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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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肉体被搅碎多少次，不出几秒，老头便又重新向他林秋袭来。阴鸷的笑声阴魂不散，凑近了林秋才发现他眼珠子是墨绿色的，他要是在傍晚出现在城里，绝对会被卫兵们当成僵尸之类的邪恶生物对待。
如果林秋没记错的话，这玩意的学名叫『处刑人』，混沌教的高等杂鱼。当初他和奥菲莉亚联手对抗西斯时，就有这么一堆怎么也打不死的痴汉死缠烂打试图阻挠艾丽莎的脚步。强如艾丽莎，都未能找到彻底解救掉这些扭曲灵魂的方法。
“桀桀，没想到塔伦王国竟然有这么了不得的人物，是我看走眼了。”老头晃了晃手中的提灯，里面火油与他飞溅的墨色血液混杂在一起，顷刻间化为了一个硕大的火球，呼啸着向林秋砸去。
森林立刻被火焰点燃了一片，一时间黑暗的森林中灯火通明。
起火的并不只有林秋等人所处的山坡，方才山坡小屋的位置早已沐浴了同样的火海中。
“看来不知你一个……”林秋用余光回望一眼远处燃烧着的山坡，这里还依稀能听到兵刃交错的回响。
“哦？”
老头戏谑地笑了笑，他竟将手中的短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并撕开了一条巨大的血口，在火光的映衬下，林秋甚至能看见他破碎了的内脏。然而不出几秒时胸膛再度神奇地愈合了，然而飙射而出的墨色血液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笑容在林间的草地里，而是在地上扭曲了一阵，不多时，粘稠的凝成了一个几乎长得和老头一模一样的人。
你特么是史莱姆吧？林秋惊了，时隔不到一个月，没想到这种高级杂鱼又学会了一种新能力，这岂不是真的一个人就是一个军队了？
“现在吃惊已经太晚了，你和王国军都已经进入我的陷阱了！”
老头仿佛盯着猎物一般，语气充满饥渴。
……
“萨尔芬先生，这个到底是什么，根本砍不死啊？”尤里乌斯说话时手中的长剑连划数道，向他逼来的灰袍人身子瞬间被切成数段，而面目狰狞的老者余势不减，尽管手臂已经脱离了躯体，但他的双脚依旧不屈不挠地向他冲来。
“叮——”
眨眼之间，灰袍人被切割开的身体又重连在了一起，手中的短刀迎向尤里乌斯手中的长剑。
“这家伙真的是人类么？”尤里乌斯不得不发出这样的疑问，灰袍老者那墨绿色的眼睛毫无生气，仿佛是被某种咒语从坟墓中拖出来的行尸走肉一般。虽然单个的战斗力顶多和游骑士差不多，但当这些微不足道的力量连成一片时也不得不让人侧目。
林中袭击他们灰袍人几乎与王国军的数量差不多，每个的长相都是一个模子里映出来的。
一个游骑士掀不起什么风浪，但几百个游骑士就截然不同了，更何况这还是根本打不死的游骑士，就连砍下他们的脑袋都不足以杀死他们！
“喂，你们要小心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啊。”尤里乌斯大声提醒王国军们，鲜血染红了林间的空地，即使是训练有素的王国军，也难免出现了伤亡。相比于悍不畏死的灰袍人，士兵们显得有些畏手畏脚。
他们中的不少人是两次大征兵后第一次上战场的新手，这种怎么砍都砍不死的怪物对他们的心里是巨大的挑战。
“列阵。”萨尔芬的表情终于起了些许波澜，他一脚踢在扑向他的灰袍人腹部，后者倒飞出数米，他嫌弃地瞥了一眼站士官服上的黑血，高声说道：“防御阵，缓缓向王都方向撤退！尤里乌斯，你去负责断后。”
“哈？为什么要我断后？”尤里乌斯有些不满，他没事干的时候的确喜欢挑战魔物没错，但这个老头看上去就让人恶心，而断后，就意味着他必须无休止地陷入斩杀这些怪物的轮回中。
“你不是喜欢竞赛么？”萨尔芬拔出腰间的长剑：“破例一次，就比比谁砍的怪物更多吧。”
……
“你还不明白么？”老头见林秋分神，笑容更为得意。那些由血液分裂出的『傀儡』虽然战斗力低下，但却完美地继承了不死不灭的特性，以那些新兵脆弱的心灵，被击溃是迟早之事。
“你的目标其实是王国军吧。”
老者用一阵阴笑作为对林秋问题的回答，他与分裂出来的自己一左一右再度向林秋攻来：“当然，还有你身后的小姑娘……她和你不同，她是这场大戏中的重要角色。”
“你们……”
露娜突然间下定了决心：“你们别管我了，如果你们想跑的话，一定能做到的吧！”
