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九万年-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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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2了尘
　　四合院门前。更新快无广告。
　　一直都不苟言笑，很少说话的那两名军人还在继续说着。
　　胡同中，不时穿过的行人，皆是对这两人侧目，觉得今天守在这四合院门口的两人，似乎有些不尽职，但他们可不敢多话，加快步伐，快速离开。
　　四合院内。
　　安静到了极点。
　　叶北背负着双手，走进来后，那淡然的目光，安静的在这院内看着。
　　至于华老，进入这院中，直径走向中间的一个蒲垫上。
　　拂衫。
　　盘腿坐在上面，稀疏的头发，在风中摇晃，看起来沧桑得很。
　　两只手握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棍。
　　前面摆放着一个药罐，其中有许些草药。
　　咚咚咚……
　　华老动作很慢，但每一次用那木棍捣下去，都能发出咚咚的声音。
　　院内两侧的地，都是开垦过的，上面种植着许多不知名的植物。
　　有的正开着花。
　　有的枯萎。
　　有的散发着迷人的清香。
　　天色渐晚，因为下过雨的原故，一些水雾逐渐飘起。
　　整个院子中，都变得朦胧起来。
　　叽叽叽！
　　一只灰色的麻雀，从天际飞下，在那植物之中翻腾，偶尔发出叽叽的叫声。
　　此之外，整个院子中，都沉默到了极点。
　　“雾中有此鸟，鸣声清绝，正如杵药。”
　　许久，负手而立的叶北，这才轻声开口，声音低喃。
　　噗……
　　这话落下。
　　那在植物中翻腾的麻雀，似乎是受到惊吓，噗的一声煽动了翅膀，腾飞而去。
　　杵药的华老，这才停住了动作。
　　“年轻人，你的答案，可曾寻到？”华老开口，声音很淡，说话时，目光却是放在刚才那麻雀翻腾的地方。
　　叶北摇头：“哪有那么容易。”
　　“其实，不在意的话，就容易了！越是在意的事情，往往会变得越难。”华老将那木棍放下，用手指轻轻拨弄着药罐中的草药，认真的看着。
　　叶北抬脚，朝着左侧一块开垦过的土地走去，声音很轻：“那，你的事情呢？”
　　“我就是一医生，能有何事？”华老将药罐放在鼻尖轻嗅，声音带着几分叹息。
　　叶北停住步伐。
　　缓缓伸手。
　　地面上，一株植物，直接破土而出，上面的尘埃，瞬间全部消散。
　　叶北将其接住，认真看着，嘴里轻语：“就这样当一辈子的医生？”
　　“一生只做一件事，做到极致，也就知足了。”华老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您手中这一株人参，已有八百年历史，当初是您所种植，现在可是要带走？”
　　“不了！”叶北手指稍动，手中那一株植物，再次没入了土中。
　　华老见状，双眼显得混浊：“年轻人，不管过去了多少年，您还是这么超凡脱俗，仿佛整个红尘，都无法融入您，除了寻找答案外，您难道没有其它想要追寻的东西？”
　　“哦？”叶北似乎来了一些兴趣。
　　华老：“我曾记得您说过一句话，红尘不是用来看破的，而是用来看的！”
　　“嗯！”叶北点头。
　　华老：“今日您过来，我也给您一句话，红尘不是用来看破的，也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历练的……从红尘中来，回红尘中去。”
　　“是啊，可，太难了。”叶北轻轻摇头。
　　他活了太久。
　　历经的红尘实在是太多……
　　经历过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他的心境，早已达到了一种不可捉摸的地步……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超凡脱俗，充满独特气质的。
　　要融入这红尘，处处表现得如同普通人，怎么可能做到？
　　华老依旧在淡笑，眼角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很沉迷于那药香味：“或许，只有那样，才能得到您想要的答案，知道您自己是谁。”
　　叶北负手，不语。
　　沉默良久，他才开口：“也许吧！我会尝试。”
　　“高处不胜寒。”华老站起身，将那药罐端起，步伐蹒跚的朝着院门方向走去。
　　叶北依旧站在院中。
