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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华盖集续编_鲁迅-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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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ola.zola,1840—1902),法国作家,著有长篇小说《萌芽》、《崩溃》、《娜娜》等。他在一八九七年对此案的材料作了研究后,确信特莱孚斯是无辜的,就给法国总统佛尔写了一封《我控诉》的公开信,控诉法国政府、法庭和总参谋部违反法律和人权。结果左拉被判一年徒刑和罚金,被迫逃往英国伦敦。此案因而引起很大的反响,终于在一九○六年撤销前判,特莱孚斯仍复军职。陈西滢在《现代评论》第三卷第五十六期(一九二六年一月二日)发表的那篇声明“不管闲事”的《闲话》里,竟把杨荫榆、章士钊比附为特莱孚斯而隐以左拉自况。篾片,豪门帮闲的俗称。 

    (16)水平线下 当时现代评论社出版的《现代丛书》广告中,吹嘘他们出版的作品“不会有一本无价值的书,一本读不懂的书,一本在水平线下的书”。学棍学匪,参看本书《学界的三魂》及其注 、(2)。当时现代评论派的一些人也对鲁迅进行类似的攻击。 

    (17)这一段也是徐志摩在《“闲话”引出来的闲话》里替陈西滢吹嘘的话。 

    (18)“管中窥豹” 语见《晋书·王献之传》:“管中窥豹,时见一斑。” 

    (19)陶孟和在《现代教育界的特色》一文中说,当时教育界的特色之一是“教育的商业化”。“一种是以授课为营业,……便是俗所谓兼课。……这个时代,学校太多,学者太少,这个僧少粥多的状况,不得不稍牺牲大学者的光阴。所以除了那些蠢笨无学识的,不得不只依赖一个学校收入吃饭的以外,硕学醇儒便不得不在一星期里驰驱——如在北京——于九城之中。”这里的“驰驱于九城”即奔走于北京全城的意思;因北京有正阳、崇文、宣武、安定、德胜、东直、西直、朝阳、阜成等九门,故以“九城”统称北京全城。 

    (20)“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慎” 语出《孟子·滕文公》:“世衰道微,邪说暴行有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 

    孔子惧,作《春秋》……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 

    (21)小乘教 早期佛教的主要流派,注重修行持戒,自我解脱,自认为是佛教的正统派。它宣传人死后“神不灭”、轮回、因果报应等等,在旧社会中影响很大。 

    (22)“投畀豺虎” 语见《诗经·小雅·巷伯》。所谓“国立女子大学后援会”在《致北京国立各校教职员联席会议函》中曾用此语咒骂女师大进步教员。参看本卷第169页注(8)。



 学界的三魂

    从《京报副刊》上知道有一种叫《国魂》(2)的期刊,曾有一篇文章说章士钊固然不好,然而反对章士钊的“学匪”们也应该打倒。我不知道大意是否真如我所记得?但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不过引起我想到一个题目,和那原文是不相干的。意思是,中国旧说,本以为人有三魂六魄,或云七魄; 

    国魂也该这样。而这三魂之中,似乎一是“官魂”,一是“匪魂”,还有一个是什么呢?也许是“民魂”罢,我不很能够决定。又因为我的见闻很偏隘,所以未敢悉指中国全社会,只好缩而小之曰“学界”。 

    中国人的官瘾实在深,汉重孝廉而有埋儿刻木,(3)宋重理学(4)而有高帽破靴,清重帖括(5)而有“且夫”“然则”。总而言之:那魂灵就在做官,——行官势,摆官腔,打官话。顶着一个皇帝做傀儡,得罪了官就是得罪了皇帝,于是那些人就得了雅号曰“匪徒”。学界的打官话是始于去年,凡反对章士钊的都得了“土匪”,“学匪”,“学棍”的称号,但仍然不知道从谁的口中说出,所以还不外乎一种“流言”。 

    但这也足见去年学界之糟了,竟破天荒的有了学匪。以大点的国事来比罢,太平盛世,是没有匪的;待到群盗如毛时,看旧史,一定是外戚,宦官,奸臣,小人当国,即使大打一通官话,那结果也还是“呜呼哀哉”。当这“呜呼哀哉”之前,小民便大抵相率而为盗,所以我相信源增(6)先生的话: 

