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科幻电子书 > 洞天 >

第13章

洞天-第13章

小说: 洞天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在这时,由于实在忍不住的一种顽皮的冲动,一面离开,一面伸手在那个喇嘛的眼前,摇动了一下,试试他是不是真的看得到东西。

那喇嘛的双眼,仍然睁得老大,直勾勾地向前看著,连眨都不眨一下。

这喇嘛的那种情形,真使人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还活著,我正想再伸手去探探他的鼻息,已被白素一把拉了开去。

白素在我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他正在入定,别去打扰他。”

我也低声回答:“庙里的喇嘛,好像全中了邪,这是怎么一回事?”

“喇嘛中了邪”,这听来是一件十分滑稽的事,就像是“张天师被鬼迷”一样,本来是一种可以制邪的力量,怎会反而被邪气所迷了呢?但是,如果邪的力量太大,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形?

一时之间,我的思绪,极度紊乱。白素又在我耳际低声说:“不是人人如此,至少刚才隔著门和我们对答的那个,并没有……”

看来也想引用我“中邪”的形容,但是她略为犹豫了一下,就改了口:“……没有入定。”

她坚持用“入定”这个说法,我其实并不同意。“入定”是指佛教徒在坐禅时,心无旁思,进入一种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不闻不问,所有的活动,几乎都集中在内心或内在世界的一种状态。《观无量寿经》中说:“出走入定,恒闻妙法”。

“入定”有标准姿势,那是“结跏趺坐”,双腿曲起的一种坐姿。刚才在殿中的那些喇嘛,还可以说是在入定,靠墙站著的那个,那算是甚么入定的姿势?

我向白素望去,白素向我作了一个手势,示意现在不是辩论的时候,同时,她又伸手,向前指了一指。

前面是通向另一个殿的几级石阶,在石阶上,也有著两个喇嘛,一个面向下,双手直举过头,“五体投地”,伏在石阶上。这个姿态已经够怪的了,但比起另一个来,却又差了一大截,那另一个仰躺在石阶上,却又是头下脚上,双手双脚,摊成了一个“大”字,双眼睁得极大,一眨不眨地望著天空。

看到了这种情形,实在令人心中发毛,那实在太像武侠小说或是神秘小说中的情节:进入了一间庙宇,或是人宅,发现里面所有的人,全都死了。

可是又有点不像,就是这些一动不动的喇嘛,分明都没有死,他们是处在一种对外界的变化全然不加注意的状态中。

我想起刚才隔著门和我们对答的那个喇嘛的话:“所有上师全在静修,不见任何人。”

如果说他们用那么怪异的姿势在静修,他们在思索甚么问题?

我真想拉一个喇嘛起来问问,可是白素却用极其严厉的眼色,止住了我的行

我无可奈何,只好压低了声音道:“你难道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白素的眼神更严厉,我极少在她的眼中看到过那么严厉的神色:“你无权去打扰正把整个生命投进了宗教沉思中的僧人,来满足你的好奇心。”

我摊了摊手:“总可以找到一个还会说、会动的喇嘛的。”

白素没有说甚么,我们继续向前走去,穿过了几个殿,几个院子,几乎到处都有喇嘛在“入定”,有的姿势很正常,有的简直怪异透顶  近乎瑜珈动作,难得的是维持那种怪异姿势的人,也是一动不动,似乎他觉得把腿变成一个圈,又把头从这个圈中穿进去,比较坐著和躺著还要舒服。

大约在半小时之后,走进了一个小院子,我和白素都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气。

我们都是第一次到桑伯奇庙来,但是这个小院子对我们来说,却绝不陌生,一眼就可以肯定,那就是李一心画的那个院子。院子三面是墙,当中有一只相当大的铜香炉,墙的檐角上,挂著长铜片结构的风铃,这时由于一点风都没有,所以风铃静止不动。

在香炉上,有一个喇嘛,双手环抱著香炉,一动不动,看来也在入定。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我忍不住道:“李一心在十几万里之外,可以凭想像画出这个院子来,那是玄学上的一大实例,证明前生的活动,在他今生的思想中,持续著。”

白素的神情疑惑,我又道:“可以得出结论:李一心的前生,一定是这里的一个喇嘛。”

