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谈与疯话_六六-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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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汉武帝的念想,多年之后还招魂梦里相见。
印度莫卧儿王朝的第五代国王沙·贾汉政绩倒不怎么突出,却干了件到现在都对印度有益的事情。他的爱妃泰姬先他而去,他因为思念,恪守诺言,造出了一座到现在还在收钱的泰姬陵,且自夫人去世后拒绝再娶,当然另一说是他也没来得及疗伤复原就给儿子幽闭了。
这最后一个算是野史,顺治当年也是放荡不羁,自从爱上了董鄂妃后痛改前非,一切情债砍去,一心专宠。不曾想董鄂妃命薄,未几年就撒手人寰,留下孤独的顺治一说是伤心毙命,一说是出家为僧。
这几个故事,给了咱女人什么启示?
要想博得千古传唱的荣幸,那得恰逢其时地死去,在你韶华光阴,新宠加身,未及相看两厌的时候,掐准日子可可巧地就一病呜呼两腿一瞪,留下的最是回味。我想以上那三个女人要是再活得长一点儿,故事的结局只怕要改写。等那d4dr又活跃的时候,再多看你一眼都生厌。
这还不是旷世奇古爱情的必要条件。那个为你守贞的男人,还须龙袍加身,抑或盖世英雄,他得在这世界上留得下值得笔墨书写的痕迹,你才能被人铭记。
你嫁的,是那样一个浓墨勾勒的伟岸男人吗?你确定自己为成就一段佳话,不迟不早有病有灾吗?还有,你有没有想过,更多的可能,你即使就那么识相地上演告别,结果白告了,人也就是一普通人儿,即使情比金坚,奈何藏在深山无人知,你也白牺牲了。
所以,对于男人的薄情,你没啥可抱怨或难过的,唯一的过错就是自己活得太长,过了情感的保质期。不过咱还是就做一普通人吧,宁可活成个老妖精,也不要为了一段不了情恰逢其时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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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与操守
入冬,欲望低下。
与女友交流,发现人生进入三十后,我指三十五过后,就对风月没追求了。据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还吸土,(天哪,我真的是黄色女作家吗?)我怎么觉得自己连小绵羊都不如。
某男夸我很有风韵,我苦笑答,风韵没了,风干倒是差不多。觉得自己是一团下过水的牛肉,比生猛海鲜的时候短秤一半了。
人不风流枉少年。因为到了中年以后,想风流都风流不起来了。据说男人四十以后,风华正茂,所以这个人,前面要加个定语:女人。
闺蜜安慰我说,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造成的,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我在病中,日日中药罐子伺候,家里弥漫着土方的腥味儿,很沮丧,天天不下床。那天自嘲,狗仔咋也不来蹲点儿拍我,能活活累死他,我可以一周不下自家楼梯一步,更别说出门了。家里新来的保姆见我吃喝都在床上不下来,疑惑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我是不是坐小月子。哭笑不得。
我问闺蜜,大革命的时候是不是大家都没有性致,造成人潮荒呢?她说不会,越是斗争激烈的时候,越是心潮澎湃,那时候有多少人叫向阳,新华等,都是革命的产物。全靠人事解压。我于是恍然,搞了半天,还是因为斗争不够激烈,生活没有刺激。
我特设身处地地说了一句:“我很理解男人无论多老,都爱二十出头的女孩。因为我们这岁数,没有激情了,阈值太高。自己供应不上,还要让人家为爱忠贞,好像有些不人道哈!要是我们都没人性了,你总不能要求男人还有操守吧?”
