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罪途-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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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院子里只剩下我和野狗俩人了，我们一边慢悠悠的收拾残渣剩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
“狗哥，明天去买两身衣服吧，天气马上转凉了，老穿件衬衣早晚冻感冒了！”我伸手指了指他身上那件灰不溜秋的衬衫说道。
“其实你是觉得我穿这件衣裳，站你旁边丢人吧？”野狗嘴里叼着根烟卷，看起来并没有生气。
“有点这方面的意思，不过更重要的是我关心你的健康”我这句话真心没瞎说，虽然感觉野狗穿的有点不上档次，但我也不是什么高干贵族出身，对穿衣打扮这方面确实不太在意，这都十月份了，温度一天比一天凉，哪怕野狗的身体素质再好，早晚也扛不住。
“唉其实我也知道这件衣服已经过时了，跟不上潮流，既难看还不保暖，但是就是舍不得丢”野狗的声音骤然变得有些低沉，好半晌后，他才像是回忆一般的开腔道“这件衬衫，是我弟弟在他六年级时候，放暑假跟几个同学到河里摸鱼，拿到集市上卖的钱，给我买的！我记得他刚把衬衫给我的时候，一蹦那么老高”
野狗一边说着话，脸上一边挂着笑意比划着，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就沙哑了“我那个傻弟弟是个苦命孩子，从小到大都没穿过好衣服，衣裳都是我穿过得，改改再给他穿”
“狗哥，对不起！”我叹口气，不知道一件衣裳居然勾起了他的伤心事，有些内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有啥可对不起的！有些事情本来就应该放下了！我这个人其实挺迷信的，之前在监狱还记得我老看你不顺眼么？”野狗挤出个笑脸擦了擦眼角。
我默不作声的点了点脑袋，等他继续往下说。
“我那时候是真看你不顺眼，或者说看全世界都觉得欠我的，直到后来做了个梦，梦见我弟弟跟我说了好多关于你的好话！才慢慢改变了心态，我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心理暗示罢了，不过小四，我现在是真拿你弟弟看待！”野狗红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我。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弟弟！你就是我哥！”我吐了口浊气，重重的冲野狗点了点脑袋。
“从你带我离开监狱那天开始就是了！”野狗爽朗的冲我哈哈一笑“明天开始，哥得好好收拾收拾自己了，你可千万别舍不得花钱哈！”
“必须舍得！就怕你舍不得买”我朝他咧嘴笑道，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野狗或许才把心底最后的那点执念放下，或者说他把对自己弟弟的感情，转移到了我身上，我想从今天开始这世界上或许少了个穷凶极恶的暴徒，但是多了个有情有义的大哥。
收拾完以后，和野狗又絮叨了会儿明天选店面的事情，我就打着哈欠回屋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因为心里有事，天蒙蒙亮我就睡不着了，蹑手蹑脚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怕打搅到陈雪睡觉，抱着衣服跑出门外穿好后，招呼外面已经不知道扎了多久马步的野狗出发了。
看着野狗在蹲马步，我才恍然察觉这段时间总是在忙，自己貌似把锻炼都给耽搁了，有些懊恼的冲野狗抱怨了句。
“那正好，咱们跑步到红灯区，就当晨练了”野狗昂着下巴冲我挑衅道“让你先跑十分钟，输了原地五十俯卧撑？敢不敢？”
“比就比”我揉了揉眼角的眼屎，拔腿就朝院子外面跑去，从我们住的地方到“红灯区”开车都得二十来分钟，跑步的话起码得俩小时。
真是太长时间没有好好锻炼了，跑了半个多小时左右，就被后面的野狗轻描淡写的撵上了，野狗一边跟在我屁股后面慢跑，一边还有闲工夫埋汰我“你跟乌龟比赛，指不定能赢”
被人这么鄙视了，我心底那份狠劲也让彻底激发出来，“操”的咒骂了一声后，我卯足劲甩开膀子冲刺起来，野狗依旧一脸轻松，不紧不慢的跟在我身后，我这才第一次发现野狗一直都隐藏着实力，或者说我其实根本不清楚野狗究竟有多大本事。
