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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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云只是笑着,黑衣少女咬牙嗔道:「你敢取笑站娘,姑娘可要叫你不敢笑。」一晃手中剑,倏又缩住,接着白了俞云两眼。
俞云愈觉得这姑娘娇憨得可以,非但不见讨厌,反面益增媚态,不禁心神一荡,当时就将右手中令牌扬了扬,那姑娘冲出飞手枪到,尚差两分时,俞云手急收,撤在手后,黑衣少女是一个急势子,竟收不住,与俞云擦脸而过,那俞云回身嗅了嗅,道声:「好香。」神情无赖已极。
黑衣少女登时羞得脖子都红了,嗔骂道:「死鬼,你究竟要怎样?」
俞云笑道:「在下不敢怎样,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向美若天人的姑娘无礼,只求芳名见告,令牌麽,立刻璧还。」
黑衣少女被他说得芳心甜甜的,情不自禁的妩媚一笑道:「姑娘叫顾嫣文。」说着用手一伸,说:「拿来。」
俞云笑道:「哈,原来是顾姑娘,好雅的名字,这令牌麽┅┅」右手一伸,勿又疾缩。
顾嫣文接一个空,嗔道:「你这个人究竟是何居心,难道言而无信吗?」
俞云笑道:「不敢,在下还有一事相求,求姑娘把在下遗失的一粒明珠交换。」俞云心中认定是她所抢去的。
顾嫣文杏眼一睁道:「你真是个怪人,你遗失明珠怪姑娘何事,又不是姑娘拾着时为你瞧见,你乱咬人做甚?」
俞云心想:「是呀,那晚明珠被夺,我又没看清是她,酒楼前她只看出我戴面具,也不能说就是她做的,只凭直觉判断;岂能算数?」不禁尴尬异常,茫然呆立着。
顾嫣文见他不知所措,不禁嗤的一笑,妩媚之极,说:「你戴的这副鬼面具,几时可除下来,真难看死了。」
俞云惊讶道:「顾姑娘,在下这副面具,任是谁都没瞧穿,急急竟被姑娘看出破绽,难道姑娘别具慧眼麽?」
顾嫣文格格娇笑道:「那天晚上┅┅」
俞云─把执住她的左腕,情不自禁地抖着急道:「那天晚上真是姑娘麽?这样说来,在下一点没冤枉姑娘咧。」
顾嫣文失悔嘴说溜了,粉面一红,嘴翘着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人家可是好意,不然,你会追出来吗?」说着,想夺出被俞云捉住的左手,无奈俞云天生神力,怎样挣扎也脱不掉,怒嗔道:「你┅┅放不放手。」
俞云笑笑,轻轻地将手一放,向四外望了望,说道:「顾姑娘,那边山谷里似有一座山洞,正好避风雪,我们去那儿一叙吧。」也不等顾嫣文首允,当先就去。顾嫣文望着俞云后影抿嘴一笑,─掠身形随后踉去。
这座山穴虽不大,却可容两人屈膝存身,两人挤在里面,耳鬓厮磨,俞云只觉得她吐气如兰,玉体生香,不禁为之意乱情迷,呐呐不语,只茫然望着顾姑娘。顾嫣文看见俞云那种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痴呆似神情,心里一甜,不由梨涡生春,狠狠地捶了俞云一拳,嗔道:「你真是呆鸟,叫人家来怎麽不说话呀?」
俞云梦中方醒,不禁赧然半响抻定才笑道:「在下实在想他不出,怎麽姑娘知道在下与邱麟,李少陵一路,又怎麽得知邱李二人为清风帮魏雁所抢,请姑娘见告。」
顾嫣文也不作答,只用一双剪水双眸瞧定俞云,「扑嗤」笑出声来,娇声道:「要姑娘说出来倒容易,不过请你揭掉面具,死板板的面孔,瞧得人家怪别扭?」
俞云哈哈大笑,立即将面具─揭开,露出那晶莹如玉的俊脸,剑眉星目,胆鼻贝齿,亦显得英气秀拨,超逸不群。姑娘不由看得呆了,较之那晚窗外一瞥更为英俊,只听俞云笑道:「姑娘,在下这副尊容,还差强人意吗?」
顾嫣文斜视了他一眼,道:「你这人真不识羞,有什麽好看,像个丑八怪,喂,姑娘还没问你贵姓大名,你也得说出来。」
俞云笑道:「我麽,暂时叫做俞云」。
顾嫣文大发娇嗔道:「姓名那有暂时的麽,究竟你是搞什麽鬼?」
