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树清] 外星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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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星人：“你怎么会知道有意外？”
　　　　“不知道。很难预料。坐你的车，人会短命的。”珍妮拿出一张照片，是她和斯考特度蜜月时的合影。俩人情意绵绵地依偎在一起。珍妮看着照片，泪眼朦胧，思绪万千。外星人对蜜月一无所知，更不理解珍妮的情绪为什么会突然低落。珍妮望着他诧异的目光，便告诉他，蜜月就是俩人相爱。爱就是关心对方，关心对方胜过关心自己。外星人听了珍妮一席满含深情的话语，似乎明白了“蜜月”二字的真正含义。他侧头注意着珍妮，眼光一动不动。珍妮被盯得满脸绯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餐馆胖女人给他们端来面包卷、煎鸡蛋、汉堡包、炸土豆和苹果排。珍妮教他用叉子吃食物。她见外星人满意地称赞苹果排“棒”，便说：“我们虽然原始，但还是有很多优点。”
　　　　一个男子进餐馆喊道：“有人要去芝加哥吗？巴士马上就要开了。”
　　　　珍妮征得外星人同意后，离开座位，准备从餐馆后门溜走。她让胖女人等自己乘巴士走后，把车照、信用卡交给外星人。珍妮刚想离去，见外星人站在放死鹿的车前，用双手在死鹿身上来回抚摸。于是，死鹿的四条腿开始扭动，身子摇摇晃晃站立起来。外星人在鹿子头上轻轻拍了拍，小鹿跃下轿车，活蹦乱跳地朝远处的树林跑去。
　　　　外星人目送着重返森林的小鹿，高兴得摇头晃脑，手舞足蹈。珍妮透过窗玻璃，望着他那孩子似的举动，感到他是那么纯真，那么善良，脸上不禁掠过一丝笑容。自被绑架以来，不！自从丈夫斯考特病逝以来，她从来没有这样笑过。此刻，那种压抑、孤独、恐惧的感觉消失殆尽，一种新的热辣辣的希望在她胸中萌动。
　　　　猎人走来，轻浮地对珍妮说：“小姐，你喜欢吃肉吧？你要是喜欢吃肉，不妨来……”倏然，他发现外星人站在自己的车前，车上的死鹿不翼而飞。他破口大骂：“又是那婊子养的。”他猛然冲到外星人面前，出手就是一拳。外星人没有防备，站立不稳，一个趔趄，从车前盖上翻过，倒在地上。餐馆里又跑出几个歹徒，对外星人拳打脚踢。外星人被打得遍体鳞伤，鲜血直流。
　　　　外星人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攥成拳头，怒目而视。歹徒看到他威严的神态，吓得后退了几步。接着，歹徒又壮着胆子围过来，步步逼近外星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珍妮迅速跑回轿车，拿出手枪，“叭叭”对天开了两枪，逼退惊惶的歹徒们。她箭步跑到外星人面前，用身体护住他，一步步奔向轿车。等歹徒还未回过神来，小车已风驰电掣般地离开了餐馆。
　　　　车速渐慢，最后停了下来。珍妮和外星人对视着，谁也不说一句话。珍妮掏出手绢欲擦外星人嘴角溢出的鲜血，外星人却握住珍妮的手，送到唇边，深情地吻了一下。
　　　　　　　　火海脱险
　　　　暮色苍茫。珍妮的轿车在飞驰。路边的警察发现了他们，警车鸣鸣地尖啸着紧迫不舍。轿车来到一个小镇。镇上笑语喧哗，人们正在寻欢作乐。珍妮停好车，朝一家旅馆走去。警车如一条鳗鱼，悄然滑行而来。车上的警官一边监视珍妮和外星人，一边与斯曼联络。
　　　　珍妮和外星人走进一套双人房间。大汗淋漓的珍妮脱去鞋袜和外衣：“真累，我洗个热水澡。”她正要脱去贴身衣衫，见外星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羞涩地说：“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我……我总把你当成我的斯考特了。”
　　　　外星人摸摸鼻子，打趣地说：“你说过，鼻子不太像，他的鼻子断过两次。你还说我的眼睛有点怪。”
　　　　珍妮惊奇地看着他：“我说过的每句话，你都记住了？”
　　　　外星人搔了搔脑袋，低下头，说：“听过的，见过的，感受过的，我全都能记住。”
