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焰滔天-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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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啸越是这样说怡宁的眼圈越红,到后来她泫然欲涕,她赶紧伸衣袖擦着眼睛,不过越擦眼中的泪水越多,最后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怡宁再也忍不住了,拉住周啸的衣袖轻声啜泣着。
“我爸爸,他得了不治之症,恐怕活不了几天了……”
“什么?侯相大师他……”
周啸大吃一惊,脸色也变了。
侯相大师那么大的能耐,那么大的威望,一城商会的顶梁柱,威名远播的大灵符师,竟然会不久于人世?
周啸都感觉脑袋里嗡地一声,他赶紧追问:“宁姐,大师是什么病症?”
怡宁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
“我爸他是心气郁结堵塞心脉,医师说这样的病极难医治,如果最后心脉完全堵塞,心脏就会严重缺血,导致晕厥直致死亡。”
周啸焦急地搓着手:
“宁姐,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只要是病症,总会有灵药能够针对治疗,医师没有说需要什么样的灵药才能治疗大师的病症吗?”
“没用的”,怡宁痛苦地摇着头:“医师提过的那几种药,就连我爸都没有办法弄到,别人更没有办法。”
周啸脸色黯然了。
怡宁抓住了周啸的手腕,一脸楚楚可怜:
“我爸一直念叨,说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符术天才,上次他想招你为徒,你没有答应,他、他一直感觉很遗憾,周啸,我想求你一件事,我爸不能活多久了,我的心很痛,你能看在姐的面子上,假装拜我爸为师,在我爸弥留之际帮他了结了这个遗憾吗?”
周啸的心狠狠地一荡,都怔在那里,侯相大师那么大的人物,竟然一直为没有收他为徒而梗梗于怀?
上次他一心热衷于去武技厅买武技,再加上对灵符术原本也没什么了解,就自然地拒绝了侯相大师的收徒之议。
他以为那种小事,侯相大师早就忘记了。
可没想到,怡宁说大师一直在惦念着他。
他一心重武,心根本没在灵符术上,可被一个威名远播的大师一直念念于怀,周啸仍然极为感激。
通过怡宁的口听说这件事,周啸对“陌生”的侯相大师油然产生了一丝好感。
见周啸怔在那里,怡宁眼圈红红的,焦急地再上前一步:
“周啸,求你了,姐知道这个要求有些不近人情,不过看着唯一的亲人就要离我而去,姐的心都乱了,你就算帮姐一个忙吧,哪怕到我爸爸那里敷衍他一下,简单地拜个师让他高兴高兴呢……周啸……”
“好,我去,宁姐放心吧,这个师我拜了,我不会让大师带着遗憾离开的,宁姐,从今以后,我会以师礼对待侯相大师。”
看着怡宁的样子,周啸的心里很是酸楚,他的父亲也常年重病在床,他和怡宁同病相怜,这么一点小忙不帮他还是人吗,再说,侯相大师是因为欣赏他才会留下那个遗憾的,这是知遇之恩。
“宁姐,带我去看师父吧。”
周啸请求着。
怡宁一下子惊喜,含泪带笑抬起头,脸上明媚的光芒绽放:“周啸,你真的同意拜师?”
周啸总感觉怡宁说话有些怪怪的,她不说你真的同意帮忙,而说你真的同意拜师,还把拜师两个字咬的挺重的,不过周啸以为怡宁是父亲弥留之际心乱了,也没有太过注意细节。
周啸重重点头:“我同意。”
“好”,怡宁欢喜的嘴角都带着笑,她用力抹去腮边的泪水,一拉周啸的衣袖,“周啸,我领你去见我爸。”
怡宁在一转身的工夫,暗中狠狠地一攥拳,“耶”,她在心里雀跃,要是早知道自己的“孝心”这么好用,早用这一招多好,以前还费那么大力气干什么。
怡宁“悲戚”前行,引领着周啸一路到了侯相大师的房间,轻轻地推开门,屋里拉着轻纱窗帘,光线稍暗,满屋子药香,憨厚模样的明矾在“病床”前殷殷服侍左右,听到门声转过头,见是怡宁与周啸进来了,明矾“惊讶”的合不拢嘴,赶紧站了起来。
他指着周啸结结巴巴:“你、你不是叫周啸的那个?我上次在玄机室里见过你,大师、大师常常提到你的……”
周啸心中一酸。
原本侯相大师果然常常念叨自己,这种欣赏他以前竟然不知道。
怡宁快走几步到床边,看着一脸苍白憔悴、嘴唇干裂、双眼浑浊无光的父亲,她都要佩服死她爸爸了,这是怎么弄的,居然化的这么像。
“爸!”
