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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伯恩的身份(电影版:谍影重重)-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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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情现在已不重要了。”

“当然,对我说来。”

“她是怎么回事?”伯恩又问了一句。

“你就近看见过她吗?皮肤?”

“在够近的地方看见过她。晒得黑黑的。很高、很黑。”

“她使自己的皮肤保持那种颜色。里埃维拉、希腊群岛、索尔海岸、吉斯塔德。她总是被太阳晒得黑黑的。”

“很好看。”

“也是一个有效办法。它掩盖了她的真相。她从来没有秋天或者冬天的苍白,无论脸、手臂或者长长的腿,总不缺颜色。她皮肤的吸引力总是不变,因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这种吸引力都会存在,不论去不去圣特鲁珀兹或者布拉瓦海岸或者阿尔卑斯山。”

“你在说什么?”

“虽然迷人的昂热烈克·威利尔被人当作是巴黎人,其实不是。她是拉丁美洲人,准确地说是委内瑞拉人。”

“桑切斯,”伯恩喃喃说道,“伊里奇·兰米雷士·桑切斯。”

“是的,在为数极少的几个谈论此事的人中间,有人说她是卡洛斯的堂妹,也是他从十四岁起的恋人。据传说——也是在那少数几个人中间——除了他自己,她是这世界上他唯一关心的人。”

“那么威利尔是只不知情的雄蜂?”

“相信美杜莎说的话吗?德尔塔!”丹朱点点头说。“是的,威利尔就象是只雄蜂。是卡洛斯的杰作,一条通向法国政府许多机要部门的线路,包括卡洛斯本人档案在内。”

“杰作。”贾森一边说,一边回想。因为这是想不到的。

“完全想不到。”

伯恩身子向前倾,突然改变了话题。“纹石,”他说,双手紧紧握着面前的玻璃杯,“对我说说柱石七十一号的情况。”

“我能告诉你些什么呢?”

“他们所知道的一切。卡洛斯所知道的一切。”

“我看我无法做到。我听说过一些事,七拼八凑知道一些,可是除非是和美杜莎有关系的,否则是不同我商量的!更谈不到把我当亲信。”

贾森只能控制自己,忍着不去问有关美杜莎、德尔塔和三关的事,不去问夜空的寒风和黑暗以及每当他听到这些话时主使他感到眩目的一阵阵突然的光亮。他不能够问,某些事情只能假装知道,他本人的迷失无迹象地过去了。要分个主次。纹石,纹石七十一号……

“你都听说了些什么?你拼凑出了些什么?”

“我听到的和我拼凑起来的不完全合得上。可是,我认为有些明显的事实一目了然。”

“比如说?”

“当我看出是你的时候,我明白了。德尔塔同美国人签定了有利可图的协议。又一个有利可图的协议,同以往的不一样,也许。”

“请你讲得具体点。”

“十一年前,从西贡传出谣言说冷酷心肠的德尔塔是我们中间报酬最高的美杜莎。当然,你是我认识的最能干的人,所以我推测你这次谈成功的是笔难做的买卖,照你现在的干法看来一定比以前难做得不知多少。”

“是什么交易?你在说些什么。”

“我们所知道的纽约方面已经证实了。‘和尚’在他死之前确认了这情况。我只知道这么多。它从一开始就符合格局。”

伯恩手里拿着酒杯,避开丹朱的目光。“和尚”。“和尚”。别问。“和尚”已经死了,他是谁,是什么人,已不相干了。“我重复一遍,”贾森说。“他们认为他们知道我在干些什么?”

“听着,德尔塔,我是要离开的人,没有必要——”

“求求你,”伯恩打断他的话。

“好吧。你同意充当该隐。这个谜一样的杀手接受的契约不计其数,其实根本不存在这些契约。每一份契约都编造得头头是道,都能通过各种可靠来源得到证实。目的,是向卡洛斯挑战——用贝热隆的话来说是在每一关键时刻损害卡洛斯的声誉——压低他的价钱,散布他无能的消息,宣传你比他高明。实际上是要把卡洛斯引出来抓住他。这就是你和美国人的协议。”

