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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5章

花间浪子-第7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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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天行诧道:「庞少侠为何与上官相出言赌约。」

    庞镇寰四下望了一望,低声说道:「在下忖料那施展飞花摘叶手法之人既然志在白阳图解,屠戮加害我等还在其次,首要之务还是白阳图解,寻获图解之先,仍在寻获破解藏处禁制宝物不可,那玄阴雷珠湛卢剑更是必须之物┅┅」

    茅焕道:「上官相二物已失去。」

    「这个在下知道。」庞镇寰更压低嗓音道:「上官相即敢与在下相赌,他必知二物下落。」

    彭天麟道:「少侠是说此人隐在暗处窥视我等。」

    庞镇寰点点头,答道:「不错,在下嫁祸东墙也是为了你我安危着想,免得前路维艰。」

    茅焕长叹一声道:「恐仍不免危难,风吹鹤唳,草木皆惊,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目前要务当在救出芮大侠要紧。」

    姜兆南惊诧道:「芮宝麟遭凶险麽?方才老朽怎未闻茅老师说及?」

    茅焕长叹一声道:「在下也是方才推测而知,非但芮大侠遭受凶险,而且纯阳道长亦不免,如非为地府冥君擒回,当是施展飞花摘叶绝高手法之人所制。」

    姜兆南道:「那麽今晚应上阎罗鬼峰一探便知。」

    茅焕摇首答道:「阎罗鬼峰上黑眚罡飚定非虚假之词,芮大侠、纯阳道长有惊无险,我等岂能轻身涉险,不如待取得定风珠再说,目前尚未确定是何人所为,岂可师出无名。」

    突然,一条黑影沿着湖堤疾如流星掠来,驰至临近,现出一瘦小黑衣人,朝展天行身前停身,躬身禀道:「据巡防舵密报,杨春形迹在保定发现倏即隐藏不见,似尚未离开保定,纯阳道长亦在往保定途中频现。」

    展天行沉声道:「知道了。」转目望着彭天麟微笑道:「有劳彭贤弟先行赶去,老朽料理些帮务后立即赶奔保定。」

    庞镇寰忙道:「在下与彭堂主同行。」彭天麟应了一声,转身疾逾飘风奔去。庞镇寰立即赶上,转瞬,两条身影杳失去树苍茫中。

    茅焕忽黯然长叹一声道:「纯阳道长命危矣。」

    岷山逸叟姜兆南闻言,不禁心神一震,面色大变道:「这却是为何?」

    茅焕道:「纯阳道长既赶向保定途中,无疑是阻止杨春前往武夷,群邪获悉定然阻止其师徒相见,纯阳道长刚烈固执,怎肯示弱,重重阻击之下,命难保全。」

    姜兆南只觉茅焕之言并非危言耸听之词,面色一变,急道:「姜某料芮老师亦在前往保定途,意欲先行赶去,你我前途相去,烦扰之处,容后面谢。」抱拳一拱,一鹤冲天而起,如飞离去。

    茅焕面现微笑道:「帮主,你我且回总坛整顿帮中人事,武林是非暂摆在一旁,属下臆料,一场腥风浩劫即将展开,帮内如不安定,实难与天下英雄争衡。」

    展天行点点头,微笑道:「贤弟之言有理。」

    ※※※※※※※※※※※※※※※※※※※※※※※※※※※※※※※※※※※※※※

    保定南关一条骡马大街早晨菜市方收,行人渐疏,肩挑负贩纷纷离去之际,一个满面病容,发鬓蓬乱,步履蹒跚短装汉子朝一家聚兴馆进入。聚兴馆门面虽不大,陈设灰旧,却是数百年老字号,以宫保鸭,血酿豆腐两味拿手名肴远近驰名,尤其自酿荷叶青,碧如醇醪,芳香如醇,其昧隽永,芬生两颊,最为脍炙人口,故门庭若市,买卖鼎盛。

    此时,店内卖座虽不旺,却也上了七成座,短装汉子蹒珊走入店来,择一壁角阴暗座头坐下。店小二立即走来,那汉子不待店小二出声,已取出一锭散碎约莫二两纹银放在桌上,低声说道:「五斤荷叶青、宫保鸭、血酿豆腐,另配四味菜肴,要快点。」店小二唯唯接过退去。

    那汉子偷眼窥望四座,只觉并无惹眼江湖人物,仅一个少年公子在邻座低首进食,但见侧影,貌相分辩不清,紧张的心绪为之略宽。这人正是杨春,他虽为其师掌力适时解救,但亦中了三成勾命鬼使阴寒潜劲,伤及内腑,幸遇太白棋圣芮宝麟赐药,幸免不死,伤毒犹在。一路频受妖邪搜觅,饱受虚惊,伤势有增无减,忧心其不能安然到达武夷。唯一指望其师化险为夷,逃出白云观赶来,将定风珠交回,因此所经之处都留下暗记。