俞云红着脸嗫嚅道:「在下实有难言的苦衷,姑娘将来自知,还是姑娘请先说说身世吧。」
顾嫣文睁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盯着俞云,半晌才说道:「你今年多大了?」俞云笑笑,竖起两指晃了─晃。
顾嫣文笑道:「二十是不是┅┅比姑娘大一岁,那麽我应该叫你云哥嘛。」
俞云大笑道:「称呼我─声云哥,保险你吃不了亏。」
顾嫣文白了他一眼,神情妩媚之极,接着说道:「云哥,江湖中有一位七姑你知道麽?」
俞云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姑娘又说道:「任七姑是出名的心狠手辣,一身武学尽得鬼魔道人真髓┅┅」
俞云哦了─声,接口道:「鬼魔道人是否就是五十年前,大闹嵩山少林罗汉堂,一掌震毙三罗汉其人麽?」
顾嫣文点点头道接着说:「家母就是任七姑最小的女徒,白幼孤零,被任七姑收归门下,后来家母见任七姑倒行逆施,淫凶残虐,又勒迫家母嫁给其子任龙,任七姑共生五子,江湖匪称龙门五怪┅┅」
俞云恍然大悟那日羊家集联手合攻矮方朔荆方的,就是龙门五怪,不禁「啊」了一声,顾嫣文笑捶了他一笑,嗔道:「你别打岔嘛,不然我不说了。」嘟起一张小嘴,脸含薄嗔。
俞云忙道:「你说,你说,我决不打岔。」
於是顾姑娘接着说道:「母亲清白自守,那能应允嫁给任龙,但处人檐下,焉得不低头,只推说年岁方轻,再过几年才说,这样捱了两年,任龙每白百般调戏母亲,可怜母亲珠泪暗吞,恨在心中,七姑又严命即日成亲,家母只得觑空逃出虎口,两月后遇上先父,即隐居雁岩之下,第二年生下了我,不料任龙还不死心,百般搜寻母亲踪迹,我五岁那年;终於任七姑随带龙门五怪找上门来,先父不敌身亡,母亲被七姑掳去,我幸被恩师救出。」说罢嘤嘤啜泣不止。
俞云听了,忖道:「怪不得人说,江湖中是罪恶渊数,看来,身世之悲惨不仅是我一人。」不禁低声安慰解说,好容易姑娘泣声停住,破涕为笑。又道:「我自被恩帅收养,每日总是惦念母亲,未卜她老人家生死存亡。」
俞云不禁失笑,顾嫣文又狠狠白了俞云─眼,接道:「我知你笑我的家母老人家,其实家母才不过三十出头,做晚辈的孺慕情深,也只有这样称呼才合适。」说罢,眼圈一红,又说道:「去年才听恩师说,家母被抢后,坚不允从再嫁任龙,任七姑大怒,把家母关在大牢锁住,现在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说时,珠泪淌淌满面。
俞云情不白禁地掏出手绢,与姑娘拭面,顾嫣文展齿一笑,孤男寡女,挤在斗大洞穴,卿泽微闻,俞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伸手把姑娘搂得紧紧的,顾嫣文红云上脸,却不挣扎,反而偎紧─点,又说:「我听得这消息后,就急着前去救出母亲,恩师说任七姑武学堪称如今江湖中泰斗,他也不敌,何况於我,岂不是白白送上─条小命?劝我隐忍,慢慢设法,直到今年九月间,思师又说,要救出母亲,非有鬼魔道人独门信符五魔铁手令不可,但只有两面,─面除任七姑所有外,余一面为骷髅鞭鲁逵得去,因为骷髅鞭鲁逵昔年曾救过鬼魔道人一次大难,故赠令与他,无论天大的事,他自己及其门下立即允从照办,但鲁逵这人现在隐居无闻,即使是知道,鲁逵也不肯借,是以我听了以后,决意下山去寻,骷髅鞭鲁逵现在何处,不管明借暗取,总要到手」
说此停了一停,她偎在俞云身旁,脚伸了伸,索兴─倒,躺在俞云怀中,仰着粉面一笑,又说:「我一路至京,才无意听说骷髅鞭鲁逵隐居太原城郊,出得京城向太原寻来,途中竟发现邱麒李少陵两人身怀千年何首乌及另一珠串,先时我尚不知道,在小客店中听得匪党谈知,沿途跟上,事不关已,懒得与匪徒结仇,说实在的,我武功也不济嘛,所以在羊家集上,睡在房里不露面,却见你帮邱李两人,在黑龙会刚来时,我已离开了,被两屈居崞县,同宿在一家客栈,不料在魏雁所开店后,忽见数匪挟着邱李二人,我禁不住好奇,於是就跟踪而去,直至匪党进得大屋中,我才止住,心头盘算救人之策,自思孤掌难鸣,又回到客栈,见你出来巡视,又匆匆回房,我嘛躲在窗前偷视你的举动,忽见你脱下假面具,默默寻思,情急之下,又由房门而入,抢广你的珠子引你出去,哼,你不谢我,还好意思问人家讨珠,真不害羞。」
