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位面商人-第3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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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的乞儿，只是一个生活在‘悬锥之州’最下部名为‘下九城’的小城镇里边。
‘下九城’是那些上层大城镇给这个地方起的名字，但在这里生活的人们更喜欢把这里称作‘九城’。
虽然‘九城’并不大，带着点破脏的嚣杂熙攘，更多的是一些生活在最下层的平民百姓。但这并不妨碍这些普通人的普通生活。
不管贫贱富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权利。
乞儿也有她自己的生活方式。
前几天她在城郊外的‘家’里边睡觉时，却被一声沉闷的声响惊醒过来。待她张开眼睛看去，就看到草丛里边有一个明晃晃的金闪在太阳底下闪烁着。
她用灰兮兮已经分不出来颜色的衣袖擦了擦睡眼惺忪的眼睛，而后警惕的向荒野四周看了看，确实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事情之后这才试探着向那个闪烁着金光的地方慢慢靠近过去。
从小到大的流浪生活，让她懂得了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分辨危险。
在‘九城’外边的这个‘家’里边，虽然说这一片都是她的地盘，但也保不准会不会有别的陌生人打她这片地盘的主意。
这里有一个小树林，在小树林的一个角落里边，正好有五六棵半人粗细的野树围着了一个方圆不足二米的小圆圈。在这个小圆圈里边有一个深浅半米多的小凹坑，然后再从四处找来一些已经枯黄了的长茅草、藤柳草和一些长枯草垫在里边，晚上蜷缩着躺在里边，软软的，暖暖的。枕着枯黄的草叶，闻着那些草叶上边传来的干燥、枯香味，就好像盖上了一床暖暖的棉被一样。动一动，就有‘沙沙沙’的声音传出来。
然后，每天晚上就是在这种气味和声音里边睡着。
这，就是乞儿最好的安身之所了。
最关键的是，在这个小树林旁边还有一条小河。如果运气好的话，用那些从城里边酒肆后墙角处捡来的臭骨头，再加上自己用柳枝编成的小竹蒌，还可以在这条小河里边抓上几条小鱼来解解馋了。
当然，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
当乞儿把那些从流浪野狗口中的骨头用身上几道伤痕换回来之后，满心希冀的想要捞两条小鱼解解馋。却总是连一条小鱼也捞不上来。
虽然日子过的清苦一些，但对于自己这个暂时的小家。乞儿还是比较满足的。
特别是在没人的时候，她把脸上那些故意抹上的灰渍洗干净，然后再把那头蓬乱的头发用自己做成的小木梳梳理顺滑，座在小河边，看着河水中映出的倒影，乞儿觉得城里边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应该也是这个样子的吧？
当然，也会有闲暇的时候，乞儿会躺靠在小山坡上，嘴里叼着一根小草，跷着小腿在那一晃一晃的，晒着太阳眯上那么一会。
总之，乞儿的生活就是这样。
但一切好像都从捡到那个小东西时改变了。
自小流浪的乞儿懂得如何去忍受身体里边那种饥饿的感觉，懂得如何让自己好过一点。
当讨不来东西饿肚子时，多喝点水，让自己先睡一觉，无疑会好一些。
所以在醒来的那一刻，乞儿看到草丛里边闪着金光的样子，还是有些不信的晃了晃脑袋，以为是自己又像以前一个饿的花了眼。
直到她扒开草丛，看清楚那个闪着金光的东西时，她才意识到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食指大小粗细的样子，头部和尾端都是圆平的，只是一个闪着金光的小圆棒罢了。
期望中的大元宝没有出现，只是出现了这么一个似金非金，似铁非铁的小圆棒。
这让乞儿的一张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如果，只是说如果。如果这个闪着金光的东西是一个大元宝那该多好啊？哪怕只是一个小元宝，不，只是一个小碎金块，或者说是一个大铜钱也好。只要是能换来两个馒头就好。能换回一顿饱饭就行。
拿着手里边的小圆棒，原本神采奕奕的乞儿一下子没了一点精神的座在地上。
最后她又有些不死心的把那个小圆棒放在嘴里边咬了一下。
