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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花间浪子-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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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爪子这一着武林驰名,阴毒无比,他徐徐逼进,就是瞧不出他用何招式,令对方凝神防守不敢分神,一至近前,飞快的袭击,对方若猝不及防,必遭毒手,何况十指染有奇毒,不易救治。这时山风紧吹,瀑声如雷,陇西三鸟面色凝重,姑娘寒着一张脸,亮掌守候迎敌。

    谢云岳负手昂立,嘴角泛出一条冰冷笑容。鬼爪子十指突然电闪地望姑娘前胸抓去。「啊」,陇西三鸟同时出声惊叫。鬼爪子距姑娘前胸不及盈尺,立在一旁的谢云岳一声大喝双掌已捏住鬼爪子一双腕脉,快得无法瞥见出手动作,敢情他甩出天下奇技「轩辕十八解」中制龙手。

    「克察」声响,鬼爪子两腕齐折,紧接着谢云岳单腿飞出,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嗥,摇曳远去,鬼爪子身形已是踢飞十丈开外,落入树丛中。陇西三鸟一见谢云岳用出这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轻轻就将以鬼爪驰名黑道高手收拾了,不由大为震骇,毕鹭心中更是发毛,方才如非罗鸿二弟出言解纷,自己卤莽出手,这后果难以想像。

    本来他们三鸟看出对方年轻,江湖阅历不丰,存心利用对方顶死,自己这面坐收渔人之利,这样三来,不但看出对方武功极高,且狠辣无比,趁对方未察觉他们恶计前,若不赶紧改弦易辙,吃亏的将是自己这面,心头不由一阵发怵,半响神定,乃揖手笑道:「严少侠武学惊人,佩服得紧。」

    毕鹭说至此处。发现两人脸部阴沉沉地,一点表情都没有,不由心田又是一阵发毛,忙改口道:「我们三人地形较为熟悉,容先领路吧。」说着,向罗鸿雷燕一招手,三鸟倏望崖下跃落,真似三头飞鸟盘旋而下。

    姑娘忽出手制住谢云岳右腕,怩声道;「云哥,你方才所用的手法,真是神奇无比,可否指点小妹两手。」

    谢云岳略一沉吟,点首道好,反碗一牵,飞身纵落崖下,闪入树丛密处,谢云岳匆匆指点了三手超绝异常的「断筋截脉」手法,连说带比,姑娘玉雪聪明,不一会便应用自如。

    谢云岳笑道:「这三手可以配合「九宫正反阴阳步」,反覆施用,文妹聪明,用不着愚兄多舌,我们走吧。」两人展开身形,疾驰而去,那陇西三鸟早走得不知所踪了,是以两人小心翼翼,专朝视为险径处落足。

    河南省黄河两侧,大都为黄士冲积岩层,处处丘陵,但起伏不大,气候乾燥,尤以洛阳附近为甚,除严冬有大风雪之外,其馀都是阳光普照雨量稀少。惟独龙门五怪所居的云雾山庄不然,冬季也丽日阳和,偶有风雪外,春夏秋三季则终日薄雾弥漫,难得一日清朗。是以云雾山这片狭长盆地,在四周山崇峻缭绕中。也极其凉爽,且因地质坚密之故,也无有潮湿之感。

    两人正飞驰间,吆喝之声,隐隐入耳,谢云岳心中一动忙拉着姑娘定住身形,悄声道:「大约陇西三鸟被庄中人物发现,他们来意如何,不得而知,我们犯不着伸手,不如跃在树上,看看庄上有何利害人物,再没法救出令堂,怎样?」

    顾嫣文想了一想。说道:「这样不好,云哥曾应允相助,为人岂可言而无信,不如小妹孤身人庄,营救家母,云哥与三鸟绊住他们,较易收效。」

    谢云岳暗忖姑娘现时武功,足可应付强敌,便笑道:「这样也好,愚兄尽快去庄内寻你,万一失去联络,可在方才瀑源会面。」姑娘心急救出其母,连声应好,说时,一掠身形斜刺刺跃去。

    谢云岳等姑娘身形消逝之后,才顺着吆喝声音方向走去。他虚掩在一株古树后,觑眼过去,前面庄外疏疏落落的短林内,毕鹭正与陇西三怪中老二任虎对掌,云雾山庄出来的有十数人,龙门四怪俱已出来,尚有一白发如银,鸡皮怖面,身材矮瘦的老太婆,手拄着一柄精钢龙头拐杖,怪目闪闪地凝视着场中,谢云岳心想:「其中不知有没有三岛所说的氓山二毒在内,这老太婆敢情就是任七姑。」

    只见毕鹭左腕一沉,「铁锁沉江」封住任虎右手,右掌踏洪门吐气开声,呼的猛撞任虎前胸,这两式用的异常快疾,大有排山倒海之势。任虎大出意外,只见毕鹭竟走中宫进招,且式猛招速,封闭已是不及,倏地仰天一翻,足跟钉地,双膝一弓,身形陡成水平。

