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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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轲端着新出炉的面包片和营养餐走出厨房时,程以萱还在对着摊了一桌子的杂志发呆。韩轲决不放弃每一个对她冷嘲热讽的机会。
“嗯嗯——”他清了清嗓子,作为开场白,“照片好看吗,我的大小姐?是不是看到眼睛都拔不出来了?”
程以萱破例,竟没有还嘴,怏怏抬眼看他,“怎么一篇负面报道都没有?你们藏起来了还是……总不至于那么多家全收购了吧?”
“想什么呢你?”韩轲将早午餐推到她面前,兰花指又习惯性戳上了她的额头,“只听说有求人表扬的,还没见过有自己找骂的,睡了半上午了,你不是还没有睡醒吧?”
木讷讷尝了一口牛奶,有些烫嘴。程以萱吐着舌头哈了两口气,“能喝出牛奶热过头,我觉得我应该是醒了。”
瞪着眼睛,韩轲被她噎地十分无语,只好避过这一茬,给她解释:“你忘记谁出席你发布会了?宋千啊!你不是真当他这个市长是个摆设吧?”
“哦……”
面对程以萱的后知后觉,韩轲无奈,却也勉强算得上习以为常了,起码现在每次碰到这丫头犯傻,他不至于像以前一样着急泪奔去找他的小名名哭诉了。
“哦……难怪你和宋世勋共事那么久还不认识他老爸。”好歹想明白了一件事,韩轲总算有种死得其所的安慰。
“对了,邱老大呢?怎么没见他人?”韩轲摆着他的杨柳细腰上楼梯时,程以萱突然问道。
韩轲头也不回,随口说道:“还能去哪儿,被那宋胖子专车给拉走了呗。”
“胖子?”程以萱一怔,随后笑出一脸的促狭。想到那两个死不承认的在床上偷摸开展着“夫妻夜话”这项活动,她原本沉郁的心情便怎么也郁闷不起来了。
**********
市长办公室里,宋千对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极为高调的张大了嘴,这已经是今天上午他第五次打喷嚏了。而更为糟糕的是,坐在他对面的正是这次招商引资项目中他最大的金主——
邱名山。
真是太倒霉了,这种关键时刻。他脑中胡乱转着念头,一个大大的喷嚏已喷涌而出,鼻涕眼泪立时喷湿了面巾纸。
岁月果然不饶人,年纪大了,体力和精力都大不抵从前,如果再不抓住眼前这最后的机会……不,没有如果,这个机会,他一定不能放过!
“你看我这……阿嚏!”再一个无法抑制的喷嚏,打断了宋千的客套,他手忙脚乱扯着办公桌上的纸巾,只求自己不要输的太难看。
邱名山微微侧目,礼貌性避开面前这胖子的狼狈相,顺势在手感极好的真皮沙发上调整出一个舒适的坐姿,“闻名不如见面,早听说宋市长您勤政爱民,矜矜业业,今日得见,果然传闻非虚啊!身体既然不舒服,就该放下工作,好好休养休养不是?”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宋胖子抖着两腮的肉,尴尬感顿时一扫而光,还像模像样附上两声轻咳,以示他所言非虚,“邱老弟你有所不知,这一市之长好看不好当,别看人前风光,其实人后受的这个累啊……哎,谁让咱都是为国家、为人民服务的呢,不说了,不说了。”
邱名山脸上陪着笑,心里则更好笑。
将脸上收拾干净并确定暂时没有打喷嚏的欲望后,宋千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和邱名山兜圈子,对于邱名山,他认为自己已经在程以萱的事情上给足了面子,而付出必须是有回报的,这是他做人的基本准则。
“邱老弟啊,不知道上回我和你提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邱名山笑地很无害,起码以宋千为官多年、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此时的他并非如传说中那般可怕。
三人成虎,传言果然不能信。宋千抿了抿嘴角,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手到擒来的快感。
不过他还是高兴地太早了。
“听说令公子和白家结了亲,您瞧瞧,这么大的喜事我都忘记恭喜您了!”用手指轻轻叩了额头,邱名山好似已完全忘记刚才的话题,笑得一脸愧疚,“这正日子有没有定下,不知到时名山我可有幸喝上一杯喜酒?”
