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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诗人抒情诗选_诺贝尔文学奖-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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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水波中荡然消隐……

    唉,汲水的辘轳辗轧转动,

    水桶又沉落黑暗的深井,

    距离吞噬了影儿的笑容。

    吕同六译

    重新见到你的希望

    重新见到你的希望

    荡然无存了;

    我暗自寻问,

    这影像的屏幕

    生生拆散了你与我

    可代表死亡,

    或者永恒的回忆,

    兴许竟是闪烁着你变换、扭曲的

    倩影的微光。

    (莫德纳城的回廊,

    穿制服的奴役

    牵来两条用皮带系着的狼犬)。

    吕同六译

    选自《生活之恶》,漓江出版社(1990)

    海边

    风儿劲吹,黑暗被撕成碎片,

    你投在栅栏上的轻轻的影子,

    荡漾着波纹。

    你想主宰自己,已太迟了!

    棕榈树上

    砰然摔下一只老鼠,

    电光在导火线上闪烁,

    闪电落在你凝眸而视的

    很长、很长的睫毛上。

    钱鸿嘉译

    三角洲

    我把那支离破碎的、悄悄地

    渗入到你那儿的生命,结扎在一起:

    那是一个自我挣扎的生命,

    对你似乎不了解,

    它是一种被扼杀的生机。

    当时光的激流阻塞了它的堤坝,

    你就把自己改变一番

    同它巨大的威力保持协调,

    而我的记忆啊,你更清楚地

    从你下降的那个阴暗的地区

    浮现上来,

    像此刻雨后初霁时那样,

    树枝又披上浓绿

    而墙上却是一片嫣红。

    除了你那默默无言的信息,

    在旅途上给我支持,

    对你,别的我一无所知。

    不论你尸是形象的化身

    或是海岸如何哺育你

    (海岸狂热而混沌,

    在潮水的冲击下噼啪作声),

    你不过是幻象,朦胧的梦魂。

    在动荡不定的时光中

    你什么信息也没有,

    一片灰色,或被硫磺的火焰撕裂。

    只有拖船的尖叫声,

    它透过一片雾气驶来,

    停泊在港湾。

    钱鸿嘉译



 维森特·阿莱克桑德雷·梅洛

    维森特·阿莱克桑德雷·梅洛(1900…)西班牙著名诗人。主要诗集有《毁灭或爱情》、《天堂的影子》、《心的历史》、《终极的诗》等。“他的作品继承了西班牙抒情诗的传统和吸取了现在流派的风格,描述了人在宇宙和当今社会中的状况”,1977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给一位故去女郎的歌

    告诉我,告诉我你处女心田中的秘密,

    告诉我你埋在地下的躯体的秘密;

    我想知道你现在为什么化作一滩水,

    在它清新的岸边,赤脚用泡沫洗涤。

    告诉我为什么在你飘逸的头发上,

    在你爱抚过的甜美的草丛上,

    落着,滑动着,爱抚着,

    一轮炽热或者安详的太阳

    带着一只鸟儿或手儿宛如清风抚摸着你.

    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心象一片小小树林

    在地下期待着不可能飞来的鸟禽,

    整首的歌儿落在眼帘上

    使梦魇掠过无声无息。

    噢,你呵,为亡故或活着的躯体唱的歌儿,

    献给了长眠于地下的美丽人儿,

    你歌颂石头的颜色,吻或嘴唇的颜色

    你的歌声宛如沉睡或呼吸的螺钿。

    你那纤腰,你那忧伤的细窄的胸膛,

    发儿飘散,任风吹扬

    你那双眼眼睛游弋着沉静,

    你那牙齿宛如珍藏的象牙

    你那吹不动枯叶的呼吸……

    噢,你呵,欢快的天空象浮云飘动;

    噢,幸福的鸟儿在人的肩上畅笑。

    清新的水柱喷出泉口,与月儿共舞,

    柔软的草坪上,尊贵的脚儿踩过。

    ——译自《毁灭或爱情》

    陈孟译

    空气

    比大海有过之而无不及,

    比之宽广,比之静寂。

    轻盈地飞在渺无人迹的高空

    也可能有一天会长出外形和表皮,

    人们在大地上感到你有人性并无处不在,

    但空气本身并不知道曾在人们的胸腔中居住,

    空气没有记忆力,但它不朽,为人类不遗余力.

