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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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悄悄移至峨嵋二老之间,眼神乱闪,嘴唇启合,不知他在出甚麽鬼主意。两个老和尚眼睛微闭,连连点头,并由鼻中发出赞许的嗯声。蓝天丽凤根本不去理会场中的疤面人,她一直全神贯注场中群雄的动静。这时看了两僧一道的鬼祟举动,心中不禁有气,即此一点已失大派风度。
三大堂主李沛然等,却俱都死盯着场中打斗的疤面人,对各大门派的高手,反而根本没放在眼里。打斗中的疤面人只是闪身游走,薄剑从未递出,希望贺熊能知难而退。因此,游走中,目光仍不断瞟视着群雄,这时看了邛崃涤玄与峨嵋二老的举动,不禁勃然大怒。
各派高手静立场外,见蓝凤帮中的一个坛主,竟能与震惊武林的恐怖人物疤面人久战不败,而崆峒派的上代唯一高手一清真人,却在疤面人手下,三招毙命,由此看来帮主蓝天丽凤和三大堂主的武功如何,可想而知。因此,群雄对一举歼灭蓝凤帮的信心,顿时动摇了。
正在这时,场中暴起一声厉叫。群雄闻声注目,只见疤面人左手已扣住贺熊的右腕脉门,接着,疤面人左手一抖,一声怒喝:「去罢┅┅」喝声中,蹬蹬连声,人影闪动,贺熊庞大魁梧的身躯,一连退后数个大步。
费庭法怕疤面人进步欺身,杀了贺熊,立即暴喝一声,道:「疤面人,今夜费某定要与你分个胜负。」说话之间,双戟倏分,扑身而前,左戟挑,右戟点,直奔疤面人的中庭、丹田两大穴。
疤面人看来已然大怒,暴喝一声,说:「我就看看蓝凤帮三大堂主的武功,究竟有何惊人之处。」声落身动,薄剑疾出,几个旋身,已将费庭法的身影罩住。
蓝天丽凤因为疤面人已声言要与蓝凤帮了却以往那段过节,如果一再出言阻止属下出手,必会引起各派高手的怀疑。宋大憨见蓝天丽凤不管,自己也不再嚷了,因为他知道,谁也不是疤面人的敌手。蓝旗坛主贺熊被疤面人左手轻轻一抖,立被震退数步,悻悻地退了回来,表面不服,但心里却呼厉害。
场中的疤面人、费庭法,两人已激烈地打在一起,但见剑气丝丝,戟风呼呼,劲力激荡,尘土飞扬。费庭法怒不可遏,拚命施为。疤面人剑点偏隙,一味游走。费庭法久历江湖,经验丰富,这时已看出疤面人薄剑虚舞,未出杀手,心中不禁一动,顿时想起大厅留柬的事。心想,莫非疤面人有意为蓝凤帮截击各大门派的高手犯山不成?果真如此,我可不能徒耗疤面人的真气、精力。
想及至此,决心冒生命的危险,试一试疤面人的真意。於是,双戟一紧,身法骤快,招式倏变,只舞得呼呼风响,尽捡虚影下手。疤面人的眼睛一亮,心中不禁笑了。两人身法,俱都快如飘风,剑光戟影,宛如一团光幕,尤其,疤面人身形逾电,任你数丈外立着,尽是各派精英,也难看出两人之间,有什麽破绽。
即使是李沛然、黄仲华,也俱都替费庭法捏着一把冷汗,只有宋大憨,茫然立在一边,不断地摇头、咧嘴、眨大眼。蓦地,一声金铁交鸣之后,费庭法暴喝一声,手舞双戟,身形闪电疾退。疤面人暗赞费庭法临战经验丰富,在暴退之际,仍疾舞双戟,以防对方机诈出手。於是,一声厉笑,怒声大喝:「姓费的,再接我这招「毒龙出海」┅┅」喝声中,一绕手中腾龙剑,幻起滚滚剑光,向着费庭法追去。
李沛然早已蓄势待发,立即大吼一声:「疤面人找死┅┅」死字未落,右手疾扬。
一道耀眼寒光,挟着尖锐刺耳的惊风,直向疤面人闪电射去。疤面人在静安寺,已见识过李沛然震惊江湖的成名暗器子母梭,不但威势奇大,且百发不虚。於是趁机立顿身形,微微一闪,飞梭如电而过。岂知李沛然再度暴喝一声:「疤面人再接我一梭试试┅┅」声落电闪,第二发银梭又至。
