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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花间浪子-第2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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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借用长剑,随手一晃,泛起一片金虹银星。

    随意一动,居然奇奥绝伦,立时使得木龙子等人大感惊骇。只见谢云岳走在木龙子面前,笑道:「人无信不立,老朽愿以手中一支长剑与道长一封穴橛走上几招。」

    木龙子缓缓拨出肩后两支闭穴橛,瞧了谢云岳手中长剑一眼道:「贫道这封寒铁所铸之阴阳闭穴橛有三十年未曾施展,不免荒疏了点,然出必伤人,望施主留神。」他就此话听得别人的耳中,骄傲无比,刺耳已极,但其实却非虚言。

    要知昔年木龙子曾以手中此对闭穴厥,於点苍山中一晚之间,打败甘三名当时用剑高手,不过此事并未传闻武林。因本龙於动手之初,双方曾订下约言不得外露,是不以彰。谢云岳闻言笑了笑道:「道长但请出手就是,动手相搏,免不了死伤,多说亦是无用。」

    说着紧了紧手中长剑,由不得生起无限感慨,奔闯江湖一年间,剑学未曾一用,实因玄天七星剑法神叁造化,威力绝伦,往往伤人於无形,易於结怨,不至万一生死关头时,绝不轻露,然而今日为守恩师明亮大师之诫,不得展出「轩辕十八解」及「弭勒神功」才出此策。

    木龙子见谢云岳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心中大气,暗道:「贫道近来性情大变,遇事均留人五分馀地,看来这次毫不能容情了。」当下冷笑一声道:「贫道让你三招,请施主出手吧。」

    谢云岳长笑了一声,剑身缓缓斜出,由左向右划了半个孤行,其式缓慢无比,然而剑尖嗡嗡颤动不绝,震起无数寒星,照木龙子身躯。木龙子一瞧谢云岳出式,不禁张大着双眼,面色凝重,忽觉一股逾山岳无形剑气紧迫自身而来,遂脚下一沉,暗施千斤坠身法,说道:「施主原来是昆仑门下。」

    原来谢云岳这一招剑式,与昆仑派震山绝艺「天罗七式」中一招「动生阴阳」一模一样。谢云岳答道:「天下剑学源出於一,无分彼此,老朽并非昆仑门下,此招亦与昆仑「天罗七式」大同小异。」说着手中剑又由左往右一划,招式一样,惟相反而已。

    木龙於突感到剑气骤然加强了一倍以上,身不由主的跄踉倒退三步,面色微变。谢云岳大喝道:「这是第二招,还有一招就得道长出手。」说着还是剑式一划,与前两招无异。

    这时众人的神色凝重,注视场中,连傅六官、傅婉亦探首舱外。木龙子数十年心弦未曾有如此刻这般紧张沉重,心知今日遇上了隐名高人,成败荣辱攸关,由不得不如此,他知谢云岳此式剑式中必蕴有奇奥不绝的变化。

    剑气如排山倒海逼挤木龙子身前,那耀眼炫目的寒星忽令人睁不开眼,突然木龙子一声大喝,身形拨起,凌空一翻望谢云岳胸后落下,一封闭穴橛,上下交挥而出,身形手法都迅捷无伦,一片寒光幻影,当头罩下。果然谢云岳剑招离奇莫测,剑势未撤,身形一旅,剑随身走,一招「万星拱月」,生起漫天金花,飞射流动,炫目难睁。

    木龙子身形尚未下坠,突见谢云岳出此奇招,不由胸中一阵大震,两足交互一踢,身躯疾旋而上,望侧射去。岂知这满空金花流星竟生生不已,如影随形迫至,木龙子身法快捷,点足沾地后,倏然欺身而进,双橛亦施展「太乙奇门橛法」,灵蛇脱兔进击,然而却是守多攻少,虽然谢云岳只仗一招绵绵不绝变化的奇招「万星拱月」。

    转眼,木龙子已出手三十馀招,这满天流星银花渐渐增多,宛如一座花丘般,不管自己如何凌厉出招,也难越雷池一步,久战无功,心自然焦急,突然身形一塌,人已移形换位,出手就是三招猛攻,幻起一片橛影,每一招仅是叫紧内力,破空生啸。

    表面上看来甚是花俏,但骨子里却是生死相搏,尤其是对木龙子。只见橛影寒光,宛如雷霆万钧之势,刺进满空银花之中,一阵金铁交鸣之后,剑花橛光暴敛,只见木龙於两只闭穴橛粘在谢云岳长剑上。木龙子双目射出慑人寒光,满面大汗下如雨,只见闭穴橛此际宛如铸在长剑上,难以分开,尽管凝用平生真力,亦有若蜻蜓撼石柱般。

