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战姬-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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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话,已经指名道姓地点出了本次会议的主题,所以掌声没有再起。会场安静无比,人们思索互望,只用眼神交流。
康维翻了一页讲稿,忧心忡忡地继续念:“根据评估,正在横穿英吉利海峡的法国主力舰队具备与深海流窜军团正面决战的实力。只要捷报传来,法国的乱象就会趋于平息,经济也会回调。但是,当一切风平浪静后,谁赢得千载美誉?谁落下万世骂名?赢得美誉的,将是正面参战的英法,将是慷慨援助的美日,甚至是踊跃捐款的菲律宾和东欧各国。而落下万世骂名,被整个联合国唾弃不齿的,一定是畏畏尾的国家,一定是落荒而逃的国家,一定是闭门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国家。这个被唾弃的国家,将失去本世纪辛苦建立的影响力,断送全部软实力,从此在国际上毫无公信力,沦为一个败絮其中、空有其表的人口大国。这个国家究竟是哪一个,应该不用我指明了吧?在这个关头,与欧洲同舟共济,我们将牺牲金钱;在这个关头,若建立经济长城,我们会失去一切,不仅会失去改革开放以来赢取的一切,也会失去百年崛起以后来之不易的尊严。”
会议厅终于按捺不住地喧闹起来,像初沸的滚水,开始出嗡嗡的窃窃私语声。
忽然,东北农产品协会主席亮了盘问灯。稍等两秒,他的麦克风被授权,雄浑稳重的男音滚过会议厅的天花板:“康教授,你是搞金融的,你并不能断言,法国舰队穿越海峡之后传来的是捷报。”
“自从深海军团出现以来,全球海军就开始进行建设性的强化和整合。对人类海军而言,侵入挪威海的深海流窜军团只是癣疥之疾。”康维放下讲稿,和蔼地眺望长桌对面那个西装革履的东北汉子,亲切地回答:“近两年来,人类海军全面压制深海军团,正在不断讨伐海域、拓展海疆。这是有目共睹的。不难看出,收拾掉欧洲的那股流窜舰队,只是时间问题。”
东北农产品协会主席不说话了,他灭了灯。
秘书长适时引导会议走向:“您的观点颇有见地。您向相关部门做出过建议吗?”
康维无声叹气,谦恭地压住音量,认真回答:“事实上,我拿着经研院学生的千人请愿书做敲门砖,直接闯入财政部,面见过‘经济长城’的构思者,巍东娴副部长。我们长谈过。”
秘书长蹙眉看了一眼手表,勾指头叫助理过来问了两句,然后面色不悦地继续言:“魏部长碰巧缺席,也许迟些才能赶到了。在此之前,您能谈谈当时魏部长的官方态度吗?”
康维诚恳地说:“我向部长痛陈利弊。可以看出来,魏部长也在考量,当时她有犹豫,神色忧愁,我觉得她也是有一点后悔的。经济长城是一项激进的政策,很符合魏部长的新锐作风。但是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她会不断修改矫正这项政策的,她会更加成熟,少一些偏激,多一些持重,毕竟民生大计不是电脑游戏,是不可以大起大落地操作的。”
“所以说,当时的魏部长基本同意了你的观点。”秘书长若有所思地点头。
“可以这么说。”康维肃穆点头。
忽然提问灯亮,京津商会会长急促嚷道:“魏东娴副部长也受邀出席本次峰会了。她大概还没下飞机?等她抵达会场,就可以当面讨论清楚了啊!”
突然,“砰”的一声,会议室的花梨木大门被冒失地撞开,穿着漆黑西装的后勤助理一头闯进会议室里,惶恐对视秘书长愤怒的双眼,牙齿咯咯乱战,面色雪白地哆嗦道:“最……最新消息,今晨起飞的南航nh642小型客机在一万米高度解体坠毁,76名乘客无一生还,黑匣子尚未搜索到!”
他胆战心惊地说完,额上的冷汗已经滚到下巴上,滴落坠下。
“咣啷”一声,秘书长勃然变色站起来,木椅子摔出一米外,浓眉蹙紧,看仇人似的指着后勤助理,破口大骂:“侬脑子瓦特了吧?我是让你去问魏部长还要多久才到!”
