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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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迹歪歪扭扭，她看了好半晌才看明白上面的内容。
从『急流带海战』过后，直至『索兰港战争』结束的期间内，所有有关她的事迹都被记录了下来并详细做出了标注。初次看到林秋的笔迹时，艾丽莎十分讶异——对方仅仅靠那些只言片语的叙述，就将战事的全貌推论得七七八八了。
“只不过还有些疑点没解开罢了。”
“……你可知道，偷卷宗这件事可是重罪？”说罢，艾丽莎用余光打量林秋的表情。
如果不是亲眼在林秋的桌子上看到了卷宗，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帝都不可思议』日报中那个窃取王国机密的怪盗桑克斯，竟然就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
“不要紧。”林秋不以为意：“拉莫夫、阿尔伯特和理查德都是共犯，到时候大不了组成坐牢四天王。”
对于这一点，他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
你有毒吧！
艾丽莎瞪着林秋自信的笑容，无语凝噎。她觉得这家伙总能把人噎得说不出话来，平复了一会儿情绪后，她才继续说道：“总之，那个人是比老师还要可怕的对手。”
以她对林秋的了解，即使叮嘱他不要去送死，这家伙也多半会当成耳边风。
但也正是这样一个少年，硬生生逆转了歌斯娅大人的预言，同时还在大战中创下了惊人的战绩。
“这么说，你之前受伤应该也是因为那个西斯吧。”
林秋十分肯定地判道，他本不想让艾丽莎再回忆起这些沉痛的过去，但没想到她竟然毫不避讳地提起了这件事。
看来艾丽莎的内心，要比他想象得坚强多了。
“那就是一个相当久远的故事了……你确定有耐心听完么？”
“求之不得。”
第一百三十八章 骑士之誓
“西斯的存在，是西西雅留给我最后的消息。”艾丽莎幽幽地说道。
当她赶到奄奄一息的西西雅面前时，对方并没能给她留下太多信息。
致命伤是剑伤，似乎是在西西雅没能察觉的情况之下，就一剑贯穿了她的心脏。由于伤口像极了艾丽莎的剑技，所以至今索兰港人民都将她视为杀害西西雅的凶手。
西斯的身份充满了谜团，他就仿佛从战争中凭空冒出来的一般。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的剑技丝毫不弱于『百风』，并且还拥有诡异无比的空间系刻印。
在签订条约归去帝都后，艾丽莎便根据西西雅留下的蛛丝马迹独自一人展开了追查。
然而十年前的追查没能取得丝毫的进展，所有线索最终断在了第四王国的边陲小镇，小镇被魔物毁了一般，当她顺着线索赶往那里，看到的是一个人间地狱——从王都派来的骑士镇守着仅存的一半城镇，抵抗不断从山间涌现出来的魔潮，方圆数里都弥漫着血腥味。
也正是那时，她才对『八大灾祸』有了新的认知，它们被誉为一切魔物鼻祖的原因除了本身具有毁灭一个王国的力量之外，同时在它们出没之地还会源源不断地涌现出魔潮——据当地人说，『浮岳』已经消失了近两年，但魔潮的侵袭却从未消停过。
魔潮之中，甚至混杂着低等S级魔物。
在艾丽莎的领导下，教会与王国的骑士耗费整整一年，终于深入到了魔潮的源头，通过数名圣殿骑士连手之力，才将空中的裂口封印起来。
领略到『八大灾祸』的恐怖力量，也直接导致艾丽莎后来选择了『百年任务』中难度最高的一个——讨伐另一个灾祸，『流沙』。
虽然有关西斯的线索也全都断绝，但艾丽莎并没有死心，之后的几年时间，她不断接受教会发布的S级任务，同时以压倒性的力量盖过了所有圆桌骑士的候补，成为了圆桌骑士以下帝都公认的最强者。
似乎是巧合，在一年前——也就是提尔…赛琉斯在爷爷的要求下前往帝都，『百年任务』开始前夕，艾丽莎忽然听到了有关西斯传闻的事。
林秋发现，艾丽莎在提及西斯之时，脸色明显有些不自然，她撑在床上的右手不自觉地挪向了佩剑。
“那个西斯……强得超出我的想象。”
对方是她迄今为止遇到过最强的敌人，无论剑技还是刻印的开发程度都远远超过她。
更让艾丽莎心生寒意的，是拼劲全力在对方身上留下一道伤口时，她那无往不利的刻印能力突然间失效了。西斯的血液没有如她想象般倒流，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的能力阻隔于外。