气喘吁吁的跑到“红灯区”的丁字路口，就是我们每天摆烧烤摊的地方，我浑身大汗，累的直接一屁股崴到了地上，野狗只是脑门上微微出现一层细汗而已，大口呼吸了两下后，他两手抱在胸前道“这次算平手吧，明天开始我肯定不让你了”
“明天还来？”我瞬间想哭了。
“打不过人无所谓，要是再跑不过，你就等着挨宰吧，我不能容许我弟弟比我先死！”野狗一脸的认真。
“好吧，好吧”坐在地上歇了几分钟后，我从地上爬起来和野狗朝着东街走了进去，昨天晚上我和野狗商量好的，今天一大早先到凯旋皇朝看看，然后再去西街选店面。
从心里讲我一直都觉得凯旋皇朝的这个凌源，肯定是我们认识的凌源，没有任何原因，完全就是一种感觉，所以特别迫切的想要到凯旋皇朝跟这个人见上一面。
东街可以说是“红灯区”档次最高的娱乐地带，这条街上云集了s市颜值最高的坐台小姐，街道两边全是装潢新颖的各种“唱吧”，“练歌房”以及“洗浴中心”，凯旋皇朝占据了东街最黄金的中间路段，门楼最高，装修的也是最为奢华显眼，门口两只张牙舞爪的金色石狮霸道林立，“凯旋皇朝”四个大字嚣张的立在楼顶，盖过了整条街所有的建筑物，无一不是再彰显它“红灯区”霸主的地位！
一百六十二 见凌源
见凌源
“就是这了，要不我先进去探探路？不管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家伙，你都得想想待会怎么跟人沟通，咱们总不能进去大眼瞪小眼吧？”野狗舔了舔嘴唇作势就要往里走。
“算了，咱们一块进去吧，见面以后再见机行事该怎么说怎么说吧！”我摇了摇脑袋，心里其实有些惴惴不安的，之前在十七中，凌源就是我仰视的存在，现在跑到s市我们再次相遇，他摇身一变成了“红灯区”最庞大的帮派的重要成员，我们只是想着站稳脚的“外地蛇”而已，差距再次拉开。
“想啥呢，小四？”野狗敏锐的感觉出来我情绪变得有些失落，接着靠了靠我肩膀打气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这种实力羡慕不来的！放心吧，不管他是谁，他要是敢让你下不来台，我就让他上不去场！”这么霸道，嚣张的话也就野狗敢随随便便说出口，还是站在人家的大门口。
我突然发现自己貌似没什么好自卑的，凌源现在是“凯旋皇朝”的人，确实混得挺风生水起的，我貌似运气我不差，我身边有野狗还有一大票兄弟，最重要的是我有陈雪，单纯做比较，我更成功，因为我的起步要比他低很多。
一扫刚才的挫败感，我整理了下衣裳，昂首挺胸的朝着“凯旋皇朝”走了进去，之所以选择早上来，一个是觉得娱乐场所早上人少，再一个是野狗打听过，凌源有晨练的习惯，如果是其他时间来，我们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够呛能见着面。
“凯旋皇朝”真不愧是红灯区的龙头，大清早的人家的迎宾，前台就已经精神抖擞的活跃在了各自岗位。
“两位先生早上好，不知道您们是洗浴还是住宿？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么？”门口一个长得跟模特似得一身紧身旗袍的迎宾小姐，落落大方的冲我和野狗弯腰问好。
场子的文化底蕴瞬间立分高下，昨天我们同样身着今天的衣裳出现在“帝皇阁”的时候，那里的礼仪小姐满脸全都是鄙夷，可是今天“凯旋皇朝”这个长得都能当电影明星的迎宾小姐脸上却没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虽然同样也是挂着“职业式”微笑，但是不含任何歧义。
“我想找凌源！”我干脆利落的说道。
“多句嘴问下，您是我们经理的朋友么？方便透漏下自己的姓名么？毕竟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拜访我们经理，还请见谅！”那迎宾小姐不卑不亢的冲我和野狗笑了笑，一看就知道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特别的有经验。
“你告诉他，十七中的”我张嘴刚要说话，旁边的野狗抢在我之前打岔，“你就说西街宝爷的马仔小四求见！”
“好的，稍等！”迎宾小姐狐疑的打量了两眼我和野狗依旧笑容满面的点了点脑袋，脚步轻快的朝着前台走去
“大地方人的素质就是不一样”我吐了口浊气，冲旁边的野狗低声说道。
“只是钞票在作怪，如果你有足够的人民币开路，完全可以养出比她们更职业的服务员！”野狗不以为然的缩了缩脖颈。
半分钟以后，那迎宾妹纸摇晃着水蛇腰走了回来，先朝我们弯腰莞尔一笑后，接着不紧不慢的说道“对不起两位先生，我们经理说他没空！您们请便吧”
