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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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好点没，王大记者？没事我可就要开始谈正事了。”待王蒙终于放下水杯，邱名山点点头，问道。
王蒙却似被那杯凉水灌醒了一般，再次嘴硬起来：“我想邱董您一定是搞错了，我并不认识什么王贝或者王月明，所以您要谈什么，应该去找他。我就先告辞了。”
说话间，他已迅速站起身，虽不抱希望能够那么轻易离开，但无论如何总要尝试一下。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丁齐远的能耐。
“啊！”肩头突如其来的痛楚令王蒙重又跌回沙发，他下意识伸手去捂，好在只是外伤，骨头并无大碍，他才这暗暗松下一口气，抬头质问邱名山：“邱董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邱名山微微一笑，不以为意：“今天能被我邱名山奉为客的只有一人，王月明。至于其他人……”
耸耸肩，他不再往下说，不过此时此景，其实说不说都没有什么区别，有丁齐远那样一号人物立于身后，若没有邱名山的吩咐，大概天王老子今天也休想活着出去。
看了看邱名山，又回头望了望丁齐远，王蒙叹了一口气，终于死心。做了娱记这么些年，邱名山的为人如何，他又怎会没有所耳闻？上次一时头昏犯了太岁，他还在奇怪为何没了后文，如今看来，原来不过是因为自己尚有利用价值罢了。
只是这份价值似乎并不怎么贵重，否则邱名山也不会这么快便对他下了最后通牒。
“好吧，既然承蒙邱董厚爱，那我王月明也不能那么不识抬举。”端正身子坐好，王蒙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邱董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只要我王月明做得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不过……”
说到这里，他突然皱起眉头，一副十分担心的模样。
邱名山是多聪明的人，立时明白他在为难什么，伸手替他再满上一杯茶，语气温和：“今天的内容只有你知我知，丁子是我的心腹，所以宋市长那里你完全不必担心。而且后面我要说的对你我皆有利，双赢的事我想王大记者你是不会拒绝的吧？”
王蒙“哦”了一声，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十分感兴趣，“双赢？钱还是名？”
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事，邱名山的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女人，可以吗？”
看到王蒙两眼冒光的那一刻，邱名山便知道这次合作算板上钉钉了。
“怎么样，干不干？”他呷了一口茶，让茶水在口中转了一圈，直到口中满是那种苦涩的味道，这才慢慢咽下。
“可以和歆怡在一起，我当然愿意！只是……”王蒙先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十分激动，可随即似乎想到什么，他的脸色又黯淡了下来，“只是她喜欢的是陆海洋，想必我做什么，也无法赢得过他。”
邱名山放下茶杯，轻轻摇头，“那倒未必。”
“您有办法？”仿佛绝境中突然看到了救命草，王蒙的眼底再次燃起光芒。
邱名山笑笑：“办法倒是有，不过究竟能不能成功那还得靠你自己。”
王蒙坚定道：“您说。”
“对于岳家大小姐的为人，我还是略有了解，所以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与其说她喜欢的是陆海洋，倒不如说她喜欢的是陆家的钱和背景。而一旦陆家垮了，”说到这里，见王蒙的脸色有些不好，邱名山摆摆手让他不要急，“你也不必现在就急着反驳我，事实究竟如何，等到那个时候一切不就了然了？她不是那样的人固然好，证明你没有看错人，而她如果是那样的人，你的机会不也就来了吗？你觉得呢？”
虽然心里略微有些小小的不快，但想起之前岳歆怡让自己去做的那些事，王蒙也实在没有什么底气去反驳。默了几秒，他点点头，“好吧，需要我王月明做什么，您尽管开口！”
***************
转天一早，看着电视上各个台滚轴播放的爆炸性新闻，邱名山心满意足吃着早饭。
