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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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时双方一动,均落在索命八掌桑孤及严福的眼中。当下,谢云岳赧然一笑道:「稍施此计,侥幸收效,此诚不足为训,亦复不登大雅之堂,还请桑老师勿见笑是?」
索命八掌桑禄大笑道:「少侠智勇兼备,雅望一时,贫道敬仰还来不及,何敢见笑,贫道还有事干托,此地风劲寒重,不宜久立,请入内一叙吧。」严福当先趋入,谢云岳与桑禄并肩而行。
后园平时葱郁繁茂的林木,此际除了苍松翠柏的绿竹外,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地面俱是灰白碎裂的冰块及黝黑的泥污,水池中冰冻未解,冰面上布满了枯枝断梗。长空浩渺无际,寒风狂啸,充满了无尽肃杀,凄凉的感觉。尤其谢云岳眼中瞥见梧阴阁,不由泛上凤去楼空,天远人杳之感。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更被愁困。
索命八掌桑禄发觉谢云岳一路默默无言,心中大感诧异,但又不便启齿相问。到达客厅以后;赵府留下的武师及佣人陆续赶来相见。谢云岳一一抚慰询问,问出红旗帮匪知赵周等人离去后,一直未侵人府内,只在府外监视,并无任何不法行动。
严福禀陈道:「只有昨日有三名匪徒闯入府中,探问桑禄真人的行棕,想是发现真人行踪,被刘武师三言两语驱退。」谢云岳点了头,挥手示意命众人离去。
客厅内仅留下桑禄与谢云岳两人,只见索命八掌桑禄面有忧容道:「那日贫道在此被赤发巨灵磷魔箭打伤,幸被赵大侠治愈,当即离去,欲传柬江湖,准备提防半半叟再出,但走出不足百里,发现半半叟五大弟子俱已现踪,而且赤发巨灵穷追不舍、数次频危,得峨嵋后起之秀东方玉琨,姜宗耀相助,才免杀身之厄。」
谢云岳突露喜容,问道:「如今他们人呢?」
桑禄面上泛出一丝忧容,道:「他们现正困於危境中。今晚三鼓在沧州东四十里野鸭滩上,与半半叟门下及红旗帮相约拚斗。」
谢云岳惊诧道:「他们为何与红旗帮结仇?」
桑禄苦笑一声道:「贫道也不甚清楚听说为了一个姓罗一姓江的少女,被红旗帮的人施展下五门手法掠去所引起的。」
谢云岳眼中突射奇光道:「这姓江的少女是不是叫江瑶红。」
桑禄猛拍一下大腿谊:「对了,贫道只因距离稍远,听他不真,现在想起他们所说的一为罗湘梅,一为江瑶红。」
谢云岳一听是江瑶红,不禁跌入沉思中,心中忆起在石家庄初逢的神情,面似红霞,秀眉深锁,使人爱怜之念不由自主而生,只是她习艺只半载,便只身投人江湖到底不知为了何事?桑禄不知谢云岳沉思什麽,但他知道谢云岳与江瑶红有着很深的感情,从谢云岳眼神泛出一种异样光彩可知,又道:「正邪不两立,水火不并存,这是千古不移之理,红旗帮与清风帮联合狼狈为许,何况半半叟又出,正派门下为防患未然之计,才出手诛戮,贫道臂伤未愈,又被阴山门下加上一掌,才避来此地养伤,现已痊愈,贫道疑先赴野鸭滩稍予帮助,听说少侠与东方少侠等人交情莫逆还望相助才是。」
谢云岳颔首道:「这个自然义不容辞,不过二女究竟被因何处?」
桑禄道:「就在野鸭滩附近一处庄院中,少侠还是与贫道一同前去,抑或只身随后赶到。」
谢云岳略一沉吟,才道:「在下还有事安排,桑老师只管先请,在下明晚三鼓前定可赶到。」
桑禄点点头道:「如此贫道先走一步了。」略一抱拳,旋身塌腰,咻地穿窗而出。
