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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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一下两下里都是急势,无法闪过,兰姑娘长剑变招,漩起一扇光幕迎往五支白虎钉,只差毫厘就要撞上,突然远处一声断喝:「这碰不得。」随着两股猛烈劲风打到,把兰姑娘及吴智两人分别掀在五六丈远处,白虎钉经姑娘长剑一格,登时断却,钉内所藏芒针经劲风一击,似花雨般齐打往地面蔓草中,落处,绿草瞬即萎黄,可见针毒之厉害。
只见来人为一身材高大和尚,面如古月,慈眉朗目,白须飘拂胸前,望之直似一尊古佛,迳向吴智身前含笑道:「吴施主,你我昔年曾有一面之缘,料不到事隔不久,施主就忘却向屠龙居士所许下之誓言麽?」
白虎星君吴智被劲风掀出,踉跄数步,方才站定,举目一望不禁心胆俱寒,来人是少林高僧法华大师,昔年自己在桂南道上,拦劫一位退休官员,正时得手之时,恰遇法华大师及屠龙居士出手,自己不敌,打出白虎钉,又被屠龙居士破除,复身负重伤,为得白虎钉太以狠毒,屠龙居士,要点自己死穴,经自己苦苦哀求,又得法华大师婉说,才许誓永不再用白虎钉,方始放走自己,今日率尔施出,不想半路又杀出法华大师来,一阵羞愧击上心头,面上红白互现,半晌答不上话来,愕在那里。
金华三杰冯氏兄弟,见本门帅伯莅临,不禁大喜过望,正待上前见礼,七煞手屈申一跃而至,向法华大师冷冷说道:「大师何人,莫非你也想卷入这是非中麽?」
法华大师莞尔笑道:「阿弭陀怫,老衲法华一外之人,四大皆空,一尘不染,有何是非可言,方才不原见白虎钉伤人,始予出手,奉劝施主,不要以些许小事竟尔成仇,老衲以我佛慈悲为念,双方还是和好息争了吧。」
七煞手屈申听了,桀桀怪笑不止道:「也好,冲着大师一句话,叫冯氏兄弟过来,磕头赔罪,屈某等抖手就去。」
这一句话,把冯氏三英气得面上变色,扑天雕冯仲杰抢出场内,向法华大师道:「师伯,这事您老暂且别管,究竟七煞手艺业有何惊人处,伸量出来看看才使人心舒。」法华大师慈眉一皱,不作一声退出场去,兰姑娘赶过来谢了,法华大师执着兰姑娘的双手,问长问短。
再说冯仲杰掉头向七煞手屈申冷笑道:「今日之事是你门下来仁先挑出来的,想不到他竟龟缩而不出,真正无耻已极。」
七煞手屈申闻言面上一红,怒视了冯仲杰几眼,回首唤道:「仁先,你出来,金华三杰手底如何,可自已打点看,别替师门丢脸。」
冯仲杰哼了一声,朱仁先红着一张脸出场,冯仲杰长剑一指道:「朱仁先,咱们不用说废话了,手底下瞧吧。」
朱仁先也不答话,砍山刀急出连挥,刷刷刷一连三刀,一招「三花聚顶」向冯仲杰劈去,冯仲杰不愧为少林高弟,缩腰身挫,一个旋步,反臂推剑往朱仁先腰部截去。朱仁先眼见出招落空,又见对方长剑直抵腰际,吓了一跳,砍山刀往下一封,足下用劲一点,倒翻出丈馀,身后冯仲杰如风赶到,长剑下指,朱仁先砍山刀往上一搭一撩,这一撩用尽平生之力,照说应该把剑撩开,哪知非但不能将剑格退,只觉对方剑身重若山岳,继往下压,可把朱仁先惊得冷汗冒出,一个「懒驴打滚」让开,扑天雕冯仲杰一声轻笑,长剑变招一引,点前胸划双肩,一招速攻朱仁先三处要害。
朱仁先眼见青光耀眼,砍山刀往上一封,却已闪避不及,被冯仲杰长剑挑着左肩,划破一条五寸伤口,鲜血渗出,冯仲杰得手后,也不为已甚,退后一步收剑冷笑道:「就凭这麽点艺业,竟敢挑惹是非,念在尚有旧谊,饶你不死,去吧。」朱仁先惊魂方定,望了冯仲杰一眼,右手抚肩,面色灰白退出场外。
七煞手屈申见自己门下不出三四招,败得如此惨法,暴跳如雷,就要跃身下场,站在一旁的瘦长白脸汉子拦着说:「屈兄且慢,且让小弟接下这一场。」嗖的一声,捷如惊鸿般飞出,轻飘飘地往冯仲杰面前落下,满脸诡笑道:「适才观阁下出手非凡,在下江湖小卒神剑手施元亮愿请赐教。」