宋千面怔,却到底是场面上的人,转而已“呵呵”不已,“那是自然,邱老弟若肯赏光,老哥我自是求之不得。至于日子嘛,孩子们的事,我也不好插手,待有了信儿,准保第一时间通知你!”
邱名山点头,“令公子可真有眼光,想那位白姑娘闭月羞花之貌自不必说,名下企业也实力雄厚,而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和陆氏的关系。有了这样的梧桐树,还愁飞不起您这只金凤凰吗?我看省里下一次领导班子换届,宋市长您必定位列其中。”
听他主动提到班子换届的问题,宋千有些喜悦,刚想借着他的话头转回正题,却见他一番话说毕,便只是一味似笑非笑望了自己。
宋千顿时明白了。
“陆氏也有这个意向?我怎么没有听世勋提起过?”
宋世勋,宋千的独子,现在区办公室任副主任一职,与陆氏现任董事长陆海洋为昔日同学及密友。虽然据传三年前俩人曾因事闹崩,不过一年前宋世勋的订婚宴上,当陆海洋一身笔挺西装默默出现于宋世勋身后时,坊间所有的流言便不攻自破了。
再加上宋世勋将要迎娶进门的小娇妻白月又是陆海洋的表妹,所以这俩人的关系就更加亲密了。
而宋世勋,便自然而然成为了老狐狸宋千某些消息来源的渠道。
见他惊愕的无比真实,邱名山略感意外,又有些失望。他没有想到陆海洋的保密工作能够做得如此到位,更加没有想到,这些年一路过关斩将爬到市长之位的宋千,竟也不过如此。
就凭眼前这个花生仁一般白嫩的白胖子,他真的够资格和陆海洋对抗吗?
对于自己的判断,邱名山竟难得产生了怀疑。不过很快,他的心情就好转起来,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妙的主意。
N市还真是个有趣的地方啊!
他略挪了挪肩膀,找到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然后对着满脸踌躇的宋千儒雅一笑:“哦,他们有吗?我可什么都没说过。”
作者有话要说:悲催的醉来了……出去玩被冻到了,于是一回来就发烧(俺不是禽流感!不是,不是!)
今天终于好差不多了,结果头一天上班就忘带办公室钥匙,K!悲催地等有钥匙君来救我,多罗罗多罗罗……
好了,钥匙君终于来了,然后各种工作君也排队来了,悲催的我只能惦记着包包里的早点¥&%*%(&……%%%¥%……*……
之后,工作君们都撤了,于是俺来发文了呜呜呜
第五章
这天下午邱名山难得早早回来,心情大好的程以萱决定亲自下厨,犒劳犒劳大伙,也顺便放松一下自己。新书的构思让她几乎有点崩溃。
这个消息一传开来,邱名山自不必说,就连素来刁钻的韩轲都不再与她拌嘴,翘着个兰花指跟在她身后,老佛爷一般小心伺候着。
冷面大保镖丁齐远也再淡定不起来,搓着手在房间门口溜达过来,又溜达过去,端着一脸的傻笑。
韩轲伺候之余,一扭脸瞧见丁齐远那笑眯眯的反常模样,不由斜起眼睛,“这饭菜又没有你的,真不知道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丁齐远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整个人都没有了生机。
韩轲再斜他,一脸鄙夷:“说什么都信,真幼稚!”
程以萱被他二人逗得忍俊不禁,几乎笑出声来,可笑着笑着眼底却不觉腾起一层雾气。
她突然想起在很多年前的厨房里,她也是这样忙碌碌择着菜,身后有个胖嘟嘟的小人坐在地板上,牢牢扯着她的裤腿,而在房间的另一侧,有个女人尖利的叫骂声,仿佛沾过水的皮鞭,一下下重重鞭挞在她的耳膜上:
“小贱种,敢告状,你妈妈都死了,你以为还有人替你撑腰吗?”
是的,妈妈死了,她已经死了,不然你以为凭什么会轮到你走进这个家?罗、紫、玉!
