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之都-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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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腿如机械般走了半日,差不多到达神殿所在的雪原。新雪看似有一阵子没有落下,地面残存人类和马匹的足迹。这些不规律的脚印,不仅说明了有队伍曾路经此地,同时亦证明了附近的魔法阵已经被消去。
「有车辙的痕迹,敌人的数目可能不只十几个。」
「你猜我们可不可以追到他们,杜鲁加。」
「应该不可能吧,毕竟你们相差了一个月才出发。」
「但是天上没有太阳。」索拉郁闷的看著天空说道。
「他们是要偷走『太阳碎片』,又不是把它放回天上。」
「这次我比较支持索拉。倘若光是偷碎片的话,他们早就返回雨之都了。你看……」巴德尔用脚抹开一层雪,埋在下面的是一团烧焦的物体。「……他们走不远啦。看来那个魔法阵很花时间去解决。」
加紧脚步的前进,追随脚印来到一处堆起几个雪丘的地方。被雪丘围绕的中空位置,是一对早已向下打开的厚石门。门内漆黑一片,俯瞰下去也看不见终点,那里就像个无底洞一样。
杜鲁加随便的丢了一团雪块进去,雪悄然的下落,没有丁点的回响。感到愕然的巴德尔和杜鲁加互相对视,跟著一同看去身後那个沉默不语的年轻人。
「索拉,就是这里?我们真的要下去?」
「嗯。」
背著大剑的索拉,从他们两人之间穿过,毫不犹豫率先跳下去。他的红发高速沉进了黑暗,刮起的风声传到两人的耳边。杜鲁加和巴德尔都因为索拉的举动看呆了。
「不会吧。」
没有声音传回来,只有沉寂。巴德尔考虑了一下,又对杜鲁加说道:
「既然我是陪他来的,我没理由不跟著去。假若你是不想跟来,那就不要勉强。你的老婆会担心你喔!」
语毕,巴德尔就转过身往神殿门口跳下去。被遗下的杜鲁加低头看著门口,然後又看看空无一物的身後,突然有一阵莫明的孤独感涌上。在急迫的情况之下,他作了个决定。
「死就死啦!」
杜鲁加助跑跳起,闭上眼睛飞跃进去向下打开的石门。脸上乍然感到一股痛楚,当他再次张开眼睛时,耳朵已经贴上地板的石砖。
这是另一处的地方,一处与雪无缘的地方。细长的走廊放满了燃烧不尽的白蜡烛,弧形的天花板向著无尽的伸延。
躺在地板的三人,看来都同一遭遇,不知为何的跌了一跤。索拉先站起来回盼身後的入口,白色的光茫就笔直地刺进他的视网膜,即使想要多看半秒都困难。
「很痛!」
轻轻按著擦伤的额角,右手将快要倾倒出来的大剑托回剑鞘之内。索拉环顾四周,对周围的景物还是非常陌生。
「似乎是重力的变更。」
的确,杜鲁加说得没错。就他们站著的位置来说,基本上与外面的雪原形成一个直角,而能够造成这一种效果的,无庸置疑是魔法。
「索拉,你胸口前的是什麽?」
经巴德尔一提,索拉才发现自己一直挂在胸前,由父亲所赠送的魔石正在发光。他随即解开了衣领,碧绿而且不包含魔力的魔石挣脱了束缚,飘浮在空中直指前方。
「它像是带领我们。」
飞起来的魔石,有种无形的力量拉著索拉,迫得他以踉跄的姿势向前跑,差不多使半俯下的身子又再撞上地板。
杜鲁加和巴德尔一回过神,索拉就已经在单向的走廊通道内抛离他们。即使急起直追,仍是与索拉保持了一段距离。
魔石继续在幽暗的空间内带路,到达了一个走廊交汇的字路口。代替索拉选择了左边的路後,魔石终於停止飞翔,回复到原来的垂吊状态。
可是,眼前的走廊与之前的景色一样。白蜡烛的间距没有缩短,由两幅墙构筑的空间仍是那麽狭窄。
走廊前方的暗处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哮吼,震动的空气使得两旁的烛光压扁摇曳,同时索拉身後亦有一股凉风在驱使他前行。
「喂,索拉!」
一只手忽然搭上索拉肩头,吓得他夸张的抖了一下,但手的主人巴德尔并没有因此而发笑。他以极度认真的表情,诉说出前方的不妥。
「前面的路好像有些……要来了!」
巴德尔快速地从腰间解下用锁环扣住的钉头锤。同时间,两双发光的红色眼睛,自走廊的远处接近。两头貌似黑豹,但毛色深蓝的大猫,身矫如燕,贴在墙壁之上奔跑而至。
