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魂记-第8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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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蓝辰的话,陆一凡微微一愣,继而反问道:“蓝辰,你怕死吗?”
“那要看为什么死。”蓝辰冷笑道,“若是为自己的血海深仇或者宏图大业而死,倒也值得。”
“那为了我呢?”陆一凡饶有兴致地笑问道。
“你?”蓝辰眉头一挑,直言道,“若是为了五域之主而死,蓝辰死而无憾。但要是为了陆一凡而死,未免死的有些冤枉。”
“哈哈……”蓝辰的话令陆一凡仰天大笑,拍手称赞道,“蓝辰果然是还是那个蓝辰,多少年过去了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蓝辰将烈酒一饮而尽,反问道:“难道你变了?如果你没变那我也没变,但如果你变了那就说明我也已经变了。”
“此话怎讲?”陆一凡好奇地问道。
蓝辰伸手指了指陆一凡,继而又指了指自己,幽幽地说道:“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永远失去了曾经所拥有的一切,也是此生之中最宝贵的一切。”
陆一凡当然知道蓝辰此话所指的是他们二人都曾惨遭灭门,虽然如今大仇已报,但毕竟逝者已矣,就算东方宿死一千次一万次,陆淏谦也不可能复活,同样蓝世勋也不会死而复生。虽然蓝世勋之死与陆淏谦之死不可同日而语,但对陆一凡和蓝辰而言却是殊途同归,都是从圣域的权贵世子变成了孑然一身的孤家寡人,所以蓝辰所说他们二人一样,倒也不无道理。
“你是不是对我一直心有不服?”陆一凡话锋一转,笑问道,“你一直都想赢我一次,是不是?”
“是。”蓝辰重重地点头道,继而眼神一暗,却又无奈地摇头苦笑道,“只可惜我这辈子命不好,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毕生的对手,但却没想到竟然是一尊超脱五域的神。和神相斗,你我的差距只会越来越远,想赢你一次,我蓝辰此生怕是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喽!”
陆一凡摇头道:“也不尽然,其实你的确赢过我一次,虽然只有那一次但你的的确确是赢了。”
听到陆一凡的话蓝辰先是一愣,继而他脸上的苦笑之意渐渐收敛,目光凝重地注视着陆一凡,许久之后方才幽幽地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陆一凡闻言不禁大吃一惊,诧异地问道,“你知道什么?”
“天恩大赛其实你比我先昏死过去,我比你稍缓片刻,所以那一次天恩大赛的第一名其实应该是我,而不是你。”蓝辰此话无疑泛起了陆一凡心中的惊涛骇浪,但听蓝辰的语气却又好似波澜不惊,就好像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小事,根本就不像那个争强好胜的蓝辰该有的态度。
“原来你早就知道……”陆一凡面色尴尬地看着蓝辰,“那你为什么……”
“我又能改变什么?”蓝辰似乎知道陆一凡想问什么,摇头道,“天恩大赛并非领皇或是某个人所能决定的事情,冥冥之中的安排自然有它的道理和规则,就算我知道明明获胜的人是我那又如何?难道我要到处和人家说我赢了陆一凡?我是天恩大赛的第一名?那样的话外人非但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反而还会认为我蓝辰是一个输不起的人,是一个胡搅蛮缠的伪君子。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与人做过无畏的争辩?”
“那你就甘心把至高无上的荣耀拱手让给我?”陆一凡不解地问道。
“不是让给你,而那荣耀本身就应该是你的。”蓝辰的回答令陆一凡出乎意料,只见蓝辰风轻云淡地冷笑道,“小时候爹曾不止一次的教诲于我,他告诉我之所以能在同辈人中出类拔萃,并非是因为我的天资高人一等,而是因为我的运气好。我运气好降生在蓝家,一出生便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一出生就是权贵世子,当我想要修炼魂力的时候我不用翻山跨海的去到处拜师寻找功法,而蓝家早就为我准备好了一切,爹会找最好的师傅来轮流教我,找最适合的功法让我修炼,再加上数不清的天材地宝日复一日的加持,我又岂能不领先于同辈人?但这并不代表我的出类拔萃与我自己无关,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而且很多时候还是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和绝大数人相比,我运气好超越了他们,我觉得理所应当。同样和你相比,你的运气比我还要好,天恩大赛都能偏袒你,那我自然也觉得你赢的理所当然!所以说到底,天恩大赛我终究还是输了。”
蓝辰一席话令陆一凡受益匪浅,曾经的他一直认为蓝辰是个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的傲公子,但今时今日的一番言论却令陆一凡对蓝辰有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认识。
“这也是你明明已经拥有一切,基础比别人高出不知多少,但你仍旧刻苦修炼,甚至比那些穷苦出身的武者付出的努力还多的原因。”陆一凡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天赋绝佳,运气绝佳,再加上比之常人更加努力的修炼,蓝辰你的天才之命实至名归!”
