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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野狗的情书-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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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其实已经很满足。有书桌,有张床,有杨宽。闲时,我们用板凳拼桌在阳台上吃饭。书桌是我们一起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古董货,在杨宽回来不想让我再去图书馆的时候,我就是在这张书桌上读书写字,累了拉开抽屉,会看到杨宽刻意留在内的一张书签,一个打火机,一小包茶。
  在香港实习两个月挣到了一万港币,我兴奋地把那些钱拿给杨宽看。杨宽老神在在地把我搂到怀里,嘬一口烟头说,“你都国家重点大四了,挣得还没我这个野鸡大学体校生零头多,有这么高兴?”“跟您不能比,您天生就是大款,骨子里的大亨气质,浓到快要从耳朵溢出来了。”我高兴地伸手去掐他烟头,“老烟鬼,当初追我的时候怎么说来着,只要我在你就不抽烟,现在不照样每天一包,抽得高兴。”
  “烟酒神仙物,抽烟是男人的权利。”杨宽翻身压倒我说,“就算是娶个媳妇也不能剥夺我的人权……除非是我媳妇疼我。”
  “我疼你。”我静静地对杨宽说,“你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我从来不会干涉。让我跟你在一起吸二手烟到死吧,我愿意。”
  卡上揣着一万多块闲不住,回家看了家人一趟,给我妈买了件衣服,给我爸买了双鞋子,给我爷到古董店买了根新手杖,让他可以一大早悠哉悠哉到公园和其他老头炫耀,“我孙子念大学当实习生第一笔工资给我买的呢!八千多块,让他别折腾,他千万要买,拦都拦不住……”委屈地窝在天津等我的小情儿杨少就什么也没捞到,我跟他说咱俩是贫贱夫夫,跟着我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话虽这么说,还是提了盒生日蛋糕,我妈亲手做的,辗转一千多公里,从家乘火车到天津看他。现在我们家人已经大概知道当初拐跑我的那个混蛋就是杨宽,我爸我爷有一种好白菜被野猪拱了的感觉,尤其这头野猪他们当初还乐呵呵当家猪投喂过,没想到却是觊觎多年。憋着一口气,不肯见杨宽。可我估摸着,这个势头再继续下去,说不定再过几年,我就可以领着心爱的杨少回老家结婚了呢。
  到酒店居然没人,电话打不通,我辗转又到学校食堂才找到他。不出所料,杨宽又是被好多人围着,都是些周边学校这几年慕名而来的马仔小弟。有个妆容艳丽的女生坐在他对面,指手划脚地使唤人,“杨宽你给我把那份粉蒸肉拿过来一下。”
  杨宽立在一旁抽烟,阴沉地看了我一眼,动手把李珊珊所点的食物扔到她面前,还接着丢了份碗碟筷子。
  李珊珊眼角余光得意地扫我一眼,低下头开吃。我这才见识到北方姑娘,穿着那么好,打扮那么奢华艳丽,吃起东西来居然那么豪迈。
  我把生日蛋糕递给杨宽,杨宽接过来,看了看。抓着我手腕,带一大票人浩浩荡荡地往前走。在路上,李珊珊偷偷凑到我跟前,“周灼,用不着在众人面前遮遮掩掩的,我知道你是同性恋。”我有点嫉妒,语气很艰涩,“我是同性恋,那杨宽就不是?”“他是。可就算他是,过几年也不会是了。我估计出不了两年,你等着吧。”
  到酒店后,杨宽和我一个房间,李珊珊自己刷卡另开了套房住楼下。杨宽在落地窗前抽烟,“李珊珊跟你说了什么。”“没什么,她预言咱们不到两年就得分手,小姑娘说话没轻没重,真是的,我们感情这么好,难道还会分手?”杨宽没有回答。我在浴室洗澡,水流哗哗地从我身上冲过去,一瞬间有什么东西错掉了,可是我当时没有留心,从那些水雾里面抓捕到。