    毕鹭存心把任虎折在手下,竟然不让他有缓气功夫,右掌化撞为捺,手腕倏地猛沉,这一打上,任虎非至胸骨齐折不可。龙门五怪武功也并非泛泛之辈,任虎右腰一拧,左掌支地,右手两指望上疾出,「苍龙入海」直戳毕鹭气海穴。

    毕鹭不料任虎变招这等快疾,右掌已捺在任虎胸前不足三寸。忙回手一圈疾变「拨草寻蛇」,带起一溜尖税风声,拨开任虎袭来之招,人也由左翻了出去。任虎也乘机往右窜了出来,毕鹭这一招用得漂亮之极,谢云岳也不由暗中点首称赞。

    毕鹭立在那边嘿嘿冷笑道:「料不到名动江湖的龙门五怪,竟干出以黑吃黑河当,趁早还出一箱金珠,把真像公诸武林我陇西三鸟还可有个商量。」

    谢云岳忖道:「原来都是一丘之貉,陇西三鸟也不是什麽好人。」

    只见任虎哈哈狂笑道:「毕朋友,怩错了,财帛见者有份,得手者为高,只怪你们学艺不精,到手之物又被我等取去,怨得那个,当时任二爷为着你们均是一条道上人物,才不为下手为难,那知好心没有好报,你们还敢来云雾山庄惹事生非,哼哼,你们可是想全用在此地麽?」

    毕鹭勃然大怒,未及喝骂出口。三鸟中雷燕最是沉稳机智,此时,也耐不住了,嗖地窜在任虎身前,呸地一声,喝道:「任老二,谁是你们一条道上的,我陇西三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虽然为盗,但劫财不伤人,谁像你们人间兽心,将我等到手之物盗去不说,反将一干老幼尽予诛戮,诬陷俺三鸟所为,你这是居心何在?」语声甫歇,任七姑已飘闪而到,只见身形一晃,五七丈距离转瞬即至,身法之快,谢云岳也为之惊讶。

    任七姑双眼打量了三鸟一眼,徐徐说道;「三位朋友,你尚不知云雾山庄所立之规榘,行事之后,必杀人灭口,杜绝后患,你们又不是事主,何必恃强出头,小儿所说理正辞顺,没有什麽不对,你们赶紧离开此地,老婆子今天不开杀戒就是。」蓦见庄中一人急急忙忙跑来,附着任龙匆匆耳语。

    任龙面色大变,忙道:「娘,庄中有警,霞儿已经被人劫去了,这三鸟留他不得,赶快打发了再说吧。」

    任七姑一听,也变了色,手中钢杖一柱一翻,一式「怒龙摆尾」竟向陇西三鸟横劈过来,破空的啸音恁长刺耳。三鸟不防任七姑竟有此着,百忙中身形拨起半空,翻出三丈开外,掣出身后兵刃。谢云岳见任龙跑进庄内,暗料姑娘必然得手,只不知霞儿是否为文妹之母,心念正要撒手不管三鸟之事,进庄去寻顾嫣文,急忆起姑娘临行之言,岂能言而无信,何况陇西三鸟虽是大盗,但较龙门五怪显然不同,不由改了主意。忽瞥见任大姑一支拐杖,风雷滚滚,招式诡奇霸道之至,将三鸟身形团团罩住。

    三鸟功力也自不凡,三般兵刃同时出手,倏忽飘忽,身法轻灵无比,而三鸟攻式无一式不是毒着,十数照面过去了,徒闻任七姑大喝道;「汝等犹不知进退,休怪我老婆子不容情了。」说着一头白须坚起,两目神光暴射,端的不可逼视。

    三鸟冷哼了一声,三般兵刃更自加紧,面色更是镇静如恒,但内心在怦然急跳。突然任七姑拐杖一卷夹着急风凌厉无比地卷到,右掌疾地一吐。三鸟蓦觉身影被两股风力震得一歪,忙撤招让开劲风,乍分又合,毕鹭的蛇头鞭直指任七姑「期门穴」,罗鸿的三棱峨眉刺电闪地向「腹结穴」袭去,雷燕的一收狼牙梁也飞快的刺望脑后「玉枕穴」,配合得天衣无缝。

    任七姑不愧为武林高手,临危不乱,反腕一撩,枝身急挥,一招「迥风舞柳」,带起数十条杖影,登时将三鸟攻势尽数封住。此时龙门四怪任龙已先离开外,其馀三怪料知其母伸手,陇西三鸟必然不敌,都陆续飞身进庄,所馀下的亦都是黑道上知名人物,一致暗赞这女老当家此招「迥风舞柳」实在太妙了。

