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第8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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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居士冷笑一声道:「你们总瓢把子也是枉费心机。」四蒙面匪徒冷冷一笑不答。
陡听一声大喝道:「嵩阳道长还不束手麽?」
嵩阳子闻得对方喝声,不禁一怔,道:「贫道尚未落败,阁下似言之过早。」
对方哈哈一声笑道:「道长如不信,朝四面一望就知。」
嵩阳子闻言拂尘挥出一股劲风,转面迅快四望。却不料蒙面人斜身一闪,踏步电疾,右掌疾向嵩阳子胸前按下。嵩阳子回面之际已自警觉对方有诈,拂尘一式「风卷残云」缠向蒙面人右臂。蒙面人冷笑出声,右臂疾沉,两指迅疾无伦巳点在嵩阳子「气海穴」上。嵩阳子顿时蹬蹬退出两步,面色惨白,冷汗如雨。
蒙面人道:「在下为恐夜长梦多,不得不尔,请掌门人恕罪,还望掌门人喝住贵派高足。」
嵩阳子暗暗叹息,猛一横心,左掌疾向天灵穴上拍下。蒙面人不禁大骇,两指飞向嵩阳子左肩点去。一缕指风竟抢先一分点断嵩阳子气派,嵩阳子真气受阻,左掌软垂,落在天灵上,丝毫无恙。蒙面人断喝道:「嵩阳道长忍心置武林浩劫於不顾麽?」
嵩阳子闻言怔得一怔,怒道:「贫道生死於武林何干?」
蒙面人道:「在下奉命邀请道长见咱们总瓢把子,目的只求定风球用法,非敢羞辱道长,如今道长自寻短见,咱们瓢把子於愿有违,难免迁怒天下武林,立掀起一场弭天血腥浩劫。」
嵩阳子不禁愕然,目光凝视了蒙面人一眼,转面沉喝一声道:「住手。」
青城门下六道早瞥见了掌门人不慎失制,已自悲愤填膺,联手剑势惊涛啸浪,排空怒潮,猛厉出手。陡闻掌门人一声沉喝,立时止剑不攻。一时之间,胭脂井旁岑寂如水,只听嵩阳子道:「施主请带路去见你们总瓢把子吧。」
蒙面人道:「在下谨遵道长之命。」转身目光森厉注视在无名居士面上,冷峻喝道:「无名老师你也同往。」
无名居士厉声道:「你们总瓢把子目的不过是要老朽肩上这幅白阳真人遗画,老朽到手无用,尊驾不如将此图携回┅┅」说时,环身四蒙面匪徒出手如风,将无名居士点倒,一人速疾抓起挟在肋下。
那蒙面人大喝道:「走。」一霎那间走了一乾二净,但那蒙面人去而复转,森厉慑人的目光缓缓扫视下四外一瞥,轻轻击掌三下。
林中一条黑影疾如飞鸟般展臂掠至,低声道:「香主有何吩咐?」身形定处,现出一个矮小乾枯的老头。
蒙面人压低着嗓音说道:「武林群雄转眼即至,必然追踪而下,你们依照总瓢把子之命故布疑阵,将武林群雄诱往歧途,不可露出马脚,致使全功尽弃。」
矮老头躬身答道:「属下遵命。」
蒙面人冷冷一笑道:「刘文杰自负睿智无比,这次也要弄巧成拙了。」说着倏地冲霄拨起,展臂遁空疾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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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映空,泻地成银,夏虫鸣唧,清风悠悠,胭脂井清幽贻人。片刻,荒径中鱼贯纷纷疾奔出数十条人影,为首者正是那太极双环刘文杰。来人多半是武林中卓着威名人物,少林九如上人亦在内,只闻刘文杰诧道:「不好。」
原来他已发现青城道人尸体,暗中色变道:「看来情况已变,与自己预定之计大有出入,莫非无名居士与嵩阳子遭遇强敌,此事自己巳原做得极为隐秘,不料竟被姜兆南死鬼无意听悉,哼,定是姜兆南走漏风声所致。」但猜测不到是何人所为。
九如上人高宣了声佛号,霜眉微皱道:「刘檀樾,此是何故?」