    “表面上看只是些土匪与强盗,其实是农民革命军。”(《国民新报副刊》四三)那么,社会不是改进了么?并不,我虽然也是被谥为“土匪”之一,却并不想为老前辈们饰非掩过。农民是不来夺取政权的,源增先生又道:“任三五热心家将皇帝推倒,自己过皇帝瘾去。”但这时候,匪便被称为帝,除遗老外,文人学者却都来恭维,又称反对他的为匪了。 

    所以中国的国魂里大概总有这两种魂:官魂和匪魂。这也并非硬要将我辈的魂挤进国魂里去,贪图与教授名流的魂为伍,只因为事实仿佛是这样。社会诸色人等,爱看《双官诰》(7),也爱看《四杰村》(8),望偏安巴蜀的刘玄德成功,也愿意打家劫舍的宋公明(9)得法;至少,是受了官的恩惠时候则艳羡官僚,受了官的剥削时候便同情匪类。但这也是人情之常; 

    倘使连这一点反抗心都没有,岂不就成为万劫不复的奴才了? 

    然而国情不同,国魂也就两样。记得在日本留学时候,有些同学问我在中国最有大利的买卖是什么,我答道:“造反。” 

    他们便大骇怪。在万世一系的国度里,那时听到皇帝可以一脚踢落,就如我们听说父母可以一棒打杀一般。为一部分士女所心悦诚服的李景林(10)先生,可就深知此意了,要是报纸上所传非虚。今天的《京报》即载着他对某外交官的谈话道: 

    “予预计于旧历正月间,当能与君在天津晤谈;若天津攻击竟至失败,则拟俟三四月间卷土重来,若再失败,则暂投土匪,徐养兵力,以待时机”云。但他所希望的不是做皇帝,那大概是因为中华民国之故罢。 

    所谓学界,是一种发生较新的阶级,本该可以有将旧魂灵略加湔洗之望了,但听到“学官”的官话,和“学匪”的新名,则似乎还走着旧道路。那末,当然也得打倒的。这来打倒他的是“民魂”,是国魂的第三种。先前不很发扬,所以一闹之后,终不自取政权,而只“任三五热心家将皇帝推倒,自己过皇帝瘾去”了。 

    惟有民魂是值得宝贵的,惟有他发扬起来,中国才有真进步。但是,当此连学界也倒走旧路的时候,怎能轻易地发挥得出来呢?在乌烟瘴气之中,有官之所谓“匪”和民之所谓匪;有官之所谓“民”和民之所谓民;有官以为“匪”而其实是真的国民,有官以为“民”而其实是衙役和马弁。所以貌似“民魂”的,有时仍不免为“官魂”,这是鉴别魂灵者所应该十分注意的。 

    话又说远了,回到本题去。去年,自从章士钊提了“整顿学风”(11)的招牌,上了教育总长的大任之后,学界里就官气弥漫,顺我者“通”(12),逆我者“匪”,官腔官话的余气,至今还没有完。但学界却也幸而因此分清了颜色;只是代表官魂的还不是章士钊,因为上头还有“减膳”执政(13)在,他至多不过做了一个官魄;现在是在天津“徐养兵力,以待时机”了。(14)我不看《甲寅》(15),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官话呢,匪话呢,民话呢,衙役马弁话呢?…… 

    一月二十四日。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六年二月一日《语丝》周刊第六十四期。 

    本文发表时篇末有作者的《附记》如下:“今天到东城去教书,在新潮社看见陈源教授的信,在北京大学门口看见《现代评论》,那《闲话》里正议论着章士钊的《甲寅》,说‘也渐渐的有了生气了。可见做时事文章的人官实在是做不得的,……自然有些“土匪”不妨同时做官僚,……’这么一来,我上文的‘逆我者“匪”’,‘官腔官话的余气’云云,就又有了‘放冷箭’的嫌疑了。现在特地声明:我原先是不过就一般而言,如果陈教授觉得痛了,那是中了流弹。要我在‘至今还没有完’之后,加一句‘如陈源等辈就是’,自然也可以。至于‘顺我者“通”’的通字,却是此刻所改的,那根据就在章士钊之曾称陈源为‘通品’。别人的褒奖,本不应拿来讥笑本人,然而陈源现就用着‘土匪’的字样。有一回的《闲话》(《现代评论》五十)道:‘我们中国的批评家实在太宏博了。他们……在地上找寻窃贼,以致整大本的剽窃,他们倒往往视而不见。要举个例吗?还是不说吧,我实在不敢再开罪“思想界的权威”。’按照他这回的慷慨激昂例,如果要免于‘卑劣’且有‘半分人气’,是早应该说明谁是土匪,积案怎样,谁是剽窃,证据如何的。现在倘有记得那括弧中的‘思想界的权威’六字,即曾见于《民报副刊》广告上的我的姓名之上,就知道这位陈源教授的‘人气’有几多。 

