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僧-第9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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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一阵，艾格妮丝真的睁开眼睛，只不过脸色发白，还有些虚弱。
　　“我……”
　　艾格妮丝只说了个我字，就干咳说不出话。
　　四民过来，给她喂牛奶。
　　艾格妮丝咕咚咕咚喝了很多口，失血过多喝水反而不好。
　　长呼出一口气，看看自己手臂，好像不疼了。但事实上，被拽掉也刚刚不久。
　　“我……怎么回来了？”
　　艾格妮丝喘息看着几人：“韩弃已经杀掉她了？”
　　几人面面相觑，大民开口：“是安娜和蒂芬妮几个，后来又过去的。然后就把殿下你送回来。至于其他，至今也没消息。”
　　艾格妮丝身子一颤，皱眉轻叹：“她们过去干什么？”
　　看着几人，艾格妮丝摇头：“除了我……修斯，施耐德，飞弦，克瑞丝塔，生命树……都死了。”
　　维多利亚瞪大眼睛，眼圈发红。雪莉维兰瑟深吸口气，低头紧握拳头。
　　人族的人已经一片落寞甚至哀嚎。
　　大民愣愣坐在那里，深深叹口气，唯独神族皱眉开口：“#@#￥呢？”
　　艾格妮丝茫然抬头，神族一顿：“就是你们称为神族首领的。”
　　艾格妮丝抿起嘴角，低头开口：“自爆了。”
　　神族也是一阵情绪波动顺着威压释放出来。可此刻没有任何谁在意的。
　　许久之后，四民轻声开口：“如果是这样……安娜法师，蒂芬妮尤莉长官，还有桑尼她们……”
　　艾格妮丝摇摇头，给出了推测的答案。
　　但这推测的答案，其实相当于，肯定。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互相暴走
　　“呀啊！！！”
　　空中，甚至还有漂浮的碎石。一片漆黑。但有阳光照射。
　　只是在空中，就只是一面而已。周围都是黑暗的虚无。
　　两人都自身有防护罩击打对方的时候。
　　似乎好像状况反过来一样，有等于无的同时。韩弃的铜皮铁骨，却根本没有被小短身的攻击造成任何损伤。
　　反观韩弃视小短身的防护于无物。
　　十个手指尖，燃起万字符号告诉旋转。双手一抓已经将小短身的防护罩撕个稀烂。
　　小短身都来不及竖起，韩弃已经欺身而上。
　　小短身只能用招式和他对拼。
　　最终两人的战斗居然还是化为简单的肉搏，不能说是返璞归真，只能说是当各自力量到达顶峰时，相互抵消克制又达到平衡，只能回归肉搏。
　　于是小短身却只能挨打的份，最多用蛮力抗衡。
　　可惜，如果论到肉搏。小短身即便从小和韩弃长大学会了他身上的一切，并针对他独门绝技擒龙手更练就了抗龙手。
　　斗气魔法此刻都没有作用的情况下，禁咒不需要时间，但在虚无的太空中，似乎破坏力也有限并且。韩弃此刻进入到了一种状态，根本已经是无视了这一切一般。
　　掌，拳，腿，棍，一次次击打在小短身身上。
　　小短身越打越凶但如果有人此刻可以看到都会清楚，她色厉内荏。尤其是，她一瘸一拐还勉励维持，手肘脚腕都肿了，脸颊也淤青都不一边大的程度，还在抗衡。
　　终于趁着一个机会，小短身一记抗龙手将韩弃推开。韩弃第一时间就要用擒龙手拽回来的时候。
　　小短身已经陷入周围的虚无。
　　韩弃一愣，转身四处看。
　　“砰！”
　　后背传来打击声，他躲开但还是擦到一点边。肋下铜皮有划痕。
　　韩弃暗自感知，却感知不到。知道这是小短身的黑暗绝望。
　　利用这个隐藏起来。
　　在恢复。
　　韩弃当然不会给她这个时间。慢慢闭上眼睛，撤开防护罩。
　　没有空气，温度极低。马上就挂起一层霜但是，韩弃却瞬间睁眼，重银之精一扫，朝着一个方位。
　　扑通一声，小短身连滚带爬从那个位置现出真身。