怡宁带着哭腔在床边坐了下来。
“爸,你看我带谁过来了,是周啸,是你常念叨的周啸啊。”
怡宁将周啸拽到了病床边,抹了把眼泪强装笑颜接着说道:
“爸,告诉你一件大好事,你听了一定会高兴的,今天周啸找到商会,说他那天拒绝了你收徒的提议后,回去被亲戚朋友一顿骂,骂他脑袋像猪一样,竟然连侯相大师都拒绝,骂他错过这样天大的机遇,骂他不知道拒绝的是怎样的高人大师。”
“周啸后悔了,他今天过来是想求您看在那天的情份上收下他这个徒弟呢,他还说,就怕您不同意……”
“爸,看在周啸也挺可怜的份上,我可替您同意了,您可不要再为难周啸了,您就答应他吧。”
怡宁借这个机会狠狠地将周啸旁敲侧击了一顿,她骂的心里这个爽。
她这样骂,偏偏周啸还不能说什么,只能站在那里一脸囧态。
第六十三章 拜师
“周……啸……”
侯相大师喉咙嘶哑,睁开浑浊的双眼缓缓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周啸,一只手抖抖地伸出来,苍白憔悴的脸上露出一抹由衷欣慰的微笑:
“周……啸……你、你真的愿意拜我为师,跟我学灵符术?”
怡宁一转头看着周啸,眼中的眼泪打着转地没有掉下来,可怜的我见犹怜,她悄悄拽了拽周啸的衣角,点头示意他。?
怡宁表演的太逼真了,周啸心酸,被怡宁的孝心打动,最重要的,虽然他更热衷于修武,但是侯相大师这样的高人对他念念不忘,周啸也由衷感激,这一拜他也是发自内心。
周啸缓缓跪在床边:
“大师,上次是我猪油蒙心,没有认识到这个机遇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愿意拜您为师,跟您学灵符术。如果您肯收留我,我将终生以师礼待您。”
“好、好……”
侯相大师嘶哑着喉咙,浑浊的双眼都变的亮了一些,他激动的突然咳嗽了起来,怡宁赶紧将父亲半扶起来,在后边依偎了一床被,让侯相大师半坐着呼吸能顺畅一些。
侯相大师无力地推开怡宁,两眼发亮地盯着周啸,拍着床边让周啸坐下。
怡宁“无奈”地起身,苦笑和后边的明矾站在一起。
周啸在床边坐了下来,侯相大师紧紧地盯着周啸,嘶哑着喉咙道:
“周……啸……,你在学习灵符术上很有灵性与天赋,慧根十足,我很看好你,不过,你的缺点也很明显,就是基础与大局观不牢,从你画符下笔时可以看出,你以前学的符论体系很不完整……”
怡宁有些不好意思,俯身在周啸耳边低声说道:
“周啸,别介意,我爸他就是这样爱唠叨,一见面就要指责别人的不足,好像只有他能帮别人提高似的。”
“宁儿,你说……什么……”
侯相大师艰难招头,嘶哑着嗓子大声问。
明矾在后边都笑的肚子疼,他差一点就乐出声。
师傅演的也太逼真了吧。
一个先天级数的强者会生病?先天强者其真元生生不息与天地浑然融为一境,这样的强者百病不侵,就是活到百余岁也只算是壮年,这样的人会一下子憔悴到卧床不起?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也只是骗骗这个小周啸。
现在连近在咫尺的女儿说话都听不清?这装的也太像病人了。
怡宁暗中狠狠地掐了明矾的胳膊一下,明矾疼的呲牙咧嘴,赶紧将一肚子的笑憋回去,他在那里脸上肌肉都抽抽着,知道的是知道他忍笑很辛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伤心师傅,在那里强忍悲痛呢。
侯相大师拽着周啸的手:
“周……啸……啊,从上次你在灵符测试厅的表现,我就看出你是一块璞玉,只要好好打磨,你的未来成就绝对不可限量,如果从一开始你就能接触到高端完整的符论,你的成就不是今天这个模样。”
周啸不知所措地挠了挠脑袋:
“师父,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什么符论啊,那是什么,我听都没听说过?”