谢云岳独自坐在大厅中,双目凝望窗外灰暗的云空,长叹了一口气,缓缓立起走出大厅,与守立厅前的一名武师嘱咐数句话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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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灰暗,寒气侵骨。野鸭滩只是一条河汊,芦苇接天,一望无际,但却掩盖在皑皑白雪之下,野鸭藏在苇叶中,咕咕低鸣。每当秋冬之交。野鸭千成万。逐叶低飞,其时野鸭毛丰体肥味美。猎者张网捕获,获利至厚。
在野鸭滩不远,有处大庄院,主人为一个隐居多年未出之绿林怪杰八步赶蝉甫嵩,武功冠绝一时的,尤以轻功一道在当时无出其右,后来突然隐居在次,江湖日久渐忘,皇甫嵩之名遂尔而不彰。这所庄院建在河心土洲之上,四面环水,却为接天芦苇所遮,庄院遁形,是以江湖之中,鲜有人知这野鸭滩芦苇中还有一片美轮美奂,瑰丽崇敝宅第,亦不知八步赶蝉皇甫嵩隐居其中。
一座小楼,在靠南小院中,隐隐可见两个绝世峨眉,缚手脚绑在坐椅上,柳眉深锁。两女都是脂粉不整,鬓钗零乱,却掩不住她那天姿国色。沉鱼落雁之美。只听江瑶红哀怨叹息了一声,两眼望了身旁翠衣少女一眼道:「梅姐姐,倘东方师兄不知我们同禁在此,难免身遭凌辱,不如一死了之。」
罗湘梅冷笑了声道:「那有如此容易死,我想他们每日进屋解除我绳索,让我们稍进饮食更衣之际,思忖脱身之策,只是他们在解除绳索之前,必先点上三处穴道,使我们逃跑不得,红妹别焦急,我定会想出一主意。」
江瑶红闻言不由又叹息了一声,幽幽说道:「这恐怕是心机白费吧,听那老婆子道,她说只要等那**半半叟一到,我们必无法幸免。」
罗湘梅闻言不由懊丧,轻喟喟声道:「那只有听天由命了,我已贯注内力於右手,只要有一瞬之机在,猝施太虚混元指力,纵然老贼动力非比寻常,也不能走避。」
江瑶红嗒然一笑,不则一声,两眼觑向窗外连天雪漫芦苇,胸中思绪万千,波涛汹涌。河风砭骨,暮霭渐浓,夜幕寸寸低垂,转以四外一片漆黑,只闻得狂风怒啸呼掠。两女愁肠寸断,优心如焚,久久不发一声。蓦然,门外生起开锁之声,跟着房门呀地开启,红光一闪,只见是一鬓发半白的鸠面老妇,一手提着一盏风灯,另一手提着一个饭拿走了进来。
那鸠面老妇将灯笼置於桌上,两目神光外露,面上泛起似笑非笑神情,对二女大道:「半半老前辈已到,明日该是二位姑娘大喜之期,特备薄酌先事祝贺。」
两女芳心猛然地一震,尤其凌波仙子罗湘梅心弦紧张无比,凝运真气於右手,只待鸠面老妇解除绑缚,趁排出手。鸠面老妇仍是如往昔一般,先出手点二女软麻穴后,再解除绑缚。只见她飞伸两指点向罗湘梅肋下时,江瑶红突发出娇声道:「老前辈┅┅」
鸠面老妇似乎一怔,停手望着江瑶红问道:「你有什麽话说麽?」
江瑶红颤声道:「我们困此三日,手足酸软无力,相求老前辈勿要点穴,我们也好舒透一时。」
鸠面老妇闻江瑶红语音失常,不禁心疑,两眼只在二女身上打量须臾,突然发出怪笑道:「你们别打歪主意,老婆子岂是你们骗得到的。」说着两指又向罗湘梅点去。
门外楼板忽起了微微落足之声,鸠面老妇神色一变,缩手别面身形疾晃,飞涌而去,大喝:「什麽人?」身形一落,只有寒风扑面,四外黑沉沉的,那有半个人影。
鸩面老妇似乎一怔,眼珠急转,暗道:「明明听见有人落足,怎的不见人影,不要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心念一动,急电闪掠回房中。
只见二女尚是缚着,北见丝毫异状,不由心笑道:「想这阁楼之下,环布好手,外人插翅难入,我未免大惊小怪。」想着,面向二女笑道:「你们想必腹中饥饿,待老婆子解开绑缚吧。」说时,手指闪电似地截下。
二女方才也听得落足之声,见鸠面老妇掠出,芳心不由欣悦,此刻见她又进来。不禁落怀希望全部消失,一刹那间只觉手足冰冷。外面又响起落足微声,老妇手指已距罗湘梅两寸了,又猛然缩回,凝神静听。跟着起了一阵滚动之声,直坠楼下。
只听得咚的一声大响,楼下一人大声呼喝道:「好大的一只狸猫。」鸠面老妇笑笑,摇摇头,飞点了二女穴道,解开绳索,命二女进食。
二女愁肠百结,面对着美味佳肴,那能食用得下,尽自挨着不动。鸠面老妇怪笑了声,含有深意地望了二女一眼,正待说话,忽听窗外起了一声低叫道:「龙大嫂庄主有事请你去咧。」
