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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4章

花间浪子-第9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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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见蒙面人不待索寒心扑到,双足一点,腾身而上,右手一送,剑光直刺,迎着对方拂出的大袖戳去。双方身形,都是快逾掣电,身形一发即至,但听「扑」的一声,剑光一闪,把索寒心贯注功力,袖坚如铁的一记「流云飞袖」,刺了个大窟窿。

    索寒心又惊又怒,厉声喝道:“你……”一个人纵身跃起,身在半空,自然不可能停留得太久,索寒心刚说了一个「你」字,身形就疾然泻落。

    就在他泻落之际,蒙面人自然也随着泻落,但索寒心等到双脚落地时,忽然发觉自己头颈上凉冰冰的,捆着一支锋利森寒的剑尖。自己面前站着一个身形苗条的蒙面人,冷然道:“你什么呀,是不是要我剑下留情?”

    索寒心江湖阅历,打斗经验,何等丰富,身形落地,发觉对方剑尖,居然搁在他颈上,心头这份震惊,自不待言,立即一吸真气,迅如飘风,一下滑退出去七八尺远。哪知对方那支剑尖,搁在他项颈上,就像黏着皮肤一般,你退出去多远,他就跟着飘进,连身子都原式不变,站在面前。

    这时蒙面人又冷冷说道:“索寒心,你最好莫动,刀剑无眼,割断了喉咙,可划不来。”

    范子云几乎看得呆了,九头鸟索寒心的武功,方才那一掌他已经领教过,功力之深,估量自己决不是他的对手,但这蒙面少女居然一下就把剑尖搁到对方项颈之上,索寒心居然连退让都退让不开,这女子会是谁呢?

    “放心,我还不想杀你。”蒙面少女眼稍一动,发现范子云依然站着没动,不觉冷声道:“你还不快走?”声音虽冷峭,但娇音犹在,听来依然十分悦耳。

    范子云道:“姑娘……”

    蒙面少女道:“不用多说,你快走吧。”索寒心趁和范子云说话之际,左手凝聚功力,正待朝蒙面少女拍去。蒙面少女冷笑道:“索寒心,你不要命了?”索寒心一生生性多疑,对方这蒙面少女武功高深莫测,自己若是发出一掌,仍然不能摆脱对方搁在颈上的长剑,后果就非常严重,他衡量当前情势,只好缓缓的垂下左手。

    范子云听了蒙面少女的话,眼看九头鸟已被她制住,这就拱拱手道:“多谢姑娘援手,在下那就走了。”说完,转身飞掠而去。

    蒙面少女直等范子云走后,才冷冷的道:“今晚便宜了你。”搁在他颈上的长剑倏然一收,转身待走,她正要飞身跃起

    索寒心眼见范子云已走的没有了踪影,心中对这蒙面少女,真是恨到极点,没由眼望蒙面少女,森然道:“姑娘且留步。”

    蒙面少女冷笑道:“你待如何?”

    索寒心道:“姑娘剑术高绝,在下自感不如,但姑娘既敢插手,总不至干不敢留个万儿吧‘吧?”

    蒙面少女轻哼道:“凭你还不配问我姓名。”「呛」的一声,返剑入鞘。

    索寒心阴笑道:“好,在下不问姑娘姓名,但姑娘总该取下蒙面黑布来吧?”突然侧身欺近,右手一记「赤手缚龙」,五指箕张,疾扣蒙面少女右腕,左手一记「月移花影」,向她蒙面黑布抓去,他这一下双手齐发,当真快得无以复加。

    蒙面少女站着没动,冷喝道:“找死。”右手抬处,骄起两根纤纤玉指,迎着索寒心抓来的掌心点出。

    索寒心见多识广,乍见蒙面少女出指点来,口中不觉惊呼一声:“拈花指。”身形随着暴退出去,就在这一瞬间,蒙面少女已经翩若惊鸿,走得不知去向。

    ※※※※※※※※※※※※※※※※※※※※※※※※※※※※※※※※※※※※※※

    范子云一路急奔,总算没有被人发现,翻过围墙,飘落地面,这里已是他居住的东院,不由长长的舒了口气,正打算回转卧室。突然间,只觉一只粗壮的手掌,一下搭在自己的肩头,心头猛然一惊。耳中同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低喝道:“孩子,快说,老管家是怎么死的?”

    范子云不用问已经听出了是谁的声音来了,不由惊喜的道:“师傅,是你老人家来了。”转过身,正待拜了下去。

    屈一怪拄着一根铁拐,双目炯炯,一头乱发更自无风拂拂自动,一摆手道:“徒儿不用多礼,赶快说,老管家好端端的,是怎么死的?”

