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第2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云岳佯惊道:「既是路上这麽不平靖,在下夫妇二人益发单独不敢放心前去,是否┅┅」
话未说完,日月仙人掌卢□大笑道:「老镖头,你走眼了,严老弟梁孟二人都是内家高手,只看那严弟妹双目神光内蕴便知。」
谢云岳方想说伴同天马镖局一行前往洛阳,却被卢□接口阻住,一听他看出姑娘身蕴武学,不禁钦佩他的眼力,於是笑道:「卢老实说的不错,拙荆粗知拳技,岂能说是内家高手,只是在下却一窍不通。」
司马仲明豪迈地大笑,说道:「老朽两目如盲,竟未看出来弟妇是个内家高手,莫非老弟自己你也是┅┅」继续又摇头道:「我看老弟是违心之语气吧。」
谢云岳正待作答。忽闻前面人声喧扰,像是有人争吵,老镖头心才一动,蓦见一名镖伙急急忙忙奔来,道:「老镖头不好了,门外来了一个化子,一个面貌凶恶的汉子,在我们镖车上东摸西摸,黄镖师上前拦阻,竟动上手来,那个化子手上执着一只怪蛇,被他连伤三四个,黄镖师也负伤倒地。」
老镖头「哦」了声,面容一变。匆匆与卢□两人当先走出,谢云岳闻得来人中竟有丐帮人物在内,也急急与姑娘两人走出。一来在门外,只见镖行中人围成一个大圈圈,均都露出惊怯之色,当中立定两人,一个长像狞恶大汉,叉着腰口不停地冷笑,离他五尺远处,立着一个翻红肉眼,塌鼻削脸的化子,一身皮肤作紫酱色,右手握着一条怪蛇,不停地扭曲,昂首吐信,圈内泥地上倒着四五个镖行中人。
但听那化子哇哇怪叫道:「你们镖行不要狗构眼看人低,要饭的什麽世面没见过,你们这点镖货还不在要饭的眼内,前面有好朋友要见司马老儿,特来报个口信,你们横什麽,哼,要饭的要走了。」
他明明瞧见司马仲明走了出来,才放意说给司马仲明听说着便要启步,司马仲明刷地越过人群,跃落在那化子身前,喝道:「是那位托尊驾带口信与老朽,不然休想安然离去。」
化子一翻红烂眼帘,冷笑道:「我道是那个敢向化子发横,原来是奔雷剑客到了,好朋友是谁,等会见了就知道。用不着要饭的饶舌。」
司马仲明等他落到最后一个字音时,突然上身一冲,双手齐出,淬然分向那化子左右「腹结穴」点去。司马仲明出手奇快,部位又选得极其恰当,饶是那化子闪避得快,左边穴道已被扫中了一点,痛得他双眼凸出,厉吼了一声,右手中那条长达四尺,花纹斑斓的怪蛇,竟脱手飞出,往司马仲明眼前窜来。
老镖头见化子已被扫上穴道,竟未倒下,不禁徵得一怔,暗惊化子功力深厚,要知司马仲明奔雷剑客所由来,除开那一身绝顶内外双修功夫不算,无论是拳、掌、剑、暗器,出手奇快又准,赛似奔雷追电。他这一怔间,怪蛇已飞在眼前不足二寸之处,出手已不及,猛然仰面一翻,倒窜出去,但那条怪蛇竟如影随形地跟钟而到,蛇信伸出,锐牙森白,堪差半尺就要咬在老镖头的头上,镖行中人齐都惊叫出声。
突然情势急变,那条怪蛇儿啼了一声,全身平坠,「达」的声响,落在泥泞中,略一蠕动,立即死去。那化子与面貌狞恶大汉在怪蛇飞出之时,见有机可乘、亦同时窜前,回手猛出欲偷袭司马老镖头。司马仲明眼见那条怪蛇死得奇怪,不自心头纳闷,蓦见化子与大汉双双扑到,足下忙移星换位。双掌一圈,又疾地一分,「野马分鬃」呼地打去,只听得叭叭两声,接着两声怪叫就见对方两人身形似断线鹞,凌空震翻出去五六丈。方一落地,便即爬起窜走。
老镖头更是一怔,只有他心里明白,在自己已出掌时,那化子与大汉的掌劲已扫至胸前,只觉胸前狂震,待到自己掌出,劲力尚未递出,两人已然震飞,其间相差不过眨眼功夫,任谁也看不出,只有老镖头有自知之明,即是掌力接实,最多撞一个平手,以一对二,不可能撞飞出去,暗猜是谢云岳两人所为,不由心动,转面一看却不见谢云岳顾姑娘两人形影,暗暗的皱眉,於是命镖伙抬起负伤之人入内救治。