康维难以置信地仰望怒斥部下的秘书长,疑惑他的迟钝。但是紧接着,康维看到秘书长垂在袖子里的五指在震颤哆嗦,他还看见,这个虚胖得重心偏低的官员居然站不稳,像醉酒似的摇晃了下,才拿手撑住桌面。
康维这才明白,秘书长在第一时间就猜到了真相,只不过不愿尊重现实,在徒劳地自欺欺人罢了。
果然,后勤助理张着嘴巴恐惧了一阵,才害怕地颤颤道:“魏部长……魏部长搭乘的就是南航nh642客机……”
秘书长腿一软,一屁股坐地上,给人感觉像整个人掉了下去,突然从会议桌前消失不见了。顿时慌得助理去扶,折腾一会才把胖乎乎的秘书长弄到椅子里。会场开了中央空调,秘书长依旧气喘吁吁,一头油汗,弯腰坐在椅子里喘息,抓住头不知所措。
堂堂国家财政部副部长,死了?
这就是为什么魏部长在这致命关头,缺席了紧要会议的原因吗?
“我的天。”秘书长烦躁地抓头时,听见不远处的康维在六神无主地喃喃:“天哪。”8
416 举国轰动的坠机案件
邢殇匆匆走进和平饭店的大堂,从恢弘大气的吊灯下走过,带着整整一个中队的无情宪兵,匆匆穿过人流,走向电梯,皮靴踏步的声音整齐得像相声快板。≧网 一路上,走廊外挂的液晶新闻台都在千篇一律地播放南航nh642客机解体坠毁的新闻,女主播蹙眉详细播报了惨状:
“……遇难76人,是我国有史以来最惨重的空难。公安部已经迅介入调查……”
为了关心时事,和平饭店增设了大批新闻荧屏。餐厅里,走廊上,电梯前,三十多枚屏幕同时闪耀着女主播的画面,连嘴唇翻飞都是同步的:“遇难人员包括财政部副部长魏东娴。客机失事原因不明,黑匣子还在搜索中……”
邢殇目不斜视,对着迎上来的饭店领班说:“十楼,多功能会议厅。”他对耳边反复播报的爆炸性消息置若罔闻,目光如鹰隼盯着领班。
领班像着了魔,转头就去按电梯,仓皇带路。
邢殇身后的宪兵宛如长江分流,分成几支,汇入三台电梯内。他们离去时,电梯旁边的荧屏还在喋喋不休地播报:“坠机事件引网络热议,案情转过一亿条,全国人民都在注视此事进展。”
举国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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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功能会议厅里,秘书长拿湿巾擦干汗,蹙眉坐直了,连续喊了几遍“肃静”才压住沸腾的场面。等声嘶力竭的人们安静下来,秘书长才肃穆庄重地说:“其他的都是次要。最关键的是,魏部长遇难了,以后的主要经济决策就要由新部长来起草和制订——而给出正确的引导和建议,是在座各位义不容辞的责任。你们再悲痛,也要把个人感情置之度外,集中讨论正确的经济方针该怎么走。”
言灯立马凉了,有人喊道:“魏部长已经和康维教授谈过,已经达成了初步共识。我们应该以他们达成的共识为基础,建立可行的经济策略。”
康维诚恳地拿过话筒,唐突地站了起来。大家都习惯了康维教授的谦恭和拘谨,突然瞧见这老好人突兀地站起来,个个惊讶,竟然鸦雀无声地瞩目望他,等待他说出惊世之言。
连秘书长都惊讶,他想不到康维这一起立,竟然有惊堂木的效果,镇住了所有的窃窃私语,让所有人都好奇他言的内容。
康维双手握着基座式麦克风,像个初次唱k的男孩子,笨拙拘束地吻着麦克风,恳切地说:“魏部长和我达成的共识是,世界经济是国家经济的母体,二者不能切断联系。魏部长甚至流露出了要终止‘经济长城’的意思,只不过她处境尴尬,无法践行罢了……”
突然,紧闭的花梨木门第二次被踹开,邢殇按着腰间的枪套,在名流们的惊讶凝望中,大摇大摆地跺进会议厅来,一身漆黑挺拔的特勤军装分外抢眼。
“侬脑子瓦特啦,这是决策峰会……”秘书长昂头刚要怒斥,却看见邢殇身后有源源不断的宪兵涌进门来,分流成两道,飞快包围了议会长桌,把一百多名惊慌失措的金融巨子守得插翅难飞。这些宪兵全都穿着精雕细琢的制服,白衣红扣,肩章垂着金色流苏,胸前挂着黄穗礼绳,包围立定后,齐刷刷端着新式97突击步枪,鲜红的稻穗匕臂章顿时分外显眼。
秘书长认出来,那是“卫戍部队”臂章。这支负责国家领导人和“卫戍白名单”安全的特殊部队只听从国安局调遣,直接向总理和国家领导人负责,只负责安保,很少出任务,但是动如雷霆,无坚不摧。
虽然这支宪兵部队保持着沉默,但是当他们冲进这个房间,就连省部级高官都可以直接逮捕。更别提他这个厅级文职秘书长了。秘书长刹那认清局势,立马举起双手,话锋一转,口气顿时柔和百倍:“这,这是国务枢密院备案的正规经济交流峰会,连财政部副部长都应邀出席的,不是什么非法集会。军官是不是进错房间了?”