“其实在冥冥之中一切变数皆有定数,天恩大赛我虽然失去了一个第一名的荣耀,但我却在日后换来了比之天恩大赛更加难得可贵的东西。比如你救了我的性命,再比如今日你推举我做了圣域魂主。尤其是当我得知你的真实身份后,心中的郁结便更是荡然无存。你是神,而我是人,在婆娑五域之中我已经坐到了极致,不败于任何人,更无须去与神相比。”蓝辰笑道,“所以祸福荣辱绝不是在一朝一夕之间所能定论,成败得失也绝不是你现在所看到的样子,真正的权衡也许会在几年之后,又或者也许会在几十年、几百年之后,就像你们冥远神族的命运一样,究竟是成是败至今都无法下定论,难道不是吗?”
“蓝辰。”陆一凡静静地注视着蓝辰,心底流露的一个念头却是在不经意间脱口而出,道,“有时候我觉得你就是我,只不过是婆娑五域之中的我。”
“我早就说过我们根本就是一种人,哈哈……”蓝辰难得豪情大盛,举碗痛饮道,“我是你,你也是我。难怪你我之间会如此不和,不是有这么一句话,说其实一个人最不喜欢的人就是自己,以前我不信,现在看到你我就相信了。”
“虽然最不喜欢的人是自己,但往往最了解自己的人也是自己。”陆一凡笑着点了点头,继而嘴里喃喃自语道,“日后魂宗有你在,我也就能放心了!”
陆一凡这不经意的一句话令蓝辰眼中骤然闪过一抹沉思之色,但他却并未过多追问什么,而是拎起酒坛再度为陆一凡倒了满满一碗酒,二人大笑着继续纵情豪饮起来。
陆一凡与蓝辰相识了二十多年,但如此敞开心扉的互诉衷肠却还是生平头一次。
……
第七百八十四章:孤行己见
八月末开始,西皇山上下便开始热热闹闹地为即将到来的三桩婚事大肆筹备起来,陆一凡将魂宗正事交由蓝辰,。 自己却是整日闭关修炼,以求尽早能炼化来自婆娑五域那些源源不绝的信仰之力。毕竟,与靖韦天的一场决战已是迫在眉睫。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陆一凡稳坐五域之主宝座,魂宗如今更是如日中天,西皇山已经成了五域朝拜的圣地,每日的喜事是一件接着一件,魂宗上下皆是沉浸在一片兴奋之中。但相对于西皇山的欢喜,同在圣域的另一些人却是过的不怎么舒坦。
自从陆一凡与苏邪在金陵一场大战之后,原本繁华似锦的金陵城便是荡然无存,而在丘名老人等高手的护送下早早逃离了金陵城的圣域皇族,则是迁移到距离金陵城以东北方向千余里的琅琊城。琅琊城位于圣北城与圣东城中央,是圣域东北一带最为繁华的城池之一。琅琊城自古是圣域领皇退位之后颐养天年的地方,但领皇宝座至高无上,尤其是近万年以来领皇几乎没有主动退位之说,无疑不是在皇位上至油尽灯枯的那一天方才罢休。久而久之,琅琊城也就从皇裔行宫渐渐衍变成为一座拥有上千万百姓的城池,但琅琊城离皇族的关系渐行渐远,但又一个习俗却是亘古未变,那就是琅琊城主一直都是由皇裔担任,这也是金陵城惨遭破坏之后领皇炎崇会选择琅琊城作为暂居之地的一大缘由。
琅琊城皇家行宫的规模与气势自然远不能和金陵皇城相比,因此当圣域皇族上下数百口人以及朝中大臣一拥而入的时候,原本还算气派的皇家行宫不禁显得有几分寒酸起来。今时今日,领皇炎崇手中的权势与往日相比简直判若天地,宗门之事自然不必多说,甚至就连不少朝政之事炎崇都变的有些身不由己,因为圣域很多地方的官员上奏折的时候都会一并送出两份,一份上奏给身在琅琊城的领皇,而另一份则是上奏给西皇山圣域魂主的蓝辰。二人意见统一自然是再好不过,但二人若是意见不同时,城主们大都会遵照蓝辰之意,而无视领皇的批复。至于圣域兵马,则是由于钱粮不足饷银缺乏的缘故,已经从最初的二十万缩减到十万,再缩减到七万,后来其中的五万大军还被韩啸强行借走去了一趟仙域,回来之后更是军心涣散,军中上下无人不对陆一凡充满敬畏,反而对领皇炎崇却是怨声载道,这也令炎崇纵使想从蓝辰手中夺回圣域大权却也是有心无力,身边文臣愚钝,武将孱弱,不过是一群老弱残兵罢了。