几束阳光冲进了他心灵内的黑暗角落。在远处,门正在开启,但仍离得那么远,而且只开启了一部分。但是,从前只有黑暗的地方现在已有了亮光。

“这么说这些美国人是——”伯恩没有把话说完,在瞬间的煎熬间希望丹朱会为他把话说完。

“是的,”美杜莎说。“纹石七十一号。自国务院的领事活动以来美国情报机关中控制最严密的部门,与美杜莎出自同一个缔造者,戴维·艾博。”

“‘和尚’,”贾森轻声地、本能地说;远处又有一扇门开启了一些。

“当然。除了来自美杜莎的名叫德尔塔的人,他又能找谁来扮演该隐这个角色?我说过了,我一见到你就知道了。”

“一个角色——”伯恩欲言又止,内心的阳光越来越亮,温暖但不刺眼。

丹朱探过身来。“的确,正是在这一点上,我听到的和我拼凑的对不起来。我听说的贾森·伯恩接受这个任务的原因据我知道不可能是真的。我当时在那里,他们都不在,所以他们不可能知道。”

“他们说了些什么?你听到了些什么?”

“说你是美国情报官员,可能是军事情报官员。想象得到吗?你德尔塔!一个对这么多东西,尤其是对大部分美国东西抱鄙视态度的人。我告诉贝热隆那不可能,可是我不敢肯定他是不是相信我的话。”

“你对他怎么说?”

“我过去相信的和我现在仍然相信的情况。不是为了钱——多少钱也买不动你做这件事——一定是由于其它原因。我想你之干,原因同十一年前许多人参加美杜莎一样。勾销某处的一笔旧账,让你能够消除障碍,重新得到你以前有的某种东西。当然啦,我不知道也不指望你证实,可这是我的想法。”

“你可能是对的,”贾森说,屏住呼吸。内心得到解脱的凉爽清风吹进了雾霭,有道理。有人发出了一个信息。情况可能就是这样,找到那信息。找到发信息的人。纹石!

“说到这里,”丹朱继续说,“我们又要回过来说德尔塔的事。他是谁?他是什么人?这个受过高等教育,话少得奇怪,能在丛林中把自己变为可怕武器的人。这个人会无缘无故要自己和他人竭尽全力卖命。我们始终不明白为什么。”

“也从来不需要你们明白。你还有其它能告诉我的吗?他们知道纹石的准确地点吗?”

“当然。我从贝热隆那儿听来的。纽约市内的一所住宅,在东七十一号街。门牌139号,对吗?”

“可能……还有吗?”

“别的你显然已经知道,就是那种策略。我承认我不懂。”

“哪种策略?”

“美国人以为你变节了,说得更确切些是他们想要让卡洛斯相信他们认为你变节了。”

“为什么?”距离又近了一些,快到了!

“因为委长一段时间该隐无声无息,加上款子被窃,但是主要是该隐无声无息。”

这就对了。信息。沉默。在诺阿港的几个月。在苏黎世和巴黎的疯狂。谁也不可能知道出了什么事。有人正在叫他进去,叫他露面。你是对的,玛丽,我的爱人,我最亲爱的爱人,你从一开始就是对的。

“没别的了?”伯恩问道,试图控制自己不耐烦的口气。他现在急着想回去见玛丽了。他从来没有这么迫不及待过。

“我知道的已尽于此——可是请你明白,从来没人对我讲过这么多。叫我参与这事是由于我知道美杜莎的事,而他们普遍认为该隐来自美杜莎——可我从来不是卡洛斯的核心分子。”

“你和他够接近了。谢谢你。”贾森放了几张钞票在桌上,起身准备走出雅座。

“有件事,”丹朱说,“我不敢说是不是与目前的事有关,可他们知道你的名字不叫贾森·伯恩。”

“什么?”

“3月25日,你难道不记得了,德尔塔?离现在只有两天了。这日子对卡洛斯非常重要。已经传下话了,他要在25日这一天见到你的死尸,在这一天把你的尸体送交美国人。”

“你想说些什么?”