侯相大师一愣,后边的明矾与怡宁也都傻眼了。
明矾急走两步到近前问道:
“周啸,那你以前学的灵符基础是什么?”
“我没学过啊。”
周啸无奈。
“你一点理论都没学过?”
“真没学过。”
明矾瞪着周啸都快要发疯了:“你一点灵符理论都没学过,上次在玄机室里怎么可能看懂那三本书,怎么可能画出强化符?你骗谁呢。”
周啸更无奈了:“上次那三本书,我几乎一句话都看不懂,谁知道里边讲的是什么,我就是看着插图照着画,就画出来了呗,也不是很难。”
屋里的三个人大眼瞪不出话。
没有任何理论,没有任何基础知识,看着插图就照葫芦画瓢画了出来?
这就如一个凡夫俗子听经,只听了一遍,没有听过任何注解,没有听过任何上师讲授,一下子就能理解经中所有的微言大义,深得圣人经文神髓,难道世上真有这样的人?
对灵符甚至不知其所以然,就能马上悟入符纹中的天机玄奥。看一遍插图就能将其画出来,这对于侯相大师来说都是天方夜潭。
并且周啸还说也不是很难?
“不很难你妹啊,你让别人试试,还有第二个人能做到,那三本书我都吃掉。”
侯相大师恨不得从床上跳起来,他强忍着心里的狂喜,还必须躺在那里装出病怏怏毫无精神的模样,他激动的简直要挠床了。
这个周啸的天赋,竟然比他们所能想像到的还要好上百倍千倍,这就是一个天生的灵符师,这样的人不学灵符术天都不容。
万幸,今天想到利用周啸的孝心这个办法让他拜师了。
“咳咳……”
侯相大师实在没办法,又借着假咳来掩饰自己的吃惊。
他抬起“浑浊”的双眼:
“周……啸……能问你一件事吗?”
周啸点头,小心地帮侯相大师掖了掖被角。
侯相大师问道:“周啸,我就想知道,上次在测试厅,我要收你为徒你为何不答应,是嫌我的能力不足以为你师吗?”
周啸苦笑:
“师父,您这是说哪里的话,我都是您的徒弟了,也不怕您笑话,我家穷,我和我爸一个月只花200刀币渡日,就这样生活还常常捉襟见肘,我就连买一张练习用的符纸都买不起,我将所有的精力与资源放在修武上,能保证我正常修行买灵药的钱我都要想尽办法去凑,学灵符术这种奢侈的事情我哪里敢想。”
“就因为这……”
侯相大师再次目瞪口呆,他又一次想暴起大骂一顿。
就因为这点原因拒绝了他,让他后来费尽脑袋地想办法要将周啸重新收回来?
你跟着我学灵符术还要花什么钱,你以为灵符大师富可倾城这些词是白讲的吗?我会再乎你那点小钱?
侯相大师苦笑,嘶哑着喉咙:“周啸,以后跟着我学灵符术,一个刀币都不用你花,你学习时的所有费用师父都替你出。”
第六十四章 见面礼
“师父!”
周啸心中一股暖流涌上来,他能感受到侯相大师的拳拳维护之意,他能感受到侯相大师对他的殷殷期盼,在这位大师面前,他油然有一丝孺慕的情绪。
周啸更心酸了,侯相大师时日无多,他心中很悲戚。
侯相大师仿佛精神了一些,挣扎着再坐起来一点,慈爱地看着周啸:
“周啸,我知道你是看我病重,方才来拜师安慰我的……”
“不!”
周啸跪在地上:“师父,我是真真切切地敬仰你,崇拜你,我是真心要和您修行,我是真心拜师。”
侯相大师眼睛更亮了,坐在病榻中,身上竟然隐隐有意气风发的傲气:
“周啸,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在安慰我,咱们师徒名份就这样定下来了,为师怎么也要拿出一点像样的见面礼。”
周啸正想说不用,侯相大师一摆手,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忧心于周族的考核这件事,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