老镖头一面走进,一面暗询日月仙人掌卢□,卢□被询呆了眼,道:「怎麽,不是老镖头伤的吗?这样看来,连怪蛇也不是老镖头打死┅┅」遂又摇摇头道:「我站在严老弟夫妇身侧,却没有见到他们暗中出手,必定不是他们,只怕另有高人相助。」司马仲明更是纳闷不已,也急着救治负伤之人,更不暇多问。
其实确是谢云岳顾嫣文两人暗中出手相助,怪蛇是姑娘用五根梅花针打死,化子及大汉为谢云岳暗运菩提禅掌震飞。谢云岳自得到「菩提贝叶真经」后,已默记能涌,所录字句,大都了然於胸,梵文经义文法结构,与中国文字结构迥然不同,不但前后倒置,且每每一句全义非百数十字,甚多疑难很费解之处,以谢云岳之聪颖,尚在杨老丈家中,费上─晚功夫,才将短短三页,不过几百字左右的经文全部叁悟透彻,加上他连服半支千年何首乌及「长春丹」,平添了半甲子功力,是以能把菩提贝叶真经所载的「弭勒神功十四式」融合贯通,而使他的内功突然精进,而达到上乘境界。
不过若非其师明亮大师年逾七十,又身列禅门,自知今生,难得伸手再管江湖恩怨,故悉心造就谢云岳成天下奇才,不惜借佛门无上心法,助他速成,同时谢云岳本人也秉赋根骨特强,又心思灵慧细密,谢云岳就苦练三十年,也难在短期内习得那博大玄奥之武林绝学,这是福缘,别人也强求不来。
所以谢云岳见这化子一股骄横之气,十分不顺眼,暗将「菩提禅功」运於右手两指,等到化子与那大汉飞空追袭司马仲明时,右手还是垂着不动,只将两指对准两人,轻轻一弹,两人身形登时被凌空震飞,自己也深受惊骇,弹指之力竟有如此威力。只因他那「菩提禅功」发出之时,无声无息,又掩蔽的极巧,故而卢□说是未曾见他出手,只怕就是瞧见,也是莫名其妙。
谢云岳暗中助手后,轻轻扯了顾嫣文一把,很快走回房内。顾嫣文不解,跟着进入房中,谢云岳见她一脸茫然之色,不禁笑道:「我适才想到,既然司马镖头与先父是至交,明见此行蕴有莫大凶险,我们若置之不管,便非侠义门中本分。但任七姑处又刻不容缓,所以利在速战速决,我们不如伴同司马镖头一行兼程赶去,趁早解决他们,也好不要耽误了我们的行程,只是┅┅」两只眼睛不住的在姑娘脸上打量。
姑娘被他瞧的羞意难抑,双面晕红,娇嗔着说道:「那有你这样贼眼炯炯看人的,到底只是什麽呀┅┅」
谢云岳轻笑道:「只是你这麽装扮出去,必将引起绿林淫贼盗匪,对你如花美色想入非非,我看你还是扮成男士吧。」
姑娘对他斜倪了一眼,莲步婀娜走在案前坐下,对镜理装,满头云丝束成一个鬓,把谢云岳从关外带来的一顶四楞得毡帽戴上,换上件玄狐皮袍,足登绒靴,这一打扮好,分外秀丽爽朗,翩翩不群,与谢云岳相较,真是瑜亮互见,谢云岳赞不住口。
蓦闻房门起了敲门声,谢云岳应了声:「谁,请进。」
「严老弟,是老朽。」门外竟是司马仲明,接着看老镖头推门而入。
司马镖头一看姑娘扮成男士,心说:「这两人好人品,不可多见。」可猜不出她为什麽要扮成少年模样,因交情泛泛,不便出口相问。
谢云岳笑道:「尊局负伤之人,现已痊愈了吧?」
老镖头银眉深锁,长叹一声道:「只可说是脱离危境,人还是萎靡不振,这化子手中怪蛇,是条罕见苗疆五花锦云蛐,赋性奇毒,一被咬上,毒液顺着血流攻心而死,所幸负伤几人均能及时闭上穴道得以不死,就这样,也费上老朽好一番手脚,放血拨毒,如今数人元气大伤,只怕要休养匝月,才能恢复咧。」
谢云岳带着慰问的口气道:「这个已算是不幸中之万幸了老镖头无须忧虑,在下方才见着化子两人,神情穷凶极恶实在看不惯,回房后与内人商量,决定由内人扮成男装助老镖头一臂之力,在下也好瞻仰一下天下英雄风采。」
司马仲明心中一喜,忙道:「这个,那敢劳动老弟梁孟。」他见方才化子及大汉串来途中,又无故被震飞出去,就猜出谢云岳夫妇两人一定其中之一在暗中助手,这等伤人於无形之绝学,平生罕闻仅见,日月仙人掌卢□说不是他们所为,另有高人相助,心内不甚相信,此刻自承伴随同行,益发可以证明自己所料不虚,只是谢云岳坚不承认精擅神技,难道他已练到返虚内敛麽?
