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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3章

花间浪子-第7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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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地一声惨叫腾起,长孙琰五指诡疾抓住一个锦衣武士,左掌迅快往胸前印下,顿时七孔流血,心脉震断而死。此举触怒了锦衣武士萌动杀机,只听一声大喝道:「速束手就缚,可免一死,倘逞强顽抗,毒弩一发,汝等无法活命。」

    话未落,陆曼玲和剑流芒电闪,已划开了一个锦衣武士左手腕脉,诸葛毒弩坠地,血涌如注,大叫倒地。其馀四名武士大惊倏地倒跃而出,贴壁屹立,左臂齐伸,按弩待发。此际虽暴燥刚烈的长孙琰也不敢犯险进扑,怕毒弩一发,无法兼顾,伤着了谁也感辣手。

    陆曼玲也觉碧虹剑失去,不能以避毒珠解开剧毒,对方又站立不同方位,出手一击,无法将他们悉数毙命,不禁犹豫为难。转瞬之间,情势突变,只见锦衣武士纷纷闷哼出口,面色惨变,左臂倏地垂下,毒弓堕地出声。

    陆曼玲等人不禁一呆,突见奚凤啸跃到一个武士之前,五指掀脱下颚,飞点「期门」穴一指,沉声道:「如想活命,速领我等出去,不然在下点了尊驾的五阴鬼穴。」那锦衣武士面色大变,汗如雨下,望了奚凤啸一眼,示意紧随他去。

    奚凤啸颔首道:「尊驾先行吧。」那锦衣武士步履蹒跚迳向室外走去。

    奚凤啸紧随他身后,亦步亦趋。陆曼玲长孙琰相视了一眼,露出惊奇神光,率众随着奚凤啸而出。长孙琰低声道:「他用的什麽武功,能在弹指之间将十四人同时制住,老化子见多识广,还未听说过有此神奇武学。」

    陆曼玲默然不作答,只觉一阵落寞伤感情绪无由泛起,涌塞心头。一刹那间,但觉百愁千感,纷歧丛生,幽怨眸光凝注在奚凤啸俊逸潇洒的背影,泪光莹然欲滴。她知道出险后奚凤啸毅然离去,不由暗叹道:「只缘流水落花两无情,情丝难纱千万重。」两滴泪珠偷偷顺着香腮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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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紧傍着峭壁层峦黝黑茂密的森林,如银月华透着叶隙穿入,月影如钱,铺地成锦。林内十数条人影鹤行鹭伏,迅速移动。片刻时分已赶过丛林,到得一块岩嘴上。正是陆曼玲等人,只觉那锦衣武士一嗅落崖嘴,疾然停步,转向望着奚凤啸。

    从他眼中可惴知其意,是现在已出险地,此去安然无险。奚凤啸疾伸两指点向锦衣武士,所点的穴道却在周天要穴之外。风尘神乞长孙琰暗暗诧异,忖道:「这是点的什麽穴道,老化子浸淫了武功数十年,对於点穴一道独擅,却难知其玄奥。」心中着实孤疑不解。

    但见锦衣武士应指倒地,宛如气绝。奚凤啸目注陆曼玲道:「有烦姑娘命随从与此人换上一套俗装,送至十数里外僻处弃置,两个时辰后即渐醒转,此人被在下废除一身武功并神智丧失,不复记忆前事,永绝后患。」

    陆曼玲双瞳中隐泛一丝哀怨,嫣然一笑道:「你是要走了麽?」

    奚凤啸避开陆曼玲的目光,答道:「在下留此无益,愿姑娘保重,日后有缘,当再相见在下就此告别。」说着长施一揖,转身洒开大步走出丈外,又停身回面道:「碧虹剑誓必追回,在下已留有燕京地址,三月之后姑娘命人稍一口信转知在下,在下定将碧虹剑璧还姑娘。」

    话落疾然转身,忽听陆曼玲出声呼唤:「少侠留步。」

    奚凤啸不禁一怔,回身问道:「姑娘还有何事吩咐?」

    陆曼玲幽幽一声低叹,凄然笑道:「我有一个请求,不知少侠可否赐允?」

    奚凤啸暗中一皱眉头,道:「只要在下力之所及,无不如命。」

    陆曼玲道:「少侠请揭下面具,我属下尚未见过少侠庐山真面目,日后江湖道上如遇,恐增误会。」

    长孙琰闻言暗道:「什麽?他竟非本来面目,我老化子又再次失眼了。」只见奚凤啸迟疑了一下,抬腕伸手在耳侧揭下一层面具,显出星目胆鼻,俊美如玉的面庞,眼神中特具有一种令人不可抗拒气质,如磁引针,不能自己。