  自从确定关系,并发生了第一次之后,我的存在似乎就只剩下一种功能,被上。有时我坐在书桌前冥思,为毕业课题准备论文,杨宽从室外冲进来,抱着我往床上一放,就开始脱衣服。我伸出手张望说我的作业还没写完呢,然而等到我浑身湿淋淋,被杨宽折腾得累到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再也想不起有关写作业的事。“我快被你榨干了。”有一天他搂着我,在学校体育馆偷情,被一通吻完之后,我拉过他的手,苦恼地说。杨宽的大贼手熟练地钻到我衣服里,一根一根数着我的肋骨,“嗯,是瘦了不少。叫声哥来听听,我给你好好补补。”我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一开始不同意,后来就只能说,“哥,哥哥……”
  周末我们一起去逛超市,他长手一捞,不顾旁人眼光,往推车里面放很多的避孕套。
  我俩本质上还算是地。他到北京来看我,我到天津去看他,分开的时候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一来二去,时间就过去了。我本科毕业,本来有保研机会,可是阿爷住院要钱,就没有往上读,就地在北京一家律所找到了份工作。几个大老板都是学长兼校友,有个师兄还干脆就是同性恋,当初面试我进去之后,一连找我吃了几顿饭,此后事事照顾我。同事们都是友善的人,受过高等教育,素质很高,我便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性取向。全事务所都知道有个穿夹克骑机车的长腿高个大帅哥,经常到楼下来接我下班,是我青梅竹马的男朋友。
  有一次在KTV喝多了,同事问我八卦,我大方说,我男朋友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有很多毛病,也有很多缺点,但我还是很爱他,会一直爱下去。
  可我始终没有找机会问杨宽这个问题,杨宽,杨宽,等我老了,贫穷困顿,疾病苦厄,你也会继续爱我吗?我们会不会在一起一辈子?平时似乎没有什么机会说这些痴心的话,我决定在杨宽二十三岁生日时候,问出这个问题。如果他回答是,我就好好犒赏他一顿。如果他回答不是,我就擦干眼泪,好好享受我们能在一起的日子。毕竟幸福生活来之不易,一分一秒都要珍惜,我懂得这有多难,要开放自由的现代人,承诺给另一个人一辈子,实在是要求太高了。
  选择了同性恋,就不可能再有亲缘子女,不可能结婚,两个人靠爱支撑,过完一辈子。这对普通人来说太难,gay也一样。是以同性恋中,大多都是厮守几年,少有相互稳定承诺,像寻常夫妻一样彼此绑定生活。歌词都说,烧完美好青春换一个老伴,我不是这么想的,可我不知道杨宽是不是也这么想,毕竟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我偶尔想,我们之间那么相爱,也许会不同呢?可正是太爱了才没有安全感,在没有收到杨宽确认以前,我真是一分一毫都不敢确定。
  那一阵我心情起伏不定,感觉自己就像电影里的恶俗桥段,热恋了几年,事业也稳定,工作也稳定之后,就开始激动不安地猜测男朋友到底会不会和我求婚。可我没想到等来的不是求婚,而是杨宽和我彻底分手。
    
    
    ☆、第 12 章

  我母亲对我说,爱是牺牲……是奉献……是不要在乎自己,把心抛出去交给别人。人活一辈子,如果只懂得执迷于自己,不懂得为他人付出,那他就始终还是一个狭隘的不值得活的人。我想对她说,太晚了。您并没有告诉过我,并不是所有情人一旦牵了手就能白头到老,像您和父亲一样。您这老一辈人灌输给下一辈高尚的价值观,活生生把你儿子折磨成了一个心碎的人。
  周末我坐在窗前和杨宽喝下午茶,对杨宽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和你分手的话,分手以后,我想我可能不会继续爱人。但是也会一个人好好的,如我父母阿爷所期待地那样,一个人安宁和顺地过完一辈子。好好生活,努力赚钱,争取到老时衣食无忧,做个优雅的快乐的老头子。
  杨宽得知我的想法后说,是吗,你还和我在一起,就已经要想着和我分手?我赶忙说那你会和我一辈子吗,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站在一起并肩面对,携手经历人生,直到我们老去?
