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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重生之相守-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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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看牧叶,特意强调了一句:“无关其他。”
  牧叶难得地给了沈澜一个白眼,就要起身,又被沈澜环住他的双手拦住了。
  沈澜看着他,没有解释,反问道:“今日过来,找了很久了吧?”
  既然起不来,那就算了。
  牧叶挪了挪身,让自己舒服点,听了这话,摇摇头:“还好。”
  他看着沈澜一副你说谎的样子,没有再多说。
  就算再怎么巧舌如簧,如果沈澜不相信,都是无用,那还不如省省力气。
  沈澜见牧叶无言以对的样子,叹了口气,不说话,但环住牧叶的那双手上却加大了力道。
  牧叶岔开话题:“这府里的人,对你如何?”
  沈澜没有立即说话,反倒是放开了牧叶,自己也从床上坐起,掀开被褥,就要将牧叶拉了进来。
  牧叶拦了沈澜,坐起身,解外衣,脱鞋袜,除发冠,一连套动作下来,才顺着沈澜的意,钻进被窝里。
  沈澜仔仔细细地将被褥围拢,确定没有一丝冷风会灌入被褥,才重新躺下。
  他将牧叶搂在怀里,感觉到源源不断的温度从对方身上传过来,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
  虽然牧叶比他大两岁,又长年习武,但毕竟更注重内功修为,所以这身形,还是比沈澜差了一点。
  对于这一点,牧叶并没有像其他同龄人一样介意,倒是执着地要从沈澜这边得到答案。
  “他们对你,究竟怎样?”
  沈澜知道牧叶关心他,眉眼弯弯地解释。
  “他们都是好人,阿牧你不用担心。”
  是的,他们这一家子,都是好人。
  虽然他为自己设定的命数都已经传到了这府里的大大小小主子耳朵里了,虽然还有些陌生的梳理,但他们都对他释放了善意。
  这样就够了。
  再多,他也不想要。
  血脉至亲尚可将他出卖,更何况这些仅仅靠着宗族族谱牵系在一起的亲人?人有亲疏,他也有阿牧,那些个亲情什么的,他不想要了。
  今日他借他们脱离沈府,他日他定会有所补偿,至于其他,还是免了吧。
  他将头抵在牧叶的头顶,慢慢道:“阿牧,我亲缘寡薄,就只有你了。”
  牧叶抽出一只手环过沈澜的腰,又往沈澜的怀里挤了挤,应了声:“嗯。”
  似乎觉得不够,牧叶又坚定地道:“阿澜,我一直也只有你。”
  听到这声称呼,沈澜眼圈一红,却悄悄然隐在黑暗中,不让人发现,只从喉咙里应了一声:“嗯。”
  过了好一会儿,沈澜总算是恢复了正常,他笑问:“阿牧,明日我进宫就要向齐暄请辞了,以后更加不能轻易进宫了,你要怎么办?难道以后你日日都这样从宫里偷偷溜出来?”
  牧叶眯了眯眼,道:“你今日没有进宫不知道,我出花了。”
  沈澜在牧叶的头顶蹭了蹭,好笑地问:“嗯?阿牧你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出花?”
  所谓的花,指的是天花。
  天花,这可不是简单的玩意儿,每年因它而死的,可不在少数。更是这宫里头特别忌讳的东西。
  只是,牧叶这个时候可是在宫里,莫名其妙的,怎么就出了天花呢?
  总不会是阿牧自己身体出了问题吧。
  牧叶弯唇笑:“你这些日子都在忙,所以不知道,七皇子殿下出花了。”
  “他出花了与你何干?你可不是明昭仪宫里的人!怎么回事!”
  牧叶是随侍他身侧的近侍,也就是说,牧叶是竹殿的人。就算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伴读,但明昭仪和七皇子在后宫,这件事又怎么会扯到牧叶身上?是谁下的手!
  沈澜的气息立即变得森冷,内中更夹杂着凛冽的杀意,若换了个人在沈澜身边,只怕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可牧叶不是其他人。
  他搭在沈澜腰上的手往上,轻拍沈澜的背,慢慢地安抚道:“阿澜,我在这儿,你看,我还好好的,我没事呢。。。。。。”
  沈澜身体的颤抖慢慢地停了下来,心律一点一点地恢复正常,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沈澜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将牧叶从自己怀里推出来,定定地盯着牧叶的眼睛,眯着眼声音问:“这其中,不会有你什么事吧?”
