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相守-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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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了个身,放松身体入睡。
许是今日真的颇费心力,他竟然难得地早早入了眠。
睡梦中,又是他,和那个陌生但又熟悉的人。
又是那些陌生但又熟悉的场景。。。。。。
建德宫中,齐暄亦是身着亵衣,静躺在宽大的床榻上。
时至夜深,人寂无声,便正是细细思量的好时候。
一幅幅画面从眼前划过,每一个人、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从脑海中翻出,再一次被他拿出来一一掂量。
最后的最后,所有的人都渐渐地隐去,他似乎将要入眠,但忽然浑身一个激灵,一个本已经慢慢淡去了的人影骤然亮起,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让他为之一怔。
沈澜跪坐在案席后,左手捧书,右手捻着书页,还带着婴儿肥的玉白小脸一本正经地板着,却不显得木讷,反让人心中生出一种端肃的感觉。
这么认真的沈澜,似乎还挺好看的。。。。。。
这样一个念头突兀冒出,让他也觉得好笑。
不过就一个幼童,都还没有长开呢,再好看又能好看到哪里去?
他笑了笑,翻身睡去。
竹殿后罩房处,牧叶与卫东等人也都一一收拾了躺在床榻上。
他们虽有了主子,但他们的主子并不住在宫中,比起其他的那些小太监们而言,却确实是松快了许多。
起码,他们能早早地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夜渐渐地深了,屋舍里绵长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黑暗中,一双眼睛慢慢地睁开,却正是牧叶。
他睁开眼睛,眼睛在黑暗中梭巡半响,接着便很自然地翻了个身,确认所有人都已经熟睡后,他才像是起夜般自然地坐起身,手飞快地在空中掠过,耳边绵长的呼吸声微不可察地沉重一分。
牧叶站起身,在自己的箱笼处摸出一枚绣针一个小纸包,也不再去看床榻上蜷曲了身体面向南方沉睡的数人,推门便走。
皎洁而明亮的月光层层挥洒,足以照清每一个行走在其中的人。
牧叶悄然无声地行走在阴影中,不时避开巡行的侍卫,轻巧地入了建德殿。
他就站在建德殿外一处石雕的阴影里,就着这如水的月色看着那块漆黑的檀木鎏金门匾,愣愣发怔。
巡行的侍卫提着灯笼来了又走,牧叶终于回过神,勾唇一笑,侧耳凝神细听,确认周围无人,这才一个纵身过了高墙,入了殿中。
建德殿中亦有宫人巡行,但牧叶对于建德殿太过于熟悉,一路畅行,不多久就到了齐暄所在的正殿,轻轻巧巧地跨入齐暄所在的内室。
甫入内室,牧叶便听得内室外的某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他无声地勾了勾唇,停了动作。
那边似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多时便安静了下来。
外室守夜的宫女似乎听到了什么,朦朦胧胧地坐了起来,轻轻唤了一声:“殿下?”
她的声音很轻很细,并不能唤醒熟睡了的齐暄,倒是让牧叶和屋外的那两个人警惕地停了动作。
见无人应声,那宫女便又躺在了长榻上。
牧叶内息流转,脚下悄然无声,渐渐地靠近了床边。
屋外的那两人顾忌着那个宫女,并不敢多有动作,唯恐一个不小心,就泄露了行藏。
他们这些皇家暗卫,若是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发现了,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他们细听了一阵子,没发现什么,面面相觑之下,也就只能作罢。
他们乃是皇家训练出来的皇室暗卫,这世上能瞒过他们耳目的,除了更高级别的皇室暗卫,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了。
可三皇子殿下不过一小儿,长养于深宫,又岂会与那几人结怨?让他们不顾及皇室深夜闯宫报复?