韩轲大惊小怪飙了句高音,程以萱猛然回神,这才明白他在惊讶些什么。原来自己恍惚之间竟将择好的菜丢进了垃圾桶里。
“我说你行不行啊,大小姐?”垂涎许久的韩轲有些焦躁,生怕好好的一顿美食落了空。
丁齐远没有韩轲那么好意思,只是眼神飘忽地偷偷往这边瞥,一个不小心和程以萱对上了,便急忙撤回目光往天上望。
程以萱原本冷去的心重又燃起温暖,“行啊,等着,很快的。”
她口中应着,手里忙着,脸上笑着。
有这些朋友,真好。
**********
有些人的名字是绝不可以随便想起的,尤其当这个人是你所不愿见到,而你又偏偏离她很近的时候。
只可惜程以萱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手机响起时程以萱正在电脑文档前苦苦挣扎,而来电显示则让她有种触目惊心的恐怖感。
拉开窗帘,窗外夜色已漆黑如墨,却不见弯月,更没有星子。
这不是个好天气,写鬼故事倒适合了。她自嘲地笑了笑,顿时来了勇气。
“罗紫玉?”她好讨厌这个名字从口中吐出的感觉,有些后悔,刚才说“喂”就好了。
“没想到会是我吧?”声音依旧冰冷如昔,罗紫玉从来都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女人,所以当年程修业会娶她进门,程以萱一直都想不通。
到如今,依然。
叼了一块薄薄小小的酥饼干在嘴里嚼,葱花的味道弥漫齿舌之间,很香浓。
程以萱仰面躺倒在电脑桌旁,2米的大床被她用新絮的薄褥子铺了一层又一层,松软地仿佛躺在云朵里,细细闻去,还有阳光的味道。程以萱以为,那也应该是妈妈的味道。
手机那端的女人依旧沉稳地可怕,不声不响地任由她在这边折腾。半晌,程以萱终于懒懒开口,“没想到的事情多了,也不多你一个。”
罗紫玉冷冷笑:“不错,三年不见,你还是那么伶牙俐齿。”
程以萱也笑:“三年不见,你不也还是老样子,那么阴冷,讨人厌!哦不对,是我说错了,听说四十多岁的女人老得很快的,你又怎么可能还是老样子?”
手机中出现了短暂的静,罗紫玉很快压下了情绪,继续冷冷说道:“我今天给你打电话不是闲的没事做来和你拌嘴的,你爸爸说,让你明天中午回家吃饭,他很想你。”
“是吗?”程以萱原本想一口拒绝,可那女人的冷静却令她有着小小的不快,她决定戏弄一下她。
“是爸爸想我了吗?我还以为是别人比较想念我呢……”
她话音未落,手机中已传来了愤怒的忙音。
呦,那个女人终于生气喽。这个法子还是一样管用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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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果然不是个好天气,大半个上午已经过去,屋外依然见不到半点阳光,阴霾地可以。
程以萱早早起床,又早早拎起了睡眼朦胧的韩轲,逼他为自己做了个清爽的造型。
这天她的心情简直好得出奇,从掀韩轲被子那一刻起,口中便一直哼着小曲,可怜韩轲半睡半醒,几乎以为屋里闯进了流氓。
“大姐,咱们授受不亲行吗?你这样随便,它容易出事好不?”直至帮程以萱做完了全套的造型,韩轲才惊魂稍定,有了思维的能力。
对着镜子里的大美人眨眨眼,程以萱十分满意,再瞧大美人身后面色难看的那家伙,怎么瞧怎么碍眼,她忍不住唾弃:“出毛事,出毛事?装什么贞洁烈女,谁不知道你穿那么大一花裤衩睡觉,又看不到什么,矫情!”
“你你你!”韩轲挥舞着兰花指,小脸气得煞白,扭头便走。
程以萱对着镜子继续斜眼,“对对对,赶紧去找你家小名名告状,让他来替你出头!诶,不对呀,我怎么记得你穿花裤衩这事就是他告诉我的呢?”
“……”
两个人在镜子中对峙半晌,韩轲终于长叹一口气,指着镜子中眉飞色舞的程以萱道:“你呀,就是典型的过河拆桥。”
“不过,你还是瞒不过我,出什么事儿了?”
“你要……回家!!!”
客厅内的三个人男人异口同声惊呼道。
被邱名山的目光扫过,韩轲和丁齐远都识趣地闭上了嘴。邱名山这才重申道:“你要带我回家吃饭?”
“是。”程以萱老老实实答道。
邱名山想了想,再问:“以什么身份?”
“男朋友。”程以萱分贝明显降低,语气却依然笃定。
在三个人迥异的目光中,邱名山淡然点头,“