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亦有妖-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杀手,浑身上下带着与生俱来的寒意,林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去找他。”银衫的嗓音说不出的低沉,“你们在这里等。”宋诗凝发现,好像只有在柳青涯身边,她高冷的银大哥才会从冬天状态变为春天,此刻那人神情冷漠,像是刚下过一场雪。
银衫一个法术消失在原地,林翎才从寒颤里回过神来,问道:“师姐,怎么回事啊?”宋诗凝摇摇头,她终于明白了“一言难尽”的含义。
与此同时,城北客栈,非啸正在花露露的房里讨论柳青涯的事,非啸刚说到“我们真的要带他上路。。。”,突然感应到什么,二人对视一眼,脸上默契地一片空白。
追寻着他们气息而来的银衫出现在屋内,他负手而立的身影刚一出现,非啸和花露露就猛地站了起来,银衫慢慢侧头看了身后的二人一眼,只一眼,两人便单膝跪地。
花露露道:“参见王。”
非啸跟着道:“王,呵呵呵呵,呵呵呵。”花露露瞪了他一眼,他赶紧闭嘴收声。
银衫沉默不语,直到屋内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他才徐徐开口:“我还未继承离耀的妖王之心,不是你们的王。”
非啸道:“前任王将法力给了王,前任王说王是王,王就是王。”花露露被他一串“王”给说晕了,默默翻了个白眼。银衫明显不想和他们讨论这个问题,他没有忘记来此的目的,也不怀疑自己的猜测,于是直接道:“人呢?”
就知道会是这样,非啸立马垂头不语,花露露默默咒骂了夜行祖宗十八代一遍,笑容满面的抬起头来:“在二楼客房。”
银衫沉默了片刻:“你们好大的胆子。”几乎是从牙缝里发出来的声音。
花露露立马解释道:“都是夜行那个家伙自作主张,我们只是邀他同行,也没有别的意思嘛。”她捅了捅非啸,“是吧?”非啸继续垂头,花露露不争气地“呲”了他一口,不敢抬头看银衫,眼前灵光一闪,再抬头时,银衫已经消失在屋内,花露露赶紧拖着非啸站起身来,一边道:“快快快。”一边施法跟着闪现上楼。
银衫来到柳青涯所在的房间,屋内的人气息微弱,银衫微讶,顾不得许多,一把推开了门。
屋内的景象一览无余,只一眼,便几乎是五雷轰顶。
柳青涯躺在房间中央的地上,长发铺洒一地,衬得他的脸色苍白如雪,他朝着门口的方向侧身而卧,额发轻轻垂下半遮住紧闭的双眼,开门的声响并未惊动他丝毫。
这一刻,银衫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
跟随银衫而来的花露露二人见此情景,当场吓得魂飞魄散,花露露举手道:“我们什么也没做啊王。。。”如果这人在他们这里出了事,他们三人恐怕得以死谢罪,该死的夜行啊作死的夜行,银衫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花露露给非啸使了个眼色,我们要不要声泪俱下地抱大腿哭诉啊,会不会被一脚踢飞啊。
就在花露露跪下的前一刻,银衫终于回神,他走到柳青涯身边,附身半抱起他靠在自己怀里,探了探他的鼻息,手贴上他的背后输送法力。怀里的人身体冰冷,银衫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不知道他这样躺了多久,好在不是大雪纷飞的季节,缓和了片刻,银衫将柳青涯打横抱起,转身的过程中看了门外的人一眼,这一眼,花露露终于跪了下去。
银衫将柳青涯放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银衫心里清楚,非啸他们并没有胆子做什么,柳青涯有旧疾,守了他一夜,又为他奔波求药,才会发病昏倒,这个人做起事来一向不顾自己。
银衫坐到床边,将柳青涯的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双手捂住,法力有助于血液循环,比凡人的内功更有用处。整个过程中,银衫阴沉着脸色,一言不发,只有在看向柳青涯的时候,目光带着几分温柔。
门口还在等待审判的两人伸长了脖子朝里张望,过了许久,突然听见屋内人道:“进来。”
花露露和非啸赶紧爬了进去。
银衫看了看两人忐忑不安的神色,叹了口气道:“起来吧。”
二人又赶紧爬了起来,动作相当一致,不过刚起到一半,又听银衫道:“下不为例。”两人差点把头点下来。
等到掌中的温度暖和了起来,银衫将柳青涯的手放回被子,仔细地掖了掖被角,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日认识的银衫,花露露看在眼里,眼神微微闪动。
银衫走到二人面前,整个人又恢复高冷:“为何来这里?”