其实这里面存有蓝辰的几分私心,毕竟蓝世勋曾算是被领皇间接害死的,因此蓝辰今日与领皇炎崇处处为难,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行宫大堂内,老态龙钟的炎崇坐在龙椅上,满目忧愁地听着堂中群臣们的奏报。而在炎崇身边此刻还坐着一个人,此人正是圣魂学院地院长,丘名老人。丘名老人是炎崇如今唯一的亲信,因此炎崇特赐他可以在堂中入座,而除了丘名老人之外其他人则是根本不可能拥有这种优待。
“粮草、库银如今已是岌岌可危,军中怨声载道已经有五位将军接连上奏,希望陛下能及时拨发饷银,以免引起兵变!”一名大臣忧心忡忡地回禀道,“陛下,但不知此事该如何是好?”
“又要饷银?上个月不是才刚刚给过吗?”炎崇颇为不耐地呵斥道,“简直是贪得无厌!”
“回禀陛下,上个月各部索要粮饷共计一百五十万金贝,但陛下只拨了五十万金贝,堪堪三分之一而已。”另一名大臣苦涩地说道。
炎崇眉头一皱,沉声问道:“那他们这回又要多少?”
“加上上个月拖欠的一百万,这个月他们一共要二百五十万金贝。”大臣战战兢兢地说道。
“嘭!”
不等大臣的话音落下,炎崇已是猛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摔在龙书案上,吓得一众大臣纷纷跪倒在地。炎崇紧握着拳头,怒声道:“你们告诉本皇,如今的国库中还剩有多少钱粮?”
“国库所剩四百七十余万金贝……”一名趴倒在地上的大臣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这就是了。”炎崇点头道,“库中剩下的尚不足五百万,各营各部一个月就想要走一大半,那下个月岂不是要把国库全部掏空?如今圣域各城的税银一拖再拖迟迟不肯上缴,反而伸手要钱的却是片刻都等不得,简直岂有此理!本皇养着这些酒囊饭袋又有何用?干脆全部遣散回家算了!”
“此事万万不可!”一名大臣急忙劝谏道,“陛下三思,如今圣域兵马已经缩减至不足七万,倘若再减,只怕会撼动圣域根基,到时候圣域稍有差池,陛下就连一点还转的余地都没有了!”
炎崇冷笑道:“难不成你以为当下还有什么还转的余地?想当初在金陵城时国库中尚有百亿库银,再看看今天?本皇不知上辈子犯了什么罪,此生要受此等奇耻大辱!”
“正所谓天灾**皆是不可预料,陛下千万不要动怒以免伤了身子。”坐在一旁的丘名老人开口道,“金陵一战根本就是在意料之外,陆一凡与苏邪翻天覆地之威令整座金陵城都化做一片废墟,莫说是存满钱粮的国库荡然无存,就算是金陵城中的千万百姓也是死伤大半,这份罪孽绝不是陛下的过错,而是陆一凡和苏邪二人的过错。”
堂中大臣连忙点头道:“正是如此,金陵城化作一片焦土之后,圣域上下便是动荡不安,各处谣言四起都说圣域皇基已覆,一时之间匪盗横行,官不成官,府不成府、军不成军、民不成民,这才令我们安置于圣域各处的三十六座国库被盗匪洗劫一空,否则也断然不至于……唉!”
“我看不是被盗匪洗劫一空,而是那些库兵监守自盗!”炎崇冷哼道,“国库乃我圣域至关机密之所在,莫说是寻常盗匪,就算曾经的圣域教主东方宿也不可能查出国库藏在什么地方,圣域之中除了本皇之位根本没人知道三十六处国库的藏匿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