若是更高级别的皇室暗卫出手,别说他们拦不拦得住,但说出手的理由就没有。
三皇子殿下非嫡非长,没有什么远超其他皇子之处,又是皇室血脉,皇室暗卫是绝对不可能出手的。
这么一想,两人便也就安稳了下来。
这两人安稳下来,便便宜了牧叶。
他侧头细听了一阵,眼中划过一道眸光,只将手边的那个小纸包收起,手中就拿了一枚小小的绣针。
他悄然无声地拉开了帐幔,带着厚茧的手指在齐暄身上拂过,当下齐暄的气息便沉了几分。
牧叶满意点头,悄声上了床榻,没有丝毫响动。
他眯着眼上下打量着齐暄,就像是看着躺在砧板上的鱼肉,满意地点头。
昏暗的帐幔中,有几点冷光划过,迅捷而精准地落在齐暄的穴位内,他的身体微微有些抽搐,却依旧沉睡。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牧叶才收起了绣针,略显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可那唇边,却也挂了一抹畅快的笑意。
他仔细地看了看齐暄,稍稍盘膝回气,便悄然出了床榻,不惊动一人回了竹殿后罩房。
侧身躺在床榻上,牧叶阖眼睡去。
你不是想要皇位,想要登极么?那就让我看看,不能拥有后代子嗣的你,如何能成功践祚?!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用内力和银针点刺使男人终生不育的问题,我不知道现实可不可行,但这里,我设定,配合特殊手段,是可以达到这个目的的。
所以,这个这样了吧。。。。。。(顶着锅盖跑)
☆、第八章 独处
这日卯时中,宫中开了廷钥,卫东和牧叶早早收拾了要往竹殿处领朝食,正走在路上,牧叶便见卫东面上犹豫,踌踌躇躇的,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难以启齿。
牧叶抬眼前后扫视了一番,见周遭虽说不上无人,但也离得极远,便压低了声音,问:“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卫东转眼看了看牧叶,斟酌了一番,最后还是摇头。
“没事。”
牧叶转眼看了看卫东,见他已经收拾了表情,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虽然他们共同侍奉沈澜,但毕竟只是初初相识,要论交情,那还真是没有多少。
两人领了朝食,才回到竹殿中沈澜的屋子,便正正碰上了入宫来的沈澜。
沈澜为伴读,应在家中用了朝食,才到宫中来的,却不想竟然这般的早。
牧叶和卫东急忙放下手中的朝食,上前见礼。
沈澜扫了一眼两人,瞥见食盒,略带了些歉意道:“你们且先用了朝食吧,我自个儿也是可以的。”
说完,他就进了内室,转身坐在书案后。
牧叶和卫东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牧叶开口。
“你且先用了朝食,稍后再来替我吧。”
卫东稍一思量,便不推辞,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你快进去吧。公子身边可不能没有人伺候。”
牧叶点头,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入了内室。
卫东拎了两个食盒,转身去了小偏间。
听见脚步声靠近,沈澜手下不停,却也分出了一分心思抬眼看了看牧叶。
这一细看,便看出了些许不对劲。
说是不对劲,其实牧叶与昨日也没有什么不同,可他瞧见,却愣是觉得,相比于昨日,今日所见的这个小太监,要开怀松快许多。
他低下头,在心思回转过来之前,已然开口:“你今日,心情颇佳?”
话音一落,两个人同时愣怔了一会。
沈澜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自小生母早逝,长养于嫡母身侧,父亲更为看重作为嫡子的长兄和幼弟,他在府中处境艰难,便连说出的话,都得先自行咀嚼了几番才能出口,那早已成了他的习惯。如今,对着这么一个小太监,他居然就能这么容易地卸下所有防备?
不过,他已经证实,那些梦境并不只是单纯的梦境而已,既然如此,相信这个人,又如何?
这么一想,沈澜便不再纠结了,只是直直地看着牧叶,等待着他的回答。
牧叶自也是惊愕的,虽然一直都知道,如今的沈澜与自己所知道的沈澜不大一样,但也没有料到,他会对还是一个陌生人说这些交浅言深的话。
不过,可能就他是特殊的?
依着他昨天这么一天看下来,沈澜他不是一个那么容易靠近的人。他一直,都在与别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穆谙棋是,张霆是,齐暄尤甚!
牧叶心底浮起阵阵欢喜,若真是如此,那他们应该就能有一个更好的开始了吧?
有了一个越加美好的开始,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能有一个越加美好的结局?而不用像上上辈子一样。。。。。。
心头念起,牧叶一时便有些痴了,竟是全然顾不上回答沈澜的话。
沈澜见牧叶呆愣在那里,自觉自己失言,但又并不后悔,便只能笑笑不作理会,收回视线,继续看书。
牧叶回神,便见得沈澜认认真真看书的模样,心中一紧,有些不安,是不是他方才走神,惹恼了他?