她战胜了自己的恐惧，然而以她现有的认知，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能战胜这个打不死的怪物。这么下去……那个救了她的好心人体力一定会被对方消耗一空的。
“啧。”莉莉丝有些好笑地瞧了露娜一眼，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引起了露娜的疑惑：“怎么了？”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克服了自己的勇气了，说出了那么英勇的话来。一想到一会儿要面对这长相奇丑的老头，她的双头便不住打颤。
“再高级的杂鱼也还是杂鱼。”莉莉丝轻笑。
又是一道银芒穿透了灰袍老者的身体，但这一次，他的身体并未向之前几次那般一分为二，而当他回过神时，林秋已经收了剑，转身走向莉莉丝与露娜。
在战斗中将后背留给敌人，是大的轻视。
“桀桀桀，虚张声势？”愣了片刻后，老者确信了自己的身体安然无恙，虽然概率极低，但方才的那一道斩击的确斩空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狞笑着迈出了一步。下一刻，他便感到脚下的土地出现了裂痕，被他踩出的裂痕如同野火蔓延开来。眨眼之间，一个深不见底的深刻出现在了他的脚下。
第三百六十八章 灼热的火焰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露娜已经揉了好几次眼睛了，但深不见底的巨坑仍然在那里，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丑老头此时已经不见了踪迹，消融在了深坑的最深处。
这太不科学了！比会主教婆婆表演喷火绝技还要不科学！
那巨坑宽大数十米，以至于露娜觉得只要当时与王国军对峙的林秋愿意，这道斩击便能顷刻间葬送那几百人组成围剿部队……天呐！这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事么？相较之下，老头那打不死的特性似乎就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了。
“你应该认路吧？带我们去山路镇吧。”林秋一向十分谦虚，他只不过是破坏了那老头脚下的重力的平衡，失控的重力会一直把他拖拽到地狱的最深处，这种时候不会死亡的特性应该才是最痛苦的吧？
“嗯……当然！唔，你能不能教我那一招呀！”
露娜殷切地凑到林秋身旁，她忽闪的大眼睛几乎要放出光来了。塔伦王国大部分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一位高阶骑士，更不必提亲眼目睹高阶骑士的战斗了。露娜正处于稚气未脱的年龄，她虽不理解林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孩子的好奇心让她急于想了解之中的原理。
“噗——”
莉莉丝一时没认出，笑出了声。
这个露娜真是单纯得可爱：“放弃吧，别看这家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在帝都他都是最强梯队的骑士！”
“帝都……？你们竟然来自帝都？”露娜更兴奋了：“那么……你们来塔伦王国是做什么呢？”
“我们……”
“当然是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以及保护世界的和平。”林秋严肃地说道。他以开玩笑的方式说出了一个严峻的现实——现在，这个世界最大的反派就隐藏在塔伦王国的某处，为了找出菲尼克斯的藏身处，他不惜破坏这个王国的和平。
他得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艾丽莎与海莲娜，如果他的猜想没错，那几个灰袍的高级杂鱼就足以匹敌整个王国军了，他们那酷似史莱姆的分裂能力可以迅速弥补人数上的不同，而在高阶战斗力上，西斯足以碾压四位队长。
而西斯在北境吃过亏之后，谁也不知道他这次行动有没有带上『亡者八面』。
在这种情况下，寻找多伦就变成了次要任务，首要任务则是在第一时间前往帝都，并把这个现实告诉莉雅。灰袍人公然向王国军出手让林秋有些心慌，他能轻易地一剑埋葬这些高级杂鱼们，但却无法埋葬西斯以及『混沌教』真正的高阶骑士。
并且在几个月前，他就已经失败了一次。
艾丽莎吓退了西斯，但在那之前，西斯也成功行刺了瑞恩国王。轰轰烈烈的保护与反刺杀的计划在对方实力碾压的情况下宣告失败。而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件后，他不想再失败一次了。