  他的声音平静缓和,但却隐着莫名的危险,压得牧叶的气息都有些泯乱。
  牧叶迎上沈澜的眼,直到今时今日才感觉到了些悔意。
  他抿抿唇,吞了口水润润喉:“就知道瞒不过你。”
  这话一出口,牧叶只觉得自己被一头猛兽死死盯着,恨不能将自己吞吃入腹。
  沈澜生气了,很生气!
  他挪挪身体:“阿澜,我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说!”
  沈澜死死盯着牧叶,一声不吭,死寂的安静中酝酿着一触即发的危险。
  牧叶知道沈澜依旧在生气,连忙将后续的话快速交代清楚:“阿澜,早在进宫之前,我就已经出过花了,不会有事的!”
  沈澜听了这话,眼中终于有了些松动。
  牧叶动动身体,轻吐了口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想做些什么!”
  牧叶抬眼定定地看着沈澜,那目光里有着不容错认的坚定。
  他笑笑,轻轻松松说道:“阿澜,你要相信我,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
  沈澜看着他,知道他一定还有下文。
  果不其然,牧叶吐出了最后一句:“我也不会让你扔下我。”
  两人对视,都在尽力地要看透对方的心思,掌握对方的底线。
  最后,沈澜吐了一口气,率先开口:“阿牧,你应该要知道,我所有的底线,”他稍微停了一会儿,再度开口,“只有你而已!”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一直以来,因为身份,因为距离,因为双方的武力差距,沈澜心底的不安非但没有因为再次相聚而消减,反而越缠越紧,越藏越深。但又因为沈澜习惯了收敛自己的情绪,所以在外人看来,沈澜就是一个极度安静内敛的人。可是,对沈澜了解如牧叶,又怎么会没有发现沈澜的不对劲?
  既然发现了,牧叶又怎么能让沈澜一直这样?
  牧叶笑了,笑得很满足:“既然你担心,那你为什么不亲自看着我?”
  沈澜到底精明聪慧,一时或许没有想到,但牧叶都已经这样说了,他如何还猜不到?
  “所以,你想要假死?”
  沈澜看着牧叶点头,更是皱眉:“你这样,那你这么多年在宫里的布置不就?”
  这么多年来,牧叶在宫里也没有闲着。而牧叶,从来都不会瞒着他。
  牧叶还是笑:“没关系,不会怎么样的。”
  宫里布下的那些网,并不是他自己动的手,而是先皇时候某位嫔妃留下来的,他也只是借用了而已。如果没有必要,那些人还可以继续隐藏下去。再说,他要想进宫,那根本就不是难事。
  沈澜看着这样的牧叶,只能随他去了,但忽然,他皱了眉头。
  “等等,你是说,七皇子殿下出花了?”
  刚才光顾着阿牧了,反而漏了这么一个重点。
  若是他没有记错,七皇子殿下不该受这一难才对。他应该安安稳稳的,一直到三四十年后,他寻到了机会,借着他的布局,不,应该说是两人心照不宣,才成功上位。怎么现在,会遭了这么一难?
  出花?要是熬不过去,他是要在延长今上性命的同时还要在诸皇子中找出一个合适的来?
  牧叶见沈澜这时才抓住了这个重点,心中满意,他点点头:“是,就在昨天傍晚。”
  “究竟是怎么回事?”
  “昨日下午你便出了宫,我得空就去找师父了,路上碰上了明昭仪娘娘和七皇子殿下。当时七皇子殿下忽然晕倒,那里忙乱不堪,我就被人拉去帮忙,不料竟是出花。宫里隔离了,我就被留了下来,然后,我也出花了。”
  “这么说来,是后宫的那些娘娘出的手?”
