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同人)对钓寒江雪[敏若]-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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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捧着碗,看看周芷若,又低头看看饭菜,心里暖洋洋不知所起,总算压下了无肉吃的怨念,却突然问出一句:“芷若,跟我过这穷日子,你后悔吗?”
作者有话要说: 郡主少吃肉,容易三高
☆、赌博要不得
周芷若冷不丁地听到这个问题,一怔,接着又笑,索性放下筷子,收笑正色道:“我出生汉水,母亲早亡,跟着父亲江上讨生活,风里来雨里去啥子苦没吃过。后来父亲也去了,我便入了峨眉,从小弟子做起。晨钟暮鼓,干活念经学武,也不曾轻松过。再之后沉浮江湖,更尝遍江湖叵测,人心险恶。如今……没有刀没有剑没有仇敌没有血,而有家,有屋,有食,有你……已是我半生不敢奢望的幸福日子……我悔从何来?”
平日里周芷若虽不寡语,仍算慎言,长篇大论不是她的习惯。如今一气吐露心声,直说得赵敏眼圈微红,几欲扔筷去扑,岂料周芷若还没说完。
“倒是你,远离族人,独自留在中原,牺牲得更要多些吧。”周芷若善解人意,设身处地之后更多地是对爱人的心疼。
“嗯,我可不容易了。”赵敏也不扑了,用力点头,忽然埋头扒饭:“反正我回去草原很多事也说不清,说不定还要定我的罪,不如留在这图个安生……”
“……”周芷若目瞪口呆恍恍惚惚。“龟儿子,老子还以为你是为了我嘞!”
“噗……哈哈哈哈……”赵敏终憋不住笑,赶紧捂住鼓鼓囊囊的嘴巴,含含糊糊保命:“不许出爪子!我嘴里还有饭呢,小心喷你!”难怪要赶紧扒满一口米饭,以挡九阴白骨爪。
吵吵闹闹下,素菜也能吃得很香。吃罢饭,周芷若洗了碗,净了脸,便盘腿坐在床铺上运气练功。赵敏死心塌地杀猪过日子后就懒得费劲练武了,这时端了磨刀石小水桶进了卧房,夸次夸次磨她的杀猪刀。
“芷若,要不要我偶尔帮你磨磨剑嘛?”赵敏眯起一只眼睛,盯着杀猪刀的锋刃,真是吹毛立断。
“不用。”周芷若闭目展臂运气,声音缓慢又平和:“都退出江湖了,还磨啥子剑。”
“对了,你的剑放哪了?好久没看见。”
“忘了。”
“好嘛。”赵敏笑笑,继续认真地磨刀。这是吃饭的家伙,不磨快了明天可不好用。
好嘛,退出江湖就退出江湖。绍敏郡主就算是退出江湖了也是有用之人。没剑磨可以磨杀猪刀啊,磨完杀猪刀可以打洗脚水啊。两盆洗脚水摆在床边,腾腾热气。
“芷若啊,洗脚。”她自己先抖掉布鞋,双脚浸入一盆热水中,抖抖嗖嗖叹气:“哎呀,这辈子值了……”舒服地仰身倒在铺上,随手拿床头一本书,任意翻着看。
周芷若收掌至腹,长舒一口气,睁开眼睛。
“快洗,水冷了可就不舒服了。”
周芷若依言挪到床边,褪了鞋袜,好好泡脚。泡脚时最闲了,便要没事找事,揉揉赵敏的膝盖,拍拍赵敏的肚子:“看啥子呢?”
“唐诗三百首……”赵敏怕周芷若抠她肚脐眼,连忙用力坐起,把正在看的诗念出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寒江……我们这也是寒江。”
“这个寒江可不是说得我们这的寒江。”不比周芷若出身寒门,赵敏可是前朝血统纯正的天潢贵胄,自己又积极汉化,从小学习汉家文化,唐诗宋词是顺手拈来。“不过也无所谓。冬天大雪时,孤舟一叶,在江上钓鱼……我还真想试试呢。”
周芷若似乎有些倦意了,斜身靠在赵敏肩上,轻声嘟囔:“鱼,用钓的还是慢。要用网,一网就……”
“嗯?你说什么?”
“啊……没,没有。阿弥陀佛……”周芷若揉揉眼,扯了布巾擦干了水,爬到床铺一角:“困了,睡吧。”
赵敏丢下书册,急急忙忙也擦净了脚,跟着爬过去,坏笑道:“就睡了吗?”说着,弹指熄掉蜡烛。
周芷若眨眼,眼眸被窗外月光辉映,闪亮如星。“明日还早起呢……”
“明日休集,不必早起。对了,我应了个活,明天去隔壁村帮忙酒席,给儿子娶媳妇,后厨要人杀猪。”
“嗯,我等你吃晚饭。”
时不赵敏待,说着话也没浪费。衣带已解,轻轻一扯就坦诚相见。赵敏埋头入肩,亲亲咬咬,眼神渐沉醉:“芷若……”
“你……阿弥陀佛……”
“等下!那啥的时候你再念金刚经我就跟你拼了!”