“找王您啊。”花露露道,“您也离开丘灵山那么久了,就不想回去看看?”
银衫皱眉:“我不是把主持大局一事交给佘叔了吗?”
花露露嘟囔道:“佘长老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不问山中事,大多数都是非赫和我们三个在管。”
银衫顿了片刻,道:“非赫还好吗?”
“好得很好得很。”非啸应道,“嫂子快生宝宝了,哥忙着照顾她,就把山里的事交给我了。”
银衫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花露露连忙摆手,“为王分担本就是我们几个的职责,山中兄弟都盼着您回去呢。”
银衫垂眸想了一会儿,道:“我还有些事要办。”
“寻找妖王之心吗?”非啸猜测道,“我们这次出来也是为了这个,据说武林盟盟主知道妖王之心的下落,我们正想过去打听打听。”
“越云欢中毒昏迷,你想怎么打听?”银衫白了非啸一眼,转身面向柳青涯的方向,示意道,“他此番去武林盟,是为越云欢解毒。”
“噢。”非啸恍悟:“难怪您对他这么好。”
银衫“唰”地一下看向非啸,眼神充满警告,花露露抬手给了他一下,笑道:“小孩子有口无心,有口无心,您无视他,无视他。”银衫这才移开目光,非啸后知后觉地冒出一身鸡皮疙瘩。
“之前让你们查妖毒一事,查得如何?”
花露露道:“已经盘查完毕,并非山中兄弟所为,若是人界散落的妖族,追查起来有些棘手,木芙那边还未有消息。”
银衫严肃道:“此次妖毒一事颇为怪异,不可轻视。”
二人同时颔首:“是。”花露露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王,您的伤?”
银衫摇头:“无妨。”
“聂浔就爱瞎咋呼。”非啸松了口气,“搞得我们也跟着紧张了半天。”
“聂浔来找过你们?”
花露露道:“聂公子昨夜来过此处,除了您的伤,还问了些别的事,之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昨夜?银衫心道,聂浔一夜未归,到现在不见人影,难道是出了事?
见银衫出神,花露露二人只好在一旁等待,过得片刻,听银衫道:“去武林盟一事事关妖王之心,不可贸然行动,以免打草惊蛇,你等且留在此处,替我查清绝义门之事,我先上武林盟一探。”
花露露急道:“王。。。”银衫抬手打断她,“离耀把你们交付于我,我便有责任护你们周全。”
非啸扯了扯花露露的衣衫,摇了摇头,花露露不情愿道:“是。”
银衫见她如此,知她也是好意,银衫本不想在他们面前摆架子,二人年纪都比他高出许多,他不过是因为离耀的法力多了千年道行,勉强被他们尊为妖王,说起来,花露露还算他半个奶娘,于是柔和了语气:“放心,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花露露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银衫交待完,转身去抱柳青涯离开,他怕被窝里的热气被屋外的风冷却,还特意罩了个结界,昏睡的人毫无知觉地靠在他怀里,微微皱起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脸色也不再如之前苍白,只是人单薄得像一叶羽毛,好像随时会消失一般。
银衫抱着柳青涯的手臂紧了紧,走出房门的时候,夜行正靠在门外的墙边,他见银衫出来,站直了身体,低声道:“王。”银衫没有看他,直径从他身边走过,夜行听见他冷漠无波的声音:“没有下次。”
夜行突然觉得自己离他越来越远。
非啸和花露露看着自家妖王离开,双双松了口气,非啸心有余悸道:“我刚都把尾巴夹起来了,王发起怒来真吓人。诶花姐,这柳青涯到底是什么人,王如此对他,倒是稀奇得很。”
花露露撇了他一眼,淡淡开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柳青涯就是王一直在找的人。”
夜行脸色一僵,非啸垂头想了想,恍然大悟。
☆、扑朔迷离的过去
银衫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处幽暗的空间,他疑惑地挪动身子,却意外发现自己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了手脚,扭头一看,强盛的灵力像锁链一般将他禁锢在某个封印之上,银衫心下震惊:这里是哪里?