  牧叶点点头:“应该是了。”
  沈澜沉吟了一阵,突然叮嘱道:“你不要再在那儿逗留了,还是快点出来的好。”
  牧叶看着沈澜,迎上他的眼神,笑着点头。
  “是,我知道的。阿澜不用担心。”
  “明日我进宫请辞,可就见不到你了。”
  “没关系,不久后,我就能一直跟在你身边了。”
  夜渐深,忙碌了一天的沈澜紧搂了牧叶,在鼻端萦绕着的安心气息中沉沉谁去。
  牧叶靠在沈澜怀里,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帐幔。
  他没有告诉沈澜,出花的,不仅是他和七皇子,还有宫里好几个侍卫。
  他们现在,还没有明显的共同点,这样,让宫里的人都有点人心惶惶。
  但这些事,阿澜他根本不需要知道。
  牧叶心中想着,听着沈澜绵长的呼吸和规律的心跳,也慢慢地睡了过去。
  冬日里漫漫的长夜,屋外寒风呼啸,屋里两人紧挨着裹在厚厚的被褥里,安然熟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请辞

  翌日晨起,沈澜坐在床榻上,鼻端萦绕着牧叶的气息,他笑了,唤道:“来人。”
  温暇领着人捧着铜盘温水等物推门而入,伺候沈澜洗漱穿衣。
  沈澜进宫,一如既往地先回了自己惯常休息的偏殿。
  才进了大门,迎接他的,是满脸疲惫强打精神的周期。
  周期见了他,脸上先是激动得发红,但瞬间又变得灰白,最后平静下来,只如往常一般伺候沈澜。
  沈澜只见到他,有些疑惑地左右看了看,又等了一阵不见牧叶,当下就皱了眉,问:“周期,牧叶呢?”
  他声音很平缓,是他惯常的语调,但又透着一股刺骨的冷意。
  周期不敢抬眼看沈澜,只得低下头去:“回公子,牧叶他,出花了。”
  到了最后,他的声音都已经破碎了,却还是强撑着不敢抬头。
  在这宫里,对他们这些身份卑微的宫女太监来说,哭,也是不被允许的。
  可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让公子误认为牧叶此时不到就是见着公子状况不好,叛主了。
  沈澜的声音更冷了:“这是怎么回事?”
  周期忍耐不住,便将这两日来的事情都跟沈澜说了。
  无外乎就是,宫里七皇子殿下出花,殃及牧叶这个池鱼,更让陛下震怒,整个后宫因此风声鹤唳。
  到了最后,周期的声音越渐无力。
  沈澜低头,认认真真地将扫视了一遍。这还是他第一次将周期看在眼里。
  按说周期到他身边都有七八年了,但他真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他。
  毕竟这里的所有事情,都被沈澜交给了牧叶处理。
  周期低垂着头,不说话,只默默地伺候沈澜。
  沈澜将殿中自己的东西收拾妥当,招了周期过来。
  他取出一个锦盒,推到周期面前。
  “你我主仆一场,日后我怕是不会再入宫了,这个,你收下吧。如果,牧叶能够活着出来,这里面的东西,你且记得,要分他一份。”
  周期看着那个锦盒,摇摇头,低声道:“公子还是收回去吧。”
  公子被出继,身上伴读的差事要辞去,他也不用多想,便知此时公子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儿去。牧叶如果知道,也该是赞同的吧。
  牧叶他,是被公子亲自挑到身边,自来对公子最是上心。他自认也算是个忠心的,却真的比不上牧叶的五分。
  如果他在这里,该是说什么都不会收的。
  沈澜摇摇头:“我也不差这些。”
  他看着周期,又说道:“你就留着,若是牧叶能熬过这一场,这些东西,也够你们打点了的。如果牧叶还是熬不过这一场,你就,”他顿了顿,终于还是继续道,“你就给他好好打点,就算是烧了,好歹也能将那些灰拢一拢,给他寻个地方,好好葬了。”
  他这样说着,明知到牧叶这一次会“死”,明知道被烧了后那点子灰不会真的是牧叶,但他还是忍不住哽咽。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梦中的那一幕幕,想起当年无论他怎么找,还是没有丝毫踪迹的牧叶,想起当年,他空了一块的心。
  周期站在那里,心中悲痛,但也有欢喜。无论如何,公子总算是没有辜负了牧叶对他的那腔赤诚。
  他最后还是接过那个锦盒,其他的,却是什么都没有提起。
  沈澜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招了人来将他的东西送到宫门外的马二那儿,又与周期说了几句,便往竹殿去了。
  竹殿里,齐暄早早就到了。
  他端端正正地跪坐在长席上,手中拿着一卷书籍,却半天没有翻过一页。
  沈澜自殿外走入,在殿门前停了两步,扫视了一圈殿中的诸位学子,眼神平静无波,脸上亦是没有半点波澜。
  他自然地往自己的坐席走去,到了齐暄身前,还像往日一样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穆谙棋看着这样的沈澜,眼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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