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魂记-第4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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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炎崇的王者之风已然荡然无存,但他却依旧是韩灵儿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这一点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就这样,魂宗大殿内没有任何的寒暄和客套,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领皇炎崇的身上,不同的人眼神之中所涌现的神采也不尽相同,有震惊、有嘲讽、有冷漠……当然还有悲怜。而领皇炎崇那颤抖不已的目光则是从踏入殿内的那一刻起,便是始终落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就是炎崇曾经的心腹爱臣,陆淏谦。
回忆往昔,再看今朝。二人不仅仅是君臣,更是知己、是朋友、是仇人、是过客……
“陆……陆淏谦……”炎崇颤抖地声音略显沙哑,他的双瞳在激烈地颤抖着,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松垮垮地肌肉也在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陛下!”
听着这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呼唤,陆淏谦再也控住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只见他满眼含泪地痛呼一声,紧接着便是‘噗通’一声整个人跪倒在炎崇的脚下,对着炎崇恭恭敬敬地施了一个往日在皇城金殿上才会出现的君臣大礼。
“老臣陆淏谦……拜见陛下……”陆淏谦开口说出了这句他曾经说了大半辈子的话,而自从金陵被贬之后,这句话对他来说已经有些生疏了。可当他把这句话说出来的一瞬间,他与炎崇二人皆是老泪纵横,失声痛哭起来。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炎崇缓步走上前去亲自将陆淏谦搀扶了起来,二人皆是泪眼朦胧,满脸泪花,炎崇双手死死地攥着陆淏谦的双臂,断断续续地说道,“是本皇错了……都是本皇的过错……本皇不该相信奸臣之言,而冤枉了真正的忠臣……”
“陛下快别这么说!臣受不起啊!”陆淏谦看着炎崇的老态龙钟之态,不禁一阵哽咽,“这段时间臣不在身边为陛下排忧解难……令陛下受苦了……”
“蓝世勋狼子野心,是本皇看错了他!”炎崇咬牙切齿地说道,“枉本皇如此器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机会,但却怎么也没想到这竟是一只永远也喂不饱的白眼狼……如今蓝世勋已经汇聚了三十万大军直指金陵城,圣域危在旦夕啊……数百万年的炎氏祖业难不成真的要毁于我炎崇之手吗?”
“只要陛下安然无恙,那蓝世勋他就永远休想成为新的圣域之主!”陆淏谦一脸悲痛地劝道,“所以陛下要千万保重才是啊……”
陆淏谦的话令炎崇激动地泪流满面,他不住地点头说道:“如今本皇逃难至此,正是想求助于你们啊!”
“来来来!”陆淏谦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搀扶着炎崇朝着陆一凡的方向走来,“陛下,这里是魂宗,是我儿一凡所创立的宗门,如今我已是闲云野鹤废人一个,陛下有什么苦衷可尽管与我儿诉说!”
在陆淏谦的牵引之下,炎崇这才将目光投向整座魂宗大殿最重要的那个位置,而颇有意思的一幕是从炎崇踏入殿内一直到现在,陆一凡却是始终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己的宝座之上,就连屁股都未曾抬起来一下,而他那双漆黑而深邃的眸子则是一直静静地注视着老态龙钟的炎崇,脸上没有半点神色,令人看不出半点喜怒。
直至此刻,在名义上陆一凡依旧是领皇所要捉拿的钦犯。曾记得数月之前陆一凡还被人押入皇城金殿之内接受炎崇的审问,而时过境迁,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领皇却站在魂宗大殿之中接受陆一凡的审视。此情此景与当时的那一幕是何其相似,就连炎崇和陆一凡二人的心中都不禁要为造化弄人而感慨万分。
“陆一……”炎崇已经说出一半的话戛然而止,而后他不禁苦笑着摇头改口道,“应该是陆宗主才对!陆宗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炎崇!”