如果不是闻讯的赶到的拉莫夫等人，恐怕她连回到帝都的命都没了。
“现在你知道我在塔伦王国不敢贸然追击上去的原因了吧？”
气氛十分凝重。
林秋理了理思绪，也就是说他所穿越的那天，正好是艾丽莎与西斯交手之后，由于圆桌骑士与圣殿骑士纷纷前去追击西斯，所以才导致他在教会内晃了好大一圈后毫无阻拦地闯入了圣池。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时间与地点方面的巧合——十几年前的战争末期，不正是『百风』领下机密任务刺杀圆桌骑士格拉海德，最终在边陲小城展开了那场最终被教会判定为同归于尽的战斗么？
可是『百风』又说格拉海德是无辜的……
林秋下意识地产生了一个惊人的猜想——刺杀格拉海德的机密任务，难道也是西斯为了消减贺露提雅的力量而一手策划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岂不是说明他甚至拥有误导王室与教会的能力？
要知道教会可不会轻易地帮助王室发布刺杀一位圆桌骑士的机密任务，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西斯从中一定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想到这里，林秋不由浑身发冷。
“我知道劝说你是没用的。”
艾丽莎认真地望着林秋：“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你介入到这件事里来，这是连圆桌评议会都无法解决的敌人。”
林秋低着头，就当艾丽莎认为他默认放弃之时，他忽然抬起头：“艾丽莎，我会尽快成长起来的……至多两年，我就会成为能与你并肩战斗的人！”
“以我提尔…赛琉斯之名，在此立誓。”
一抹橙色的火焰浮动于林秋胸前，最终在他的心脏前烙印下了一闪即逝的铭文。
骑士的誓言。
同时也是赌上骑士全部名誉的最高的誓言。
……
“偶尔找个人吐露心扉，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艾丽莎忽然想起了影对她所说的话，那个一身酒气的老头在她离开时，忽然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艾丽莎，你从来都不是孤独一人……如果你肯回头看看的话。”
……
她忽然感觉身子一紧。
不过抱她的人显然比她还要紧张，林秋面红耳赤地错开与她的对视。并且还未等她发问，颇为就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兀自解释起来：“这个……对了，我看电视剧的时候……应该就是这样的情节吧？”
立誓之后，林秋见艾丽莎低头不语，忽然升起了一丝冲动。
在他看来，拥抱是一个非常微妙的举动，如果使用得当，会博得对方大幅度的好感；但相应的，如果使用不当，也可能会让对方给你一拳。
不过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都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挨一拳也无所谓了。
“那个仪式是谁告诉你的？”
这种古老的仪式虽流传已久，到了现在大多只是作为一种象征骑士永不违背诺言的精神被人们传颂。
但也正是这崇高性与不可违背性导致誓言的实用性很小，很少有高阶骑士愿意以自己的一切作为代价。
“呃……是圣女。”林秋如实回答到。
第一次见到歌斯娅时，对方鬼鬼祟祟地贴在他耳边说道：“少年哟，想要拉近你与艾丽莎之间的距离，想要博得她的芳心么？”
“那么就完成这个仪式吧！”
艾丽莎见林秋一脸懵逼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你可知道这个仪式最初的用途？”
她一看就知道歌斯娅大人并没有把所有情况告之林秋。
仪式的特性导致它往往是对自己最亲密的人许下的诺言，因此『骑士之誓』在贵族间最为普遍的用途，是婚姻的圣辞，以表达永远不违背爱人的忠贞。
所以随着时代的变迁，『骑士之誓』后来也有了另一个名字。
“简单地来说，这是『婚誓』哟。”
艾丽莎的表情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啥？”
给我死来！
混蛋圣女！
呆愣了数秒后，林秋才在内心深处咆哮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 搞事的下场往往是惨淡的
