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向披靡-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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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一个转盘,向前继续行驶,两边都是矮矮的楼房了,街边的摊贩也多了起来,各种生意都有,好多我没见过。路边还不时有人在打架。
又往前开了一段,车拐进了一大片居民楼中的小路上,我有些晕头转向的……
车在一条街口停下了,司机说:“路窄人多,进不去啦!”
黄姨笑着说:“反正也不远,用脚走吧。”然后用手摸了下司机的脸说:“一会儿见啊。”
我和黄姨下了车,我背着书包,拎着行李,紧跟着她。
她在前面屁股一扭一扭的走着,高跟鞋和地面接触发出悦耳的响声。走进这条街我才发现,这是一条很热闹和杂乱的街道,我们正在街的中间。
黄姨说道:“跟住啊,别走丢了,这地方人贩子可不少。东西也拿好,小偷什么的可是什么都要!”
我紧张的四处张望,接跟着黄姨,好几次都撞到她,她身上那廉价的香水味刺鼻,在车上时我就一阵阵头晕。
抬头看了看路边歪着的已经生锈了的破旧街牌,上面写着“向西街……”
我新的生活将在此开始了,周围的一切让我既陌生又好奇。与平静的齐山区不同,这里让人感觉总是那么乱糟糟的热闹。
形形色色的人经过,看着都那么悠闲,却又那么令人发寒。街边的小饭馆,一个醉汉正在被人殴打。一个穿着类似黄姨的女人正在街边拉着一个男人的胳膊亲密的说着什么……
走了一会儿,黄姨带我走进一栋居民楼里,一楼中间的门敞开着,里面传来麻将声和女人的嬉笑。
我心更紧张起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黄姨把我领进去,然后冲屋子里喊;“累死我啦!小宇哥,我把你宝贝儿子带来了!”
我偷偷向里面看去,屋子里正打着麻将,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在一旁看着热闹,每个人都看上去那么欢乐,笑得那么放荡。
四个男人在打着麻将,我一眼就看见了靠窗户坐着的那个男人,光着膀子,上身纹着一条大龙,龙头在胸口伸出火红的舌头。
这就是我记忆中无数次出现的,对爸爸最深刻的印象。
这个男人仍然眼睛不离牌桌,全神贯注的打着麻将。
黄姨尖声喊道:“你儿子来啦,你要死啊,也不出来接接!”
我怯生生的看着那个男人,仍然没什么表情,忽然他一抬手大喊:“自摸。胡了!”
然后把牌一推,说:“给钱吧!”其他三个人垂头丧气的掏着钱。
黄姨拉着我走了进去,我很拘谨的看着屋子里的人,屋子里的烟味辣的我睁不开眼,呛的我不停咳嗽。
那个男人走了过来,拍了下挡住他路的一个女人的屁股,说:“让让啊,你这屁股把路全挡住了!”那女人娇羞的打了一下他,躲到一边。
他走过来,用手按在我头上,仔细端详着我。黄姨在一边说:“这孩子,长的跟你年轻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啊!”
他轻蔑的笑了下,说:“我可比他帅多了!没一点狠劲!哪像我!”
说完他把手拿了下去,顺手点了支烟,然后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拉过一个女人抱在怀里。那女人撒着娇,笑得花枝招展的。
屋子里的几个男人也都光着膀子,每个人身上也都有各种各样的纹身,长的凶神恶煞一般。那几个女人都神情怪异的看着我,脸上都带着笑意。
墙边的佛龛上,供奉着关羽像,另一边的墙上却是一张大大的裸女画像……
我还在愣神,对被突然带入这种环境很恍惚,一直都老实听话的我,想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进入这种环境。
黄姨推推我说:“喊爸呀!”我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爸字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忽然感觉喉咙一阵发干发紧,胃里的东西往上翻腾着,我急忙捂住嘴,跑向了卫生间,吐了起来。
黄姨哈哈的笑着,说:“你看宇哥,喊你爸是这么恶心的事情啊?”
那男人不屑的说:“靠,跟他妈一个样!晕车,穷命,就坐不起车!”
黄姨忽然想起什么说:“诶呀,都忘了。还有生意呢,那个司机还等我呢。车费免了,我给他打个七折。”
一个女人尖着嗓子说:“那你不吃亏了嘛!”