  我做不到。杨宽经过漫长思考之后,很平静地说,我做不到。
  我的心凉到骨子里。
  噩运是明明前一天你还和他阳光灿烂地幸福,街上一辆车不小心从你身边擦过,他都要担心地把你拉到怀里,凝视你像凝视他的另一半生命。后来他被后续汽车刹车不及撞伤住院,医院院长的女儿李珊珊命人将病房布满鲜花,大张旗鼓地来看望他。我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李珊珊活泼亲切地缠着他讲故事,只觉我们相隔越来越远。
  杨宽身上带了别的味道回家。我从来不用香水,在律所格子间朝九晚五,生怕打扰到别人。有一天在他衬衣发现女人的长发,并不是李珊珊惯常用的棕栗发色。还在他手机偶尔发现男人给他发的半身照,阳光下趴在他肩头,信任依恋地笑。
  那几天杨宽睡不安宁,经常做噩梦,梦醒了就痛苦地抱头坐在窗边,吹一整夜凉风。我走过去把窗户关上,杨宽会说,让它开。又说,别来烦我。
  傻大个这么多年来始终和我们保持着联系,在夏天过北京来,发现我又住院,气愤冲到杨宽面前说,好好的一个人,不是让你这样随意糟践的。杨宽说是吗,原来这么多年,我都是在糟践你。
  出院回家后我抱着杨宽整夜地哭,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床上,床边放着药和水。我平静地吃下去,等待第二天,他又带着一身酒气和别人的香氛回家。杨宽的冷酷和温柔都是真实的,从不隐瞒,正因为他的从不隐瞒,所以才分外伤人。
  有时痛苦得连我们的过去都想否定。对他大声问既然是这样,我们当初为什么还要在一起,为什么!杨宽按了按眉头,疲惫地说,我不知道。我把我们过去曾经拍下的那些照片全部扬到客厅里。杨宽说,别这样。等杨宽走后,我又把他们捡起来,对自己说,别这样。从前那些幸福快乐的日子都是真实的,别因为现在就否定掉从前一切,他只是不再爱你而已。
  后来杨宽出国一趟。回国后我听说,远在美国的李珊珊怀孕了。
  那天我们约到惯常去的火锅店见面,杨宽晚来了半小时,我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没有想到一切来的这么快。杨宽穿着一身黑西装沉默到来,在狭小的火锅店内他格格不入,像个新郎官或是即将上市的公司总裁。分手吧,杨宽平静地说。
  清酒毫不起眼,可是最能醉人。我隔着桌子感应到全世界的绝望悲伤,是不是李珊珊,我知道你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或者别的男人。可是我相信你,像从前一样相信你。杨宽,难道我们这么多年感情,还敌不过现实吗?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就信他们说的全是传言,你和那一切都没有关系。我们离开这里,搬到一个新的地方,斩断过去,重新开始。
  别这样,周灼,流这么多眼泪,说这些话,都不像你了。杨宽说。
  那你呢,你不爱我了吗?
  杨宽说,我累了。
  他把买单用的现金和一张银行卡撂在桌上,沉声道,周灼,你不知道从前我有多喜欢你。
  那姿态就好像他是个审判官,而我是辜负了他的喜欢,损毁了他高贵爱情的罪人。
  我拍桌嚎啕大哭,哭到火锅店的服务生和食客侧目。
  他丝毫不搭理我,把结算账单一并递过去,起身离席,“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道,两不相干。”
  那是我第一次看杨宽穿正装,很成熟,很正派,脱离了八九岁时风宁街头小混混的痞气,脱离了十几岁长住酒店公子哥的颓废阴沉,脱离了上大学后逃学数月不归浪子似的疲惫,甚至脱去了和我在一起时,眼中偶尔闪现的大男孩似的喜悦和稚气。他不高兴,不颓废,也不愤怒。说话胸腔共鸣,声音低沉好听,气也不喘。下巴皮肤粗硬,长出了胡茬,侧脸的轮廓线条一条条上扬,变得更凌厉更帅气,从前只是好看,如今是经历了很多事,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像坛酒一样醉人。那种俯瞰人间冷艳高贵的姿态,就好像他做这么多事,在人世生活这么多年,就只是为了和我这一次分手,就好像我只是他的预科学校,而如今他已毕业,从我身上学习足够,终于成长为了一个合格的,可以平静对我说分手的冷酷男人。
  和杨宽分手后我整个人都崩溃了,整颗心泡在苦的海洋里。我想我以前还是太自信,太自大,信誓旦旦和杨宽讨论什么分手。如果我当初不和杨宽讨论那些话,是不是最后就不会一语成谶,痛到连我自己都毁灭?离开杨宽之后,才发现没有他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了。
  杨宽给我留了房子,我们一起在北京买的,在之后那些年里飞速升值。留了辆车。一张银行卡,上面有不匪的存款,如果我不乱花,足够过完下半辈子,从侧面说明了他离开我的决绝姿态。可是我不明白这一切有什么意义,爱是存款能够补偿的么?我爱他,不是因为他多高多帅多富,而是因为从八岁到二十三岁,十五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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