索拉的剑一出鞘,蓝豹就在他面前张开那放满利齿的血盆大口。他连忙用宽大的剑身挡在身前,好使蓝豹撞上剑面停下,只差一公分便让它碰到鼻尖。
巴德尔随即用钉头锤,敲打悬浮在空中的蓝豹身体。锤的锯齿削去蓝豹的一块肉。然而,蓝豹并没有感到丝毫痛楚,甚至可说是安然无羔。只因它滴出绿色血液的伤口瞬即愈合,再次完好无伤。
「它们是魔兽!」
察觉这一点的巴德尔心知不妙,正与另一头蓝对抗豹的杜鲁加亦面露难色。既然是魔兽,就不得不用魔法去对付,可是他们正好缺乏的就是魔法师。
不过,索拉想到一个对付它们方法,一个单凭猜想、没有理据支持的方法。只要稍有差池,他就会命丧於此。
左手用力扯下作为吊坠的魔石,索拉单单用右手支撑重钝的铁剑。他勉强的举起剑尖,手腕上的青筋暴现,手臂痛得好像快要断裂一样。
另一方面,蓝豹的尖齿抓上了钉头锤的锤头,巴德尔使尽力都甩不开它。一直沉默的豹爪忽然乱舞,可惜都不及巴德尔反应之快,差一点才在他的脸上划上血痕。
此时,索拉从左下方用剑穿刺蓝豹的小腹,把豹钉在墙壁之上。跟著,他握著拳头的左手慢慢上升,打开手掌,亮出一颗系在中指、垂吊在掌心的绿色的魔石。
魔石随即触碰蓝豹划身体,变成了晶莹剔透的钴蓝色,涂上一般魔石所拥有的色彩。被吸收魔力的蓝豹,失去了魔法的支援,身体立刻化成了一缕灰烟,解放插在墙上的大剑。
没来得及惊讶,杜鲁加挥下斧头驱赶面前的另一头蓝豹。同时,索拉把剑轻易的拔出,想对它重施故技。
可是,第六感敏锐的蓝豹察觉到危险逼近,先行背过身子撤退。虽然索拉想追上去,但他被巴德尔一手抓住了肩头,阻止了行进。
「别追了,麻烦自己离去是好事,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
「对,对,我们不认识你想要救的人。要是你在这里挂掉的话,我们会以委托人死掉的原因终止任务。」
「那即是……」
「他叫你别死啦。杜鲁说话总是那麽婉转。」
他们一行三人继续往蓝豹逃去的方向迈步。以豹的行迳揣测,会逃的话表示他们并不是守护这座神殿的死士,亦间接证明了这座神殿内,的确有其他人存在。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内殿。骤然一看,会觉得这是从学园二楼走廊,望出去中庭的风景。无论是构造,柱的位置,抑或是围栏上的花纹,都与学围的中庭不谋而合,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而在四方形的中庭中央,有一位拥有卷曲茶发的少女悄然站著,那是……那是……
「苏尔!」
苏尔仍然紧闭双眼,并没有受索拉的呼唤而打扰。她继续用化作盘子的双手,盛下了从天花板下落的幼细光沙,在手掌中堆积起一个光团。
「苏尔!」
再次呼喊她的名字,但回应的人却是……
「你终於来到了,索拉。」
玛尼。
「是我妹妹用魔法找你来的吗?」
果然,那个并不是梦。
回应的声音慢慢接近,玛尼踏上最後一步阶梯,来到二楼的走廊,站在索拉他们面前。他露出如下弦月般的笑容,挡著往中庭的去路。
「苏尔!」
「别吵了!她不会听到结界外的声音的。你只不过与我妹妹有一面之缘,想不到她会如此信靠你,而你又会这麽多管閒事。刚才跟我的宠物好玩不?你们居然有能力毁掉一匹,挺厉害哪。」
「那些魔兽是你的?」
「没错,那是别人转赠给我的。我不懂魔法喔,要是我懂的话早就靠自己收集太阳碎片,不用我那个优柔寡断的妹妹帮忙。明明她也很想救回母亲大人,却一直不肯助我一臂之力。这你都知道的,对吧?」
毫不忌讳的说出自己的目的,玛尼亦很清楚地说出索拉不知道的事实。
「我不知道。」
「不知道吗?那你为何来到救我妹妹啦?是为了一己私欲,想占有她的身体?那我就告诉你吧!她那副被魔法弄得残缺不堪的身体,根本当不成一个女人啊!」
「什麽意思?」
「你果然什麽都不知道,我开始有点讨厌你,索拉。」
想不出一句说话去否定自己的无知,索拉保持寂静,不发一语。
「你知道我们的母亲去了哪里吗?索拉。她去了天国啊。是上天的国度啊。这都是我那个可恨的父亲所造成!」
这是玛尼的往事。
「她明明知道自己会被杀也不去逃走,硬要把魔力转移给我妹妹。哼,还只是个婴孩的苏尔,根本接受不了那麽庞大的魔力,於是乎这就成为了她发育的障碍。我妹妹她不单止无法生育,就连多走两步路也会因为那细小到不行的器官而感到剧痛,可以生存到现在还真是个奇迹喔!」
为何不选我!