想至此,老镖头凝目打量了他两眼,却并未发现有异於常人之处,只见谢云岳笑笑道:「济人於困,助人於危,乃是人与人之间本份所应为尔,何言劳动之有,老镖头请即安排上路,早解决早好。」
老镖头司马仲明爽然应了,遂拱手道谢辞出,一面走一面不停的思索,自己在武林中偌大名望,到头来还要年少之辈相助,心中未免感慨良深。谢云岳见得老镖头走出,才对姑娘说道:「途中无论发生什麽事故,只能由你伸手,愚兄可要袖手咧。」
姑娘急道:「这怎麽行┅┅你┅┅」
谢云岳意拦阻她再说下去,笑道:「你别急,自你被我打通「任督」二脉,现时功力都无异增加一倍,又得「九宫正反阴阳步」,「五行掌」,「太极幻形剑」三种武学,愚兄自信这三种武功虽说不上天下第一流绝学之最,但也可与武林任何高手较一短长,怎麽你反到自气起来了。」
姑娘挺了挺腰肢,娇笑道:「瞧,你到是蛮自信的。」
忽闻院外司马老镖头宏亮地笑声,只闻他一面走来,一面笑道:「严老弟贤梁孟准备好了没有,这就动身啦。」
谢云岳两人迎着出去,说:「在下等没有什麽好准备的,说走就走。」姑娘似是初扮男人,走起路来毕竟别扭,只不停地格格娇笑。
走出门外,镖车已然启行,前途趟子手高喝:「四┅┅马┅┅飞┅┅腾┅┅」之声在寒风中飘扬。负伤几人,已搭好了担架,由几个镖伙抬着,老镖头不时注意谢云岳手中所提酿匣,但并未出口相问。
老镖头跨上乘骑,谢云岳两人登上骡车,赶车的一声断喝,长鞭猛挥,四只健骡又放足疾奔。车幕敞开着,寒风汹涌而入,虽是两人内功奇好,但毕竟有点难耐,因为便於看清沿途情势,也只好如此了。高家沟子就是那麽一条拥有百十户人家的长街,转眼便驰出了街尾,阳光极是艳丽,道上泥泞深厚,镖车过境,印出七八条车辙,此外足迹,蹄痕累累皆是。
出得高家沟,沿途便见乡民妇孺,三五成群,提着红色拜盒,往姻戚家贺年或返家,来来去去的络绎不绝,谢云岳与姑娘看到当地妇女装束甚奇,不由出神。
只因那些妇女着红困袄,翠绿色扎脚棉裤。小足娉婷分外好看,当地妇女喜御饰物,腕钗指环,累满臂指,冬日严寒,竟将饰物捋於棉袄衣袖外,须发簪珥,御金饰银恒重逾数两,亦不觉累苦,斗珍炫富有如是者,可称奇观,亦可见民间之富,裹小足,在前清时代,全国都是,不足为怪,但晋省比别处犹见风盛。双足纤小,只见胫端尖削,甚至腋杖而行,弱不禁风。
姑娘见谢云岳频频向妇女注目,大发娇嗔道:「这有什麽好看,真是。」
谢云岳不由笑道:「我不过看看好奇罢了,难道她们可以出来,就不让人家看的麽。」
姑娘一横白眼,道:「那有你这麽着的,不怕老镖头瞧见笑话。」
谢云岳笑道:「这有什麽关系,听说大同六月六日还有赛足会。任人品评,莲足越小越好,头二三名还有花红可得,几时六月六日,我们前往大同一观如何?」姑娘「啐」了一声,不作理会,谢云岳笑笑。车行不觉其苦,转眼便走了卅里外,骡车跟着镖车缓缓赶去,遥见老镖头在坐骑上与日月仙人掌卢□两人连说带比不知说些什麽。
前途山岗起伏,林树茂盛,愈走愈是难行,只见四外山岭杂沓。危壁如崭,古树叁天,林荫蔽日,满耳充盈一片松涛喧嚣,姑娘道:「前途不远就是蜈蚣峡谷┅┅」话犹未了,蓦闻车后蹄声急骤,转眼便越过骡车疾驰向前,正是方才店中坐在长凳上五名劲装大汉,长鞭叭叭猛挥,口中不住发出厉啸,意在虚声恫吓。
五人五骑如飞,眨眨眼,已然越过镖车行列,驻在山坡上,停了停,勒马回身驰来,姑娘暗付道:「这五人凭的可恶,非要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