　　　　珍妮摇头，到浴室洗澡去了。洗完澡，珍妮上床休息，一会儿，她便进入了梦乡。
　　　　外星人双腿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看新闻，看股票市场信息，看球赛，看爱情故事片。他的神情是那样专注。地球人五彩斑烂的生活，使他眼花缭乱，如痴如醉。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来。外星人打开房门。门外，旅馆老板说有两个警察在开动他们的车。外星人感到危险临近，叫醒珍妮，离开旅馆，发动了另一辆小车。
　　　　警车穷追不舍，渐渐临近，外星人掏出圆球，捏在手心。珍妮眼见两名警察难逃厄运，忙制止了外星人。警车很快与他们并排行驶，警察频频开枪射击，均未射中，珍妮驾车奔上80号公路。
　　　　斯曼很快得到这一情报，在80号公路设置路障，增派了警察和军人。珍妮冲过第一道路障，一群军警蜂涌而来，枪声密集，划破夜空。前面又是一道高大坚实的路障，外星人掏出圆球，路障一声爆炸，化为火海。碎铁皮、残渣瓦片和断墙破壁抛向半空，又雨点般砸下来。烈火熊熊，浓烟滚滚，珍妮来不及刹车，冲进了火海。
　　　　　　　　巧过关卡
　　　　斯曼乘直升飞机赶来，火势还没有减弱。
　　　　外星人抱着死去的珍妮，步履沉重地走出火海。
　　　　斯曼见珍妮和外星人脱险往西而去，决定赶到70号公路检查站，在那里拦截他们。
　　　　一辆重型货车在宽敞的公路上行驶，车厢里躺着珍妮。外星人双膝跪地，一脸悲戚。凝视着这位停止了呼吸的地球上的善良女人，泪水潸然滴落。他掏出两个圆球，圆球红光四射。于是，一种神奇的能量开始进入珍妮僵直的肢体。外星人把嘴唇凑在珍妮双唇上，他不顾一切地把自己体内的能量注入珍妮体内。当珍妮渐渐苏醒，再次回到人世间时，外星人由于能量消耗太多，支撑不住，昏倒了。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当珍妮醒来时，外星人已搭车赶往亚利桑那州的火山口。
　　　　70号公路检查站，斯曼在巡视检查工作。一人高喊他：“斯曼先生，报话机里有人找你。”斯曼翻过公路栏杆，来到报话机前。
　　　　电话是珍妮从一个车站打来的，她向斯曼证明没有绑架之事。并申明外星人是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的。说完忙挂断电话。
　　　　外星人乘坐小车来到70号公路检查站。这里早停了不少车，大车、小车、客车、货车摆成了长龙。外星人打开车门，朝检查关卡走去。
　　　　珍妮赶到检查站，发现了排在队列中的外星人。她转身叫送她来的小伙子帮个忙。小伙子会意地回到敞蓬轿车前，取下油桶，用火点燃，朝旷野扔去，一片火光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小伙子驾车调头回开。
　　　　斯曼发现情况有异，命令几个军人开车追赶。
　　　　旷野里扬起冲天烟灰尘。
　　　　检查站哭声、叫声，一片混乱。
　　　　珍妮拉着外星人，弓着腰，避开斯曼等人的视线，悄悄溜过检查站。他们爬在一座旱桥下，趁一辆客货两用车驶过，跳进车厢躲起来。他们终于巧妙地离开了检查站。
　　　　车上，珍妮和外星人靠在一起。外星人见一妇女怀中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十分惊奇，问珍妮：“每个人都必须有小孩吗？”
　　　　珍妮：“只有女人有。”
　　　　外星人：“你有小孩吗？”
　　　　珍妮愣怔片刻：“没有。”珍妮过去曾想要个孩子，医生却给了她一个无情的结论：不能生育。
　　　　外星人不再说什么，只是深情地瞥了一眼珍妮。
　　　　夜幕降临，细雨霏霏，华灯初上。珍妮和外星人来到一个火车站。他们淋着雨，跑向一列将要西去的列车。一位好心的女人给他们送来一床毛毯，让他们在车厢里御寒。
　　　　列车启动，离开车站。外星人穿着被雨水浇透的衣服，接连打了几下喷嚏。珍妮连忙替他脱掉湿上衣，用毛毯擦干他身上的雨水。倏地，她的手停在半空。此时，外星人多象当年的斯考特啊！高大的个头，粗壮的胳膊，连那呼吸的气息都那么熟悉，亲切。她蓦然抬头，见外星人正用火热的目光爱抚着自己，嘴角露出深情的微笑。她感到浑身发热，心卟卟地急跳。外星人扶着她的双肩，拥抱她，亲吻她。珍妮仿佛又回到了斯考特那温暖的怀抱……