    他那目内慑人寒芒渐变骇惧,反之,谢云岳也神色凝重,突然两人同时一声大喝,谢云岳长剑一旋,木龙子立时随着剑势而走,长剑一动倏然离开橛身,寒光电奔,直向木龙於胸坎重穴刺去。这一着令木龙子大为惊骇,他平生未见过此神奇莫测的剑学,慌不迭地移形换位,向左一闪,但那剑势有如附骨之蛆般欺至胸前,简直使他不能还手。

    一连十九剑电掣,木龙子不知不觉被迫在一处土崖之上,再往后半步便要坠落汉水江面。忽见谢云岳剑势飞撤,人影一晃,已掠在十数丈外,与雷啸天等人喝声走,先后跃上舱面,令舟子起缆开航。木龙於不禁怔得一怔,反身望了一眼,知谢云岳再出一剑,自己便迫落江中,由不得感恨交井,长叹一声,与金荔青等人讪讪离去。

    谢云岳等人放步而下,步入中舱,只见追风刺绯钱宁欲待爬起致谢,谢云岳一把按住,微笑道:「钱帮头不必多礼,只不知钱帮头身受别人阴手所伤,可否见告老朽麽?」

    钱宁茫然摇摇头答道:「在下路经襄阳郊外十里铺时,忽觉身后一阵寒风袭来不由打了一个冷噤,且反身一瞧,却不见有何人,只有几个肩挑负篓来往,离身甚远,也不为意,半日之后,渐感觉心神不宁,真气不继,直至内方山下,胸腹之间,剧痛加绞,已是不支┅┅」

    谢云岳问道:「这麽说来,钱帮头直至如何尚不知暗算那人是谁?」

    钱宁沉吟须臾道:「无非是红旗帮遣人暗算,除了他们,并无人使出这鬼域伎俩。」

    「为的是什麽?」

    钱宁道:「红旗帮与鄙门誓不两言,事因牵涉极广,红旗帮主八臂金刚宇文雷为此邀请长自魔尊者等绿林巨率,海外妖邪,借与鄙门寻衅,挑动武林巨变,敝门长老三人相率门中弟兄日前赶抵夏口,探出红旗帮声势浩大,无意探出红旗帮有不利鄙门四长老意图。」

    谢云岳接口道:「怎麽不利法?」

    钱宁重重咳了一声道:「宇文雷已邀请岷山二毒至云梦,密谋之下,请二毒配制无影剧毒药粉派出帮中手下多人,分布各处,并带有一张图形,并带有画有十数人形像,一旦发现便暗中施毒,那毒药无色无形,随处可以施放,一沾入肤,侵入体内,一个对时以后,即全身青紫而死,故此鄙门长老苍玺遣在下邀请能手相助,再须赶往武当山通知四长老,料不到在下身受暗算,却因此而误了大事,帮规谨严使在下百死莫赎。」说的眼眶内泛出泪光。

    此时,江瑶红、罗湘梅、傅婉互相望了一眼,忍不住睑上涌出笑意。钱宁见状不禁心疑,谢云岳皱了皱眉头道:「岷山二毒竟被宇文雷网罗了去。」

    雷啸天问道:「你见过岷山二毒?」

    谢云岳点点头,江瑶红忽道:「云哥,大洪山就在江岸左侧,我们不如闯上山去,使他措手不及,打他个路花流水岂不是好得多?」

    江瑶红口不择言,迳喊出云哥哥之名,而且其声娇媚不变,仍若少女,钱宁不由恍然大悟,叫道:「原来是四长老,恕小的┅┅」

    谢云岳立时截住了钱宁话头,锐道:「钱帮头且请静养,此事我自有道理。」又望了江瑶红一眼,道:「大洪山虽是红旗帮范围,但总坛井不设在大洪山内,而是在云梦沼泽中。」

    江瑶红翘起一张小嘴,说道:「小妹曾听尊者说过,在云梦山中红旗总坛约苍老前辈,据小妹所知道,大洪就是云梦,云梦就是大洪。」她说得斩钉截铁,无可置辩。

    谢云岳微微笑道:「世人大都是以讹传讹,其实云梦本为二泽名,云在江南,梦在江北,方**百里,华容以北,安陆以南,枝江以东皆其地,并称云梦,红旗总坛设在安陆以北,大洪山以南,损水,漳水之中其间水道纵横复歧,芦苇接天连碧,三不管之地,数百年来皆为盗数,难入难出,如九曲黄河阵中,红妹你说得如此容易。」