　　胸口起伏，无比凶戾的瞪着韩弃，眼睛赤红。拱着身子如同野兽一样。扑向韩弃，半张脸都是尖牙张开将韩弃吸进去。
　　韩弃支撑着后退，但吸力太大。
　　嗖的一声就被吸进肚子里。只是没给她嚼的机会。
　　“你也尝尝破胸的滋味吧。”
　　韩弃在小短身体内，闷声开口。
　　小短身下意识觉得不好，立刻胸前黑洞呈现。
　　韩弃顺势出来，却没伤到她，反而陷入她的黑暗绝望。
　　只可惜，如今的韩弃已经不再会被这种失去五感的状况束缚。找到她真身就好。
　　盘膝而坐，闭眼双手合十。
　　他知道小短身黑暗绝望是如同宇宙一般向外扩散而不是静止的。
　　也许短短的时间，自己已经远离她。
　　但没关系。
　　如今韩弃的感知力，已经和以前不同。
　　他知道中心位置在哪。
　　并且此刻小短身没有天界大陆可以拽着。
　　韩弃找准方位，一个擒龙手已经抓过来。
　　但却看到小短身，弯起嘴角的笑容。
　　“一起死吧。”
　　小短身最后一句话，随即身体已经燃烧，选择自爆。
　　魔族自爆有多强，韩弃深有体会。何况是魔皇的小短身，内力，魔法，斗气，三合一的力量，就爆在韩弃身边，会是怎样的破坏力。
　　“须弥纳芥子！芥子藏须弥！！”
　　韩弃第一时间用最快的速度打开芥子，将她自爆的能量全部吸附过去。
　　小短身自己却反而远离了自爆。
　　“轰！！”
　　韩弃的芥子须弥被能量爆开。口吐鲜血。
　　喘息着，从空中坠落，而小短身看着手，发现自己身上的能量随着自爆也全部消逝，和韩弃一起下坠。
　　……
　　“砰砰！！”
　　地面两声响，掉落在原地。
　　显然没有打多久，所以神赐大陆的自转也没多远。
　　两个身体都不动了。风吹过，卷起尘土和落叶。
　　许久之后，小短身先动。挣扎着坐起，浑身发软，但还勉励站着，一瘸一拐，表情狰狞朝着韩弃而去。
　　来到韩弃身前，小短身掏出小短棍，双手举起，照着他的头，用力下戳！
　　“……”
　　就在这时，韩弃突然睁眼。亮如星辰。
　　“砰！”
　　韩弃一脚踢开小短身，翻身站起，冲过去照着没站稳的小短身击打。腿踹飞，小短身手臂抵挡，咔嚓一声，骨折。
　　“啊！！！”
　　小短身捂着耷拉的手臂，抬腿踢过去。韩弃一记重银之精直接打断她的腿。
　　“啊啊啊！！！！”
　　小短身惨叫，嘴角流血咬破的程度。
　　翻滚在地上。
　　韩弃再次举起重银之精，照着头狠狠一下。
　　“砰！！”
　　小短身定在那，头顿时鲜血直流，随即躺在那里，呼吸微弱。
　　甩了一个棍花，韩弃看着躺在地上的小短身，小短身蠕动几下，慢慢爬到韩弃腿边，啊呜一声，张嘴就咬……
　　但没什么力气，估计，已经没有力气了。
　　韩弃慢慢抬起手，举起重银之精，照着咬着他的小短身的头，要再次砸过去。
　　骤然小短身抬头，满脸是血的模样。
　　只是那双眼睛，凶狠，带着倔强……
　　……
　　“臭……臭！！！”
　　“ch……吃！！！”
　　“滚……滚！！！！”
　　“啃啃~~”
　　“哇啊啊！！！哇啊啊！！！！”
　　“韩弃！！！”
　　“韩弃！！！！！”
　　那一刻，眼中画面闪现，是还是婴孩肉团的她，在自己怀里闹着时候的情景。哭起来啃啃，还砸他头咧着大嘴。
　　要吃东西就咬人，被矮人欺负虐待致死，喊着他名字。
　　在他被魔族虐待的时候暴走。
　　一幕幕，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
　　“唔！！”
　　小短身还在撕咬着，哪怕她已经浑身是伤，毫无力气。
　　韩弃出神许久，慢慢放下重银之精。
　　蹲下，看着小短身，手拨开她被血浸湿的头发。
　　“啊呜！！”
　　小短身张嘴又去咬他的手。
　　没那么可爱。
　　但却那么坚决。
　　“当啷~”
　　重银之精掉落。韩弃抽出手，站起。低头看着小短身许久，转身，朝前走。
　　“为什么不杀我？”
　　小短身喘息叫着，对着韩弃。
　　韩弃身子一顿，没回头，没回应，继续朝前走。
　　小短身目光凶狠，偷偷摸出小短棍。用尽全身的力气，用力扑向韩弃。
　　韩弃骤然转头，表情狰狞，抬腿一脚踹飞她。