就算迟钝如林秋，也知道现在绝对不是求婚的好时机。
他迎着艾丽莎充满评估的目光，不由想到了歌莉娅阴谋得逞的笑容……
我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竟然在这种时候着了那个无良圣女的道了！那个混蛋圣女害得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送出了职业生涯的第一次助攻……啊呸，是求婚。
林秋觉得自己都有些意识模糊了。
他明显感觉怀中的艾丽莎浑身紧绷，这让他松手也不是，不松手也不是，而艾丽莎诱人的体香还时不时撩拨一下他的神经。
两人尴尬的姿势持续了许久，艾丽莎才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我之前说过了，这件事还是等你成为圣殿骑士之后再说吧。”
“嗯。”
明明艾丽莎帮他解了围，但林秋不知为何心里有种淡淡的失落感。
“提尔小哥，理查德王子说……”
拉莫夫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手中拿着的甜筒一抖，上面的冰激凌球掉在了地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进门居然看到了这么具有冲击力的画面，以至于他一下子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艾丽莎在教会可谓是凶名远播，战争中被她干掉的拜伦帝国卫兵加起来可绕帝都两圈。除此之外，她在对待男女关系方面也十分淡漠，曾经向她求爱的人都遭到了毫不留情的拒绝——无论对方是天才骑士还是帝都首屈一指的大贵族。
虽然艾丽莎美丽动人，但久而久之之下，也就没人再来自讨没趣了。
所以像拉莫夫这种教会里的老江湖，实在难以想象艾丽莎竟然有一天会羞红脸依偎在他人怀里。
当然，『羞红脸』和『依偎』都是由于光线太暗他脑补出来的画面——作为一个画家，要时时刻刻保有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而这一刻，拉莫夫觉得林秋是个人物。
“总之，理查德王子托我告诉你……”
拉莫夫提了提嗓子，模仿起事件发生时的样子：“『苦艾尔同学，我按照你的方法把烤炉弄炸了』”
说罢，拉莫夫便充满鼓励地向林秋竖起了大拇指，转身离开了。
给我回来！
『苦艾尔同学，我按照你的方法把烤炉弄炸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拉莫夫的突然闯入的确让艾丽莎羞红了脸，她本能地挣脱开了林秋的怀抱，为了避免尴尬的气氛，她左顾右盼后岔开了话题：“提尔，拉莫夫……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理查德王子，把烤炉弄炸了？”林秋不确定地回答道。
……
事实上，当拉莫夫路过摩拳擦掌的新生时，以坎特为首几名头目正在严肃地商讨着庆功仪式的方案，虽然初步确立了目标，但比赛的形式却仍在待定阶段。而为了增加庆典的氛围，坎特觉得他们邀请艾丽莎的态度尤为重要。
黑道一向讲究身份地位，艾丽莎是提尔当家的未婚妻，那么她在黑道也称得上大姐头级别的人物了，对于这样的人物，礼待是必须的。
然而昆斯塔尔…苦艾尔却有不同的见解，身为平民院校的学生，他坚持认为只有真挚平淡的邀请，才是对艾丽莎最高的尊重。苦艾尔的话自然受到了贵族世家的安度果的反对，于是两位价值观截然相反的青年又开始了日常互怼。
“拉莫夫大人，您怎么看？”
僵持不下之际，坎特冷不丁地询问不经允许便擅自品尝甜品的拉莫夫。
“哦……总之就是那样吧，你们商量好了把最后的决定告诉我就行了，由我来负责说服艾丽莎。”
拉莫夫心不在焉地回应道，以他对艾丽莎的了解，对方并不是在意这种细节的人。
他在病房睡了一早上，又花了整个下午指导薇薇安画技，到了此刻他再也耐不住饥饿，下楼试图找一些东西吃。
不在自己的庄园就是这点不好，休假日的时候他可是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当然，心不在焉是有坏处的。
比如几人争执的内容他连一句没听进去，吃了几盘蛋糕之后，众人的争执才终于接近了尾声——坎特、安度果、苦艾尔气势汹汹地围着刚刚从后厨出来，灰头土脸的理查德王子。
“理查德（王子），你怎么看？”
“大家，是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