    江瑶红白了一眼,道:「谁不知你文武全才,诗书满腹,云梦就是云梦,何必引经据典驳小妹,梅姐,你瞧有多气人。」

    罗湘梅嫣然一笑,芳心不由钦佩谢云岳龙幡凰逸,才学非凡。江瑶红扶着罗湘梅双手,道:「梅姐,我们到后舱去,不管他们的事。」说着双双走人后舱。

    此时,索命人掌桑禄道:「江湖上最可虑的就是暗算偷袭,令人防不胜防。小侠,我们要打点对策才是。」

    谢云岳双眼凝向舱外默默忖思良久,才道:「小弟已思出一策,且容到了夏日再说。」舱外江天一色,碧水中流,风帆往来不绝,舟行似箭,循水而下。

    ※※※※※※※※※※※※※※※※※※※※※※※※※※※※※※※※※※※※※※

    夏口江岸上一座巨舟舱中,缓缓走出一青衣老者,直向黄鹤山巅黄鹤楼走去。

    黄鹤山一称蛇山,黄鹤楼位居烟波江上。自平湖门以上,至黄鹊山麓一带,统称烟波江,蛇山之麓,气象巍峨,江水奔腾其下。楼建三层,飞椽钩篡,上下共有四十有八柱,雕梁画栋,窗牖玲珑,雄楼乐阁,华美异常。登临其上,云涛烟树,咫尺千里,晴川阁、鹦鹉洲,隐隐在望。远眺大江东去,蔚为壮观,惜清光绪十四年毁於火,另建,难复尽观。

    青衣老者佯样漫步循石陛直登上蛇岭麓,其时夕阳沉江,晚风习习,老者一袭青衣只在风中飘拂起舞。黄鹤楼中三三两两坐满了品茗的茶客,青衣老者登三楼选了一个傍江的座头坐下。老者一坐下,双眼就向四处一望,发现这座楼上半数皆为武林人物,长衫劲装,肩头丝穗飘扬。

    忽然他眼神在一幅座头定住了,发现半半叟,八步赶蝉皇甫嵩,及高黎贡山四魔在品茗低声耳语。半半叟发觉青衣老者神色有异,不由眼中迸射夺人神光,逼视这青衣老者。这青衣老者飞快地将头移向江面,由中低吟道:「何日黄鹤归来?且共把金樽,看洲渚千年芳草。此日白云尚在,问谁吹玉笛,落江城五月梅花。」把一座黄鹤楼联,唱得音韵铿锵,十分的动听。

    只见青衣老者用手轻轻往桌面一拍,低声赞道:「好,用字用得高雅典绝,上联用崔灏诗:「昔日已乘黄鹤去,此地空馀黄鹤楼。」下联用李白诗:「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运用昔人词句,轻易道出,自非名手不辨。」说罢,也喷喷称赏不已。

    耳旁忽闻半半叟轻笑道:「原来是个书呆子。」随风飘来,字字入耳。

    老者知道半半叟内功强者,有意相试,佯装无闻,只眺夕照暮夜中,水无一色,渺无边际,云帆片片,不禁倏然神往。这黄鹤楼附近,尚有昭明太子墓、惊益楼、张公祠、吕祖阁、东略楼、抱酿亭,点缀其间,一片青葱,地无极尘,虽傍繁嚣城镇,但幽静宜人。这老者东张西望,摇头晃首,逼肖腐儒穷酸已极。

    久而久之,又别面一望,半半叟等高人尚未离去,却发现九指神丐苍玺默默坐在对向旁窗座头。谢云岳心中惊疑道:「怎麽大哥一人独自前来,其他丐门二老为何不见。」再一仔细游望,又发现整座楼面茶客,十有九均是武林人物,多半是乔装改扮,丐门手下也有八七分,疏疏落落分据几个座头。

    忽听八步赶蝉皇甫嵩低笑道:「苍老化子每日此时均要来至黄鹤楼上独坐一会,又非约人会晤,莫非自知四日后死无葬身之地,趁此短时光聊以排遣胸中忧虑麽?」

    半半空用出极鄙视的眼光望苍玺一眼,道:「老朽一开始就不赞同字文帮主的主张,眼中之钉,早拨为快,说是时机未到,一鼓而擒较为妥当,依老朽之见,凡是异已的悉予戮杀,免得夜长过多,令他们睡难安枕,杯弓蛇影,岂不是好些。」高黎贡山四魔嘴角咧咧,不作一词。

    半半叟话音虽声如蚊蚋,谢云岳及苍玺耳目灵敏,字字清晰入耳。只见九指神丐苍玺冷笑一声,眼却仍凝望窗外,半半叟似已知道苍玺冷笑是指着自己而发,不禁眉梢一皱,缓缓转过脸去,一眼光落在苍玺临座一个年约四旬,紫面短髯的大汉面上。

    谢云岳见状,不明其故,疑念顿生,循着半半叟目光投去,那紫面髯大双,太阳穴高高突起,目中神光逼人,一望而知是个身具深厚功力的江湖能手。只见紫面大汉露出似极为难之色,半半叟眼中神光却露出逼迫之意。

    谢云岳更为不解,但见紫面大汉似无可奈何,右掌慢慢向怀中摸去,他不禁恍然大悟,紫面大汉必身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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