还不得陆一凡作答,站在他身旁的韩灵儿却是再也忍不住内心的仇恨,只见她神色激动地向前迈进一步,愤然伸手怒指着炎崇,直呼其名地娇声怒斥道,“你还我韩家清白!还我亲族命来……还我父亲命来……”当她说出这些的时候,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中已经溢满了痛苦的泪水,可即便眼泪扑簌簌地不住落下,她却依旧愤怒地拼命瞪着炎崇,脚下也是忍不住地快步朝着炎崇走去,看她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似乎现在就想要炎崇索命一般。
见到这一幕,圣魂学院的曲封四人赶忙闪身上前,挡在了炎崇身前,欲要出手拦住韩灵儿。而曲封四人的反应也瞬间激起了魂宗众人的不满,柳三刀、纪原、谢云、陆俊纷纷挺身而上,将韩灵儿牢牢地护在身后,继而针尖对麦芒一般地正对上曲封四人,目光之中皆是一抹冷厉之色。而与此同时,殷喜、刘猛等魂宗弟子已经抽出了刀剑,呼啦一下子便虎视眈眈地朝着炎崇与曲封四人围了上去。
“你们想造反吗?”曲封怒声喝斥道。
“反你又怎么了?”柳三刀毫不示弱地冷笑道,“再敢往前一步,老子还想宰了你呢!”
“一凡,让他们退下!”陆淏谦神色难堪地急忙说道,“不得对领皇陛下无礼!”
听到陆淏谦的话,陆一凡神色凝重地犹豫了片刻,而后在陆淏谦焦急的目光之下,缓缓地冲着柳三刀等人挥了挥手,一大帮魂宗弟子这才缓缓地退了下去。而唐若汐和阿长、武妹三人则是快步走上前去,将情绪激动的韩灵儿给搀扶到一旁,此刻的韩灵儿俨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不堪回首的悲惨往事令她此刻浑身如筛子般颤抖不已,若不是殿中气氛诡异,陆一凡早就已经心疼地将她带离这里了。好在柳情鸳及时走过去将韩灵儿紧紧地揽进自己的怀中,母女二人皆是泪流满面,不过这也带给痛不欲生的韩灵儿一丝亲人的安慰。
而对这一切,陆一凡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虽然他表面上依旧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可韩灵儿的每一次抽泣都令陆一凡心如刀割,痛不可当。而陆淏谦为难的神色又令他不得不对炎崇抱有一丝理智。
“陆宗主……”
“领皇陛下想说什么暂且不急!”不等炎崇再度开口,陆一凡却是陡然抢话道,“现在有一件事比任何事都更加急迫!”陆一凡此话一出,殿中再度陷入一片寂静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紧张地盯着陆一凡,因为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说出什么。
“敢问是何事?”
“韩家的事!”
……
第413章 :狭路相逢
什么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如今魂宗大殿之内所上演的这诡异的一幕,又将陆淏谦那颗好不容易才放下的心再度悬了起来。陆淏谦一脸愁容地注视着陆一凡,心中焦虑万分,刚刚才将韩灵儿安抚下去,为何陆一凡又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一凡!”陆淏谦连连冲着陆一凡挤眉弄眼,口中低声督促着,示意他不要再提及这件事。
炎崇的脸色此刻看上去十分精彩,有尴尬、有苦闷、有不悦、也有点惊讶。他头也不回地冲着陆淏谦轻轻摆了摆手,继而一双疲惫的老眼直直地盯着陆一凡,淡淡地说道:“有些事是躲不过去的,既然本皇今日来到西皇山向陆宗主开口求援,那自然就做好了被人奚落的准备!”
“领皇陛下误会了!”陆一凡摇头说道,“我提及韩家的事并非是想奚落陛下,而是想让陛下给灵儿一个交代!当然,如今灵儿已经是我的夫人,所以我也理应为岳父大人讨个说法!”
“陆一凡,你干什么?”朱雀院的院长赵允见状不禁脸色一沉,毕竟在圣魂学院时,陆一凡曾是朱雀院的学生,因此相对于其他三位院长,赵允是最有资格开口训斥陆一凡的一个,“怎敢这样与领皇陛下说话?你想讨什么说法?你是什么身份敢向圣域领皇讨说法?”
“什么狗屁圣域领皇?都到这个时候了不摆架子能死啊?”柳三刀不屑地冷笑道,“圣域眼看着就要易主,你们口中所谓的圣域领皇只怕快要成亡国之君了,竟然还敢恬不知耻地在这里吆五喝六,真要是有种,你们就不应该来西皇山求援!”
“你……”
“不要吵了!”不等赵允再度张口,炎崇却是颇为不耐地低喝一声,而后一脸疲惫地轻声问向陆一凡,“那陆宗主想要本皇给你一个怎样的交代呢?”