“吃什么亏,老娘也不花什么本钱。大不了多来几次,就当薄利多销了!”黄姨说完就走了。
我吐的差不多了,爬在手盆上打开水龙头洗着脸。好难受的感觉,我好像从小坐车就有晕车的毛病,从外婆家到这路可不近,我就更痛苦了。
我正爬在手盆上,一只有力的手按在我脖子上,一使劲把我提了起来,然后紧紧的把我抱在了怀里。
我头靠在这人的肩膀上,看见龙的后半截身子,尾巴处还有一轮红日,红日中间印着一个字“意……”
从来都只会偷偷哭泣的我,忽然控制不住眼睛里的泪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顺着那条龙淌下去。
“爸!为什么才来找我!”我已经泣不成声了。
爸爸没说话,身体微颤,双手却把我抱的更紧了,但只有那么短短的几秒钟。随即他就放下了我,揉了揉我的头发,恢复了他那轻蔑的语气:“哭个鸡巴?一点也不像我儿子!”
第0003章晚饭
他说完之后用手轻拈下眼角说:“这地方风大,进屋吧!”不知道密封的卫生间里哪来的风……
我跟着爸爸走进了屋子,他让一个女人去给他取衣服,然后和屋子里那几个男人说:“那几笔账别忘了追,该教训的就教训,不过别打死了,打死了找谁要钱?”
一个络腮胡子的叔叔很自信的说:“宇哥你就放心吧,这点事还信不过我们啊。你就赶紧和你儿子好好聚聚吧!”
这时候那个给爸爸取衣服的女人拿着衣服走过来,帮他把衣服穿上,然后说道:“你儿子岁数太小了,不然我就让新来的姑娘好好招待了!”
爸爸一笑说:“以后又机会,你不如先招待招待我!”说完在那女人脸上摸了一把,把那女人弄得笑呵呵的。
爸爸穿上一件很简单的深色西装,仍然敞着怀,那条龙头半露在外。身体已经有些发福的他,我记忆中的胸肌和腹肌都已经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微微隆起的啤酒肚。但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威风,目光里充满了对一切的轻视。
他伸出手一手揽住一个女人,回头跟那个络腮胡子说:“大海,我去吃饭,有事到烧烤店找我!”
那个叫大海的络腮胡子点下头说:“知道,盛源烧烤嘛!”
然后他又和一个又黑又瘦的叔叔说:“黑子,打电话给老鬼,想谈判,晚上十点来烧烤点找我,来早了耽误我和儿子吃饭,什么生意都别谈!”
那个黑子马上拿出了电话,是那个年代很流行的掌中宝,翻开盖,拨起电话打了过去。
爸爸也没管他说什么,搂着两个女人往外走去,边走边说:“军子,看住我儿子!”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看看我,和善的笑了笑,然后把我背着的书包摘下来放到了一边,扶着我的肩膀把我带着跟了出去。
这个叫军子的人,手很有力量,搭在我肩上,感觉很有压力。
走出了楼,来到街上,街边摆摊的小贩,纷纷起身打着招呼,样子十分敬畏。很多路过的人也都不停的问好。
爸爸微微的点着头,眼睛却根本没看他们,我今天才明白目中无人那句成语的意义。
人流攒动的街道,因为爸爸的出现,很自然的让出了一条道,让我们走着。
不少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看着我,我仍然晕晕乎乎的,感觉空气十分压抑。
走到了一家烧烤店门口,爸爸放开搂着的两女人,拍了下其中一个的屁股说:“赶紧去弄张桌子!”
那女人揉了下被打的屁股,扭着走了进去。另一个女人搀着爸爸的胳膊,一起走了进去。
军子仍然扶着我,半推半带的把我领进了饭店。
饭店的老板和服务员已经迎了过来,十分客气的点着头,老板露出及其热情的笑容说:“宇哥,桌子准备好了,里面请!”
爸爸笑笑说:“生意不错嘛,老李!”
“托宇哥的福啊!我这小生意还行!”老板说。
饭店里几桌吃饭的人也都纷纷起身问好,看外表好像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爸爸来到桌子边坐下,伸手把我拉过来坐在他旁边,两个女人一个挨着我一个挨着爸爸坐下。军子则站在了爸爸身后。
老板拿着菜单,笑意盈盈的问:“宇哥,今天想吃什么?”
“今天我带我儿子来吃饭,你把东西给我弄干净,弄好吃啊!”爸爸说道。
一听到儿子,老板有点吃惊的看看我,然后说:“宇哥,这是您儿子啊。一直都不知道,都这么大了啊?”