虽然并不喜欢姓王的那小子，不过单凭他办事的这种效率和能力，他也不得不承认，王蒙确实是个人才。若非双方立场不同，且那位人品残次，他倒真有心将其收入麾下。
程以萱的突然出现打断了邱名山的沉思。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火腿，他略显意外地看向她，“起来了，小以？”
程以萱睡眼朦胧打了个呵欠，刚想答应，邱名山却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对着电视方向十分笃定地点点头，“哦，在梦游呢。”
“哥！”程以萱被他气得当时便清醒了，睨了他一眼，挑高声调。
见她如此，邱名山这才转过头，一脸的忍俊不禁，“哦，还会叫人呢，看来不是梦游。不过这就更奇怪了，太阳还没照到屁股呢，我们家小猪怎么就舍得起床了？”
程以萱又气又笑，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向他走去，“要是可以，我才不会这么早起，昨天被老太太折腾个一溜够，我今天原本都打算起床后直接吃晚饭了，谁知道那么倒霉，一晚上都没睡踏实，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心慌得很，你说我是不是……”
话到一半，她突然再说不下去，两眼紧紧盯着电视屏幕下方不停滚动的字幕，完全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半晌，她终于缓过神，却依旧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手指着那行字，她结结巴巴：“陆，海洋，新闻里的那个……陆海洋，是……他吗？”
邱名山“嗯”了一声，点点头，语气温和：“新闻上写明‘陆氏’董事长了，所以如果N市没有两个‘陆氏’的话，那么没错，就是他，陆海洋。”
似乎为印证他的话，屏幕上转而已换上一段影像资料，而资料中那个举手投足间皆彰显王者风范的高大男人，不是陆海洋又是哪个？
客厅内一时安静下来，唯一的聒噪便是电视机喋喋不休的唠叨。
片刻，程以萱叹了一口气，将脸埋进抱枕里。
“怎么，还是放不下吗？”邱名山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程以萱摇头，从抱枕内传来她闷闷的声音：“没有，哥你想多了。”
邱名山轻叹：“如果是我想多了，那么你又对你现在的反应作何解释？那个欺骗你、伤害你的坏人如今终于遭到报应，你不是该高兴？不然你来告诉我，你现在在干什么？”
程以萱终于离开抱枕的怀抱，抬起头，神情倦怠，“不是的，我不是在为他难过，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那可是‘陆氏’啊，那样大的一个公司，怎么可能说出事就出事？你说，这会不会只是谣传？”
“是不是谣传目前我还不能肯定，毕竟他们开发出那种治心脏病的新药至今才不过短短五年，出现副作用也是极有可能。”伸手将程以萱揽在怀中，邱名山不动声色道，“不过，如今想来，即使不是药出了问题，恐怕‘陆氏’其他方面也确实不太对劲。”
“为什么这么说？你都知道什么？”猛地挣脱邱名山的臂膀，程以萱有些激动。
邱名山摊手：“还说不是在担心他？”
“我……我只是好奇而已。”程以萱依旧嘴硬，不过底气明显弱了下去。
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邱名山忍不住扬起嘴角，“好吧，好奇小姐，我这个做哥的就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吧。你还记得我曾经提过，‘陆氏’想要与我合作的事吗？”
略微思索了几秒，程以萱“哦”了一声，“对，我记得，好像上次去我家之后，你说过。而且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认识的陆海洋。”
“好记性！”邱名山轻轻鼓掌，赞许道。“所以，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啊？”程以萱挑眉，有些糊涂，不过看邱名山的架势并不打算再说下去，她也只好将前后的内容联系在一起自己来琢磨。这一琢磨，很快便有了答案。
“你是说，陆海洋之前找你谈合作的时候，公司内部已经出了问题？！”