此语一出,三英镖局这面均大吃一惊,知施元亮是点苍派嫡传弟子,后来又不知从谁处偷学,一身内外掌剑功夫,都有极深的火候,年甫四十,即已名震武林,习性好色好杀,金翅神鹰冯伯雄对众人说道:「我看老二接不下这人,不如┅┅」
谢云岳这时接口道:「冯大哥放心,小弟担保冯二哥有惊无险。」冯伯雄听他说,知道一定有所恃,不由放下心来。
这时两人已交上手,只见神剑手施元亮果然不凡,身法轻捷,剑术诡异,长剑施展满是寒光剑影,反见冯仲杰用上少林秘传「达摩十三剑」应敌,一招一式稳练精札,两人都是一发即收,遍场游走,转眼三十馀照面。却见施元亮哈哈长笑,身形一拨,跃起丈馀,反剑一记「拨草寻蛇」,疾若奔电,冯仲杰已是身往前倾,眨眼不见对方身影,就知不妙,忙顺势向前一跃,欲让开这一险招,哪知施元亮也快,如影随形嗖地又出一剑,「毒蛇寻穴」,直点后胸。
眼看冯仲杰就要伤在剑下,陡然间一声长啸,谢云岳如飞鹰搏兔,凌空扑到,抖掌下劈。神剑手施元亮骤闻啸声,一怔神出手略慢,但见人影随着掌风飞得,他顾不得再取冯仲杰,长剑往上一架,迎击谢云岳来势。谢云岳单掌下击,却见施元亮举剑硬架,右掌变击为敲,猛喝一声:「撒手。」一柄长剑被他一掌震飞出七八丈外,似一溜青蛇般没入乱草中。
施元亮整条右臂震得隐隐作痛,一见来人却是十**岁俊美少年,顿时怔怔地望着,心惊这少年是何人门下,内力如此纯厚强劲,当下谢云岳含笑道:「阁下即有神剑手之名,怎地挡不起在下一击?」
神剑手施元亮听他出言讥讽,登时把脸一青,分外难看,嘿嘿冷笑道:「尊驾不按江湖交手规榘,暗中偷袭,施某虽被所乘,却有点不服。」
谢云岳俊目一扬,笑道:「你说的交手规榘,谢某不听那一套,瞧得谁不顺眼,谢某就要出手,像你这种下三门匪类,配说江湖规榘吗?你既不服,捡起剑来再比再斗。」
神剑手施元亮气得狂笑道:「施某虽不才,也不能称作下三门匪类,以你这小小年纪,就如此的卖狂,施某就得教训你下次可再放目中无人。」说着,腾身一窜,在乱草得捞回长剑,复又一个「鹞子翻云」翻在原来位置上站着,长剑一抡道:「请亮剑吧。」
谢云岳双掌一扬,道:「谢某就以这对肉掌陪阁下玩玩吧,像阁下这点玩艺儿,尚不够资格令谢某亮剑。」
神剑手施元亮被谢云岳气得简直是面无人色,浑身颤抖道:「施某出道以来,还没见过这样猖狂人物,好,看剑吧。」施元亮有自知之明,掌上功夫尚没有用剑来得精纯,他这一用剑,心知对手心有过人功力,小心地出招,点苍号称七大剑派之一,但自己又从一隐名怪杰处学艺,将本门剑术渗以诡异招术,更具威力。
长剑使开,与刚才对冯仲杰又自不同,一式三招同出,碗大的三个剑花分点谢云岳要害重穴。只因一式紧接一式,但见满场俱是银花青芒,谢云岳仍是气定神闲,出手犹如穿花蝴蝶般,专向剑隙处伸手,刹那已是二十馀照面,突闻谢云岳一声长笑道:「谢某已伸量阁下二十馀招,神剑之名,不过尔尔,谢某现在要得罪了。」手法一变,将「轩辕十八解」施开,指端透劲,扬脆就打,左掌「分光掠影」望施元亮剑尖疾拿,施元亮心想:「你这只是找死嘛。」
心念未了,手中长剑尖端已被对方五指捏紧,只见谢云岳左腕一抖,「堂」的声音,一柄青铜剑拦腰折断,随见谢云岳右掌并指,疾点自已左胸「章门」穴,拦已不及,只觉一溜劲风袭中,胸间气涌血翻,不禁踉跄摔倒於地,谢云岳手执半截长剑望施元亮眼前晃了一晃,脸上带着轻屑之笑道:「这也配称神剑吗?」反腕一撩,半截剑身如电射般,钉在校阅台顶柱梁上,笃的声响,迳可盈尺的梁木插个对穿,这一份绝世功力把满场的人均看呆了。
先前谢云岳出展「轩辕十八解」招数,仅两招就将施元亮伤在掌下,这是什麽招术,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哪知「轩辕十八解」是绝传了几千年的盖世武学医术,连少林德望武学俱隆的法华大师均未看出来历家数,及见反腕撩剑,功力能如此者尚未一见,连倔强素来不服人的兰姑娘也看得心服口服。