“1968年3月25日那天,贾森·伯恩在三关被处死,处死他的是你。”

31

她打开了房门。他站在门外看着她好一会儿,看着那双朝他脸上徘徊的褐色大眼睛,这双眼睛里有恐惧也有好奇。她知道了。不是答案的内容,而是有了答案。他是回来告诉她答案是什么的。他走进房间之后她把门关上了。

“情况出现了。”伯恩转过身来向她伸出双手。她走上前来。两人互相拥抱着,沉默的拥抱,要比语言表达的更多。“你是对的,”他终于低声说,双唇紧贴着她柔软的头发。“有许多事情我不知道——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可你说的是对的,我不是该隐,因为根本就不存在该隐这个人,从来就没有过。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个该隐,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他是用来引诱卡洛斯出来的神话式人物。我就是那项创作。一个来自美杜莎的代号德尔塔的人同意变为谎言的该隐。我就是那个人。”

她把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可还是搂着他。“该隐代表查理,”她静静地说。

“德尔塔代表该隐。”贾森接着说完了这句话,“你听过我说这句话吗?”

玛丽点点头。“是的,在瑞士,有天晚上你在睡梦中叫喊出这句话。你从未提到过卡洛斯;只有该隐……德尔塔。第二天早上我对你说起过这事,可你没有回答我,只是看着窗外。”

“因为我当时并不明白。我现在还是不明白,然而我可以接受,它解释了许多事情。”

她又点了点头。“煽动分子。你所使用的暗语,还有那些奇怪的词句和概念。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为了勾销一笔旧账。这是他说的!”

“谁说的?”

“丹朱。”

“那个蒙索公园石阶上的男人?电话接线员?”

“来自美杜莎的人。我在美杜莎认识他。”

“他说了些什么?”

伯恩告诉了她。说着他看到她也象他一样感到宽慰。她的眼睛闪出光芒,颈部微微颤动,喉咙里抑制不住无比欣喜的喊声。她简直等不到他把话说完,再一次拥抱他。

“贾森!”她大声说。一边用双手捧他的脸。“亲爱的,我亲爱的!我的朋友又回到我的身旁了!我们本来就知道这一切,本来就这么感觉了!”

“并不是一切,”他说,一边抚摸着她的脸。“对你,我是贾森,对我自己,我是伯恩,因为这是人家给我起的名字,我没有其它名字,只好用它。可这不是我的名字。”

“是编造的?”

“不,确有其人。他们说我在一个叫三关的地方把他杀了。”

她把手从他的脸上拿开,滑到他的肩膀上,并不想让他走开。“总该有个理由吧!”

“我希望如此,可我不知道。也许这就是我一直想勾销的往事。”

“这无关紧要,”她说着,放开了他。“那是过去的事,十多年前的事。现在重要的是你要和纹石的人联系上,因为他们正在设法和你联系。”

“丹朱说,有消息说美国人认为我变节了。我六个多月没有音讯,苏黎世几百万块钱被提走了。他们一定认为我是他们记录中最赔钱的一次失算。”

“你能解释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有意识破坏协议;再说你也无法继续干下去,根本不可能。你从前接受的训练对你竟毫无用处,因为只零零碎碎剩下一些——一些你无法把它与任何事情联系在一起的形象和短句。你应该了解的人你不了解,他们是没有名字的面孔,他们怎么会在那里?在那里做什么?你都不知道。”

伯恩脱下外套,从腰上取下自动手枪。他凝视着消音器——突在枪管上的这个丑陋的打着洞眼的东西能把枪响的分贝数减弱成吐唾沫一般。这东西使他厌恶,他走到橱柜前把枪放进抽屉。关上抽屉后,他握着把手,眼睛望着镜子,望着镜子里面这张没有名字的脸。

“我对他们说什么呢?”他问。“是贾森·伯恩在给你们打电话了。当然,我知道这不是我的名字,因为一个给我杀了的人叫做贾森·伯恩。可这是你们给我的名字……对不起,先生们,在去马赛途中我发生了些意外,丢失了某件东西,一件价值无法估量的东西——我的记忆,现在我想起了我们之间有了协议,可是记不得是什么协议,除了几句颠三倒四的短语,比方什么‘抓到卡洛斯’,‘把卡洛斯诱入圈套!’还有德尔塔就是该隐,该隐应该取代查理,而查理其实就是卡洛斯等等。诸如此类的话可能会使你们认为我肯定有记忆,你们甚至可以对自己说,‘我们遇上了一个十足的下流胚。把他关上几十年不见天日。他不但骗了我们,更糟糕的是可能叫我们出丑露乖’,”伯恩从镜子前掉过头来看着玛丽。“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对他们说些什么?”

“真实情况,”她答道。“他们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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