    ——译自《天堂的影子》

    陈孟译

    海

    难道有谁说过大海也会叹息

    用她爱情的嘴唇吻着海滩,悲泣?

    任凭阳光将她裹胁,

    多么壮观,天空、海面,一片金碧

    呵,阳光包容着你

    歌唱着这欢乐海洋永不衰老的年华!

    在那里,海市唇楼

    冲破时间的界限,太海永世生息

    象永不会死亡的上帝的心,跳动不已。

    ——译自《天堂的影子》

    陈孟译

    唱吧,鸟儿

    鸟儿,你们那洁净的羽翅

    拂不去我那痛苦的回忆。

    嘴喙所倾述的激情

    是你们纯洁胸中模糊的心声!

    为我而唱吧,闪光的鸟群

    在炎热的森林中,你们制造着欢乐。

    你们把光明弄得醉醺醺

    象舌尖一样舐向天空,使它热情地容纳你们。

    为我而唱吧,鸟儿,你们每日都在诞生,

    在你们的呜叫声中表达了世界的天真。

    唱吧,唱吧,把我的灵魂掳去飞升

    永远也不要回到这个世间。

    ——译自《最后的诞生》

    陈孟译

    融合

    幸福的身躯在我双手中荡漾.

    在可爱的脸庞,我将世界观赏,

    漂亮的鸟儿在那里转瞬即逝,

    飞向不存在忘怀的地方。

    你的外形.钻石或坚硬的红宝石,

    我怀中闪烁的阳光,

    召唤我的火山口——用它发自肺腑的音乐

    和你牙齿的难以形容的声响。

    我要死,因为要扑向你,

    因为我愿意在火中生活,愿意死亡,

    因为外面的天空不属于我,

    而属于炽热的气息,我若靠近

    它会从里面将我的嘴唇烤黄。

    让我注视你的面孔,

    它染着爱的颜色,

    你纯洁的生命使它焕发红光,

    让我欣赏你内心深情的呼唤,

    我要在那里死去.永不活在世上。

    爱情或死亡.我只要其中一样,

    我愿彻底死去,我愿化做你,

    你的血液,怒吼的岩浆,

    它充分滋润美好的脏腑,

    尽情享受生命的抚媚芬芳。

    你双唇上的亲吻象一根缓缓的芒刺,

    象化作明镜飞走的海洋,

    象翅膀的闪光,

    它仍是一双手,是对你蓬松秀发的抚摩,

    是报复的火光劈啪作响,

    但无论是火光还是致命的利剑悬在颈项

    都不能使今世的融合消亡。

    赵振江译

    沉睡的人们

    迷人的夜晚,在鸟群中

    是什么声音在天空甜蜜地歌唱着姓名?

    醒来吧!没有阴影,没有命运,

    一个月亮在朦胧中歌唱或呻吟,回忆着你们。

    一个被光芒刺破、被斧头砍伤的天空

    下着金雨.没有星星,用血液在一个身躯上滑行

    一种命运发出的揭示在召唤

    总是在蓬勃的天空下熟睡的生灵。

    醒来吧!是世界,是它的音乐。请听吧

    大地在警惕地飞翔.陶醉于色彩、欲望,

    赤裸着身体,没有衣裳,光芒四射,

    空中酒神的女祭司显露美丽的心房,

    蓝色的血管,丰腴、闪光。

    看!你们没看见一条迷人的大腿在前进!

    一个胜利的身影,一件布满星星的盛装

    拍打着星球蓝色、湿润的风

    重新奋飞发出吱吱的声响?

    你们在夜里可听到一声呼唤?啊,熟睡的人们

    全然听不见赞美的诗篇?举起甜美的酒杯;

    啊,亲爱的星星,天上的美酒,将你们

    我的嘴唇会永远将你们吮吸,我的喉咙

    燃烧着你们的智慧,我的眼睛闪着温柔的光芒。

    啊,熟睡的人们,死去的人们,完结的人们,

    整个夜晚闪烁在我的身上,照亮你们的梦乡。

    全部的疯狂给我,还有你们全部闪光的花边!