    片刻时分,店小二巳送上酒菜,杨春轻酌浅饮,好整以暇,着无其事模样。杨春这一顿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旧食客纷纷结帐离去,新的纷至杏来,唯少年公子尚未用完。他正要起身离座之际,忽地店外如风走入一双彪形大汉,目光炯炯如电,迳向杨春桌上走来。

    杨春只觉心神大震,一个阴冷语声陡生耳侧:「尊驾可是姓杨麽?」

    杨春面色不禁一变,陡地邻座少年公子霍地立起,向一双彪形大汉沉声道:「此人是少爷赶车的车ロ,你们问人不带招子麽?」

    那问话的彪形大汉闻言一愕,目透惊疑之色道:「真是阁下车ロ麽?怎的兄弟不见门外有车呢。」

    另一彪形大汉竟迅快如电伸指朝杨春「期门」穴点去。杨春受伤之后,如失去武功一样,惊惶失措,只觉「期门」穴上一寒,闷哼出声翻倒在地上。这彪形大汉一招得手,右掌一翻,五指扣在杨春腕脉上向怀中一带。却不料少年公子一声春雷大喝,五指疾拂而出。只听喀喳一声,那彪形大汉扣在杨春腕脉的人一条右臂立时中断,血涌如注。

    另一个大汉厉声道:「阁下手黑心辣,饶你不得。」一招推山撼岳,平胸推出,劲风如潮,啸空如雷。

    真叫他掌力打实,少年公子定然胸断骨裂,脏腑如糜而死。那知少年公子微微冷笑,视来掌如同无睹,直待掌力堪近胸前之际,突然挪开一步,猿臂疾探,横掌印在彪形大汉胸脯上。「噗」地一声,心脉已是震断,七窃内黑血如泉溢涌,气绝毙命。

    聚兴馆内大乱,食客如同惊鸟冲出店外。这时,店外又飞掠奔入**个江湖人物,见状大惊,及至辩真少年公子是何人时,不由面色一怔。只见一个五旬上下,穿着一袭团花劲装,颔下三绺短须,双目炯炯有神的老者立即抱拳乾笑道:「老朽只道是谁?原来是伍少庄主,恭喜伍少庄主。」

    白衣公於正是玉面丧门,闻言大愕道:「在下喜从何来,娄当家请道其洋。」

    老者乃是洪泽湖二十八寨总寨主混海金鳌娄铁寒,闻言阴阴一笑,手指着躺在地上的杨春,说道:「此人就是纯阳子徒杨春,身怀定风珠逃出白云观,少庄主垂手而获宝珠,取得白阳图解将不费吹灰之力,岂非可喜可贺之事。」