咬不动，那就不是金子了。
有些垂头丧气的乞儿把小圆棒上边沾着的口水擦干净，然后他紧紧抓在手心里边向城镇上行去。
或许，城镇上那个小巷里开小当铺的老孙头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说不定能够换两个铜板呢。
乞儿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口袋，也不像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甚至是有一个荷包。所以她一路上紧紧的把那个小圆棒攥在手里边里，一直走了大半个时辰才走到‘九城’外，然后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在‘九城’里边绕来绕去来到了一条幽暗的小巷子里边。
在这个小巷子里边，掀开那道黑漆漆的布帘就是老孙头开着的小当铺了。
走在大街上时，乞儿也不是没想过把这个小圆棒拿到‘刘记’当铺去看一下，‘刘记’是‘九城’里边最大的当铺，里边的先生听说都认识天下所有的东西。所以乞儿对那位当铺里的老先生非常崇敬，但这并不足以让她拿着这个捡来的小圆棒走进‘刘记’当铺里边。
那是大户人家，平时出入的都是衣着光鲜的人物，哪怕是普通的平民小百姓都不一定敢出入‘刘记’当铺，更别说她这个小乞儿了。如果真的去了，被人赶出来还是小事。万一人家说自己这东西是偷来的，把自己抓到官府里边，那就有理也说不清了。
当乞儿来到老孙头的小当铺里边时，老孙头正和一位身子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在说着些什么事情。
看到乞儿畏畏缩缩的掀开布帘向里边探头看过来，老孙头扶了下他那厚厚的眼镜向乞儿仔细看了一会，然后才捋了下山羊胡慢悠悠的对乞儿说道：“小乞儿啊。今个儿你来是不是又捡着什么破铜烂铁想来换铜板花了？今天我和‘刘记’的刘老先生在这里说事，你改天再来吧。”
在门口轻轻拉开帘子向里边看来的乞儿听到老孙头的话，她缩了下身子悄悄伸了下舌头然后放下布帘就头也不回的向回跑去。
虽然她对那位‘刘记’当铺的刘老先生非常崇敬，但今天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到这位老先生。看到那位刘老先生向她看过来时，乞儿吓的赶紧掉头就跑，好像遇着了吃人的大怪兽一样。
“哎，那小乞儿，这贯铜钱拿去花吧。”
乞儿刚放下布帘跑出没多远，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来。
已经跑到小巷口的乞儿有些疑惑的停了下来回头看去，就看到那们‘刘记’当铺的刘老先生挑开布帘站在那里，手里边还提了一串大铜钱。
此刻他看到乞儿回头向他看过来。便把右手提着的一串铜钱在空中冲乞儿晃了晃，并朝乞儿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乞儿过来拿。
乞儿看了他一会，然后掉头就跑，只一会就消失在小巷里边。
看到这位刘老先生的笑容和眼神，乞儿突然觉得他好像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那样。。
乞儿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只是觉得这个刘老先生和那些在街上平时打赏她的人差不多的样子。
乞儿乞讨的时候大多数时间是把自己的破烂小碗放在那里，然后自己蜷缩着蹲座在墙边，低着头，盯着脚尖，用眼的余光看着小碗里。当有人朝里边扔钱，或是放食物她就会冲着那些好心人说着道谢的话，又或是一些祝福好心人的话。
当然，也有的时候，有些人会讥笑着、轻笑着给她的小破碗里边扔上一些碎银子，又或是吃了一半的食物。这时，乞儿总是低头默不作声，待这些人走了之后，她便把这些钱物找个无人的角落扔掉，又或是把那些吃了一半的食物喂给那些流浪的小狗。
虽然乞儿从小流浪乞讨，但在她小的时候，带着她的那个老乞丐便是这样做的。
小时乞儿不明白老乞丐为什么这样做，长大了之后，当她第一次被人那样怜悯之后，她就明白了老乞丐那样做的用意。
乞儿是个小乞丐，但她有她自己的原则。所以，她时常吃不饱饭。
正像每个社会里边的某些人们一样，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肯被大环境所影响改变。结果往往是像乞儿一样时常吃不饱饭。