刘文杰只觉情况变得异常奇突,一时之间想不出妥善言语答覆,故作沉吟不语。忽闻微弱呻吟随风传来,武林群雄面色一怔。九如上人一声阿弭陀佛出口,疾向右坡之侧跃去。只见九如上人提着一个乾枯矮小的老头,穿着一身褴楼残破的短装放在地上,九如上人伸掌拍开老头穴道。
老头颤巍爬出跪下,头如捣蒜,哀求道:「好汉饶命。」
九如上人微笑道:「老衲方外之人,相救於你怎会加害,请快起身,老衲有话请问。」老头闻言定了定神,颠巍巍站起,望着青城道者尸体目露疑惧之容。
九如上人蔼颜和声道:「你将所见所遇详细说出,此事极为重要。」
老头自承为鸡鸣寺长工,常司打扫内外之责,正扫除坡上时忽有一个黑衣蒙面人疾掠而至伸手点在他肋下,不知为何四肢不能动弹,口噤不能出声,蒙面人一闪不见。他结结巴巴,说了半天,口齿不清,似是惊骇过度。
刘文杰双眉一皱,道:「以后呢?」
老头说出发现无名居士及青城诸道先后而至,不知在争执什麽图,最后大打出手。这老头口齿不清,但终於把一切事情说了出来。要知大诚若愚,大诈若诚,这矮小乾枯老头正是那蒙面匪党,那铁翅蝙蝠主者千中选一,无论言语、神态、目光均如常人无异,连刘文杰这等巨邪均被骗过不疑。
刘文杰问明蒙面匪党去向,面色一变,怔道:「快去救人要紧,若迟一步,嵩阳道长命将不保。」率众疾如闪电奔去。
胭脂井畔又恢复一片宁静,中天寒月悄悄地在一片飞云中显出,悠悠清风拂林带出轻啸,似悲悯,又似无言的叹息。矮小乾枯的老头宛如变易一人,目光精芒如电,腰干挺直,嘴角泛出阴阴笑容。突然他脸色一变,疾窜入林而去。
林荫小径缓缓走出一双少年男女,面目阴冷,女的不时发出悦耳的媚笑。少年环顾下四周景物一眼,喃喃自语道:「天色已是三更,看来他已不耐离此,如非姑娘坚持顺道眺赏青城景色┅┅」
「怎麽啦。」少女吐出娇脆语声道:「早知公子要埋怨贱妾,贱妾天大的胆也不敢强邀公子前来。」
少年朗笑道:「在下岂能埋怨姑娘。」这两人正是奚凤啸及鲁丽嫦。
鲁丽嫦忽手指着胭脂井,道:「贱妾久居苗疆,偶来中原有事即匆匆转返,故对中原名胜古迹多不甚谙晓,请问胭脂井名出自何典。」
奚凤啸微笑答道:「胭脂井亦名井阳井,昔陈朝真殿皆在青城鸡鸣寺一带,此井原在宫内,陈后主荒於酒色,贵妃张丽华,容色艳丽,宠冠后庭,及隋兵逼宫,曾偕匿井内,旋被执,陈祚隋绝,后人因张丽华故谓此井名胭脂。」说着目光缓缓扫向四外,长叹一声道:「现井已枯废,荒径阴幽,你我徘徊其间,静听蛩鸣四起,如话兴亡,今人不胜慨叹。」
鲁丽嫦嫣然媚笑道:「公子豪气干云为何多愁善感?」说着纤手一拉奚凤啸手臂,向胭脂井走去。井槛四方,绿苔湛碧,旁立一碑,镌有胭脂井三擘巢大字。
鲁丽嫦立在槛旁,俯身探首不望,忽发出一声惊呼道:「怎麽井内有具尸体。」奚凤啸闻言不禁一怔,突目中神光疾变,倏的仰身侧射,虚空一个转身,直扑向林中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鲁丽嫦大感惊愕,呆立在井旁不知所措。奚凤啸身形扑至半途,但闻林内传来一声闷嗥,接着扬起苍老的笑声道:「老弟你终於赶来啦。」话声中,一条身影挟着一人疾如玄鹤飞掠出林。
奚凤啸身形一个转侧,飘翔落地。来人正是妙手如来卢迪,挟着一个矮小乾枯的老头,下颚已被卢迪卸脱掉了。卢迪匆匆望了鲁丽嫦一瞥,忙向奚凤啸道:「井内尸体乃岷山名宿姜兆南┅┅」
「什麽?」奚凤啸大声道:「姜大侠遭何人毒手,你既目中为何不出手相救。」
卢迪正色道:「老弟你知道什麽?情况变化得太过离奇,那时恕老偷儿无能相救,后来老偷儿更因事关武林浩劫,绝不能因小失大,所以┅┅」
奚凤啸一皱眉道:「老英雄能否详为在下一说。」
忽闻鲁丽嫦诧道:「此人未死,尚有动弹。」
奚凤啸闻言身形疾旋,向胭脂井扑去,探首俯望,果见井底躯体四肢缓缓蠕动,忙一跃而下,察视姜兆南伤势轻重,只觉心脉受创跳动极微,知尚有救,出指点了七处穴道后,五指抓紧身形疾拨出井。