俞云急道:「我又没说不谢谢你,我哪敢插嘴吆,以后呢?」
颐姑娘仰着掠了掠鬓发,笑道:「以后我回到店中睡觉吆,清晨起来,你们三人已启程啦,店内店外乱纷纷的,魏雁死去的消息不径而走,姑娘可不听,打马就走啦,一至太原,即夜闯骷髅鞭鲁逵家中,接连三夜,将铁手令才偷到,鲁逵的骷髅鞭果是绝技,虽然逃窜得快,也被点中一鞭,现在还隐隐在疼呢。」
俞云一听,大惊问到:「文妹,伤在那里,快给我看看,我知这类魔道人物怪手认穴,一经打上,如拖延过久,只怕终生受罪。」
顾嫣文听说,似是无限娇羞,双颊绯红,只是扭怩着说:「我不吆,这有什麽好看。」
俞云听说,就知姑娘伤处,一定是少女不可显露的地方,不禁忧形於色,搓着手连说,「这怎麽可以不治。」
顾嫣文见状,芳心中泛起无限甜意,臻着微仰,忽向道:「云哥,你爱不爱我呢?」
俞云不防她在此时地提出这种活题,当时怔住了,片刻,才忙叹一声,说道:「妹妹,我是爱极你的,无奈我己订下三房妻室┅┅」
哪知顾嫣文非但不惊奇,反格格娇笑道:「你这人真奇怪,我只问你爱不爱我,谁问你订过亲事没有。」其实她心中何尝不担心,现在她说他订了三房,心中─宽,因为他能讨三房,四房五房就可以讨了。
只见俞云,喃喃自语道:「谢云岳啊,你大仇未报,就惹上许多情债,看你怎麽得了。」
顾嫣文睁着杏眼惊喜道:「谁是谢云岳?谢云岳是谁?」
她这一问,问得俞云哈哈笑起来了,指着鼻子说:「谢云岳就是在下。」
俞云微笑道:「那麽文妹,你要怎麽谢我?」
顾嫣文横眸媚笑。玉体挤了─挤,这无言的对答,比千言万语强过百倍,片刻温存后,姑娘欲推身立起,说:「我们应该走了,不要那本真经被别人垂手而得。」
俞云反而搂得更紧,笑道:「不忙,据我猜测,宝昙甯师及天外三尊者一定有什麽异谋,方才我见有三四拨人赶去,连红旗帮主宇文雷在内,宝昙禅师岂能如此容易就被他们得手,我们早去,恐防止了他们圈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权充兜网人吧。」
顾嫣文笑道:「谁不知你用心。」突然紧皱双眉,俞云急道:「是不是伤疼加剧了?」
顾嫣文无言地点头,脸色苍白,冷汗如雨,俞云急叫道:「这怎麽好。」心神一乱,就不知手足无措,半晌才想起,急从怀中取出两颗「长春丹」与姑娘服下,灵药入腹,姑娘脸色立时转呈红润,要知「长春丹」是明亮大师费五年之力,采集天下名山珍药三十三种,合制而成。共炼了两炉,不管伤得再重,只要腑脏不糜烂;七日之后定可复原。
这时姑娘已见转好,俞云低语道:「文妹,你且盘膝坐下,为兄再助你打通奇经八脉吧。」
顾嫣文感激地望了俞云一眼。依言坐好,俞云两掌抵住姑娘后胸,闭目运功,顾姑娘只觉俞云双掌初时微热,渐渐热力加强,如同火烧,一股热气直透背骨,宛似一条活蛇窜入通关走穴;灼,疼、酸、麻,兼而有之,十分难熬。姑娘只好咬紧牙关,忍着不出声,这样端看着各人定力高低,姑娘定力不谓不强,半时辰以后,才觉浑身舒透已极,一股阳和真气遍流全身,连肃云双掌都似无有一般。
姑娘自己运行真气,并无稍滞,自知伤疼痊愈;任督两脉已全贯通,内力精进不小,芳心大喜,等到运行三百六十周天以后,才行停住,回面却瞧见俞云闭目端坐,面色略带苍白,知他为打通自己的奇经八脉,元气大伤,心中好不怜惜,也不打扰他,在旁待候,片刻,面色红润如初,俞云睁眼笑道:「文妹,你出洞试试你所学的剑掌功夫,是否与前有点不同。」
顾嫣文笑着走出了洞外,这时,天时已近傍晚,昏茫茫的一片,厉风不停地怒吼,刮得两人头发蓬乱,雪仍下不停,地面积雪足有三寸厚,顾姑娘一展身形,施出师门绝技「太乙奇门掌」法,立觉平时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