就连陆一凡自己都没有料到如今炎崇竟然会如此好说话,非但没有半点领皇的架子,反而还一再放低自己的身段,对陆一凡和魂宗众人处处礼让。看来,炎崇这次是真的有求于陆一凡了。
可是把事情反过来想一想却也没那么简单。虽然陆一凡口口声声的要炎崇给他们一个交代,可真当炎崇虚心求教的时候,陆一凡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毕竟陆淏谦就站在炎崇身边,他总不能张口要炎崇一命抵一命吧?莫说是抵命了,就算是伤炎崇一根毫毛,只怕陆淏谦都绝不会答应。
这回可算是难住陆一凡了,他将犹豫不决的目光投向了韩灵儿,似乎是想让韩灵儿说出个办法来,可此刻韩灵儿却是早已趴在柳情鸳的怀中哭成了一个泪人,又哪里能给他什么意见呢?
柳三刀似乎看出了陆一凡的难处,不禁冷笑着开口提议道:“要不然就砍他一眼一耳一手一脚吧?算是勉强慰藉韩家人的在天之灵了!”
“不可!”还不等柳三刀的话音落下,陆淏谦不出意料地第一个开口阻止道,“你们断不能伤陛下一根毫毛!”说着他便将复杂的目光投向了陆一凡,苦口婆心的劝道,“一凡,你难道非要揪着这件事不可罢手吗?无论是为父还是你岳父,我们都是一心忠于领皇陛下之臣,若是你岳父泉下有知,他也断然不会希望你们伤害领皇陛下的!为父也为韩兄之事而懊悔不已、痛不可当,但那又能如何呢?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此事莫说是韩大人,就算是放在为父身上,为父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可就算为父死了,我也绝不希望你记恨陛下!这就是君臣之道,是天之大道!韩兄之事如今已是大错铸成,难道你还想错上加错吗?”
“爹……”相比于陆淏谦的焦虑,陆一凡同样心生纠结。
“一凡,何不先听听领皇陛下究竟想让我们帮些什么?”纪原见陆一凡父子二人谁也不肯退让,于是赶忙开口转移了话题,“先看看我们能不能帮到领皇陛下,万一我们无能为力那也只能爱莫能助,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议也不迟啊!”
听到纪原的话,陆一凡赶忙点了点头,继而直接将好奇地目光投向了炎崇,询问之意不言而喻。
“事到如今本皇来此还能求些什么?”炎崇苦笑道,“无外乎人、财而已,希望魂宗能助本皇剿灭蓝世勋的叛军!”
“领皇陛下莫不是在说笑话吧?”谢云眉头微皱着轻声说道,语气之中充满了诧异之色,“蓝世勋可有三十万大军,陛下以为就凭我们区区一个宗门能抗衡三十万大军吗?这岂不是在明摆着让我们去送死?”
“有土斯有财,有财便能有兵马!”炎崇目光凝重地低声说道,“借人尚在其次,主要是想向陆宗主借些粮饷以筹措兵马!”
“怎么?堂堂领皇守着圣域国库里数不清的金银财宝不用,要来向我们魂宗借?”陆俊眉头一挑,不解地问的,“陛下借财之言只怕比借人还要不合情理吧?”
听到陆俊的话,曲封不禁开口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近两年圣域四处动荡,各地税赋非但不能如数收上来,反而到处还都要伸手朝领皇陛下要钱维持百业兴荣,更有不知道多少被宗门执掌的地方根本就与皇朝离心离德,就算是他们在当地富得流油也绝不向金陵皇朝上缴半分税银,而陛下也实在分身无术,根本就管不了他们。而且战事一起国库之内本就不多的存饷就更如流水一般付之东流,尤其是陛下前几个月卧病在床,朝中大权尽归圣北王炎烈所有,他非但擅自调动了二十万圣域大军,而且还将国库之中的所有粮饷全部掏尽,只不过最后非但没能击杀叛贼,反而还将陛下仅存的一丝力量全部挥霍一空!”
伴随着曲封将皇朝的惨状娓娓道来,炎崇的目光之中也充满了痛苦悔恨之色。陆淏谦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他曾官拜文鼎公,对朝中到底有多少存饷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因此他深知曲封所言字字如真,心中反而更加悲凉!炎崇身边少了他帮忙理政,各级臣工自然能贪则贪,能腐则腐,再加上炎烈自身就是个贪得无厌的骄狂自大之辈,原本有心辅佐的良臣也变成了贪得无厌的贼臣,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领皇陛下可知筹措一支能抗衡三十万叛军的大军,究竟需要多少粮饷?”陆一凡眉头微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