白素仍然不置可否,我向墙那边指了一指,白素会意,我们又一起退出了那个院子,绕了几下,就到了另一个院子中。那院子,就是布平所说的,贡云大师禅房前的那片空地了,这时,至少有十个以上的喇嘛,或坐或卧,在空地上一动不动。

才一开始,见到这种情形,又是惊骇,又是尴尬,但这时,已经见怪不怪,也知道他们不会注意我们的闯入,不会起来呼喝我们,所以已没有那么紧张。

我们小心地向前走,尽量和入定的喇嘛保持距离,来到了禅房的门口。禅房的门虚掩著。我想伸手去推门,可是白素立时推开了我的手,指著门铰的部分。我知道她的意思,因为布平在叙述中曾说过,门推开时,会发出声响来。

白素凑向门缝,去看看里面的情形,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感到有甚么东西,在我的后颈,重重戳了一下。

在那样的情形下,有这样的感觉,实在极其惊人,虽然我生活经验丰富,有过各种各样的惊险经历,可是这时的气氛如斯诡秘,突然来上这么一下子,足以使人吃惊。

我反应算是极快,立时转过身来,同时,已经扬起手来,不管在我身后的是甚么八头鬼怪,都先给他一下重击再说。

可是我那一拳,未能发出。由于蓄势十分强烈,而势子又未能发出去,所以在那一霎间,我的臂骨骨节处,发出了“格”的一下声响。那本来是极轻微的一下声响,可是却已令得一向镇定的白素,也陡然吃惊,转回身来。

我一转过身来,并不发出那已蓄定了势子的一拳,原因是我看到了布平,不,或者应该说,我立时看到了布平和一个满面怒容的喇嘛。布平愁眉苦脸,不断在向我作手势,那喇嘛的一只手还扬著,伸出一只手指。刚才我颈后,一定曾被他的手指,重重戳了一下。虽然不是很痛,但是心头的震撼,却一直持续著。

布平的神情焦急之极,那喇嘛也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们跟著他。我转头看了白素一下,就跟在他和布平的后面。

四个人的行动,都极其小心、缓慢,一点声音也未曾发出来。

他们刚才来的时候,一定也是这样子的,不然,岂会有人来到了我的身后,我会一无所知之理?

经过刚才吃惊,也有一个好处,我至少知道,这个喇嘛虽然十分恼怒,但不至于有甚么恶意,要不然,他刚才如果不是用手指,要用甚么利器,我就大糟而特糟了。

跟著那喇嘛和布平,又绕了几个弯,进了一间禅房。那喇嘛道:“布平,你那两个朋友,太过分了,可知道我们可以把他们绑起来,放在山崖上去喂鹰?”

布平的声音,听来有点发颤:“是,是,大师,请原谅他们一次。”

我本来也是充满了歉意的,那喇嘛责备我们几句,我也一定会道歉,因为半夜偷进庙来,毕竟是我们不对。可是他一开口,就要拿我们绑起来去喂鹰,虽然我知道喇嘛有很大的特权,但是这样说法,也未免太过分了,所以我立时冷冷地道:“对不起,我们来找一个失踪的青年。”

那喇嘛立时转过身,向我瞪视著,布平在他的身后,忙不迭地做手势,示意我不可胡言乱语,同时道:“卫斯理,这位是恩吉上师。”

原来这个喇嘛就是恩吉,我双手合十:“上师,我们真是来找人的。”

恩吉的神情缓和了一些,他慢吞吞地道:“没有甚么青年人到过庙里。”

布平又赶紧道:“是,是,他一定到别的地方去了。”

布平的这种态度,真叫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平时充满自信,十分神气,怎么一到了这里,就像是小丑?