卢迪道:「尚有救麽?」
奚凤啸道:「绝对死不了。」卢迪张口欲言,只见奚凤啸已蹲下为姜兆南施治,掌指飞落在姜兆南全身大穴,不容稍缓,话到口边复又咽了下去。
微啸清风送来一个冷冷语声道:「姜兆南是何人所伤?」卢迪、鲁丽嫦全神贯注在姜兆南面色变化上,耳力竟然失聪,闻声不禁大骇,转面望去,只见一个身穿葛衫,发挽高髻,韪下微须,神色威肃的道者。
妙手如来卢迪一生闯南荡北,武林知名人物泰半均皆熟知能群,但不知道者是何来历,深深打量了两眼,只觉道者面色虽嫌威肃森冷、却眸子甚正,不似凶邪妄残之流,微笑道:「说来甚难令道长相信,姜兆南乃伤在太极双环刘文杰毒手之下。」
「胡说。」道者冷笑道:「刘文杰望重武林,德孚四海。姜兆南岷山名宿,与刘文杰相交莫逆,那就是意见不投,也不致下此绝情,哼!危言耸听,离间挑拨,施主居心叵测┅┅」
卢迪哈哈大笑道:「老朽早知道长不能置信,何必多问,不如等姜兆南醒来询问本人便知老朽言之不虚。」
道者不禁一怔,道:「如施主言之属实,此事足资震荡武林。」说着语声略顿,右手在怀中取出一粒朱红药丸,接道:「如此施救,耗时费力,此药乃贫道配制,灵效如神,可助姜老师真元速聚。」
奚凤啸长身立起,接过药丸谢了一声,复又蹲下撬开姜兆南牙关喂服入喉。半晌,只见姜兆南面色疾转,悠悠出声叹息道:「闷死我了。」
睁眼立起,恍若隔世,面前诸人均陌不相识,苦笑了一声道:「诸位相救之恩,老朽没齿难忘。」
道者笑道:「姜兄,你我老天南地北,几三十年,不知还识贫道否?」
姜兆南大愕道:「老朽健忘,尚望见告。」
「贫道严三畏。」奚凤啸闻言不禁呆住。
姜兆南一声「啊呀」出口,惊喜万状,执着严三畏双臂,摇首叹息道:「原来是严兄,姜某在武夷相觅严兄三日,不获下落索然而离。」
严三畏道:「姜兄遭何人暗算。」
姜兆南顿时目泛怒光,冷笑道:「说出令人难以置信,暗算姜某的乃是望重武林的太极双环刘文杰。」
严三畏不禁大诧,叹息道:「如非姜兄亲口说出,委实难使严某置信,刘文杰为何做出这种悖义逆行之事。」
姜兆南苦笑道:「此事一言难尽,若有馀暇容姜某详陈一切。」
严三畏诧道:「何不现在明说?」
妙手如来卢迪冷笑道:「恐怕来不及啦。」他厌恶严三畏狂傲,语言亦自不善。
严三畏沉声道:「你说什麽?」卢迪冷冷一笑别过面去,似不屑答语,严三畏面上闪过一抹杀机。
奚凤啸目注了严三畏一眼,向卢迪微笑道:「事关武林浩劫,老英雄不可意气用事。」他也不知事实真像,但察言辨色,尤其岷山逸叟姜兆南险遭刘文杰毒手,定然重大已极,亦想听卢迪道出。
卢迪冷笑道:「如今长话短说,青城掌门嵩阳子及门下与无名居士均为铁翅蝙蝠主者胁制而去,武林群雄又被诡计诱往歧途,铁翅蝙蝠主者意狠心毒,此举欲将武林群雄一网成擒。」
严三畏大惊失色道:「施主何不早说?」
卢迪冷冷一笑道:「独木难支,道长一人无异自投罗网。」
严三畏不禁怒火高涌,喝道:「施主显然与贫道处处为难。再若如此,别怨贫道出手无情。」
姜兆南道:「严兄刚烈暴直一如往昔,岂能为着话不投机便伤了和气。」
严三畏冷笑道:「贫道就因有自知之明,所以多年宋不涉足武林。」
姜兆南微微一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故处世之道甚难。」目光突转向卢迪道:「尊驾何以知道得这般清楚,莫非施主亲眼目击麽?」
卢迪略一沉吟,右手一指昏死在地乾枯矮小老头道:「此人就是铁翅蝙蝠主者手下死党,固然老朽目击无遗,但两下印证,便知老朽决非危言耸听。」严三畏鼻中冷哼一声,跨步望矮小乾枯老头迈去。
奚凤啸似想起什麽重大事情,断喝道:「且慢。」喝声虽不大,但真力甚雄,送入严三畏耳中,无异春雷,嗡然大震。
严三畏面色一变,由不得停了脚步,转面沉声道:「施主喝阻贫道,为了何故?」
奚凤啸道:「据在下所知,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