周芷若愣住,没想到她如此大反应,想想点头妥协道:“那就不念金刚级。楞严经行吗?”
“什么经也不行!”
“那就根本不是哪部经的问题,是压根不让念经?!”
“这不废话吗!”赵敏险些气岔了气,懒得再废话了,压住身下之人,咬住耳垂贴耳细语:“马上就让你连念经的力气都没有……”
烛火是早熄了,月光也关在门外窗边,不让进屋打扰这夏夜好梦。晚风牵树,摇摇曳曳,摇晃着月亮,沾了这夜色,画下甜美无忧的墨迹。明日终会来,长夜也不要辜负。
第二日一大早,赵敏朦胧了睡眼,提着磨好的杀猪刀按约去隔壁村帮忙。周芷若独自在家,面对这个小镇上能遇到的最大凶险。
“周大姐,你是在看哪样?是不想出牌改?”
“妹子,你妥鬼拖到了脚啊?就两张牌,你在看犀利哦?快嗲子撒……”
“妮,你搁那弄啥呢!出牌啊!”
东南北三家等得没了耐心,南腔北调地催着,扰乱着周芷若的思绪。她掌中一张三万一张三筒,已经快捂热了。
她没有理会催促,紧张地思考着:对家摸了个三万没有打,四五万之前打出来了,手上应该没得靠得起三万的万子,莫不是在单吊三万?
眼波流转,她把三万换到了左手:上家把两筒杠死了,可是摸了个四筒五筒还没有出,很有可能在等三筒。下家手上有四筒和四万,胡哪个都有可能的。打哪个呢……黑死个人哦……
左手一个三万,右手一个三筒,打哪一个都可能一炮关三家,人生事往往就是这么两难又无奈。周芷若环视上下对家,眼神都渐带杀气。她们有什么牌,她都看到一二,倒不是她有心作弊,只是九阴神功在身,眼明手快。别个翻牌时偶尔能看到花纹,猜出牌面。可是最近她手可霉,就算看到牌算到牌,都是输字当头。
“快点嘛!我们又不赌金赌银,玩玩改改闷,又不靠它苦钱,还用想来想去改?”
还用你说……周芷若捏牌腹诽道:还赌金赌银,输小的我也受不了啊。赵敏至今还以为我们只是哪个赢了就占几天好摊位呢……好嘛,反正八大圈都走完了,就这最后一把定输赢!
运力至指,压牌拍桌,激起一阵劲风!“三筒!”
“胡了!清一色!”
“胡了!七星十三烂!妹子,你多金玩得辣!”
“胡了!七小对!妮,你可真得劲啊!”
怕什么来什么,一炮三响!响响大胡!
“周姑娘,谢谢你改,铜板先结清,还差每人四个大猪蹄,明天上菜场带给我们嘛。”赢家如沐春风,欢歌旋身而走:“哎呀呀,老车夫带带我,我要上昆明……”
输者似浴冰雪,呆望满桌秋风落叶。
本来想赢几个铜板给赵敏买肉吃,这下啷个办……
作者有话要说: 赌博害人害己,不赌为赢
☆、救人也要不得
真是黄梅时节家家雨。夜已过半,又毛毛蒙蒙飘起小雨。云雾并不很厚,让月亮犹抱琵琶半遮面,羞涩地指引夜行人的归途。
蝉鸣虫叫因雨噤声,村间小路就显得格外寂静。赵敏一路只听得见自己脚步声。夜路无人伴,还好有毛毛小雨陪着赵敏赶路。帮厨一日辛苦,直到入夜才算完。但她脚步轻盈,几乎是颠着步往家赶,似乎并不疲倦。她的袍子昨夜并没洗干净,今天穿起来还是油油点点的,被新的油点血点覆盖,更是糊涂涂一团。于是她索性不打伞了,让细雨随意打湿衣袍发鬓,腰间一把杀猪刀,背上一个装肉的空口袋,就这么赶路。
她赶着回家,走得急,甩臂间偶尔会撩到腰间的小布钱袋,铜板在里面叮叮当当。赵敏听到这声,简直不能再悦耳了,不由笑上眼角,抬手摸摸系在腰上另一边的一团荷叶。
“大猪蹄,大猪蹄……”荷叶包里的东西似乎让她更加愉悦,禁不住都要唱出声来,然后嘟嘟囔囔:“猪蹄也不用细剁,大块丢锅里,炒糖上色,加葱,加蒜,放姜,搁八角五香大料,加泉水,小火炖,炖它半晌,一揭锅,啧啧啧……”一揭锅,红黑油亮,喷香扑鼻。炖的烂乎,筷子一夹,软软糯糯,放嘴里一抿,都不需咬,浓香就裹着热气,把鼻子堵住,顺着喉咙就下了肚……