“什么叫他说他没空？”我的火气“蹭”一下蹿了起来，这凌源是真够狂的，理由都不带找的，直接拒绝了我们。
“行了，咱走吧小四！姑娘，回头请你转告凌源一声，下次他想见我们的时候，我们够呛也有功夫见他！”野狗搂住暴跳如雷的我，推着我的肩膀走出了“凯旋皇朝”得大门。
“小四，你失态了！你要知道让你生气肯定是凌源的目的，说不定刚才你发火的时候，他就躲在某个角落看的正开心呢！”离开“凯旋皇朝”野狗递给我一支香烟。
我深呼吸两口冷静下来，朝野狗点了点脑袋，他说的没错，凌源刚才那话再明显不过，除了鄙视就是激怒我，不管他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凌源”看来我们都没有可能成为朋友。
“走吧，吃点早餐！去西街店面”野狗无所谓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当今天早上，我们是来跟凌源宣战的，告诉他！我们也从红灯区立足了！！”
“宣战？啧啧，张竟天你还是这么不自量力！靠什么跟我战？拿什么和我宣？是谢泽勇他们那几个臭鱼烂虾么？”就在这个时候，我们身后猛的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我回头望去，身后出现十多个精壮的社会小哥，领头的是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少年留着个80年代特别流行的那种“陈浩南”头，半长不长的刘海挡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只眼睛和鹰勾似得高耸鼻梁，薄薄的嘴唇上挂着再明显不过的嘲讽笑容，正是许久没有碰过面的凌源。
凌源单手插着口袋，漫步走到我面前，拿下巴磕朝我扬了扬，冷哼道“不是想跟我见面么？有什么想说的？求饶和马屁就免了，最近这样的话听太多，听的都有些想吐了”
和过去比起来，现在的凌源给人的感觉更危险，他的眼神里满满的全是桀骜不驯的暴戾，泛起的嘴脸上带着股无容忍度的邪笑。
“你想多了，我就是听人说这儿有个和你重名的，出于好奇！你懂么？就跟人到动物园买票去看小动物一样的道理，见你现在活蹦乱跳的还能喘气，我就放心了”我抓了抓侧脸，用同样戏谑的口气回进了凌源一句，虽然我知道现在并不是撕破脸皮的最好时机，但是看他那个**样，我就是死活忍受不了。
“小子，你放肆！”两个社会小哥，指着我怒斥起来，作势就要往我跟前扑。大人物的跟前从来不会缺狗，尽管凌源现在还不是什么人物，但是在“红灯区”的一亩三分地，凯旋皇朝的金字招牌绝对好使唤。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凌源也没有呵斥那俩狗腿子助手的意思，那俩马仔叫嚣着就冲到了我的面前，一个家伙伸手要来拽我领口，旁边的野狗骤然动了，一脚踹到那个马仔的肚子上，然后跳起来拿胳膊肘又把另外一个家伙给砸趴到地上，轻轻松松的两招制敌以后，野狗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拍了拍手走到了我身后。
“敢在凯旋皇朝闹事，干他们！”凌源身边剩下的六七个社会青年迅速将我和野狗包围起来，就等凌源一句话，这帮牲口肯定一哄而上。
“凌源，你想清楚！今天从凯旋皇朝门口只要咱们动手了，不管输赢我都稳赚不陪！”我捏了捏鼻子尖，掏出烟盒点燃烟，冲凌源耸了耸脖子“你赢了，别人会说凯旋皇朝仗势欺人，你输了，别人会说凯旋皇朝真心窝囊！”
以我对凌源过去的了解，这个脑瘫肯定会拿出什么所谓的规律，制度来继续制造动手的机会，可是没想到这家伙沉默了几秒钟后，居然仰着脑袋大笑的冲我竖起了大拇指“哈哈，张竟天！你胡搅蛮缠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我心底各种悱恻“卧槽，这个家伙也开始用脑袋思考问题了”
“一般吧，我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叙叙旧！毕竟从s市呆着，咱们也算老乡，互相之间也不是非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你只要别打陈雪的主意，咱们完全可以当哥们处的！”我叹了口气，表情正经的望向他说道。
“小雪也来s市了？”凌源的嘴脸瞬间咧了起来，紧跟着他又神经质似得冷下来脸“把小雪带到红灯区这种地方，你是不是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