    “从此,我就以别人所说的‘东吉祥派’、‘正人君子’、‘通品’等字样,加于陈源之上了,这回是用了一个‘通’字;我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或者以半牙,以两牙还一牙,因为我是人,难于上帝似的铢两悉称。如果我没有做,那是我的无力,并非我大度,宽恕了加害于我的敌人。还有,有些下贱东西,每以秽物掷人,以为人必不屑较,一计较,倒是你自己失了人格。我可要照样的掷过去,要是他掷来。但对于没有这样举动的人,我却不肯先动手;而且也以文字为限,‘捏造事实’和‘散布“流言”’的鬼蜮的长技,自信至今还不屑为。在马弁们的眼里虽然是‘土匪’,然而‘盗亦有道’的。记起一件别的事来了。 

    前几天九校‘索薪’的时候,我也当作一个代表,因此很会见了几个前‘公理维持会’即‘女大后援会’中人。幸而他们倒并不将我捆送三贝子花园或运入深山,‘投畀豺虎’,也没有实行‘割席’,将板凳锯开。终于‘学官’‘学匪’,都化为‘学丐’,同聚一堂,大讨其欠账,—— 

    自然是讨不来。记得有一个洋鬼子说过:中国先是官国,后来是土匪国,将来是乞丐国。单就学界而论,似乎很有点上这轨道了。想来一定有些人要后悔,去年竟抱了‘有奶不是娘’主义,来反对章士钊的罢。 

    一月二十五日东壁灯下写。” 

    (2)《国魂》 国家主义派所办的一种旬刊,一九二五年十月在北京创刊,次年一月改为周刊。该刊第九期(一九二五年十二月三十日)载有姜华的《学匪与学阀》一文,主要意思是煽动北京的学生起来打倒马裕藻一派的所谓“学匪”(按马裕藻是当时反对章士钊、杨荫榆的女师大教员之一);但又故作公正地小骂了章士钊几句。这里说到《京报副刊》,是因为一九二六年一月十日该刊载有何曾亮(即周作人)驳斥姜华的《国魂之学匪观》一文。 

    (3)汉朝选用人材的制度中,有推举“孝子”和“廉士”做官的一项办法,因此社会上就产生了许多虚伪矫情的事情。《太平御览》卷四一一引刘向《孝子图》记郭巨埋儿的事说:“郭巨,河内温人。甚富,父没,分财二千万为两,分与两弟,己独取母供养。……妻产男,虑养之则妨供养,乃令妻抱儿,欲掘地埋之。于土中得金一釜,上有铁券云:‘赐孝子郭巨。’……遂得兼养儿。”又卷四八二引干宝《搜神记》记丁兰刻木的事说:“丁兰,河内野王人。年十五,丧母,乃刻木作母事之,供养如生。邻人有所借,木母颜和则与,不和不与。后邻人忿兰,盗斫木母,应刀血出。兰乃殡殓,报仇。汉宣帝嘉之,拜中大夫。” 

    (4)理学 亦称道学,即宋代程颢、程颐、朱熹等人阐释儒家学说而形成的唯心主义思想体系。当时那些理学家在服装上也往往和一般人不同。如《程氏外书》记程颐的服装说:“先生常服茧袍,高帽檐劣半寸,系绦。曰:此野人之服也。” 

    (5)帖括 科举考试文体之名。唐代考试制度,明经科以“帖经”试士。《文献通考·选举二》:“凡举司课试之法:帖经者,以所习之经,掩其两端,中间惟开一行,裁纸为帖。”后考生因帖经难记,就总括经文编成歌诀,叫帖括。后世因称科举应试的文章为帖括;这里是指清代的制义,即八股文。“且夫”、“然则”,是这一类文字中的滥调。 

    (6)源增 姓谷,山东文登人,北京大学法文系学生。一九二六年一月二十日《国民新报副刊》载有他翻译的《帝国主义与帝国主义国家的工人阶级》一文,这里的引文即见于该文的译后记中。 

    (7)《双官诰》 戏曲名。明代杨善之著有传奇《双官诰》。后来京剧中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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