邢殇按着腰间手枪,蹙眉踱步,走向赔笑脸的秘书长。他的漆黑长靴踏在玻璃地板上,像吊胃口的鼓点一样规律,叫秘书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邢殇走了十三步,整个会议室死寂了十三秒。共和国最举足轻重的金融巨鳄们在冰凉的枪口下,心惊肉跳地听了十三记冰凉的脚步声。
邢殇走到秘书长面前,才无声停下。秘书长满头大汗,赔笑凑上去,忐忑地想套话时,邢殇先说话了。
全场的与会者全都正襟危坐,像纹丝不动的石雕。而邢殇微微倾身,嘴唇凑在屹立的康维教授耳边,眯眼轻声问:“为什么要炸死魏东娴?”
音量不高,却被麦克风放大得清晰无比。顿时语惊四座,一百多座石雕全部复活,不约而同眺望康维,无数道惊讶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攒射到镇定的康维教授身上。
康维不为所动,目不斜视地平视远方,面无表情地启唇回答:“第一,飞机失事,与我无关。我与大家一样悲愤,焦急地等待公安部介入的结果。第二,魏部长是我赏识的晚辈,我们不仅关系良好,而且达成了初步共识;不仅是良师益友,更是忘年之交。我从没想过害她。第三,军官同志,这是一年一度的金融决策峰会,财政部会参考峰会的决议,国务枢密院会将每期峰会的记录都归档封存,所以恕我提醒,这是个严肃高贵的场合,不是你胡闹的酒吧。请你自重。”
琅琅三条,说的条理清晰,节奏递进,最后一句甚至咄咄逼人。
“魏东娴坠机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邢殇一声狮吼,吓得康维哆嗦了一下。但是康维教授依旧绷着脸,傲然立着,镇定地啰啰嗦嗦:“她死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我之前说过,她与我意见相同,达成了共识……”
“我可不记得与你达成过什么共识。”忽然门口的鹅黄地砖上映出一条细长的倩影,悦耳的声音飘到时,一个曼妙的轮廓在灯光中移向门里来。8
417 康维落马
人未出现,好听的音色已飘到耳边。≧ ≧ 康维听见这端庄悦耳的嗓音,眼睛睁大了一圈,两颗雪白的眼球差点夺眶而出,像看见了死人。
橘黄的琉璃灯下,一个被宝蓝套装包裹得浮凸动人的女人潇洒走进来,她优雅地歪戴着英式仕女帽,若隐若现的遮阳纱随着步伐抚弄脸庞,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深蓝的束腰西服裹出迷人的曲线,而流畅的西裤显得干练飒爽,高跟鞋嗒嗒响着,在她走近康维时,洁白的蕾丝领花在胸前轻颤。这种盛气凌人的性感,只有一个人拥有。
“财政部副部长……魏部长!”京津商会会长激动地呐喊,他都忘了后脑勺被枪口瞄着了:“她还活着!”
康维脑门鼓起了惨绿的静脉,像凸起了几条青蛇浮雕。他抿紧唇,咬了半天牙,目不转睛地盯着走来的魏部长,双拳在袖子里攥着,心跳加得像法拉利的汽缸,差点从七窍喷出蒸汽来。等那美人走近,康维才看清楚帽子下的容颜:那无可挑剔的淡妆令她的瓜子脸迷人得烫眼睛,令人突然害怕怦然心动的体验,所以连康维都不敢注目端详,认清楚以后就移开了目光,五内俱焚地凝望桌上的讲稿。
没错,走来的正是死掉的女人,一个本应死去的女人。康维不会认错,因为只有魏东娴能让他有怦然心动的敬畏,即使他已经5o高龄。
魏东娴款款在一米外站住,洒脱地扶着细腰,歪头问康维:“康教授,你来找我那天,你可是服服帖帖地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