    范子云道:“老管家好像是中风死的。”

    屈一怪目光逼注,问道:“你相信?”

    范子云被问得一怔,说道:“老管家临终之时,弟子就在他身边……”

    屈一怪问道:“他可有什么遗言么?”

    范子云还未答话,只听院外响起了一声清朗的大笑,说道:“何方高人,夜莅寒庄,夏某倒是失迎了。”

    那是堡主夏云峰的口音,话声入耳,夏云峰高大的人影,已经走了进来。夏云峰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那正是灰鹤任寿和断魂刀禇一飞。范子云方自一惊,突听师傅以「传音入密」,在自己耳边说道:“徒儿,记住了,你只说为师是老管家的朋友,曾在渡口和为师见过一次就好。”

    范子云等夏云峰走近,立即迎着躬身道:“小侄见过夏伯伯。”

    夏云峰望了屈一怪一眼,含笑问道:“贤侄,这位朋友是什么人?”

    范子云道:“他是老管家的朋友,找老管家来的。”

    屈一怪抱抱拳道:“在下屈一怪,尊驾大概就是夏堡主了。”

    “不敢。”夏云峰也略为抱拳,答礼道:“兄弟正是夏某。”他两道目光,只是盯着屈一怪,徐徐说道:“兄弟在江湖上浪得虚名,但知名之士,差不多都有个耳闻,屈老哥的大号,兄弟还是今晚第一次听到。”

    屈一怪微晒道:“夏堡主侠名满天下,结交的都是一方豪杰,知名之士,在下只是个老化子,并非知名之士,夏堡主自然不会听到过。”

    夏云峰仰首大笑一声道:“但以夏某看来,老哥决非无名之辈。”

    屈一怪抱拳道:“夏堡主夸奖了。”

    夏云峰目中精芒飞闪,一抬手道:“屈老哥请到里面坐吧。”

    屈一怪淡淡一笑道:“夏堡主不用客气,老化子是找范义范管家来的,既然时候不当,在下那就告辞了。”说罢,「笃」的一声,铁拐拄地,发出沉重的声音,转身移动了一步。

    夏云峰一身功力,何等精湛,只此一声,就已听出对方铁拐十分沉重,从这支铁拐,就可想见此人功力之高,几乎不在自己之下,目光异彩连闪,朗笑一声道:“屈老哥以为寒庄徒具虚名,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么?”

    屈一怪佝偻着身子,微微一笑道:“夏堡主之意,要在下如何呢?”

    夏云峰道:“今晚敝堡后国传警,据报有不开眼的贼子,劫走敝堡一名丫头,兄弟闻讯赶来,却在这里遇上了屈老哥,你说这算不算巧合?”

    屈一怪目中精芒飞闪,豁然笑道:“夏堡主那是把在下看作劫走贵堡丫头的喊党了?”

    夏云峰一手持须,嘿然道:“屈老哥来得突兀,不能不使人起疑。”

    范子云眼看夏伯伯和师傅在言语上,就将引起冲突,不由拱手道:“夏伯伯,这位屈师傅确是老管家的朋友,小侄曾在渡口见过他一面。”

    夏云峰道:“贤侄不曾在江湖走动,此事不用多管。”

    屈一怪微晒道:“夏堡主之意,可是要把在下留下了?”

    夏云峰道:“兄弟正有此意,要屈留屈老哥几天,等……”

    他这「等」字下面,自然是等敝堡查清楚一类的话,但屈一怪没待夏云峰说完,豁然大笑道:“夏堡主留得了老化子么?”

    夏云峰神色微变,掀须笑道:“兄弟已看出屈老哥身手不凡,但若说敝堡留不下屈老哥,兄弟倒是不敢相信。”

    屈一怪洪笑道:“夏堡主那就不妨试试,就会相信了。”

    夏云峰点点头道:“那很好。”回头朝灰鹤任寿道:“任师傅,你去接他几招。”

    灰鹤任寿抱抱拳道:“属下遵命。”举步走上几步,再一抱拳,说道:“兄弟任寿,向屈朋友讨教。”他虽未摆出架势来,但这几步路,就走得鹤立鸷距,步步生根,可以看出他一身功力,十分深厚。

    屈一怪铁拐拄地,斜睨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任朋友原来还是白鹤门的高手,在下倒是失敬了。”范子云心中暗暗佩服,任师傅只走了几步路,帅博就叫出他的来历来了。

    任寿最讨厌人家提起白鹤门,闻言不觉脸色一沉,哼道:“兄弟奉堡主之命,向屈朋友讨教拳掌功夫,咱们不必讨论出身。”

    屈一怪大笑道:“白鹤门名列九大门派,难道辱没了任朋友不成?”