闺蜜说,应该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一次提高人性的运动,努力让我们这些冬眠的没有激情的女人们都苏醒。
任何改变,都不要奢望从他人开始。任何责难都不要将矛头对准他人。首先自省一下,你做得足够好吗?如果不够,要么宽容别人,要么改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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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语文老师刘小平
从小喜欢语文课,每个老师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而因为自己文字功底好,也颇受各个老师的赏识,从三年级有作文课起,我就习惯了自己的每篇作文当做范文被老师朗读。曾有老师形容,看小六六的文章,像三伏天吃冰激凌一样快活,觉得学生没白教,花的心血有了回报。
独独写刘老师,缘于他的与众不同。他是初二起开始代我语文课的,那时候我的文章已经常在什么学生作文选刊之类的杂志发表,学校的校刊报栏里,总有点儿篇幅是留给我的。我原以为他一进教室就是以微笑向我致意,如同其他老师一样,笑容中带着“久闻大名”的意味。出乎意料,他在点我名字的时候甚至没抬眼看我一下。
我开始被他收在雪柜中封藏。他很少提问我,也从不把我的文章作为范文朗读,任我花费心思构思排比抒情感慨,得到的永远是他一个淡淡的红钩,加上难以辨认的“已阅”二字。骄子的心态受到严重打击,越渴望得到他的鼓励,越觉得自己无法取悦他,连同学们都感到我被封杀了,说,刘老师不欣赏六六的文章。
刘老师是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至少当时怀春的小丫头们心目中琼瑶小说《窗外》里的李老师就应该是他那样的帅。其实,他踏进教室的一刹那就奠定了我这一生所认为的帅哥形象的基础:宽肩长腿,蓬乱而略带卷曲的头发,拉碴的胡子和裂着两粒扣子的白衬衫。他的眼神永远迷惘着,视线的焦点总在教室最远处,并不扫视下面听课的学生,而且带着一种睡眠不足而疲倦的惺忪。他的语调一直低沉着,浑厚如男低音,他的大舌头说话带着南方男人的糯,扬起嘴角歪笑着透露着一种邪与放荡不羁。他拿粉笔的随意,犹如端酒杯或夹着烟卷待吸,每次都是等铃声过后好几分钟才拖沓着步伐,懒洋洋地只提溜着课本就走进教室。
进门从不多话,只胡乱翻着课本,烂烂的书像刚从浴缸里捞出来的还带着没洗清爽的洗衣粉,估计是多年沉积下的粉笔灰。见他随便翻两页,瞟几眼,突然抬头说:“上次讲到哪里了?”然后有同学细致提醒他,到×××了。他于是说,好,下面继续。我一直怀疑他从不备课的,只凭着深厚的功底,信口开河却也娓娓道来。他如果是演员,定是那种容易入戏的,只两三分钟的酝酿,便与书中人物融于一体。当他讲《社戏》的时候,我觉得眼前的他就是成年的鲁迅,在课堂上与学生一起回忆小时候快乐的光景;当他讲“苔痕上阶绿”的时候,我觉得他就是那甘于清贫,酌一壶小酒,与朋友盘腿席上,捋袖手谈的刘禹锡。从他的课中,我感受到柳永的郁郁寡欢与男人的伤情,于是开始梦想自己是那青楼抱琵琶的女子,彩带飘舞,与相爱的欢客一起吟诗。至少当时十三岁的我,从他的灌输中感受到青楼文化是一种高雅。
因得不到他的注意,我开始抑郁,看见同学们作文批改中长长的批语,心生嫉妒。那时我是典型的党中央的喉舌,学校宣传的号角,只要学校接个宣传的任务,从五讲四美三热爱到学习赖宁学习张海迪,任何一项枯燥乏味的政治宣传,在我笔下都会变得栩栩如生如泣如诉。恢弘的排比句式,可歌可泣的用词足令老师叹为观止,甚至有老师当时预言,这丫头以后会给《人民日报》发社论。可惜后来受了刘小平人生真谛就是随意的思想影响,最终没走上发愤图强的道路。
改变我绚烂的八股文风的是刘老师一次忍无可忍的评语之后。大约那是我又过分地吹捧了谁了,只记得他写了:“你写的,古代叫八股,现代叫媚俗。文章是什么?是你自己的喜怒哀乐。文章,是你自己思想的表现,是写给自己看的,不是为了取悦别人。自己跟自己都不说实话,明明是痛苦却要咧着嘴说幸福,这叫文过饰非。高的作文分数只代表你有高超的组织文字的能力,不代表你有卓越的,哪怕是真实的思想。如果有一天,你读自己的文章会流泪,你就在用笔写自己;如果有一天,别人读你的文章会流泪,你就在用笔写现实。写你懂的,写别人懂的,为自己真说话,不为取悦别人说假话,做文章,不做命题文章,不要糟蹋了你的才思。”
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评语,当时我才十三岁,却深深领悟,自此开始做到笔随心走。
他只教了我一年半,我却感到我们之间有深深的默契。我写的苦与乐,他都懂,他给一个青春期迷惘而多思的女孩一个自由说话的空间,让我在他百川纳海的宽容里自由徜徉。
一年半后的一天,他突然从学校消失了。接替他的是一位短小精干的刚毕业的大学生,板书优美而整齐,普通话发音纯正,说话铿锵有力,可我再也找不到人书合一的浑然天成的感觉。
同桌的女孩,母亲是校长,她悄悄告诉我,刘小平是个流氓,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那女的到他家喝敌敌畏,差点儿没抢救过来,女的后来是活了,但肚子里搞出的那个小孩死了。这种衣冠禽兽!学校把他开了。十五岁的女孩,对流氓、乱搞、禽兽之类的词是很敏感的。而当时的我却是心疼与理解。我想他就是我心中那颗多情的种子,即便他拒绝发芽,总有合适的土壤催生。这是爱之过?