　　看着眼前这位普通到极致的老人……他心里，已经渐渐作出了一个决定。
　　“今日留下吧，明日再离开。”走到院门旁，伸手，拉门，华老再次说道。
　　叶北点头：“好。”
　　……
　　此刻，四合院外。
　　林子豪和他的那些保镖们，已经全部聚集了过来。
　　不过此刻，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恭敬无比，身上的气势，更是收敛起来。
　　“两位先生，我是林子豪，这次过来拜访华老，事先已经约定过。”
　　林子豪在一名西装男人的搀扶下，艰难的从拉车上走下来，站在一名拿着枪械的军人面前时，身上没有任何的家族少爷的架子，反而显得无比谦卑。
　　“林先生，我们听说过你。”
　　其中，一名军人，态度非常好。
　　“林先生，你太客气了……不过，没有华老的命令，我们不敢擅自打搅。”另外一名军人也是客气得很。
　　“你们去通传一下就行了。”
　　林子豪旁边，一名西装男人插话，声音有些冷。
　　“闭嘴。”不过那话才落，就被林子豪低声呵斥住，随后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向两名军人：“两位先生，不好意思，我的保镖还不大懂事，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说完这话，林子豪目光又幽幽的在那些保镖们身上扫过。
　　声音微冷：“记住，在这个地方，都安静一点，不要影响路人，也不要吵闹，安静等待就是，等华老有空了，自然会开门见我们。”
　　“是。”
　　那些保镖们低声说道。
　　两名穿着西装的军人对视了一眼，看向林子豪时，越发的欣赏起来。
　　“这才是大家族的少爷啊，这胸怀，这气质，和所谓的纨绔完全不同。”
　　“林家真是有一个好子嗣，希望华老能够帮他一把。”
　　两人心里暗暗自语着。
　　同时心里在琢磨，要不要主动为林子豪通传一下。
　　吱……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院门再次打开。
　　林子豪身体稍微一动。
　　表情越显谦卑。
　　华老端着药罐，站在门前。
　　“进来！”对着林子豪轻声说了一句，随即转身。
　　而林子豪还有他的那些保镖们，双眼却是全部从华老身上省过，落在了院内，那负手而立的叶北身上。
　　“他……怎么也在这里？”
　　所有人的心里，都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正文　163月光
　　胡同深处，寂静得很。更新快无广告。
　　淡淡的香味，在空气中飘散。
　　偶尔还能传来几声鸟鸣。
　　繁华的都市之中，有这样一个地方，绝对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一个四合院，门前。
　　林子豪身体微顿。
　　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
　　“见过华老！”
　　先是对华老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无比客气。
　　然后又对周围那些保镖们低声命令道：“你们可以走了，站远点，不要影响这里的人，等我要离开的时候，自然会再叫你们。”
　　“是。”
　　那些保镖们看了眼华老的背影，然后又深深的看了眼叶北，嘴里齐声回答，连带着那拉车一起快速朝着胡同的出口方向走去。
　　……
　　四合院内。
　　“华老。”
　　林子豪走了进来后，再次恭敬的对着华老喊道。
　　华老没回，重新返回那蒲垫上，盘腿坐起，继续捣药。
　　林子豪见状，并没有觉得尴尬。
　　而是看向叶北，声音一如既往的客气：“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只是那双眼睛中带着许多的疑惑，似乎非常惊奇叶北的身份。
　　刚刚坐下的华老，听到这话，微微侧目。
　　“你们，见过了？”华老开口，淡淡问到。
　　叶北不语。
　　林子豪倒是很快回答：“刚才来这里时，在路上遇到过，那时我就见先生不凡了。”说到这里后，他又看向叶北，忍不住问到：“先生仙风道骨，绝非普通人，不知先生从何处来？”
　　叶北依旧不语。
　　他那淡然的目光，全部都放在院内的药田上。
　　看着里面各类药草在微风中轻轻舞动。
　　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林子豪的话。