我不理会他,坚持著:“这个青年,除了到这里来之外,不会到别的地方去的。”

我为了使自己的话有力量,一下子就提出了十分令对方吃惊的“证据”:“因为这个青年的前生,是这座庙中的一个喇嘛。”

禅房中并没有著灯,但是门开著,月光可以映进来,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恩吉的脸色大变,布平更是张大了口,神情像是一条死鱼。

他这种样子,不出声倒也算了,偏偏他还要说话:“卫斯理,你怎能这样说。”

我不禁有点生气:“关于这件事,布平,你比我更清楚,还是由你来说的好,我提议你说得简单一些:李一心画的那个院子是最主要的。”

恩吉立时转问布平,布平结结巴巴地叙述著。他这时的样子,真是可怜,一不高兴就可以将满屋子客人赶走的威风,不知上哪儿去了。

等他讲完之后,恩吉保持著沉默,一声不出。

我道:“能不能请你点著灯,我可以给你看那青年画的画。”

恩吉一动也不动,也不出声,我倒有点怕他如果忽然之间入定,那真不知如何才好了。幸而,过了没有多久,他发出了“嗯”的一声,然后,过去把门关上,又把窗子上的木板遮隔关上,这一来,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

然后,他才点燃了蜡烛,我取出了那幅无线电传真传来的画,摊开,放在他的面前,恩吉用心看著,我想在他的神情中,看出他心中在想些甚么,但是他却神情木然。过了好一会,他才道:“不错,这就是那个院子,这位青年……有点奇妙之处。”

我直接地问:“他在哪里?”

恩吉淡然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我直觉地感到,恩吉是在说谎:可是虽然我对喇嘛的崇敬,不及布平的十分之一,但是在毫无证据的情形下,我也不能说他在撒谎。

我向白素望去,自从进了禅房,白素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恩吉也简直当她不存在一样,连望也不向她望一眼。可能,因为白素是女性的缘故。

我徵询她的意见,看她有甚么办法,可以揭穿这个大喇嘛的谎言。可是白素却并没有给我甚么暗示。

我只好自己应付,采取了旁敲侧击的办法:“上师,你不觉得这件事很神秘?”

恩吉刚才还承认“事情有点奇妙”,但这时,却一副全不在乎的神情:“不算甚么,我们早已知道有转世这回事,如果这位青年来了,又真能证明他是庙中一位前辈大师转世,我们一定竭诚欢迎。”

我闷哼了一声,觉得恩吉相当难以应付,我还没有问,他就先把我的问题封住了,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觉得他有事隐瞒著。我放开了这个问题:“贵庙发生了甚么事,所有的上师……”

恩吉不等我讲完,就道:“在静修,这是我们的圣责,我们要在静思之中,去领悟许多世人所不能领悟的事,我们在静思之中,得到智慧,得到解脱,领略佛法,所以,你别来打扰我们,请你离去吧。”

他不客气地要赶我们走了,我只好叹了一声:“真可惜,听说贵寺的贡云大师,智慧最高,我真想见他一面。”

恩吉冷笑一声:“你?见贡云大师?”

他并没有再说甚么,可是他的语气和神情已经足够说明了一切:我,没有资格见贡云大师!我忍住了心中的气,突然问:“贡云大师到甚么地方去了?”

这句话才一出口,恩吉有点沉不住气,陡然震动了一下。直到这时,我才知道我曾在山脚下的小镇外,遇到过那个摇铃的喇嘛,这件事是多么有用,我立时又道:“他不是一个人去的,是不是?和我们要找的那个青年人一起去的,嗯?你们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所以苦苦思索,可是有一位大师,却想出来了,明白了贡云大师和那年轻人,到何处去了。”

我一口气不停地说著,恩吉被我说得张口结舌,半晌答不上来,才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些甚么。”

我乘胜追击:“那位不断摇著铜铃的大师呢?”

恩吉装著想了一想:“对,有一位智慧很高,不属于任何教派的大师,不断摇铃,他认为悠悠不绝的铃声,可以使人的思想更绵远,布平曾在贡云大师的禅房中见过他。”

布平不断地点著头道:“是,是。”

在我和恩吉针锋相对的对答中,布平一直面无人色地望著我,开始时还有点威胁我的意思,到后来,他是在哀求我别再说下去,可是我却根本不理会他。

我又道:“就是那位大师,他忽然明白了贡云大师何往,他连夜上山,到贵寺来。”

恩吉“哦”地一声:“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看著他走进来的?”

他这样一问,我倒怔住了,昨天晚上,我只看到那个摇铃的大师向上山的道路走著,当然没有看到他走进桑伯奇寺来。

恩吉的反击成功,他缓缓摇著头:“这里发生的事,不是外人所能理解的,请离开吧。”

我抓住了他这句话:“是,我承认,但这至少证明寺里有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