银衫沉着地打量四周,发现这里是一间牢房,离他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人靠坐在那里,散落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脸,身上的白衫已经被染成半灰色。这时传来开门的声音,许是听到响动,靠坐的那人微微转过头来看向这边,银衫顿时睁大眼睛:柳青涯?!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是银衫记忆中再熟悉不过的脸,然而此时更加苍白而憔悴。
有人走了进来,从银衫身边走过,却好像没有看见他,那人一身黑衣,银衫没有看清他的长相。
男人走到柳青涯面前,蹲下身去抬起他的下巴,道:“说出他的下落,我便放了你。”
柳青涯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他的声音听起来虚弱不已,听得银衫心里一紧,男人闻言,冷笑了一声:“看起来细皮嫩肉跟个娘们似的,没想到骨头还挺硬。”男人说着,一把揪住柳青涯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威胁道:“你不说,休怪我不客气。”柳青涯半睁开眼看他,勉强开口:“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男人继续冷笑,他伸手拨开柳青涯的额发,摸了摸他的脸,“不愧是名满江湖的神医,皮肤摸起来比女人还要嫩,我尝过无数女人,还没有试过男人的滋味。”柳青涯猛地睁开眼睛,目光里涌上几分恐惧,男人的话音刚落,银衫忍不住叫道:“你敢!”然而那边的人似乎听不见他说话。
男人将柳青涯压倒在地,一把扯下他的外袍,抓起他的双手紧紧绑在一起,大力摁在头顶。
“住手。。。不。。。”柳青涯徒劳地抵抗,他头发散乱,目光含泪的模样更激起了男人的兴趣,男人附身凑近他,一手压制着他的双手,一手摸着他的脸,满脸兴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诱人?”
“住手!放开他!”银衫疯狂地叫喊,“放开他!混蛋!”然而封印之下他动弹不得,他的声音像是隔绝在另一个世界之外,溢满杀意的目光里男人正慢慢地低下头去,他的手已经伸进了身下那人的衣领,他怎能亲眼看着他受此屈辱,银衫额头青筋暴栗,忍不住怒吼:“我要杀了你!啊————”眼前的场景逐渐昏暗。
银衫猛地睁开眼,入眼是熟悉的客栈房间,他反应了两秒,转头去看床上的人,那人安静地躺着,还在沉睡,银衫松了口气,原来是个梦,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或许是被城北客栈里他昏迷在地的样子吓到了,银衫心有余悸地握住柳青涯的手,幸好只是梦境,梦里自己的无能为力让他恨不得杀了自己,那人苍白脆弱的神情与眼前闭目沉睡的脸重合,银衫心痛不已,他握着柳青涯的手微微颤抖,目光却异常冷酷:我不会让你发生这样的事,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你,哪怕付出我的生命。
睡着的人不知道银衫经历的一切,跟银衫一样,柳青涯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与银衫不同,他的梦安静而美好。
他的梦里有一团光亮,光团逐渐变大,最后在他面前化作人形。
那是一个青涩的少年,眉目如画。
他问少年:“你叫什么名字?”少年摇头,眼神充满不安。
“青涯,我叫柳青涯。”他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额发,“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柳青涯睁开眼,梦里少年的脸与眼前的人重叠,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一直守在床边的银衫见他醒来,轻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原来不是梦啊,柳青涯闭了闭眼,摇头反问:“你好了吗?”银衫一愣,没想到他醒来第一句话会是关心他的伤,随即点头:“嗯,多谢你的药。”他并不想拆穿那人的好意,而柳青涯不知道的是,这也恐怕是有史以来银衫第一次言谢,即使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离耀,也不曾听他说过“谢”字。
柳青涯起身想坐起来,银衫伸手扶他,他一抬眼,就看进了银衫那双明亮的丹凤眼里,恍惚中想起了梦里的少年。银衫见他眼神迷离,疑惑道:“怎么了?”他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和昨晚被他无意撞见的一样。
意识到自己失态,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