    伍梦龙不由朗声大笑道:「娄当家误把冯京当马凉了,这人乃是在下赶车车ロ梁三,怎说是杨春。」

    断臂彪形大汉本靠在壁上止血运功疗伤,闻言冷笑一声道:「诸位休听谎言,兄弟一路追踪杨春,岂能有误。」

    伍梦龙道:「你是何人?」

    断臂彪汉狞笑道:「兄弟焦胜。」

    伍梦龙哦了一声道:「滕文星的高足,在下失敬,不慎误伤,望乞海涵。」

    焦胜冷笑道:「伍朋友,咱们仇已结下,说此风凉话有失英雄行径。」

    玉面丧门伍梦龙面色一沉,寒声道:「你们毒手暗算在下车ロ,断臂已是报有应得,滕文星的武功虽高,在下未必见惧,」

    「真的麽?」阴寒如冰浯声阴风送入,令人不寒而栗。

    只见人影一晃,现出丰都鬼王滕文星,道:「伍梦龙,你怎不忆及夏口之事。」

    玉面丧门伍梦龙两道剑眉猛剔,杀机毕露,冷笑道:「彼一时,此一时,咱们这笔帐终有清结之时。」

    丰都鬼王冷笑道:「老夫就不信你在短短日中能习成惊人绝艺。」随即目注焦胜道:「焦胜,你确认此人就是杨春。」

    「徒儿一路暗随而来,未曾片时离眼。」

    「他与伍梦龙可曾交谈过麽?」

    「未曾。」滕文星面色一怔,缓步走近杨春身前。

    伍梦龙面带冷笑,目露不屑之色,斜视着丰都鬼王滕文星。滕文星搜遍杨春全身,并未发现定风珠,不禁呆住。伍梦龙不由冷笑道:「滕文星,你如今有何话说?」

    丰都鬼王不由恼羞成怒,厉声道:「你欲与老夫动手麽?」

    伍梦龙微微一笑道:「少爷现有要事在身,日后江湖道上总有见面之时,那时当叫你见识少爷的厉害。」

    滕文星满面怒容道:「老夫等着就是。」伸手一把挟起焦胜转身如风掠出店外。

    伍梦龙冷冷一笑,伸手入怀,取出十两纹银掷在桌上,高声道:「十两纹银抵偿店中损失。」说着扶起杨春迈步向店外走去,混海金鳌娄铁寒遥遥尾蹑其后。

    只见街尾转角处果然停有一辆双骏马车,髹油朱红,华丽夺目。伍梦龙将杨春放入车内,纵身跃上车辕,亲自执鞭,催动双骑辘辘而去。

    ※※※※※※※※※※※※※※※※※※※※※※※※※※※※※※※※※※※※※※

    一鞭斜阳,征尘嘶风。临城内邱官道上黄尘弥漫,伍梦龙驱车如飞,马不停蹄,风驰电掣狂奔着。伍梦龙忽地脸色一变,耳闻来路隐隐传来雨点般蹄声,转面望去,只见远处尘灰漫空中现出五个豆大黑点。显然追骑都是千里追风神驹,快如流星,转眼追及,伍梦龙不禁冷笑一声,长鞭朝天叭的一抽,哎哟一声,马车奔势转缓。

    「泼刺刺」一阵震耳蹄声,五人五骑竟擦着马车两则掠过,未有丝毫不利於伍梦龙的举动。伍梦龙不禁大愕,察觉骑上五人都是黑巾蒙面,神情异常诡密,如说不是冲着自己而来,诚难令人置信。果然五人五骑掠出一箭之远,蓦地带转马头奔来。

    伍梦龙不禁大惊,忙蓄势戒备,右手把着胁下丧门剑。那知五人五骑才至半途,突然连声发出凄厉惨叫,纷纷坠马离鞍,摔在尘埃不起。伍梦龙更是面色一变,扫视四外,只见无任何异状,不禁动了疑念,暗道:「这五人为何坠马毙命?」

    略一思索,双肩一振,离车飞起,落在五尸面前,只见五尸胸口上均嵌着两色玫瑰花瓣,显出「诛魂夺命」四个醒目大字。是飞花摘叶手法固然可惊,瞬息之间能织成四字更令人骇震,武林之内尚未听闻过有人具有如此神奇功力,伍梦龙不禁呆住,额角上冷汗涔涔冒出。

    就在伍梦龙离车飞出之际,车内负伤沉重的杨春神智尚未昏迷,颠得全身骨头欲裂,痛苦不堪,不住的想着:「这伍梦龙江湖卓着凶名,手黑心辣,人称少年煞星,救下自己未必心存好意,自己还是趁机逃走的好。」他努力挣扎欲待爬起,忽觉胸口一麻,人却昏迷过去。

    一条瘦小身形疾翻入车内,在杨春身上上下摸索,从目光中隐约可见他露出失望之色。须臾,只见他目光一转,似另有他图,放弃了继续搜索定风珠之愿,一扬篷帘,轻烟般晃出车外而去。伍梦龙定了定神,用袖口擦去额上汗水,暗道:「其中大有蹊跷,这骑上五人不知是何来历,似与暗器手法绝高之人结有强仇宿怨,但未必与自己就是好相识。」一念生起,疾将死者蒙面乌巾揭开。

    只见伍梦龙打一寒噤,面色惨白,原来死者脸上一层外皮已被剐去,紫红腥斑,狰狞恐怖。饶是他武功卓绝,此情此景之下,也不由胆寒心惊。残阳沉山,暮蔼四垂,劲吹晚风,刮起漫空尘沙,昏鸦绕林噪呜不绝。伍梦龙四面一望,官道上他孑然一身,晚风拂动衣袂,忍不住心头泛上一股寒意,转身跃上车辕,伸手一探,揭起一角车帘,见杨春仍然昏睡在内,心中略宽,挽起欧绳,挥动长鞭,驱车前奔。

    双骑奔近五尸之前,蓦地一具尸体挺腰坐起,马匹骤为所惊,希聿聿发出长嘶,竟向官道之旁冲去。伍梦龙竟勒不住欧绳,喝叱不止,只得任由随之。穿林翻坡,一阵狂奔,驰出十馀里之遥,马行渐缓,前途隐现一点灯火,伍梦龙驱车投往有灯火之处。

    古松丛中,隐约现出一座古刹,伍梦龙挥鞭疾奔,到达古刹之前跃下车辕,抱出了杨春进入。这院不甚宏伟,似甚荒老败朽,星光闪烁下,到处可见残砖断瓦,乱草丛生。正殿上供奉一盏长明油灯,其馀一无星火,唯闻春虫唧啾,田蛙织鸣,岑寂异常。

    伍梦龙抱着杨春在寺内走一圈,发现此寺竟无一个僧侣,分明是一荒寺。他进入一间空房间,放下杨春,在百囊中取出一支短烛,打亮火摺燃着将杨春拍开穴道。杨春悠悠醒转,睁开无神双目,缓缓望了室中一瞥,苦笑道:「伍少庄主,你何苦为了在下带来一场杀身危难。」

    伍梦龙冷笑道:「江湖上都说在下心狠手辣,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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