赵敏咽了咽口水,又伸手摸摸腰后,一个竹筒小酒壶,愈发喜上眉眶:“还有酒!”她今日从早忙到晚,非常辛苦,连饭都没空好好吃。主人家过意不去,除了该给的工钱外,还送了她富余的四个猪蹄和一小壶酒。“吃肉吃肉!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明天让芷若炖上猪蹄,配上小酒一喝,还不是美滋滋。好久没喝酒了,明天终于开开荤。这日子过的……”赵敏挨个摸了一圈腰上的家当,喜不自禁,几乎要吟诗作赋。把自己哄开心了,脚下就更加快,反正她不知道她那败家娘们正坐在床边发呆,为那赌债发愁。
回家路并不遥遥无期,月亮才一转身,赵敏都能看见远处的寒江了。波光粼粼,月满一江水。岸边垂柳下还系着富家子弟出游的画船,远远飘来鼓乐之声。如今此等奢侈,是和赵敏无关了。她也毫不侧目,只是埋头往家赶。邻村到镇上这条路是泥土小路,两边树林茂密,厚草夹道,晚上便鲜有行人。赵敏因偶有杀猪晚归,倒是走了好几次了。毕竟功夫在身,她并不害怕,只是夜晚独行,心中难免落寞,好在想到不远镇上那间小屋,小屋里等着自己的人,心胸便豁然开朗。
赵敏正如往日一样且开朗着,今夜却不同寻常。就当她快走到树林小路的尽头时,忽然有一团黑影滚出,正摔到她脚边!
“啊!”赵敏轻声惊喝,顿时蹦开,曲腿按住腰间杀猪刀,凝视那团黑影。少倾,见它一动不动,赵敏小心翼翼踱步上前,按刀弯腰细看。
竟是一位姑娘,容貌在暗淡月光下看不清楚,但能听出呼吸沉重。赵敏犹豫片刻,探手去摸,摸得她衣袍上几处温热湿腻,捏指在鼻下一嗅,血腥味浓重。
受伤了吗?赵敏心中惊惧稍减,接着就犯了难,轻拍姑娘的脸,唤道:“大姐大姐,你别晕啊!”并唤不醒。赵敏只得就着微弱月光勉强再看,衣袍没被撕烂,应该不是猛兽撕咬。
“刀剑伤吗?”赵敏自忖:刀剑伤,那就不好说了……要么被人追杀,要么被人缉捕。无论哪一点,我都不能惹祸上身……
赵敏直起身,望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姑娘叹了口气,心说:对不起了。不管你什么罪名,我的罪名都比你大。我们已退出江湖,实在不想再沾染江湖事,更不想招惹朝廷。
在心中如此抱歉完毕,她便跨过那受伤之人,抬腿向前走。才走得几步,赵敏又停住脚步,深深叹一口气,转身回来,把那姑娘抱起,塞进那装肉的大空口袋,然后提力上背,向家跑去。
再说周芷若,一炮三响以后就坐在床边发懵,恍恍惚惚回想着这半年的战绩,还真是输多赢少。虽说打的着实不大,可是今天这种着了魔似的三家大胡,真的让她一时难以承受。
十二个猪蹄……要啷个跟赵敏说啊……周芷若又羞又愧,蜷腰埋脸进手掌,苦想法子筹钱:要不把剑当了吧……还不能在本镇当,我一个卖菜的突然当把好剑,比我不瘸了还嘿人吧……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忽然听得柴扉大开又急掩,接着有快步入屋来。赵敏裹着一身雨气,钻进房来。还没待周芷若说话,她就把背上大口袋卸在砖地上。口袋立时倒了,从开口处露出个血乎乎的脑袋来。
周芷若双眸僵住,刹那又瞪圆,盯住口袋里的血人,半晌无话,再开口时,歉疚后悔愕然夹着戒赌的决心简直排山倒海而来,汇成四个字:“吃人犯法!”
一直在喘气擦汗的赵敏听到这么四字满脸怔然,好一会儿才懂得周芷若的意思……
“呸!快救人!”
“哦哦……”周芷若心里石头落了地,唯唯诺诺地把那姑娘从口袋里拖出。“这浑身是血,晕了吗?”说着就要伸手探脉,被赵敏劈手拦住。
“等等!”
赵敏把汗巾攥在手心,绕到周芷若身旁,轻声说:“她真的晕了吗?”
话音刚落,只见那姑娘颈项一顿,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