　　　　斯曼先生回到指挥中心，一军官对他说：“斯曼先生，主任说他可能来晚一点。一飞行物近两天可能会到亚利桑那州去。情报部门测算，飞行物可能是去那里与外星人会合。”
　　　　车厢里，珍妮从甜梦中醒来，问外星人：“现在在哪里？”
　　　　外星人：“我们马上要到了。”
　　　　珍妮依恋地说：“你一定要走吗？”
　　　　外星人：“我必须走。珍妮，告诉你一件事，今晚我给了你一个孩子。”
　　　　珍妮：“我不会怀孕，我看过医生。医生说我不会有孩子。”
　　　　外星人：“你已经有了一个男孩。他很象你的斯考特，他也了解我的一切。他长大后会成为一名教师。如果你不想要可以告诉我，我能阻止他成长。”
　　　　珍妮伏在外星人肩上，轻声地叫他：“斯考特！斯考特！我要让孩子知道，他的父亲是谁，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外星人指着繁星闪烁的夜空说：“就在哪儿。”
　　　　列车停下来，珍妮和外星人跳下车厢，弯着腰，从车底下钻过。
　　　　　　　　斯曼违令
　　　　赌城，街市繁华，虹灯闪烁。赌摊赌点栉次鳞比。一个男孩吆喝：“先生们，女士们，快来买奖，中奖50万，别错过机会。”
　　　　珍妮已没有多少钱了，买车不可能，搭车又不合适。她有些焦急。外星人听到招揽声，问珍妮：“中奖是什么定义？”
　　　　珍妮：“中奖就是得很多很多的钱。”
　　　　外星人从珍妮处拿了两个钱币，来到中奖机前，把钱币投进去，数码转动，奖铃响，钱币如银瀑“哗哗”泻下来。珍妮惊呆了：“我的天，你真有两下子。”
　　　　他们当即买了辆车，开车穿过赌城。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他们来到一家餐馆，决定去吃临别早餐。
　　　　成群的警车开来。斯曼驱车赶到这里。他走到珍妮和外星人面前，掏出证件：“我是斯曼。你是太空来的。珍妮太太，我们通过话。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珍妮恳求斯曼：“请放他走。”
　　　　斯曼：“不行。对不起。”说完扭头问外星人，“你们是不是要在这作某种会合？”
　　　　外星人：“是的。”
　　　　斯曼：“你们曾经来过地球，研究我们，你是为此而来的吗？”
　　　　外星人：“是的。地球人非常奇怪。你们不知道还有很多有生命的生物也是同样的聪明。”
　　　　珍妮怕外星人误了会合的时间，央求斯曼：“放他走吧！如果不走，他会越来越虚弱，会死的。”
　　　　斯曼十分为难，思忖片刻，终于同意放走外星人。
　　　　　　　　再见珍妮
　　　　莽莽群山，连绵千里，高耸的山峰，直插青天。珍妮开车顺山路盘旋而上，驶近火山口。
　　　　天上，传来直升飞机的嗡嗡声。
　　　　珍妮拉着外星人朝锅底形的火山谷奔去。
　　　　飞机越来越低。外星人越来越虚弱，磕磕绊绊，东倒西歪。要是没有珍妮的帮助，外星人行走会很困难。
　　　　在弗兰克的指挥下，直升飞机编队飞临火山口。
　　　　一支军队跑步赶往火山口。斯曼怀着关切、焦急的心情站在士兵中间，注视着朝火山谷奔跑的珍妮和外星人。
　　　　云天深处钻出一个桔红色的圆球。圆球越来越近，越来越大，遮住了头顶上的一片天空。蓝色的光环绕圆球一圈。圆球慢慢下降，接近火山口。直升飞机飞离火山口。士兵惊呆了，端起的枪也放了下来。弗兰克走下直升机，疑惑地盯着圆球。圆球在火山口上空停下，射出一束红光。红光填满了山谷，笼罩着外星人和珍妮。外星人说：“我得走了，珍妮。”
　　　　珍妮猛然扑进外星人怀里：“带我一起走吧。”
　　　　外星人也舍不得离开珍妮。但是，他清楚地知道，在另一个星球上，珍妮无法生活。他只得对珍妮说：“不行。你会死的。”
　　　　珍妮泣不成声：“今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外星人：“是的。但我爱你，我爱我们的孩子。”外星人说完掏出一颗小圆球，放在珍妮手上；珍妮不解地看着圆球。外星人告诉她：“孩子长大会知道的。”
　　　　外星人依依不舍地离开珍妮，慢慢地挥动右手，渐渐向红光深处走去……
　　　　珍妮深情地望着逐渐消失在红光里的外星人，喃喃地说：“再见，外星人。”
　　　　　　　　图　叶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