    但是,不,你们死一般的沉默,宛如岩石的月亮.

    在地上,不声不响,没有坟场。

    幕帐、羽毛、月光的夜晚

    带着你们,没有埋葬的人们,在空中飞翔。

    赵振江译

    占有

    阴影的黑暗,徐缓的

    丰满。月亮着急地

    竭尽力气,想把她的桥

    架设到阴影之上。

    (是银的吗?这些悬桥,

    一旦离开港口,

    豪迈,昂扬,横越白日,

    就会这样感到。)

    现在,光芒已经撕裂

    浓重的阴影。倏忽之间

    整个景色显得那么

    开阔而沉寂,清清晰晰。

    湿润的笔触抹上表面,

    移动着,那么轻捷,

    那么光彩,那么简洁,

    使浮塑绽出花卉。

    景色已经舒展,它的

    一片平白,不再是

    维持甜蜜分量的

    黑夜的简单花果。

    成熟的夜,全部

    重压在雪夜之上。

    什么浓稠的汁液

    给予我温热的手?

    它的丰沛冲破了

    精确的牢狱,炽烈的

    浆汁遍布星星点点的

    籽核,向外流溢。

    我的红唇吮吸着它,

    我的牙齿深入心髓。

    我的嘴巴完全被爱

    被眼前的火所充满。

    我的身体沉醉于光

    沉醉于夜,于光亮,

    伸展开四肢,要踩星星,

    颤栗着正在踏上天庭。

    夜在我身上。我就是夜。

    我的眼睛在燃烧。

    微微地,我的舌尖上产生了

    增长着的黎明的滋味。

    王央乐译

    青春

    你轻柔地来而复去,

    从一条路

    到另一条路。你出现,

    而后又不见。

    从一座桥到另一座桥。

    ——脚步短促,

    欢乐的光辉已经黯淡。

    青年也许是我,

    正望着河水逝去,

    在如镜的水面,你的行踪

    流淌,消失。

    祝融译

    告别

    你的身体还没有甜美地

    飘流在幸福的海洋里,

    你就想让你优美的光休憩,

    把它与我热情的光糅合在一起。

    幽谷与暮霭。更有那爱情……

    泉水在美妙的寂静中缓缓地流;

    一个伤心的长吻悄悄地发光,

    在黑暗里,在阴沉沉的时候。

    啊,幸福,看来会地久天长;

    对我心灵来说,一个新时代

    骤然出现在这岸上。

    我预感到这一切:遥远的光,

    告别的泪,寒冷的夜……

    清晨醒来时没有生气的脸庞。

    肖桐译

    选自《在大海边》,上海译文出版社(1983)



 埃利蒂斯

    埃利蒂斯(1911…)希腊现代诗人。主要作品有诗集《方向》(1939)、《第一个太阳》(1943)、《英雄挽歌》(1946)、《理所当然》(1959)等。1979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疯狂的石榴树

    在这些刷白的庭园中,当南风

    悄悄拂过有拱顶的走廊,告诉我,是那疯狂的石榴树

    在阳光中跳跃,在风的嬉戏和絮语中

    撒落她果实累累的欢笑?告诉我,

    当大清早在高空带着胜利的战果展示她的五光十色,

    是那疯狂的石榴树带着新生的枝叶在蹦跳?

    当赤身裸体的姑娘们在草地上醒来,

    用雪白的手采摘青青的三叶草,

    在梦的边缘上游荡,告诉我,是那疯狂的石榴树,

    出其不意地把亮光找到她们新编的篮子上,

    使她们的名字在鸟儿的歌声中回响,告诉我,

    是那疯了的石榴树与多云的天空在较量?

    当白昼用七色彩羽令人妒羡地打扮起来,

    用上千支炫目的三棱镜围住不朽的太阳,

    告诉我,是那疯了的石榴树

    抓住了一匹受百鞭之笞而狂奔的马的尾鬃,

    它不悲哀,不诉苦;告诉我,是那疯狂的石榴树

    高声叫嚷着正在绽露的新生的希望?

    告诉我,是那疯狂的石榴树老远地欢迎我们,

    抛掷着煤火一样的多叶的手帕,

    当大海就要为涨了上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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