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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傲剑江湖-把酒问青天同人)有泪无悔-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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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你进去再见一面你家娘娘吧!”
  小岸头皮发麻,她对自己这个富贵通天的姑姑除了幽怨外没半点感情,从瞧见满院的太医外,他们三个都知道大事不妙,从皇帝的话里,更知道此刻的余火莲毫不亚于一个处于火星乱崩里的火药桶,那是碰得的吗?!可是这话又没法直说,只得瞟了一眼鬼手,向皇帝问道:“我一个人进去?”言下之意分明是,留下这么一个杀星,你不害怕吗?
  皇帝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小岸只得乍着胆子进了屋去。
  皇帝上下打量了鬼手一眼,瘦削的有些单薄的身上一身黑衣,青白的脸,背上一把还未出鞘的长剑。
  小岸进了屋后,见火莲呆呆的抱着张贵妃满脸是泪。
  火莲见小岸进来,木然的说道:“鬼手进来。”
  门里门外不过一帘之隔,鬼手听见了,立时进了卧房内,见到屋内诡异的情景,饶是鬼手一生杀人无数,却也觉得骸然。
  火莲看着地上的人头缓缓说道:“这些人一般也都是为了我娘出生入死的,你把这些都给右使送过去,全部送回家中,与他们的尸身一起安葬,每家再送三百两银子。”
  鬼手应了声:“是!”想了想外面那么多人,提着这么多的死人脑袋出去,必竟不好,瞟了一眼,这屋里的窗帘,床单,都能包的下,可是瞧着余火莲的那样子,他也不敢去触这霉头,一转眼望着小岸的披风说道:“把你披风给我!”
  小岸知道他是要用来包人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还是解了下来扔给了他。
  鬼手用披风匆匆包了人头正要离去,火莲又道:“下追魂令!着幽冥中使门下全力追查小狼下落!另将上次左右二使上交的名单中人,也悉数拨入中使门下!”
  小岸十分清楚的明白,那次的名单是余火莲让钱富和喜鹊将京师两总堂四分舵内所有参与叛乱的人,按反叛时间早晚,和其激烈程度,将内里响应最早,表现最为热血的激进弟子另行造册。他们虽不是武功最高的,但却都是最为骁勇强悍的杀手。因此小岸饶是城府极深,却也着实吃惊,这由鬼手负责的追魂令一下,依鬼手的性子,那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非把小狼给挖出来不可。而这后面所牵连的诸般各方,任是天皇老子也得为之棘手。当下说道:“宗主三思!”一边说,一边给皇帝递眼色。
  鬼手应了声:“是!”立时领命转身而去。
  火莲面色平静的说道:“本宗决定的事,何时更改过?!又有谁拦的住过?”可他这平淡的声音里,更透着让人无可抗拒劝说的决心。
  皇帝心中更如打翻的百味瓶一般,诸般滋味一应俱全,却又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小岸小心的说道:“那属下先去湖边看看。”
  火莲看着张贵妃眼皮也不抬一下的说道:“迟了!一步之差,满盘皆输。小狼这当估计已经拜别了老宗主,离开了湖边。远走高飞了。”
  小岸犹豫了良久,看着抱着张贵妃一脸泪水的火莲,一句那不是最好吗,终是没有说出口。
  

☆、祸不单行步步难

  
  时间一点一滴的从静静的空气中流走,不觉见东方已然发白,得禄急的团团转,最后只得在门外壮着胆子颤声问道:“圣上,这早朝的时间到了啊!”
  皇帝默然地说道:“张妃急症病逝,缀朝三日。”
  听到张贵妃急症病死的消息,得禄的心里没有太多的吃惊,反倒是心中一直悬着的一块石头像落了地一样。今晚景泰宫的事,处处透着邪气,满院子冻的瑟瑟发抖的太医,方才更听夜里侍候的得福说皇上半夜被小拉从宣仁宫里给叫了来,余火莲半夜带人闯宫,之后更让其中一人带了满满一包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匆匆离了景泰宫,如果是张贵妃病死,那么一切就好解释多了。得禄急匆匆的去殿上传旨去了。随着他这一去,张贵妃急症病逝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就飞遍了整个皇宫,朝堂,京师……
  小拉取了张贵妃的盛妆捧了过来说道:“皇上,再不给娘娘更衣,只怕……”小拉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可皇帝明白她的意思,再不更衣,只怕张贵妃的身子硬了以后,想换也换不上了。
  瞟了眼小拉手中的一品服饰,再看看床上被火莲抱在怀中的张贵妃,对于张贵妃的心意,他自是再明白不过,她所在意的,在活着的时候,她是一样也没有得到过,而今在她死后,她日夜牵挂的儿子,终是守在了她在身边,但还是缺了一样,而这一样,他能给,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能给得了。这样一想,皇帝说道:“以皇后之礼入敛!”