蓝天丽凤花容失色,芳心惊碎,情不由己地发出─声尖叫。宋大憨只吓得面色如土,完全傻了。场外群雄看了子母梭这等凌厉声势,也俱都惊得变颜变色。疤面人似身也未料到,不禁大吃一惊,一声暴喝,立演迷踪。嗖的一声,寒电一闪,银梭擦身飞过。
倏然,一声凄厉惊心的惨叫,由疤面人身后响起。群雄疾目一看,俱都呆了。点苍连锁双笔云中鹤,一时大意,闪躲不及,竟被飞越疤面人的银梭,闪电击中,穿胸而过。银梭穿胸后,馀劲犹疾,幻起一道寒光,势如流星般,直向松林中飞去。云中鹤两手丢笔抚胸,鲜血急流如注,身形晃了两晃,翻身栽倒就地。
疤面人转首不屑地一看,纵声一阵大笑,立即轻藐地大声说:「自誉名门正派的杰出人物,原来尽是一些饭桶,一支小小飞梭,已无法躲脱过,还胆敢与我疤面人动手。」说罢,又是一阵仰天大笑。
各派高手俱都老脸通红,怒形於色,个个双目圆睁,看来似乎都气极了,但是,却无一人敢出场与疤面人动手。蓦地,峨嵋二老之─的允智僧,双目微闭,两手合十,沉声宣了一声阿弭陀佛。疤面人倏敛大笑,剑眉一竖,沉声问:「老和尚,你是否有些不服?」
允智僧立即朗声说:「卫施主昔年侠名满天下,虽与各派稍有嫌怨,但已事过境迁┅┅」
允智僧的话还未说完,疤面人立即大声说:「老和尚闭嘴,我方才已对你们说过,我不是什麽腾龙剑客卫振清,我疤面人就是疤面人。再说,往事已经过去,我早已忘得一乾二净,你又何必罗嗦。」说着,星目神光如电,疤面立罩杀机。
允智僧身为峨嵋派长老,在峨嵋派中,地位至尊,即使在武林中,也有一份崇高地位,平素极受人尊敬,何曾遭过如此抢白?因此,老和尚只气得雪白长须微微发抖。於是,再度宣了一声佛号,沉声问:「疤面施主虽然不是腾龙剑客卫振清,但你手持宝刃腾龙剑,也必是与卫振清有关之人。」
疤面人听了,倏然发出一声悲愤凄厉狂笑,说:「我疤面人,虽手持昔年卫大侠的宝刃,但却从未见过卫大侠其人。」说着一顿,电目一扫全场,朗声问:「你们之中有谁见过昔年的腾龙剑客卫大侠,不妨说出他的身高、体型,看看与我疤面人有什麽相像之处?」此话一出,群雄顿时沉默,俱都目光闪闪,仔细望着疤面人。
蓝天丽凤似乎怕群雄看出什麽破绽,立即轻摇螓首,连声说:「不像,不像。」
邛崃派的涤玄道长,阴恻恻地冷冷一笑,问:「丽凤帮主,你何时见过昔年的腾龙剑客,你怎知疤面人不像?」
蓝天丽凤勃然大怒,厉声怒喝:「涤玄老道,本帮主在此,哪有你这东西说话馀地,你怎知本帮主没见过昔年的腾龙剑客卫大侠?」
涤玄道长被骂得老脸通红,浓眉轩动,立即怒声说:「腾龙剑客卫振清失踪江湖将近一十八年,算算那时你才几岁?」蓝天丽凤粉脸微微一红,正待反驳。
李沛然暴喝一声,说:「涤玄老道,现在别扯其他问题,我且问你,你可知你们现在立身何地?」群雄一听,俱都心头一震,所有视线,又都集中在李沛然身上。
李沛然说着一顿,双目精光一扫群雄,又怒声问:「你们各派俱有一人,深夜闯入本帮大荆山区,用意为何?也请说个清楚。」
峨嵋长老允智急上两步,双手合十,立即宣了声佛号,说:「老衲与各派代表,应武当三剑之邀,急赴武当山叁加一个盛会,由於日期迫近,是以,才急急连夜赶路。」
说着,望了神情冷漠的疤面人一眼,又说:「老衲等路过此地,适逢疤面施主与贵帮了却以往过节,在此相遇,崆峒派一清道友,误认疤面施主即是昔年腾龙剑客卫振清,两人一言不合,顿时打了起采,结果,一清道友死在疤面施主剑下,这件事,恐怕崆峒派定不会与疤面施主干休。」允智说罢,依然双目微闭。
疤面人听了,不禁怒火高涨,想不到身为峨嵋长老的允智僧,竟也胡言乱语,出言恫吓,愈发证实,正派人物多是外貌和善,内心奸诈之徒。於是,剑眉竖立,星目射电,疤面上充满了杀机。蓝天丽凤冰雪聪明,顿时大悟,方才涤玄老道在这两个老和尚耳边,咭咭一阵,竟是出了一个一石二鸟,坐收渔利的诡计,希望疤面人先与蓝凤帮拚个死活,他们再出手,一举歼灭,此计可谓狠毒已极。