周围吃饭的人也都看了过来,就像街上那些人一般,很怪异的眼神,好像我是什么怪胎一样。
爸爸转过头问我:“想吃什么?点!”
“冷面……”我小声说。这是我唯一能想出来的饭店里的食物。
“操!还真像你妈!”爸爸嘟囔了一句。然后看着老板说:“给我儿子来一大碗朝鲜冷面!牛肉、羊肉什么的给我看着上!”
之后他又问我:“喜欢烤什么?”
“烤地瓜……”我仍然怯生生的说。
“烤地瓜片吗?”老板问道。
我摇摇头,爸爸有点不耐烦的说:“我说肉,烤肉!”
“羊肉串吧……”以前吃过几次,感觉很好吃,于是我决定要羊肉串。
爸爸一拍头,骂了几句,然后说:“你是我爹呀!”
他身边那个女人呵呵的笑着,爸爸回头怒道:“笑个鸡巴!”
那女人连忙收起了笑声,低下了头。
坐在我身边的那个女人站起来,说:“想吃羊肉串啊。我去对面,让那个新疆人给你烤!宇哥的宝贝儿子,想吃什么吃什么!”
“他要是想吃奶呢?”爸爸坏笑着说。
“老娘就给他吃!”那女人大笑着,拽了拽短的不能再短的裙子,走了出去。
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烧烤店里没有烤地瓜和烤羊肉串……
爸爸问我:“你这么多年是怎么活的呢?傻乎乎的……”
我低下头,心中很不是滋味,我也不愿意这样,可谁让你从小就不管我,把我扔给外公外婆……
爸爸拿过一瓶啤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服务员把炉子点着端了上来,一盘盘的肉也放在了桌子上,我还从来没一次见过这么多肉在桌子上。
他身边那个女人拿起筷子,把肉一块块的放在炉子上的网上,肉碰到了火,嗞啦一声,烤肉的香味也扑鼻而来。
我眼巴巴的看着炉子上的肉,咽着口水。爸爸瞧了我一眼,叹了口气……
我狼吞虎咽的吃着夹到碗里的烤肉,羊肉串也拿回来了,我一串串的撸着。
爸爸喝着酒,抽着烟,看着我不说话。两个女人不停的给我和爸爸夹菜。这辈子我都没想到,我会有这种生活,好像白天还在学校被欺负的像狗一样……
身边那个女人,爸爸让我叫她徐姐姐,虽然她年轻也将近三十岁了,但却活力十足的感觉,说话也像小女生一样。
徐姐姐一边给我夹着菜,一边说:“想吃什么就说,只要这条街上有的,全行!因为这条街是你家老爸的!”
我不明白的问:“他是街道主任吗?”在我感觉,一条街道上官最大的应该就是街道主任了。
听完这话,徐姐姐呵呵呵的笑起来。爸爸也苦笑着……
“你看他哪像街道主任啊?”徐姐姐笑得直不起腰。
“那他是?”我问道。
徐姐姐用餐巾纸擦了擦我嘴边的调料汁,一股香气传了过来,她轻声神秘的说:“你老爸,他是这条街的老大!”
老大?难道是电影里说的那种黑社会老大?我有些诧异的看着爸爸。
爸爸仍然喝着酒,眼睛瞟了我一下,说:“看你那样子,跟饿死鬼似地!”
我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爸爸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来接,是一款摩托罗拉的翻盖天线电话,在那个年代这也是稀奇货了。
爸爸听着电话,没说话,最后只轻声说:“把他带来吧!”就挂断了电话,合上盖,收了天线。
不一会儿,那个络腮胡子的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人,两个人还架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双手被绑着。
海子把那个人一把推了过来,那人摔倒在了地上,军子走到了我身边,一双大手又按住了我的肩膀。
地上那个人嘴角带着血,爬了起来。弯着腰,捂着脸,看样子很痛苦。
海子开口说:“宇哥,这家伙还不起钱,怎么打都没用,非要要你跟你谈谈!”
“我操!海子,你第一天出来混?还不起就来找我,那你干什么?”爸爸把手里的啤酒瓶重重放在桌子上,他面前已经摆满了空啤酒瓶。
海子有些无可奈何的说:“他非要跟你好好讲讲,不然咋办,我也不能打死他……”
爸爸摆手不让他说了,然后看看那人,问:“你找我什么事?”语气简短,但让人胆寒。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