老妇陡地容颜一变,喝道:「是什麽人传话?」喝声中人已闪穿出窗外。
「是我,彭二虎。」语声由近至远,说到虎字,已远在二十丈外。
「凌波仙子」罗湘梅对江瑶红说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来人必是瞧出这阁楼周围非但暗桩密布,而且消息机关危险,故施此策,但不知来的可是你东方师兄与姜师兄?」
忽地一阵狂风由窗外涌入,两女眼前一花,面前竟然立着一个三角小眼,绯髯绕颊,神态奇魄的道人。两女一见,玉容立变惨白,心头小鹿撞胸,圩怦急跳。她们自从被囚阁楼上,一直未曾有男子闯入,她们认为来人定是半半叟,这一来清自身躯万不能保全,那还不心惊欲死。
道人看出两女神色,微笑悄声道:「两位姑娘到怕,贫道索面八掌桑禄,冒死闯入,带来谢少侠口语,转告江姑娘,他即刻前来施救。」
江瑶红一听谢云岳之名,惊喜无比,张口欲语,桑禄急急挥手悄声道:「贫道在野鸭滩上相遇东方少侠及姜少侠,现两位少侠被人阻截,不能分身,贫道用金蝉脱壳之计逃掉闯人,但看出两位姑娘被点穴道诡奥无比,非贫道所能解勉强为之,必受伤损,彷徨无计之下,故引去龙婆子,劝两位姑娘仍是佯装进食,免起疑窦,待谢少侠来此再作定谋。」说着,面容微变,身形疾晃,竟向窗外疾闪而出。
二女也察出有异,拍腕举箸进食。须臾,悄无声息地门外走进两人,一个身长瘦削黑须老者,一是鸠面老妇,背上多着一柄长剑。鸠面老妇见二女进食,室内了未异状,不由望着那黑须老者道:「这事委实奇怪,方才彭二虎说庄主有事找我,等老婆子飞身下楼,彭二虎却又不见,庄主又说未曾唤我,看来内中必有蹊跷。」
黑须老者沉着脸冷笑道:「这分明是调虎离山之计,等你上楼,来人已上得楼来,看出二女被制穴道不易解开,知难而退,老夫一问二女即知道。」身形未见他怎样晃动,迅疾地落在两女身前。
这黑须老者奇快速的身法,委实骇人,无愧是八步赶蝉。两女低垂螓首,举着取食,竟耳若无闻,视若无睹,其实心中惊魂欲飞。只见八步赶蟀皇甫嵩嘴角抿了一抿,微笑道:「二位姑娘,方才可见得有人进来麽?」话音未落,迎面窗外,突打入十数个蓝色星粒,电芒星旋,飞向皇甫嵩袭来。
鸠面老妇急道:「庄主留神。」皇甫嵩哼了一声,向左一挪、让开五尺,那十数彩蓝星全数打在壁上,火星迸发。
皇甫嵩鸠面老妇穿窗飞出,只见一条黑影望下跌落,皇皇甫嵩冷笑了声道:「龙大嫂你留在此地。待老朽去擒他。」他身尚未起,就听得下面发出一声惨叫,就知手下人定遭了来人毒手。眉梢怒剔。突从身旁取出一物,一屋面打下,一片红光涌现,映得须眉毕露。
皇甫嵩大喝道:「休得放走来人。」腾身一跃。像大鹏展翅般趋风而落。
红光现处,只见庄中好手多人,纷纷向前扑去。皇甫嵩八步赶蝉身法,疾如电奔,不到片刻,已超越庄中好手。寒风怒啸,黑夜沉沉中。皇甫嵩只见一条人影跃身十数丈外,兔起鹘落,东窜西闪逃逸,不由高声笑道:「朋友,何必如此小气,皇甫嵩习性好客。焉有过门不入之理,朋友若再不留步,皇甫嵩要强留了。」说着,身形疾展,眨眼,即已相距前面人影五六丈远处。
蓦闻前面人影喝道:「皇甫嵩,你太强人所难了,我自不屑见你,又待怎的?」说罢哈哈大笑,笑声中刷的一声,同身前一株叁天古树上拨起。
八步赶蝉皇甫嵩身形绝快,那人跃身大笑时。已赶到近前,探掌疾伸,迅若电光石火往那人臂上抓去。岂知那人一鹤冲天而起,皇甫嵩一手抓空,不由浓眉怒剔,足下一点,跟着拨起,足尖尚未沾着树枝时,猛觉一股强猛绝伦的劲力,凌头压下,已由心神一震。饶他八步赶蝉皇甫嵩功力绝世,身在凌空,真气转荡之际,无法迎掌抗击,忙旋展千斤坠易比电闪落地,一片枯枝冰屑如影随形临头罩下,皇甫嵩急挥出两掌,将这积冰枯枝扫空,气得面红耳赤。
树上部人高声狂笑道:「皇甫嵩,你别心急见我,转眼三鼓已到,野鸭滩上尚有一番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