    任寿知道他故意拿白鹤门来讽刺自己,心头不禁大怒,沉声道:“屈朋友多说无益,现在你可以出招了。”

    屈一怪点头道:“在下久闻白鹤门爪法天下无敌,今晚有幸,正好一试,来,这地方花架栏杆,布置幽雅,毁了可惜,咱们到空地上去。”「笃」的一声,铁拐拄地,一个人随着倒飞出去四丈多远,落在一片草坪中间。

    灰鹤任寿口中轻啸一声,跟着如鹰隼穿林,飞掠过去,落在屈一怪的对面。范子云眼看任寿飞扑过去的身法,当真有如一头灰鹤,心中暗道:“他外号叫灰鹤,果然是名不虚传。”

    屈一怪道:“任朋友既然施展出「鹤舞中庭」之势,怎不出手?”

    任寿冷声道:“兄弟在恭候屈朋友发招。”

    “哈哈。”屈一怪洪笑道:“任朋友太客气了,老化子那就有僭。”话声出口,又是「笃」的一声,铁拐一撑,踏中宫欺身直进,左手一探,使了一招「青龙探爪」,平胸抓出,这一记只是极普通的擒拿手法,毫无出奇之处。

    任寿看的暗暗冷笑,左手挥臂一格,右手五指如钩,直抓肋下。这一抓,五指暗蓄功力,五道劲气,就已笼罩了屈一怪肋间几处穴道。你别看屈一怪拄着一支沉重的铁拐,行动不便,这下只见他身形一闪,落地无声,一下到了任寿身边,低笑道:“这就是贵门的白鹤爪了。”任寿声音入耳,右手反手一掌,横拍出去。

    屈一怪没避没让,左手同样化爪,疾向任寿手腕刁来。夏云峰一直注视着屈一怪的手法,直到此时,才暗「哦」一声,忖道:“他使的是鹰爪功,原来还是老管家范义的同门。”

    转瞬之间,双方互相封拆了七八招之多,一个使的是白鹤门的「白鹤爪」,一个使的果然是鹰爪门的擒拿手法「鹰爪功」。两人同样五指如爪,但一个以爪攻敌,专取人身要害,一个却以擒拿为主,专取关节,抓法各异,变化取敌,也各异其趣。

    经过这七八招的抢攻,各无破绽,两条人影倏地分别退开,相距约半丈,屹立对峙,双方互相注视,却并未再立即出手。这一阵工夫,连范子云也看出来了,心中暗暗奇怪:“师博使的怎么也会是鹰爪门的武功呢7”

    场中二人一停之后,又由分而合,爪影漫天,爪风嘶啸,没一招不是立可制敌的凶狠手法。三十招之后,旁观的人已可隐约的看出端倪来,屈一怪使的确是鹰爪门手法,出手把式,精奥多变,「鹰爪功」的威力,更是强极一时。

    灰鹤任寿白鹤门的武功,果然也非同小可,尤其身法特别,爪式诡异,但两人相比之下,他仍然略见逊色。转眼工夫,两人又战了三十余招,依然旗鼓相当,势均力敌,谁也没占到谁的上风。屈一怪忽然笑一声道:“灰鹤任寿,看来也不过如此。”

    任寿虽然没被逼落下风,但已经感到打的十分吃力,闻言不b觉忿然道:“屈朋友也未必高明到哪里去。”两人口中虽在互相喝叱,但攻拒之势,却是毫不松懈,两句话的时间,就各自抢攻了四五招之多。

    夏云峰一手拈着黑须,只是静静的观战,他武功阅历,何等老到,这一阵工夫下来,已然看出灰鹤任寿几乎已把一身所学,全施展出来了。屈一怪虽然右腿已残,功力似极深厚,对付灰鹤,游刃有余,他和灰鹤周旋了六十招之多,实是有意深藏不露了。一念及此,不觉呵呵一笑道:“任师傅小心,屈老哥只怕尚有绝艺不曾施展呢。”

    屈一怪大笑道:“夏堡主太抬举我老化子了。”身子倏然一个轻旋,左手突出,一掌拍在任寿右肩之上。他这一掌出手极轻,但拍上任寿肩头之际,好似卷起了一阵轻微的旋风,任寿只觉一阵天族地转,一个人身不由己,被拍得打了一个旋转,哪里还想站立得稳,一下摔出了七八尺远,一跤跌坐在草地之上。

    屈一怪一掌出手,并未追击,只是拄着铁拐,双手抱了下幸,洪声道:“承让,承让,老化子多有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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