若换了个人在身侧,牧叶是不会像这样直接走神的,那对他而言,太危险了。
两辈子生活的环境告诉他,若一个不留神出了岔子,他丢的,就会是他自个儿的性命!
但是,如今在他身侧的,是沈澜!是那个能让他放下所有戒备,全心信任的人,是三辈子只有那么一个的人。
牧叶笑笑,伸手从书案上去了一块陈墨,慢慢地在砚台上研磨。
看着那墨汁一点点析出,他轻声开口:“昨天夜色极好,我贪看了些,虽然睡得晚了,但心中还是欢喜的。”
沈澜听得牧叶的话,不由侧眼看向低头站在那里替他细细磨墨的人,点头轻笑:“昨夜月色确实极好,只我昨天累得很,早早就躺下了。”
牧叶薄唇轻轻勾起:“是么?所以公子今天早上早早地就进宫来了?”
沈澜也是放松地笑:“是啊,就担心着今日先生们的课太深奥,听不懂,便想着早点过来看看。身为伴读,虽不能与殿下相比,但也不能与其他人落后太多啊。”
牧叶终于抬了眼皮看他:“公子这话可真是亏心啊。。。。。。”
沈澜做严肃状:“我这话可是肺腑之言,哪里就亏心了?你没看见,昨天在三皇子殿下面前,那穆谙棋和张霆可真是厉害得很啊,你家公子我还真是比不得,比不得。。。。。。”
这话说的,是昨日课前,先生们出题考较,想要摸一摸诸位学生的底,也好有个把握的事。那时在先生面前,穆谙棋和张霆两人的表现可真是压了沈澜一头。
就目前而言,在诸位先生和皇子的眼中,三皇子齐暄的三个伴读,沈澜的学识还真是垫底的。
说道这个,牧叶想笑。
别人不清楚,他却是知道的,昨日里,沈澜是藏拙了的,而且他藏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但他这笑意里,又有些心疼。
在他的眼中,沈澜自然是千好万好的,一千个穆谙棋都比不得,但就是这样好的沈澜,却硬是要在人前不如人的样子来,在那些明明比不得他的人面前低一头,受人闲言碎语,这是何等的委屈?
若那人是他,他自己是觉得没有什么关系的,但偏偏是沈澜。。。。。。
只是他也知道,沈澜这样做自有他的目的。不说宫中,就是沈家,也由不得他压了那穆谙棋和张霆一头。他只是一个庶子而已,而穆谙棋和张霆,都是他们家精心养育的嫡子!
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强,若是他足够强。。。。。。若他足够强,就算他只是一个阉人,他也能为他扫平一切障碍,让他随意而为。
一念至此,牧叶便下定了决心,定要好生练武,当他修成绝世武功那日,他将无人能挡!
沈澜将牧叶一系列变脸收入眼底,执笔的手也停了下来,他侧头想了想,放下手中的毛笔,又盯着牧叶看了好一阵,忽而就那样探出手来,掐着他的脸就往两边扯。
因着牧叶对他太过于信任,便连他身体内此刻自由搬运的内力也都丝毫不曾防范于他,故而沈澜轻易得手。
手下拿捏的脸皮嫩滑细腻,一时竟是毫不着力,沈澜暗自叹了一声,眼底笑意越发浓郁,下手却没有半点手软,甚至还更用力了几分。
牧叶回神,却见沈澜掐得兴起,也不忍阻拦,就只能由着他去了。
“想什么呢?这小脸变得?万事还有你公子在呢?你就不用太牢心了,否则早晚会变成小老头儿的。”
“小老头儿就小老头儿,只要你不嫌弃,什么都好。。。。。。”
牧叶的这话并没有出口,只是动了动嘴唇,成了唇语,沈澜看不懂,但不妨碍他继续下手。
好不容易掐得过瘾了,沈澜收了手,转身又拿起了笔,叹道:“所以公子我啊,就为了你,也要笨鸟先飞啊。。。。。。”
他说得随意,但眼中的认真却是不容人质疑。
眼前的这个小太监,虽说是梦中相识,梦中又是未来种种,但这不妨碍他成为他心底最温暖的所在。
那个冷冰冰的侍郎府不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