「为何不把魔力交给我!那时候的我一定可以驾驭好那股魔力!但终究这也是如果论。如果父亲大人没有一怒之下杀死母亲大人就好了,你不会认这样的如果很好吗?如果可以回到从前,一切都未发生之前。明明只要利用太阳,就可以将时间回到过去。」
——我讨厌魔法!还我妈妈!
小女孩的哭泣,如同昨日的回忆。与小时候的情景连接上,索拉终於明白道为何苏尔讨厌魔法。
「我不认为。」索拉眼神坚定的回答玛尼的问题。「倘若没有经历这些事的话,今天的我可能会有所不同,你我也不会在此相见,也不会成为敌人。但我不喜欢这样,因为我喜欢现在,现在的朋友,现在的一切!」
「你太固执了,索拉。」
玛尼拔出腰间的皿锷长剑,左手握住剑鞘的顶端,优雅地将剑向下一挥,让剑尖轻轻触碰地面。
「我们先去救公主。」
巴德尔和杜鲁加相继拍了索拉的背後,转身跑去反方向,往走廊的另一个方向,一条向下的阶梯走。
「决斗吧,索拉。自从听过葛德赢不过你之後,我早就想试试你的身手。」
索拉表情认真的拔出大剑,然後用剑尖指著玛尼,作出挑衅。
但玛尼只觉得索拉的行为儿戏,忍不住窃笑。
带有怒意的索拉再次握紧剑柄,他的双腿一蹬,缩短与玛尼间的距离。
大剑就放在耳边,手肘向上抬高,手腕用力扭转。索拉在脑中预想剑的去向,跟著一个长方形的黑影就随之出。
玛尼只是稍稍移动身体,就完全避开了剑刃,站在原地看著大剑下落的路径。连发屑也没有擦过,大剑打碎了石地板,扬起了颗粒状的小石头。
「索拉小弟,我劝你认真点比较好。你不会以为我会轻易地放走那两个人,去抢走我妹妹吧。」
玛尼并没有趁机会即时反击。他亮出个诡异的笑容,用食指静静的指著後方。
索拉回头一看,巴德尔正与先前的蓝豹搏斗,而杜鲁加则被四个穿轻甲胄的男人包围,堵塞在阶梯口前。
「那游戏正式开始了!」
语毕,玛尼的长剑就从下而上一划。没来得及转回头,索拉身上的长袍已经留有一道破痕。他急忙的退後两三步,重新看清眼前的敌人。
在走廊中舞动大剑,索拉施展政击范围较广的横扫。但玛尼的反应速度实在太快,就在剑刃快要触碰到他时,突然就从索拉的眼前消失,跟著就在下巴的位置出现。
不知道是玛尼缺乏伸展空间,抑或是手下留情,他只用剑柄的末端击向索拉的下颚。
索拉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紧接而来一阵眩晕以及呕吐感。他用剑作为支撑维持平衡,从蒙胧的眼眸中,仅见到玛尼在观赏手中染红的剑柄。
摸起自己的下巴,有一种黏稠的感觉,不用故意去看也了解那是什麽。索拉重新架起剑刃换作守势,玛尼亦欣然接受这样安排。他快速地走到索拉的面前,扭动前臂做出一个十字斩。
完全击中大剑的砍劈,根本不似一个熟练剑术的人所打出。索拉很清楚这是玛尼的佯攻,接下来的前刺与葛德平时所使出的一模一样。
转动手腕使宽阔的剑身成为盾牌,剑尖滑出剑面,是反击的好机会。索拉立刻向下一拨,大剑的航迹就直冲向玛尼的左腿。
如魔法般梦幻,玛尼将收不住去势的长剑,在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