他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先去找理查德，他应该还等在那里。”
……
“102。”尤里乌斯抽出刺进灰袍人心脏的长剑，报出了一个数字。在王国军撤退这段时间，他不知自己挥出了多少剑，但每一个倒下的灰袍人都被他铭记于心。墨色的血液浸透了士官服，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萨尔芬从不轻易和人比试，这个做什么事都小心谨慎的男人从不给别人战胜自己的机会——各个方面都是如此。
“是么？”萨尔芬若无其事地接过身后士兵递来的骑士剑，上一把已经卷了刃：“124，看来你还欠点火候。”
两人身后的士兵高举盾牌，掩护着大部队整齐地向王都的方向撤离着。自两位队长达成共识以来，王国军中再无一人伤亡，萨尔芬队长的计谋再次奏效了，在灰袍人击败两位队长前，他们没有任何击破防线的机会。
“萨尔芬先生，你又作弊了。”尤里乌斯忙中偷闲地指责自己的竞争对手，他指的是自如穿梭于灰袍人之间的黑色影子，黑影手持长剑，不断延缓灰袍人的步伐，而灰袍人的反击则径直穿过了人影，没有任何效果：“两个人怎么杀的都比一个人快。”
“事先并没有禁止刻印。”萨尔芬毫不避讳：“还有，你喘得比刚才更厉害了。”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萨尔芬的内心并不想表现出的那般平静，主将苦战，这已经是最糟糕的处境了，但从士兵们与灰袍人初期的交手来看，如果不以这样的方式，恐怕就算侥幸回到王都，也不会剩下几个人了。
他们不能和灰袍人打消耗战，这些怪物每杀死一名士兵，他们的优势便会扩大一分，如果任由这种事态发展下去，起初怪物们微不足道的优势也会演变成压倒性的胜势——到时候，他们很可能面对数倍于他们的灰袍人。
即便如此，他还是低估了灰袍人的难缠程度。
他们不仅不会死亡，同时还没有疲惫的概念，而尤里乌斯体能下降的速度也比他的计划更快——他和尤里乌斯两人挡在阵前才勉强维持了短暂的平衡，而如果尤里乌斯那边出了问题，平衡便会瞬间被打破。
“萨尔芬先生。”
尤里乌斯又将两名灰袍人切裂开来：“我稍微有些累了，还有多久能回到王都？”
他不由自主将自己的左臂向后藏了藏，以防萨尔芬察觉到他胳膊上的伤口。之前和林秋交战时就耗去了大半体力，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撑到了现在。但疲惫之后，反映速度也不可避免地下降了，面对四面八方扑过来的灰袍人，他渐渐产生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还要一会儿吧。”萨尔芬心不在焉地回应道。
准确地说，以现在且战且退的速度，至少还需要两个小时。他估计了一下，以他仅存的刻痕力，还能将刻印维持十分钟。
也就是说，他们即将迎来漫长而黑暗的两个小时。
绝境。
“神火！”
冲天而起的火柱几乎照亮了森林的半边天空，仅仅半秒，或者更短的时间，灼热的火浪摧枯拉朽般地将数百名灰袍人化为了灰烬。白炽的火焰并未就此消散，它如一道屏障挡在了灰袍人前行的道路上，那些粘稠的墨色液体刚一重塑人形便再度被恐怖的温度烧尽。
“带我回『神鸟教』……”
拯救他们的人却并没能留下光辉而伟大的形象，他面色苍白，右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那数十米的火柱显然对他的造成了极大的负荷，鲜血溢出他的嘴角，流淌而下——“你们是王国军吧？”
他的声音干涸而沙哑，像是许久没有喝过水了一般。
第三百六十九章 叛教的圣子
逃过一劫后，尤里乌斯将这位仅说了一句话就昏迷过去的青年抗在肩上，青年身体的重量压得他胳膊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也正是这种疼痛感让他感觉自己是无比幸运的，如果不是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少年，恐怕王国军们早就伤亡惨重了。
王都的城门渐渐在夜幕深处显出了轮廓，此时也是深夜，王都郊外只剩下士兵们整齐而有力的脚步声了。
“萨尔芬先生，现在该怎么办？”看到城门的那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