这时,李沛然仰面哈哈一笑,轻蔑地说:「俗语说,出家人戒打诳语,尤其允智大师,身为峨嵋长老,威重武林,在下对允智大师的话,决不敢有所置疑。」说着一顿,望了满面通红的允智僧一眼,又说:「敢问允智大师,连夜急奔武当,不知叁加什麽盛会?」允智僧不虑李沛然有此一问,不禁神色一愣。其他各派高手,也俱都面色赧然。
涤玄老道眼珠一转,厉声说:「事关各派机密,恕无奉告必要。」继而,一指疤面人,又对李沛然说:「贵帮与疤面人曾有过节,起因为何,我们也无权过问,但是疤面人是不是腾龙剑客卫振清,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疤面人见涤玄老道仍企图施展他的诡计,哪里还能控制得住满腔怒火,正待怒喝,李沛然又沉声说道:「涤玄老道,你休逞口舌,免施诡计,由於疤面人与本帮有过节,我们帮主才说疤面人不是腾龙剑客,但不知你有何证据能证实疤面人便是腾龙剑客?」
涤玄老道阴险地嘿嘿一笑,两眼轻蔑地望着疤而人,不屑地说:「只要他丢掉手中的腾龙剑,我就要他掌下做鬼。」
疤面人顿时愣了,同时脑海里又响起武林怪杰秃头僧的惋惜声音──腾龙剑客,以剑成名,唯一憾事,是没习得一套凌厉惊人的掌法,因此,恶人常以此向他挑战,并讽刺他。蓝天丽凤、宋大憨俱都嘴含冷笑,轻蔑地望着涤玄老道,心中似乎在说:看你这牛鼻子,离死也不远了。
涤玄老道看了疤面人的神色,不禁冷冷一笑,挑战似地傲然说:「疤面人,道爷要请教你几招掌法,不知阁下可有这个兴趣?只须三五招即可。」说话之间,眼闪凶光,面现狞笑,越过峨嵋二老,迳向疤面人缓缓欺去。
疤面人一见,不禁仰面发出一声怒极的纵声狂笑,声如裂帛,入耳惊心。涤玄老道一听笑声,立即止步,顿感不妙。疤面人倏敛狂笑,星目冷电暴射,疤脸上充满了凄厉神色,两手一合,薄剑已插在腰间。蓦地,场外响起一声破锣似的沙哑叫声:「老杂毛,有什麽遗言,赶快说,你自信你的功力比活无常如何?」
涤玄老道全身机伶伶一连打了几个冷战,想到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活无常,都在疤面人掌下两招毙命,自己今夜哪里还有活命,如此一想,顿时感到周围景物团团乱转,头晕目眩,冷汗直流。各派高手听了宋大憨的话,也俱都心头一惊,继而看了涤玄老道亡魂丧胆的丑态,心惊之馀,又都脸上一红。
宋大憨见自己一句话,立即全场震惊,群雄色变,忍不住又扯开破锣似的嗓子,仰天大笑起来。蓝天丽凤柳眉微蹙,觉得宋大憨发言,虽对涤玄老道意含讽刺,但总觉有些过份明显。三堂四坛李沛然等,同时转首望着宋大憨,俱都眉头紧皱,有些茫然,不知宋大憨发话的用意安在。
涤玄老道面色苍白,冷汗直冒,心惊之馀,仍不忘施展他的诡计。於是,对着宋大憨,双目一瞪,厉声说:「小子闭嘴,你既然当众狂笑,想是你有战胜疤面人的把握,道爷这一场,不妨先让给你,也好让各派高手,见识一下你小子的绝学。」说话之间,见疤面人已欺身向他逼来,心中愈加焦急万分。
宋大憨倏敛大笑,晃着大脑袋,小手一摆,咧着大嘴,说:「我宋大憨,向来不僭先,不吹牛,你三五招可让疤面人掌下做鬼,我宋大憨一招就叫疤面人完蛋,可惜,恐怕你牛鼻子已没福看到我的惊世绝学了。」
宋大憨此话一出,各派高手无不惊得全身一颤,俱都猜不透蓝凤帮这个头大身小的丑汉,是何来路。蓝天丽凤又好笑又好气,心说一招毙了疤面人还不算吹牛。涤玄老道惊怒交集,眼珠一转,立即怒声说:「既然你小子能一招击毙疤面人,我就先看看你小子的惊世绝学,究竟如何的惊人。」说着,趁机疾步向场外退去。
疤面人冷哼一声,人影一闪,已挡在涤玄身前,剑眉一立,大喝一声:「尚未动手就想走吗?」喝声中,右掌闪电般推出一道强劲掌风,直向涤玄老道当胸击去。涤玄老道早有准备,立即双袖一抖,暴退两丈。
疤面人望着涤玄老道,冷冷一笑,说;「久闻邛崃派掌剑精绝,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