,特别是不喜欢晚上喝咖啡,所以我只要了一杯牛奶。咖啡端上来的时候,秦公子朝咖啡杯努了努嘴,“兰心,帮我加一点糖,一块就行。”

    我看了他一眼,他平时这种事情可不喜欢假手于人,我想起他临出门的时候弄的那一番,于是一面替他放了糖,拿起小勺子搅了搅,一面朝着韩功良“抱歉”地笑了笑,“秦公子的胳膊受伤了,不太方便。”

    果然,韩功良听见“受伤”两个字,带着一点狐疑看向秦公子。秦公子把西装的袖子往上卷了卷,就露出了受伤的胳膊,不仅纱布都被血透过来了,连白衬衫上面都沾染了血迹,看起来比实际情况还要严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这伤,令爱在其中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韩功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大概也没想到韩雨梦这小小年纪,居然会有这样歹毒的心思。为人父母,总以为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一个孩子,却没有想到,当某一天现实猝不及防地呈现在面前,才知道一切都已经来不及阻止。

    我可不管他脸色难看不难看,当着韩功良的面,我就把我所知道的都大致地给他讲了一遍,当然,这所有的错误,除了韩雨梦以外,就都归咎于杜大成和陆耀恒了。此时的我和秦公子,我们都是受害者。

    韩功良听完的时候,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对于他来说,也许韩雨梦的错误是他始终都不敢相信的,既然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那么他自然而然地就会把错误下意识地推到别人身上去。一定是什么心思歹毒的人挑唆了他的乖女儿,要不然他那天真活泼可爱单纯的女儿,怎么会一下子变成连他都不认识的女巫模样?

    还有我闯进去正好看见杜大成强。暴了韩雨梦的事,我还不嫌事大地添油加醋仔细描绘了一番。我相信韩功良听见这样的话没崩溃,那都有赖于他当了二十几年的刑警,心理素质过硬。

    “杜大成个畜生,我特么早晚有一天得把他碎尸万段!”

    他这话还真有点大言不惭。韩功良都已经快五十岁了,他那个安县公安局局长还是不久之前因为秦公子帮他扳倒了叶老虎和常书记,才让他坐上来的。就算他现在在安县有了点威信,安县那么一个小地方,跟省城也根本就没得比。杜大成如今财大气粗,大到什么地步,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省城的首富了。为了整个省城的发展,就连市委地委的书记,恐怕也能给杜大成几分面子。他韩功良,拿什么去把杜大成碎尸万段?

    我毫不客气地补刀:“还有我那个好哥哥陆耀恒呢,要是哪天你想把陆耀恒也一起碎尸万段,我绝对会帮你挑一把最快的刀。”

    韩功良也没在意我语气里带着一点嘲讽,他把面前那一杯苦涩的黑咖啡一口喝下大半杯,瞪着眼睛,“作恶多端的人,自有天谴!姓杜的早晚得遭报应的,有些事情可能还需要秦先生和叶小姐帮忙,不知……”

    秦公子慢条斯理地开口:“从前安县的那一件事,我和韩局长的合作很愉快。如果能达成一个不错的合作条件的话,秦某不介意再一次跟韩局长合作。”

    上一次安县的事,我们这边的主要目的是复仇,顺便拿一点利益而已。不过这一次,角色好像调转过来了,复仇的人换成了韩功良,我们是主要的利益获得者。

    但秦公子抢在韩功良的前面又说道:“不过现在战场也换了地方,秦某的势力虽然在省城,但是一向跟姓杜的井水不犯河水,生意往来其实不算太多。韩局长是安县的公安局长,不知道手能伸多长?如果韩局长这次跟我们聊的合作就是想借秦某的刀来杀杜大成的话,恐怕诚意不够。”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韩功良用力地咽了一口吐沫,“我虽然现在是在安县任职,但是我当了十多年的刑警队长,安县离省城这么近,要说人脉,也不是一点都没有的。只是除了我自己的人脉以外,还有些事情,希望秦先生能提供便利。”

    秦公子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点了点头,“你这么说,我心里也就有一点底了。还是那句话,咱们的合作没问题,但秦某是生意人,讲究以和为贵,总不能像个娘们似的一天到晚使些无关紧要的绊子。什么时候韩局长觉得可以动手了,给秦某一个招呼,必定不负所托。”

    这话听着倒不觉得怎样,可是仔细一想,这意思,也就是这一次我们可不会主动动手,甚至也不会费心策划。一切就得看韩功良的本事了,我们只不过会作为他的助力,在关键的时候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什么的。

    本来这事好像应该是我们也想打击杜大成来着,叫秦公子这么一说,就变成了韩功良的事,跟我们都没啥关系了似的。

    不过,秦公子痛打落水狗的实力一向不容小觑。比如当初他在许素菲最后的挣扎时加上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印象深刻。

    我不知道韩功良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倒进了秦公子的坑,但他好像是心意已决的样子,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咖啡,站起来,“回去了,谢谢秦先生!”

    秦公子也不起身送他,一直看他走出去了,又坐了几分钟,这才不急不慢地站起来,“走吧。”

    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叫韩功良去冲锋陷阵。我冲他挤挤眼睛,“果然奸商。”

    秦公子愉快地扬起嘴角,“上回给了他一个不小的馅饼,总不能每次都让他白捡。”

    不过,我有一点担忧,“这么晚了,你陪我一起出来,就不怕韩功良看出什么不妥?”

    对于隐婚这件事,我还是没太习惯。一会生怕别人看出我们之间的关系,一会又怕惹出什么不必要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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