  小拉微微一愕,立时说道:“是。”瞟了眼床上还抱着张贵妃的余火莲回道:“皇上,那外面的人?”
  皇帝叹了口气道:“叫御医们都退了吧!”
  小拉应了声是,转身出门传旨去了。
  余火莲将张贵妃手上的戒指摘下复原机关,又用内力将毒血逼出,而后用手帕细细拭去,才又把戒指复又给张贵妃戴上。
  眼见他此举甚为怪异,皇帝和小岸各自心中各自叹息,却谁也不好说什么。
  天色渐亮,随着消息的扩散,立时半个后宫的人都知道了张贵妃急症病逝的消息。
  从长福宫中急匆匆赶来的九艳,推门而入,一见屋的情景不由得也愣了,而后扑上前来大哭,娘还那么的年轻,她以前从没想过有一天,娘竟会死在她的前面。口中一声声的叫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娘昨晚上明明还好好的!”
  火莲缓缓说道:“是急症,没来的及宣御医!”
  九艳疑惑的问道:“那你怎么在这里?”
  火莲说道:“景泰宫深夜急诏御医,太医院的弟兄给我报信,我就来了。”
  看着一脸衰痛的余火莲面不改色的说道没边的谎话,小岸的一颗心抽搐得只差没被拧成了麻花,不是没见过说谎话的,也不是没见过余火莲往日说的活灵活显的谎话,只是没想到,而今他在这衰痛之中,还不忘继续把谎话说下去。
  九艳扯过张贵妃一层灰白的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火莲瞟了她一眼道:“是尸斑!”
  小岸只翻白眼,这也才明白了,他刚才为什么要给张贵妃逼毒了。
  可九艳却明显相信了,小岸心下一沉,在心中暗叹,估计当年她饿死丁谓后,也从未去细看过丁谓的尸体,进入无间道后,又被展颢养在无间道内,整日少见刀兵,不经血雨腥风,才会被余火莲这样轻易糊弄过去,而余火莲这么做的用意也实在太过明显不过了,他不想把香香也搅进来,原是一父同胞的姐妹,而今转眼却成了杀母仇人,更何况小狼的武功之高,香香惹要对付她无疑是以卵击石,而香香那不知死活的性子,就是当年的展颢她都敢暗下毒手,若是让她知道了,岂非是送她去死。
  看着此刻依然面面俱到的余火莲,小岸稍稍放下些心来,明显火莲没有被哀痛迷失心智,事情他看的很明白,想的很透彻。
  这时太监已经将黄金打造,白玉为镶,珍珠环绕,翡翠点辍的九龙九凤冠送来。与他同行的一人,手中捧着绣着翠翟深青色领、袖、裾有红色云龙纹样的镶缘的皇后祎衣,白玉双佩,精巧的金饰压在其上。
  得福小心翼翼地回道:“回圣上,皇后礼服送到了。”
  皇帝看向火莲说道:“该给你娘换衣服了。”
  火莲目不转瞬的看着自己怀中的张贵妃,他自幼无母,也从不知母爱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他自有记忆以来,只知道自己的娘已经死了,被昏聩的朝庭给逼死了。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有与亲娘再次重逢的时刻。而知道自己身世以后的这大半年来,自己忙着处理无间道的各种事项,忙着补偿皇帝这二十年来的父子之情,可与娘的相处却是寥寥无几,为了避嫌吗?可若是自己想的话,又有谁能拦的住自己,终是自己不够尽心罢了。而今自己这一放,那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娘了。再也听不到娘那殷殷的关切,笑语下暗藏的狡黠,毫不掩藏的不满。
  抬头看了皇帝一眼,终是说道:“那就换吧!”一套皇后的礼服他自是没瞧在眼里,可他心里明白,娘稀罕,娘在意。活着的时候娘没从穿过,皇后的礼服,而今她也如李太后一般,只能在死后穿上这套皇后礼服了。逝者逝矣,又能知道什么,所慰藉的不过是活人的心罢了。