　　林子豪双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侧身，主动看向坐在蒲垫上的华老：“家祖这次让晚辈前来，是想求一药，他说普天之下，只有华老您可以救晚辈，这次事了，家祖说过，再也不会打搅您老人家了。”
　　“我知晓。”华老轻答了一句，捣药的手已经停下。
　　哗……
　　随手从铺垫下抽出了一张草纸。
　　然后动作熟练的将药罐里面的药粉倒入，做成一个纸包，递向前，声音很轻却又浑厚：“药在这里，回去煎好服下，一周之内，便会康复。”
　　林子豪听罢，那无力的双眼，猛地一亮。
　　他原本以为来这里，会遇到一些麻烦。
　　原本以为华老会拒绝自己……
　　却没想到，会这么轻松。
　　“华老……”
　　林子豪上前，接过那纸包，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但华老直接打断：“回去告诉林老，以后不要来这里，另外，送你一句话，天外有天！”
　　“谢华老！我……”
　　林子豪双眼微变，张了张嘴，想解释。
　　坐在蒲垫上的华老却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摆了摆手，再次开口：“拿着药，赶紧离开吧！”
　　声音不大。
　　但是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
　　纵然林子豪还有很多话想说，在此刻，也全部都忍住了，
　　“是，华老！”林子豪微微弯腰，不敢再多话，而是恭敬的朝着四合院的大门方向退去，不过他的那双眼睛，却是不时的落在叶北身上。
　　吱……
　　当他退到大门前时，那木门，吱的一声，自动打开。
　　很快，林子豪的身影，便是彻底的消失了。
　　……
　　四合院内，依旧寂静得很。
　　叶北将目光从药田上挪开，打量着这里的建筑物。
　　四面都有房屋。
　　虽然也有一些历史的痕迹，但装修看起来颇新，明显是经常有红尘人住过的痕迹。
　　上次叶北来这里时。
　　还处在战争时期。
　　四合院的墙壁上，甚至都可以看到许多的弹痕，以及不少避难的民众，那个时候的药田，更是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这些年来，你对这里重新装修过？”
　　良久，叶北开口问到，声音很轻。
　　太阳已经西落。
　　天色越发的昏暗……
　　残余的阳光，映照着水雾，撒在这院中，朦胧得很。
　　华老将铺垫的位置挪到了左侧的药田旁边，然后盘腿，重新最下。
　　“您不问我，为何救他？”华老开口，答非所问。
　　叶北未回。
　　这答案，他并没有兴趣知道。
　　华老见状，却又主动开口了：“活着，就注定会有因果！纵然我知道那林家的人没有好下场，但是属于我自己的因果，就必须去解决……”
　　“医能治病，却治不了人心！”叶北淡答。
　　华老沉默了。
　　他也在思考……
　　他觉得这些年来，眼前这个白衫少年，变得越来越深不可测了。
　　“那，以后您打算怎么办？”华老询问。
　　叶北负手：“当作什么都知晓，也当作什么都未知，继续寻找那个答案，直到能够离开这世界，超脱自己的本心。”
　　“难得糊涂啊！”华老点头，叶北所说的意思，他都能明白。
　　只是这些话落下后，四合院里，又变得寂静无比。
　　叽叽……
　　那飞走的麻雀，又悄悄飞回，在药田中啄虫子，叽叽的叫着。
　　嗒嗒！
　　四合院外的胡同里，偶尔传来嗒嗒的路人脚步声。
　　院内，不时有风吹过。
　　华老坐在蒲垫上，微微抬头，看着夜空。
　　他头发稀疏。
　　一身布衫，脸颊的皱纹很深。
　　那双干枯的手，更是粘着不少白色的药粉。
　　虽然气质独特，但从表面上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一名活了数十年的老人一般。
　　祥和，沉稳，沧桑。
　　仿佛一眼就可以将他看透。
　　但若是认真看，却又发现神秘得很。
　　至于叶北……
　　他则是一袭白衫，负手站在这院中，双眼深邃，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变化，药田中雾气飘飘，再加上其长发飞舞，越发的像是一名不沾世俗的仙人。
　　天色全部都暗了下去。
　　天际，一轮月亮高高挂起……
　　往日，月光一般都是皎洁的，看起来非常柔和，心静。
　　但是今天，这月光却是带着几分猩红，透露着几分诡异的感觉。
　　“唉！”
　　铺垫上，华老看着那月色，轻声一叹。
　　负手而站的叶北，听到那声音后，深邃的眼睛，慢慢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