    长孙琰暗赞道:「英姿焕发,丰神潇洒,老化子走遍江湖,尚未见过如此佳绝的人品┅┅」忽地老化子恍然悟出陆曼玲为何要瞧上奚凤啸庐山真面目真正用意,原来小妮子一缕情丝已深深系在这少年身上,不由自主,见奚凤啸去意甚坚,奈少女矜持,无计相留,话又难以出口,故而托言,用心至为良苦。

    须臾,奚凤啸抱拳笑道:「姑娘珍重,在下人去心在,友情常忆。」

    陆曼玲暗中跺了跺脚,迸出娇笑道:「你去吧,但愿后会有期。」奚凤啸抱拳一拱,转身迈开大步走去。

    陆曼玲一语不发,目送奚凤啸身影消失后犹自久久不久,只觉一股悲楚由心底生起,不禁眼中濡湿,两行珠泪断线般流了下来。老化子长孙琰在姑娘身后发觉陆曼玲两肩微微耸动,已知就理,不由暗中叹息一声,忖道:「怨我老化子固执偏妄,生生拆散一对佳偶,老化子有生之日,决助他们重圆破镜。」遂道:「贤侄女,我们走吧。」

    陆曼玲鼻中轻哼一声,举掌一挥,身形如箭离弦疾射了出去。长孙琰又暗暗长叹一声,率众疾随陆曼玲身穿林掠了出去。月影西斜,陆曼玲疾如电飞奔出十数里,到得一片旷野中,只觉心头闷郁难舒,如压巨石一般。不禁停下步来,仰面深深呼了一口气。

    长孙琰飞掠而至,见状呆得一呆,道:「贤侄女,这都怨我老化子,老化子为赎前惩,有生之年,当助你了此心愿。」陆曼玲垂首不语。

    长孙琰暗道:「男女相悦,非外人所能了解,哼,你不说话,老化子偏要你说话。」故作迟疑长叹一声,道:「不过,此人实居心叵测┅┅」

    陆曼玲忽的抬面,星眸中吐出两道怒芒,道:「伯父,你不要故入人罪,再要如此,侄女与伯父分道扬镳,各行其是。」

    长孙琰忙道:「贤侄女不可动气,老化子绝非无的放矢,更不能一误再误,问题就出在碧虹剑上,因老化子听出他似知碧虹剑是何人取去,如非预谋┅┅」

    陆曼玲道:「这个,侄女早就知道了。」

    长孙琰说道:「怎麽,你知道了,如何不当面揭破。」

    陆曼玲冷哼一声道:「亏伯父还是风尘异人,武林名宿,这道理都想不通,侄女既赠剑与他,话已出口,绝无收回之理,更不能禁止他将剑借与别人┅┅」

    长孙琰道:「对极,贤侄女言之有理,不过┅┅」

    陆曼玲冷笑道:「不过什麽?侄女料他借剑与人,其中道理简单得很,系受人之托,不然也是受恩图报,目的端在於避毒珠救人一命,事后侄女坚信他能璧回原赵,如当场揭了於我有什麽好处?」

    长孙琰暗道:「对,如果当场揭破,两人之间裂痕将更加深,至於不可收拾,老化子岂非罪大恶极。」不禁语塞,当下钦佩陆曼玲机智实非常人可及。

    只听陆曼玲幽幽叹一声道:「侄女此举,无非预留日后相见之地。」

    长孙琰只觉愧疚於心,道:「好,咱们赶往燕京去找他,老化子实在不明白贤侄女涉足中原为了何故?」

    陆曼玲冷冷答道:「日后就知。」说时突然面色一变,忙低喝道:「速藏身草中。」身形一转,隐入草内。老化子等人身藏入草中,只见来路现出一条人影,疾如流星赶来,现出一黑衣蒙面的老叟。

    这蒙面老叟到得距陆曼玲身藏身之处三丈开外猛然停住,目中如炬神光向四外扫视卫瞥,伸掌入怀取出一物,就着昏茫月色之下凝神审视掌中之物。陆曼玲目光锐利,暗中已察出蒙面老叟掌中正是一支震骇武林,名闻天下的铁翅蝙蝠,不由心神一震。

    只见蒙面老叟将铁翅蝙蝠在掌中反覆审视,面色虽不可见,但眼中却露出极为惊骇之色。蓦闻蒙面老叟鼻中怒哼一声,身形倏地冲霄拨起,斜掠穿空,去势如电,眨眼即杳,这老叟身法之奇,去势这快,武林罕睹。陆曼玲看得心头骇异,忖道:「此人看来也是追查铁蝙蝠而来,但不知是何来历?」

    只闻一阵急风振荡衣袂,瑟瑟之声传来,远处现出数十条身影,疾奔如风而至,为首者正是黄河巨寇老龙神上官相。老龙神上官相张眼望了这片旷野一瞥,突然回面沉声道:「推过来。」一个锦衣武士被两人押了上前,武士口角张开,眼中充满激怒之色。