  轻轻的将娘递给了守在一则的香香和小拉去换衣服。火莲起身离了张贵妃的卧室,来至外间。檀香木的梳妆台上,有序的陈列着一盒盒的首饰,最上面的便是自己辗转关于娘的那箱珍珠,简陋的箱子,放在这檀香木的台子上,再加上边上同色檀木盒子里是九锂金钗,沉甸甸的龙凤镯子,白玉环佩。再旁边精巧的汉白玉盒子打开来看,却见里面是胭脂。旁边的翡翠盒子打开,里面却是花香袭人的香粉。再下面的盒子里放着和田玉镯子,翡翠簪子各色首饰不计其数。随便一件拿出去都是价值不菲。再旁边的雕花银盒打开,里面竟是各色的梳子,墨玉梳子,白玉梳子,翡翠梳子,象牙梳子,犀牛角梳子。
  所有一切,就只有那个珍珠箱子,与这一切甚不相衬。火莲随手抚上箱子,却见箱子的上盖边缘,已被抚摸的有些光滑。显见是被它比那一切精美的盒子,都让的主人过手多的多。火莲眼中一酸又掉出泪来,当初送娘这箱珍珠,只是单纯的想把珍珠价给炒上去,因此只是顺手从兴源钱庄里,把鬼手带回的小箱随便捞了一个,半分也没想到选一个精致一点的箱子。没想到如此简陋的一个木箱,娘却这么珍视,看来当初自己就算送的不是贵愈黄金的珍珠,而是普通的石子都会被娘珍视。
  随手打开,见里面除了昨天从娘头上摘下来的头饰,还有几条长短不一的珍珠项链。有一颗珍珠钗子上,还带着一缕长发,火莲伸手过去,小心的把那缕长发从珍珠钗子上摘了下来,紧紧的握在了手心。
  九艳和小拉一起给张贵妃换着衣服,九艳的泪珠忍不住房的一颗颗的落了下来,自幼在这人间一等富贵处的皇宫里,跟娘一起挨过多少有苦道不得的日子。却还要装贤良淑德,装温婉淡泊,看别人金尊玉贵的招摇而过,因为那会头上不仅有着太后,皇后这两座大山压着,就是父皇也是喜欢淡泊温柔的人,而讨厌招摇轻狂的人,所以,一切都要收敛自己的本性,去迎合父皇的喜好。至到而今娘终于不再用迎合任何人,深青色的皇后祎衣,是娘半生的追求,珠珠翠绕的九龙九凤冠,是娘梦寐以求念想。
  一场突如其来的急症,夺走了娘的性命,任是手握天下的皇上,还是执掌生死无间的火莲,都无法留下娘的性命,都说否极泰来,可娘却在一切美好刚刚要开始的时候,就这般匆匆被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等九艳和小拉好不容易才给张贵妃换好衣服,外面金丝楠木的棺材和水银已是送了过来,九艳忍不住的又哀哀哭了起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外殿的角落里,皇帝正在对小岸吩咐着什么。小岸一脸平静的表情下面,是一颗再次被凌乱到七凌八落的碎麻花一样的心。
  冬日的阳光,难得如此明媚的照在景泰宫,可火莲却觉得浑身冰冷,除了手心那团小小的发丝,再感不到半丝温暖。
  乐淘双手捧来了一碗米粥,怯怯的说道:“哥哥,你喝点吧!贵妃娘娘在天有灵,看到心里也必会难受。”几个月不见,乐淘长高了一点,也瘦了一点,一双眼睛露着关切。
  火莲摇了摇头,而后说道:“你别在这呆着了,回你自个宫里去!”
  乐淘见余火莲面色平静,可一双微红的眼睛之中却是透着无限的哀伤。怯怯的叫了声:“哥哥。”却又一时想不到说什么好。她平日里的闹惯了的,今日的情景,倒真让她手足无措。
  火莲道:“走吧,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乐淘应了声是,却没有转身,反正问道:“大姐姐也还没有吃东西,这样下去,怕是身子受不了。”
  火莲摇了摇头,也没有说话。
  乐淘小心的说道:“哥哥,你喝一碗吧,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为大姐姐着想啊!”
  火莲苦笑道:“走吧,乐淘,这些东西你不懂。”
  乐淘沉下了眼皮低声说道:“我娘死的那娘,我才四岁,别的我都记不太清了,可我记得娘对我说,要我好好的,只有我自己好好的,娘才能放得下心,所以这些年,无论怎样,我都把自己昭顾的好好的,都让自己开开心心的。”
  火莲道:“可我从小学到的就是,我的生日就是娘的祭日,娘死换我生,这一日,就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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