    三鸟那里警觉不妙,那招「迥凤舞柳」不但将他们攻势封住,手中兵刃亦被弹起老高,这一来空门大开,如任七姑及时吐掌,就得立毙掌下。果其而然,任七姑嘿声吐掌,手一伸出,突变「横扫千军」,由右至左疾电地扫去,她想同时击毙三鸟,心意不可不谓狠辣。三鸟慌得兵刃撒手,回身倒审,可是那里来得及,掌风已触及肩头┅┅

    在此际一声清啸起自林内,就在三鸟千钧一发间,一条黑影闪电飞到。这条黑影尚未落地,三鸟猛觉得另有一股劲力逼开任七姑的掌风,将他们推送在三丈开外,劲力奇猛,三鸟不由自主地踉跄前栽。他们自知这条命,算是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惊魂犹悸的定住身形,回身形,回身一望,不由大喜。只见谢云岳面色阴沉沉地负手凝视着任七姑。

    任七姑方才也被谢云岳推出拳风震开两步,不由怔住,暗惊来人掌力纯厚,及至看清谢云岳本人,虽然戴着人皮面具,形像特别,但直觉判断来人还年轻,不由暴怒道:「小辈,你也配管老婆子的闲事吗。」其实谢云岳那时只顾救人,不然全力一击,恐怕任七姑亏吃得更大。

    谢云岳发出一声轻微地冷哼,似是对面前的任七姑极为不屑。任七姑细看这少年的面色,可一点都没瞧出有什麽表情,仅从眼光内看出他含有着无比的怨毒,轻视,只听他缓缓说道:「任七姑,我可不管你们两家的闲事,只为着另一事而来,我只问你,十四年前你与孽子在雁岩掳来一女人,现在在那儿?」

    寒风在这盆地上,起不了作用,只在树梢轻掠而过,瑞日中天,照映在众人身上,有一种暖烘烘的感觉,但任七姑不由连打了几个寒颤,强声作答:「那是老婆子叛徒,家事不消你过问。」

    谢云岳哈哈狂笑道:「不错,这是你家的事,拆散别人家庭,杀死人夫也是你家事吗?」

    任七姑一见谢云岳,就有分外不同的感觉,双眉之间冷气缕缕冒出,浑身觉得极不自在,一种不祥的阴影压着她的心灵,她似不愿受那自己内心阴魔的煎熬,尽力迸出一声怒吼道:「小子,你自命不凡,也得亮出剑来伸量伸量,老婆子焉能怕你。」这声音真不似出自妇女喉中,宛若豺嘶狼嗥,使得云雾山庄党羽们也为震惊,暗想今日老当家怎麽了,不似平常对人应敌的口吻。

    谢云岳微笑道:「神剑天下无人敌,你还不配。」此言一出,使全场观战的人为之一震,陇西三鸟暗说这姓严的少年好大的口气。

    任七姑暴哼一声,飞身抢前,拐杖罩头打下,挥起杖影犹若密纲,不平常的劲风,轰轰而出。谢云岳对这凶猛来势视若无睹,只微微一笑,身形微微斜出,杖头堪堪打在肋前,右手拇食中三指快逾闪电地伸出,精钢杖头已被紧紧捏住。

    这不但任七姑本人没有想到,就是在场观战的人也不曾料及这黑道顶尖儿高手银发妖婆任七姑,力逾山岳的杖势。一出手即为人三指所捏制。任七姑想将杖头抽回来,嘿然开声,猛往回抽,可是尽了平生之力,老睑上青筋暴露,依然不动丝毫。

    只见当前的少年三指一扭,「克搭」声响,杖头整时断了五寸,随手一扔,那截杖头打在树干上,停得一停,不望下坠,竟硬往树木中缓缓挤入,极而没及树身,最惊人的,竟不发出一丝声息。银发妖婆任七姑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猛然撤杖,便倒窜出去丈外。观战的人都嘿然色变,这种「扬金腐木」功夫是生平仅见。

    谢云房电闪地一个念头掠过脑际,暗忖:「先前任龙说,霞儿被人劫去了,这个霞儿是否就是文妹之母,我何必尽捱着,不如进庄探明再说。」心念一动,便不再管任七姑楞在那儿,两臂一挺,身形似一条轻烟般,在任七姑面前飘过。

    任七姑不由着急,手臂急转,竟向谢云岳后胸推出一掌。要知任七姑站是江湖中有数高手之一,一掌之力扶雷霆万钧之势。谢云岳身都没回,左掌轻轻飘地往后一掠,身形却如箭似地射进庄院。这一掌看似软弱无力,任七姑竟然禁受不住,只见她往回退了二步,怪叫了一声,停得一停,又紧跟着谢云岳身后追去。

    谢云岳进得庄中后,只见好大一片宅院,画阁雕梁,园境清幽,但心急着寻觅顾嫣文,无心观赏,只往内急闪。直窜至三进墙外,石径中七零八落倒了都是断足折臂的人,尚未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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