神剑手施元亮强忍着伤疼,缓缓立起身来,咬牙道:「施某只怨投师不高,学艺不精,输得心服,施某斗胆代邀尊驾随时光临点苍山,施某虽不才,不配用剑,但敝派能为高过施某的人,不胜斗量,尚望尊驾不吝赐教,施某就此告退。」
谢云岳剑眉一耸,哈哈大笑道:「区区点苍山,谢某尚未放在眼中,阁下既敢代贵派邀请,谢某就敢接下,无奈谢某现时有事,烦你上覆贵派掌门,就说谢某五年以内必往拜山,去吧。」说着双掌轻轻平推,施元亮突觉一股巨大的劲力一托,身不由已地飞将出去,赶忙施展千斤坠身法下沉,就这样也被送出五六丈外,落地后只觉这少年武学甚是可怕,足不点地地鼠窜而去。
谢云岳见施元亮走后,面顾七煞手屈申微笑道:「姓屈的,现在轮到你了,这桩事本因你而起,你可不能袖手不管。」」
七煞手屈申眼见这少年人艺震全场,自己与神剑手功力相比又高不了多少,估量不敌,既然人家指名叫阵,焉能不出,只是话说得太难堪了,不由气往上冲,嘿嘿冷笑道:「尊驾果是艺业不凡,但绝不能如此目中无人,不错,这事是因屈某而起,起源祸始,还不是金华三杰自视过高,瞧不起我等非名门正派出身才引起这场事故。」
谢云岳轻笑连声道:「原来就是为的这一点薄名细故,阁下就挑起这等门户派别之见,似此演变下去,能保不引起武林无边纷争麽?就拿在下谢某来说吧,也不是出身名门正宝,照你说该与你们狐鼠一党,要知朋友口角交恶,无非因细故争论而引起,若明理之人,事了扪心自问,恕曲谅直,莫不心平气和,似令高足市井狂徒,识见浅陋,反颜成仇,还有可说,怎麽以阁下望重德尊,竟耳软心仄,混淆事非,遽而蛮触相争,谢某为你有所不齿,本应予以重惩,但念你老悖错韣,始网开一面,趁早滚吧。」
七煞手屈申横行绿林,早养成拗性骄骨,哪还听得进这样的讥骂讽笑之语,不由怒上加怒,双目喷火,狞喝道:「好小子,你也配教训老夫。」
谢云岳见他不听规诫,还责骂自己小子,情不自禁地激起杀机,面色一寒,沉声道:「老贼,叫你滚你不滚,这是你自己找死。」
七煞手屈申狞笑一声道:「未必。」双掌暗中已是含劲,蓄意效搏浪一击,不中则勇身急退,他哪知杀星照命,心机白费,老贼「必」字音还未落,双掌嗖地平推,出手犹若奔电,掌动将五丈方圆罩没了,只见蔓草齐被劲风向四处偃倒,声势煞是惊人。
只见谢云岳单掌向外轻轻一挥,「弭勒神功」已自发出,这「弭勒神功」端的是佛门威力无伦的绝学,发出之时无声无形无相,随本人之意念可轻可重,七煞手屈申也是该报应,七煞手尽平生之力击出,被「弭勒神功」一反震,屈申一个庞大身躯,似一头黑鹰般,平空飞起翻了两翻,落出去十馀丈,跌下去,贼党大惊失色,齐身奔往老贼跌落处,却见老贼屈申五官迸血,气若游丝,双腕齐掌而折,一见就知伤势沉重,纵有九转仙丹也是枉然费事。
七煞手徒党,架起老贼,场面话也不交代,一声胡哨鼠窜而去,只剩下白虎星君吴智尚留在场上,狠狠地打量谢云岳几眼,才转身几个起落,已落在校场之外,一场漫天风波,转眼风平浪静,谢云岳凝视匪徒狼狈而逃的身影逝去,不禁微微无声地叹息,负手仰望云天,不禁移神而立。
这时三英镖局诸人均涌往谢云岳身前,法华大师微笑向谢云岳问道:「少施主,敢问方才少施主轻轻发出一掌,莫非是你佛门中已将绝传之无相金刚禅掌麽?」
谢云岳注视了法华大师一会儿,摇了摇头道:「大师慧眼不差,只是在下适才发出掌力,比之大师所说「无相金刚禅掌」,犹如小巫见大巫,不可以道里计,在下哪有这慧根宿缘,若大师不嫌下愚,还望指点一二才是。」
法华大师听了,忙道:「老衲哪有这高的功行,连本门三位长老亦不过稍窥其门径,前见少施主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