邱名山望着电视屏幕上那个似乎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男人的身影，淡淡然道：“不如说，他正是因为知道公司即将面临多么糟糕的处境，所以才会来寻求我的合作吧。”
第五十八章
新闻报导最初的内容虽然总是与事实有出入；但不得不承认，它的“引导”能力是巨大的。
“陆氏”的股价不出半日已跌入谷底。
而随着社会舆论的压力以及各大媒体记者的穷追猛打，对于市面上近年来热销的心脏病药致肝癌这一事件，“陆氏”已正式做出了回应。
致歉、赔偿、打官司等等自然不必多讲，而对于“陆氏”；最沉重的打击还远远不止如此。
由于“陆氏”涉足制药产业时间并不长，合成此药的技术虽然为他们自行研发，但生产所需的半成品却是直接购于国外。这种半成品的价格十分不菲；一般情况下制药公司都不会冒险大批量购入。
只可惜；“陆氏”显然并没有出现在这一般情况之中。
董事长办公室内，陆海洋坐在老板椅上；一遍又一遍翻看着公司的财务报告。每看一次，他的脸上便暗下一分，眉头紧锁，死死拧成一个疙瘩。
情况真的越来越糟糕了，如果没有那个匿名的爆料，他也许还能有些许姿态寻到注资人，私下里将危及化解。可如今，“陆氏”的“j□j”已经被大白于天下，既没有资金，又毁了名声，这样一幅烂摊子，怕是谁也不会有兴致为它投入什么。
门外突然传来的喧闹声打断了陆海洋的思绪，他有些不满，刚想按下电话上的通话键询问发生了什么，门便被猛地推开了。
“陆海洋，麻烦你给我解释解释！”首先冲进来的是一脸怒气的岳歆怡，将手包用力甩在沙发上，她瞪圆了眼睛，叉腰而立。
秘书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手背和脸颊上皆微微泛起了长长的几道红痕，“董事长，岳小姐一定要进来，我……”
“没事，你出去吧。”岳歆怡的为人陆海洋心知肚明，挥挥手，他示意这里并没有他的事。
待门被轻轻带上，他立时皱起眉头，语气不悦道：“不让别人随意进出这里只是他的本职工作，你也不必下手那么重吧？”
岳歆怡挑眉，“别人？别人怎么样我不管，可敢拦我，没赏他个耳光已经算便宜他了！怎么，你有意见？”
陆海洋实在没有心情和她吵架，于是“哼”了一声重新看回财务报告，没有回答。
似乎被他这种漠视的态度激怒了，岳歆怡突然发狂，大声质问他道：“你怎么不说话？默认了是吗？好啊，我就知道，他一个小小的秘书也胆敢阻拦我，一定是有人在背后给他撑腰！你说，是不是你让他这么干的？！是不是我就是你眼中的那个外人！”
“你说完了吗？”陆海洋淡淡的，甚至连头也没有抬：“说完就请你出去吧。”
这样的回答显然并不在岳歆怡意料之中，她当时便怔住了，“你让我出去？陆海洋你竟然敢让我出去！你……”
陆海洋微微皱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一时半刻是休想得到安宁了。
而就在他一心认定岳歆怡即将歇斯底里发疯的时候，岳歆怡却突然平静下来，冷笑了几声，坐到了沙发上。
“出去？我为什么要出去？我爸爸在‘陆氏’的项目上投了那么多钱，不是因为你是陆海洋，而是因为我是他的女儿！那些钱对于以前的‘陆氏’来说也许算不了什么，可如今，哼哼……别说这小小的董事长办公室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算我今天找人砸了这里，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果然还是为了那些钱。陆海洋的头突然开始隐隐作痛，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尝到拿人手短的滋味。
岳歆怡说的没错，她确实有理由如此理直气壮，即便再嚣张几分，他陆海洋也是无力还击的。谁让他们“陆氏”接受了“宁远”那么多的投资，甚至连他忍辱负重与岳歆怡在一起也是为了早已危机四伏的“陆氏”。
虽然这个不堪的想法出自母亲白灵，但他到底还是默认并付诸于行动了不是吗？
“是的，我的确不能把你怎样。”默了半晌，他终于抬起头，淡然开口，“而你说的也没错，‘陆氏’现在确实十分需要‘宁远’的那笔资金来进行周转。现在，你满意了吗？”
出乎意料的答案令岳歆怡再一次怔住了，冷冷的笑容瞬间凝在她的嘴角，“你的意思是……也就是说，新闻上报导的都是真的？‘陆氏’真的要垮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直到这时，陆海洋才明白岳歆怡原来还在心存侥幸，妄图实际情况并不似新闻上所报那般糟糕。挑了嘴角，他突然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