今天，乞儿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到这位她所一直崇敬的刘老先生。
当她看到这位刘老先生眼底深处那抹熟悉的眼神时，这位刘老先生在她心目中便由一个高不可攀的位置变成了凡人。
……
当乞儿离开之后，那位‘刘记’当铺的刘老先生微感愕然的把钱收了起来，而后回身向屋内的老孙头问道：“老孙头，这个小乞儿是谁？他经常上你这来当东西吗？”
手中拿着一卷已经被翻的破旧无比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褐黄古书。老孙头听到刘老先生的话，他抬头扶了下戴在眼上的厚厚老学究眼镜，然后才将手里边的书放在桌上向刘老先生说道：“是城西的一个小乞丐，偶尔也会捡到一些从河里边弄来的小石头、破玉石之类的东西想拿来换饭吃。刘老莫不是看上这小乞丐的机灵劲。想把他收到府里边当个杂童？”
“城西的小乞丐？对，最近府上的人手确实紧凑，把这个小家伙召到府里边当杂童倒也合适。不过，他手脚干净吗？”
听到老孙头的话，刘老先生微不可寻的愣了一下，然后说着话人也是挑起布帘准备离去。
临出门时，他又有点不放心的回过看着老孙头问道。
“上一次有个破落户家中有人患了急病，急着去请城里的吴大夫。结果路上带的一大笔诊金掉了，被这小乞丐正巧拾到。没曾想，这小乞丐竟然一直在那里傻等着把那一大笔诊金还给了那破落户。那破落户你也认得，就是古井巷的林大公子。上一次急着治病的钱听说还是在你们‘刘记’当了一件传家古物才换来的。没曾想，还倒是出了这么一出事来。若不是后来这个破落户的林大公子出了事情，恐怕这个小乞丐就轮不到刘家收到府里了。”
看刘老先生要离开的样子，老孙头把厚厚的老学究眼镜摘了下来放在桌上，然后慢悠悠的对刘老先生说着这些事情。
“如此甚好，你我改日再叙。若是你这里收到了什么好东西，尽管送到我那便是，绝亏待不了你。”
说着话，刘老先生已经放下布帘走出门去。
待老孙头出门相送时，刘老先生早已经出了小巷口，过了一个拐角便没了踪影。
“这个刘老头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急性子了？一眨眼的就不见人影了。”
敲了敲有些发痛的腰骨，揉了下眼睛，老孙头看着小巷口已经不见人影的刘老先生嘀咕道。
……
‘刘记’当铺的刘老先生从老孙头那里出来，便急步向乞儿远去的方向追去。
在小巷的无人处，刘老先生移动之间，便也不似人们时常在当铺里看到那般儒雅缓重了。
只看他身形忽闪忽动之间，只是不一会的功夫，便逝去老远。
就在他刚刚出了老孙头那条小巷里边，便看到前边身着破烂衣物的乞儿抱着两个硬饲养正向西城外走去。
刘老先生顾不得许多，当下便远远的缀了上去，眼神始终不离乞儿身旁左右。
待跟了一小会，刘老先生眼中一喜，冲着集市上边一个青衣后生挥了挥手。
那青衣后生看到刘老先生招手，赶忙三步并做两步的一阵小跑向刘老先生跑了过来。
那青衣后生是‘刘府’里边的下人，这次出来是为了采买一些杂物。所以当他看到在‘刘府’很高地位的刘老先生冲他招手时，便赶忙跑了过来。
“刘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这青衣后生跑到刘老先生身旁，看到刘老先生神色之间有些闪烁的样子，当下识趣的压低着声音凑到他近前轻声问道。
“你现在赶紧回府上向老爷禀明，就说最近上边动静大，我今天出来的时候捡了个漏，是个明货，让老爷闲的话跟着我来西城观赏观赏，我一个人怕是鉴不了这货，两个人稳妥一点。”
说着话，刘老先生从衣袖里边取出来一锭碎银交到那青衣后生手中。
“越快越好！”
把手里边的碎银子塞到那后生手里边之后，刘老先生仍旧没忘了叮嘱一句。
说完之后，刘老先生便远远缀着乞儿急步向西城外赶去。
而那青衣后生看到刘老先生有些着急的样子，再加上手里边的赏钱，便赶忙向‘刘府’内赶回。
这青衣后生为了抄近路，在向‘刘府’内赶回报信时，想从一个小巷道里边穿过去。哪知他刚刚进了小巷没走出多远，便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而这时，一个全身上下被笼罩在黑袍里边的男人化做一道黑影出现在他身旁。
那个身着黑袍的男人弯下腰从这青衣后生身上摸索出刚才刘老先生赏的碎银，他一边向前速离此地的同时，也在把玩着手里边的碎银。
当他确定这碎银上边没有丝毫有用的信息之后，这才两指轻轻一捏，那碎银便成了粉末飘散在空中。
……
‘刘记’当铺的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