匆匆几年过去,我上大学了,我恋爱了,我也会相思了,我以为我忘记刘老师了。某天与神采飞扬的男友在街头漫步时,突然发现远处地摊边那似曾相识的身影,依旧懒散靠在板凳扶手上,一只脚踮着悠闲地抖抖,浑厚的男低音并不急迫地喊着:“清仓处理,皮鞋便宜……”抑扬顿挫的语调宛如当年读着“两小儿辩日”。我难过地扭转身体,仓皇逃走。泪水模糊我的眼。
一直记得他最爱的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仿佛看见他站在泰山之巅,穿着古代飘逸的长衫,发上盘个髻子,一根长飘带在夕阳下随风飘摇。
玉树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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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不死
一直想写一篇送给我耄耋的外婆。
她老了,罗嗦了,谁都受不了,就我喜欢听。听她说一千遍“我结婚的时候穿水红的旗袍,嫁妆14箱,别人跟着轿子跑,喊,新娘子真好看啊!”我边看她的鹤发鸡皮边笑她回忆当年的美丽,然后想大约我老了也这样,只记得当年一瞬间的辉煌。
她有10个子女,她能一个一个地数着说他们幼年的事。听她说我舅舅逃学去看踢足,
回来被扒了裤子打,我就笑,我那都成老头的舅舅每天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训他儿子,
小时候竟如此顽劣过。
外婆90高龄了,耳也聋眼也花,而且腿跌断过,但她很刚强,85岁断腿,人说她肯定瘫了,哪想到她硬是走了,只落了个长短脚。老太太的牙掉的没剩一两颗了,吃东西的时候瘪着嘴用萎缩的上下牙床慢慢磨着,磨到倦了便忍不住抱怨:“嘎硬!
现在的东西真没啥吃头,熬日节罢了。”外婆是上海人。
看过外婆,我就不再怀疑女人定是比男人长寿的了。对于生死的问题上女人可能是更达观的。外公在75岁上便撒手西去,在他走前便有征兆。每当食堂门口贴出黑白讣告的时候,外公便拄着拐棍绕道而行,“又走了一个,老朋友们连招呼不打的都散了,以前是结队地钓鱼,后来是凑一桌打牌,现在只能两个人对下围棋了。我的日节怕是不长了。”“快活,又一个没活过我!看谁拼的过谁。”外婆半开玩笑地劝解着外公。又17年过去,我看外婆定是所向披靡,笑傲江湖了。当年的张家姆妈,李家阿婆尔今何在?由此想到武侠小说里功夫盖世的前辈们英雄之处大约只是活的比同道们久些,修炼起来更从容。
在国内的时候到了周末就提着东西去看她,现在不能尽孝,便常写信给她,只苦了读信的阿姨,一封3,4百字的信得读一天,读没两句她就开始打岔,回忆我小时候的顽皮。她把我所有的信都藏在枕头下面,和钱藏一起。老拿出来数,怕人家拿了她的。边数边掉,老数不清。
以前过生日我们祝她长命百岁,她欣然笑纳。90以后不行了,她不满足了,认为我们咒她只有十年的命了。所以我们的祝词都改了,成万寿无疆了。
为一文,送给我“老不死”的外婆,祝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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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牛皮与好快刀
这篇文章缘于韩少功先生的一篇小说。里面谈到两种死法,一种是“湿牛皮”法,一种是“好快刀”法。在西藏,有种刑法,把人裹进湿牛皮里绑紧了在艳阳下爆晒,里面的人可以感觉到牛皮一点点入侵,直到最后欠进肌肤,将人活活勒死。而聊斋里有个故事,说的是刽子手下刀如电闪,头蹦出去几米开外,犯人还口中连呼:“好快刀!”
元旦刚过,母亲去家乡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