　　小短身砸断树木翻滚着，趴在那里，似乎不再动。
　　韩弃等了许久，小短身却再次挣扎着。
　　身上冒着绿色光芒，似乎在透支生命原力。笔直的冲向韩弃。
　　韩弃即便不是她，也知道那将是她燃烧生命最后一点力气。
　　但目光发红，咬牙嘶吼叫着，一往无前朝着自己冲来。
　　韩弃深深吸了口气，擒龙手拿起重银之精。
　　咬牙直接也和她对冲过去。
　　“呀啊！！！！”
　　“嗡~~”
　　韩弃全身铜皮，万字符号旋转，金刚护体。
　　全部呈现。
　　而小短身残破的身躯，只有绿色生命原力，手持尖锐小短棍。和韩弃在高高的空中，冲过去。
　　“啊啊！！！”
　　“哼！！”
　　小短身双手带着小短棍刺向韩弃。
　　而韩弃重银之精也带着内力金色光芒的波动，撞向小短身的胸口。
　　“咯咯！！”
　　“嘎嘎嘎！！！”
　　一个瞬间，韩弃恍惚看到了肉团般可爱的小短身，张手朝着韩弃扑过来，还笑得那么可爱。
　　她很少笑的。做什么都理直气壮，所以很少会被什么逗笑。
　　除了自己。
　　韩弃笑了，眼泪莫名流下，笑了。
　　手中的重银之精偏了一些角度，擦着小短身的耳朵蹭过去，波动将一半头发和头皮都蹭掉……
　　“噗。”
　　一声闷响。
　　落地。
　　两人都站立在那。
　　小短身喘息死死盯着韩弃。韩弃却愣愣看着她，随即低头，看着她双手握着的尖锐小短棍，已经刺穿自己的心脏。
　　扯起嘴角，韩弃看着小短身。
　　铜皮消散，金刚护体消散，万字符号消散，金色光芒消散……
　　后退几步，看着小短身，伸手似乎要够着什么，最后，却只是仰头倒下。
　　地面又将穿透他胸口的小短棍倒着顶出来。
　　“呲呲！！！”
　　从胸口的洞，喷出高高的鲜血，落在小短身的头上，脸上。
　　表情狰狞眼睛发红的小短身，也愣住。
　　颤抖嘴唇愣愣看着此刻的韩弃，又看看自己的双手，跌坐在地上。
　　“呲……呲呲……”
　　一开始喷得很高的血，慢慢喷速变慢，越来越小。
　　而韩弃的脸，也惨白，手想抬起，都无力。
　　直到……
　　“软……软……”
　　小短身身子一颤，愣愣看着韩弃，连滚带爬过去。用力抱住他。
　　手捂着他胸口，绿色光芒闪烁，可惜，没用。
　　而她的治愈术，因为自爆，已经失去了所有能量。
　　手捂着他胸口伤口，却怎么也堵不住流血。
　　眼睁睁看着他的目光黯淡，小短身不知所措的四处看，甚至用嘴对着他胸口要给他伤口堵住。
　　也真的不流血了，但不是她堵住的。
　　而是……流无可流了。


第一百三十章　再见
　　“我……我这次……真的……”
　　“要走了……”
　　韩弃声音虚弱，小短身抽泣叫着：“你别说话！！别说话！！！”
　　小手在韩弃胸口一直用着生命原力给他续命续气可惜无济于事。
　　哪怕小短身自己头发都白了，脸都出现褶皱，不管不顾。
　　“没有……师叔祖……再给我……送回来……”
　　韩弃扯起嘴角，无力的手，要拿开小短身的手，却抵不过她的力气。只是咳嗽着，吐出血。
　　“我……不在……了……”
　　“你自己……想做什么……随你……了……”
　　小短身死死咬着嘴唇，不理会他，双手用生命原力继续运转他全身，可惜他心脏已经穿了一个洞，血已经流光。
　　生命力已经消逝得所剩无几。
　　“我……”
　　韩弃按着小短身的手，小短身愣在那，反手握住，抱着他的头。
　　“我前世……看过……一个……电影……”
　　“叫……大话……西游……”
　　“台词……很有趣……”
　　扯起嘴角，韩弃看着小短身：“可惜……没机会……在这里……拍出来……让你看到……”
　　“别说话！别说话了！！！”
　　小短身哭叫着，紧紧抱着他的头，眼泪已经不是透明的泪水，而是红色的血水。
　　韩弃仰头，看着天空，轻声笑着，目光迷离。慢慢黯淡。
　　“突然……怀念……你小时候……出生……都不会说话……”
　　“就只是哭……只是叫……然后我就……唱歌……哄你……”
　　小短身脸贴着他的脸颊，呜咽着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