    上官相问道:「查了他的口中没有?」

    「属下已查过了,并无烈性毒药贮於齿隙。」

    上官相右手疾伸,朝锦衣武士颚骨一送,「咯」的声响,颚骨重合,并沉声道:「你说总瓢把子往此处奔来,为何一路急追始终未曾发现?」

    锦衣武士目中怒意增浓,答道:「总瓢把子轻功身法武林独步,岂是常人能望项背。」

    上官相闻言不禁杀机毕露,大喝道:「你敢轻视老夫,出言奚落。」右掌翻腕一招,欲待出手击出。

    忽地,一个面颊瘦削五旬老者跃前,忙道:「令主掌下留情,此人一死,线索即断,又须重头作起,不可遂了此人求死心愿,令主至少挑破了老贼总坛,从此声名远震,威慑江湖。」上官相鼻中冷哼一声,一支右臂缓缓垂了下去。

    锦衣武士忽现笑容,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道总瓢把子是惧怕你逃去麽?哼,梦想天开。」

    上官相一腔怒火方才压下,闻言又倏地猛升,厉声喝道:「那麽他为何逃走?」

    锦衣武士毫不畏死,抗声答道:「上官令主,咱们令主为追踪一人而去,并非惧怕於你。」

    「追赶何人?」

    「此人也是上官令主急欲捕获之人,就是铁翅蝙蝠主者。」老龙神上官相不禁大愕,久久不发一语,却腹内疑信叁半。

    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朗朗大笑道:「上官老师,此人所说确是真情,但他不过是个蚁末这辈,所知亦无多。」上官相听出那是太极双环刘文杰的语声,话音未落,刘文杰已划空飞落在身前。

    只见刘文杰面带微笑道:「老朽在展天行等人撤去之后,就潜入宅内窥探,但宅中静荡荡地井无一人,老朽守候了将近半个时辰,忽发现两条黑影拨上一层屋面,等老朽赶去时已迅疾杳失┅┅」

    上官相问道:「后来呢?」

    刘文杰道:「老朽暗中搜完,遍无影踪,忽地有两条人影一先一后奔近,老朽急掠身树顶,后者身法奇快迅捷无伦伸臂抓向前者,堪堪抓中前者时,前者身形一塌,反臂甩腕打出三支暗器,猛地暴腾穿空逸去。」

    上官相望了刘文杰一眼,道:「刘大侠语焉不详,兄弟难以悟解,前者是谁?后者又是谁?」

    刘文杰目中射出湛然精芒,扬声哈哈大笑道:「上官老师,你是聪明绝顶之人,今日难得也装糊涂,三支暗器就是铁翅蝙蝠。后者也就是此人所说的总瓢把子,黑衣蒙面老叟┅┅」

    「蒙面老叟。」上官相不禁惊诧出声。

    「是的。」刘文杰说道:「他之所以蒙面,非但此人莫测高深,就是他的属下亦难知他的来历形貌,所以老朽说此人所知不多。」说着手指了一指锦衣武士。

    上官相不由相信了大半,道:「那前者无疑是举世瞩目之持用铁翅蝙蝠之人了?」

    「其中还有点疑问。」刘文杰正色道:「这人武功身法虽好,但在你我眼中却不值一提,不似真正持用这种威力极强的独门暗器。」

    上官相错愕道:「刘大侠料事如神,看来是错不了,无疑这人来历就凭他暗器手法及遁空逸去的轻功,在刘大侠眼中必然察知。」

    刘文杰面现愧容道:「老朽专心一注蒙面老叟拂斗和抓住铁翅蝙蝠的武功,未顾及此人逃去的身法,但有一点不妨相告上官老师,此人也是乌巾蒙面。」上官相不禁又是一愕。

    只见刘文杰朗声大笑道:「蒙面老叟虽然离去,但老朽坚信江湖道上必可重逢,终有水落石出之日。」话罢抱拳一拱,身形凌空而出。

    上官相不禁目中泛出狠毒之色道:「刘文杰老奸巨滑,故意隐藏事实真像不吐,令老夫暗中摸索,你等只道刘文杰之来是善意麽?弦外之音,奚落嘲讥备至,他讥笑老夫不敢前往宅中一探。」

    那面颊瘦削老者道:「这无损於令主威名,不足重视,令主何必生气。」突然,那锦衣武士大叫一声,仰面倒下,立时眼耳口鼻内黑血冒出。

    上官相见状大惊,俯身抓起锦衣武士腕脉一扶,只觉此人体内真气若断若续仍在微弱运行,但已无救。不禁出声慨叹道:「这蒙面老叟笼络手下的手段,实无人可及,使手下乐於效死无惧,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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